第86章 IF线慎买(不影响订阅)

◎领了证也能给人姑娘撕喽。(看作话)◎

孟秋收到市政工程项目方发来的邮件时,她正和她的婚礼策划师打电话。

试婚纱的时间快到了。

对方兴致勃勃地介绍新到的几套特别好看的秀禾,让她一定要试试。

孟秋仔细看了看,邀请函上的时间非常不凑巧,就在试婚纱的前一天。

她手指在日期那列长按取消摇摆好多次之后,做出了取舍。

她温声打断对面的人:“抱歉,我可能得改时间。”

对方停了足足五秒,惊讶地提高音量:“亲爱的,有什么事比你备婚还重要吗?”

“我嗓子说干了才把主纱多留了一个月,你知道的,另一个女孩子也很想试那一套,但它真的很适合你。”

“怎么突然又不过来了呢?”

孟秋也不喜欢突发状况,并且他们这一行根本不牵扯到核心内容。

如果对方不信任他们,大可以直接换了,没有当面签合同的必要。

不过每个公司有每个公司的合作习惯。

她只是划过一丝古怪的念头,很快就压下去了。

“我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你可以吗?应该不会耽误很久。”

对方似乎有些无奈:“只能这样了。”

她又开玩笑,“安啦安啦,新娘子试不了婚纱,绝对有人比我更急,您还是好好哄哄章先生吧。”

可能她和章漱明脾气都不错,一般人备婚难免红个脸,他们从来没有过。

即使她提出不一样的建议,章漱明也总是听她的。

外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比起试不了婚纱,孟秋更烦恼的是,那天她原本准备和章漱明摊牌。

如果她去燕城,这事儿又得耽搁好些天。

这几日章漱明正忙着参加招商推介会,两个人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更遑论抽出时间聊一聊。

孟秋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漱明,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我可能得出差去燕城一趟。

孟秋放下手机,点开电脑里的电子邮箱,进入甲方的官网,仔细看起他们的资料。

她花了点时间浏览相关新闻和股权构成。

这家公司叫南侨华光控股有限公司,是南侨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前身是一家做电气装备的国企。

二十世纪初国企混改后,它被南侨集团收购,转成了民营。

南侨集团的最终控制人姓钟,叫钟进。

他虽然不是第一大股东,但从资料显示,他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燕城人。

钟进家里似乎有些红。色背景,只不过从父母那一代开始就下海经商了,不属于真正的太子党。

孟秋一看到红色背景就怵得慌。

钟进出席活动的照片不少,但没有一张正脸,似乎刻意避过,举手投足意气风发。

她看着钟进的照片,脑子里浮现地却是另一个人的脸。

英俊、危险。

仿佛下一刻,那人就把她抵在他送她的,被她遗弃几年的别墅落地玻璃窗前,亲昵地问她:“还记不记得这儿。”

孟秋脊背冒凉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醒醒神,重新看回南桥华光的官方主页。

要拜赵曦亭码头的人多,但总不可能是个有背景的都认识他。

她和他待一块儿的时候,他从不避讳在她面前打电话。

她不记得有钟进这个人。

孟秋关掉页面,轻声说了一句:“自己吓自己,应该不至于。”

晚饭期间,章漱明终于得空给她打电话。

孟秋简明扼要地说了说前因后果,婚纱绝对试不了了。

但她想和他谈谈。

章漱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关系的小秋,别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我们不差这几天。”

“你可以相信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孟秋有时候能在章漱明身上找到林烨的影子。

这几年成长以后,她也明白自己对林烨感情不多。

从赵曦亭身边逃开以后,她也没有冒出过任何与林烨复合的想法。

好像结束了就结束了。

他们停在那,是最好的结局。

但她遇到章漱明后,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少年明亮舒和的影子。

就像夏日清晨时分仰起头,旭日穿过树荫间隙,第一缕晨光微弱地照在面颊上。

当树叶边缘跟着云层亮起来那刻,苦闷空乏的心绪陡然破了个口子,咕嘟咕嘟沸腾。

好像生命转机的噪声。

只是一点点的光。

她就着这一点点的光,活过来。

和情爱无关。

和生活有关。

孟秋张了张嘴,不做他想,话语自己滚了出来。

“就算我出。轨也没关系吗?”

她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清醒了,但同时她又松了一大口气,紧张地等待章漱明的回答。

手指紧紧抠着笔帽,赴死一般。

即使她不是自愿的。

她和赵曦亭之间,已经出格。

章漱明不在招商会主会场内,他握着手机站在门口透气。

他很早就知道孟秋会和他说什么。

只不过他一向认为孟秋很忍得住,所以装模作样地不戳破。

刚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居然说了出来。

即使不是全然摊牌,不得不说,他还是产生难以估量的冲击。

特别是她说出“出。轨”两个字的时候。

有一股自虐的快感。

这两个字是两性关系中男性的最高“羞。辱”,说践踏都不为过。

但是孟秋柔和地说出来的时候,他居然有股凌虐精神的爽感。

于情感上。

他该对死去的爱人忠诚。

可是他现在却要和别人结婚,即使是为了爱人的遗愿。

他已然违背坚贞的誓言。

他该罚。

孟秋对他挥下的“出。轨”这一鞭,他自惩得松泛,血液通畅。

只不过让他有些微失控和意外的是,即使他接受了她的“出。轨”,却不想那个男人真的抢走她。

但赵曦亭太强大了。

以赵的权势地位,自己和他抢人,简直蚍蜉撼树。

话说回来,事到如今孟秋还在自己身边足以说明,她心不在赵曦亭那儿。

章漱明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撇开其他,他很佩服孟秋。

她到底倔到什么地步,才能让那样的人步步紧逼,穷追不舍,以致于当自己的面吻她,强行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他很清楚,普通人追不动孟秋。

没自己挡在中间,赵曦亭绝对是孟秋丈夫的最佳人选。

只有他这种危险人物才能让她体会真正的爱憎恶,以及欲和渴。

孟秋握着手机,指尖已然凉了半截,她嗓子紧绷,不如全告诉他好了。

“漱明,如果你……”

章漱明回了神,打断她,“出轨这个词有很多含义,小秋你要是有喜欢的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但我了解你,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真出。轨了绝不可能和我结婚。”

“所以不要说这个话。”

章漱明顿了顿,稳住孟秋。

她是那类道德感很强的人,但凡自己露出一丝丝不满,她都有可能离开。

他温和道:“即使发生什么事,我也相信责任不在你,千万不要自责。”

孟秋鼻子一酸,眼眶有泪意,谢谢章漱明没那么喜欢她,不然她永远有愧。

章漱明继续说:“出差回来的航班到时候发我,我来接你。”

“马上要进行第三轮的会了,我先进去,你有事给我发消息。”

孟秋点点头:“好。”

抵达燕城是个阴天。

来接她的人是钟进的秘书,叫叶沛沛。

不像外企随性精致,叶沛沛的套裙颇为正统,到底前身是老国企,领导的思想或许封化一些。

不过叶沛沛的妆容明丽,很有体制内干练优雅的味道。

孟秋和她打过招呼后,温笑说:“其实你们不用那么麻烦,酒店我可以自己订的。”

叶沛沛很顺手让司机接过她的行李箱,“那哪儿能啊,来者是客,我们老板是诚心诚意想和您交朋友的。”

孟秋想起他们老板钟进。

没接话。

叶沛沛给她开了车门,“你之前和我确认时间的时候,我看你有点犹豫,是不是耽误你事儿啦?”

商务车里飘着清爽的柑橘香薰味。

孟秋和叶沛沛隔着小过道,她系上安全带,微微笑:“一点私事,不要紧。”

叶沛沛打趣道:“和男朋友约会?”

叶沛沛挤眉弄眼的样子让孟秋想起一个老友,葛静庄。

她要是工作了,一定也像现在这样,表面正经体面,私底下嘴里指不定蹦出什么胡话。

孟秋一时把叶沛沛当朋友,而不是甲方什么人,温笑说:“他很支持我工作,我要是因为约会把你们往后推,我都要骂自己两声。”

“也不是这么说,钟总见您也只是想交个朋友,什么时候都行,没那么多规矩。”叶沛沛瞥见孟秋中指上的戒指,不死心继续猜:“那是因为最近订婚?”

孟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都往感情状态上猜,不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大可以大大方方的。

孟秋眼睛弯了下,摸摸戒指,看向叶沛沛,有一两丝平淡的幸福:“是试婚纱。”

“我们在国外订的婚,我和他没那么多讲究。只不过先前因为行程问题放了婚礼策划好几次鸽子。”

“再爽约有点过意不去。”

叶沛沛哇了一声:“恭喜恭喜,你们快举行婚礼了吗?”

孟秋看到车子路过桐花大道。

往里走有块挂着关中菜私厨的匾额,纯中式风。

她不免想起学生时代赵曦亭带她去吃饭,俩人坐后排,他的手总揽着她,一辆轿车在皇城四通八达,畅行无阻。

孟秋隐秘地冒出一股叛逆感,压住了不安,点点头:“对,很快了。”

叶沛沛一边真心说“真好啊”,一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孟秋。

她穿素色长裙,长发一半用织纱夹子夹,剩下的披在肩上,只是简单地打理,却温婉极了。

她手上的钻戒不大,浑身上下没什么首饰。

细长白腻的脖子上唯一一条常青藤项链,大概也是留学时买的,英国牌子,不超五位数。

她们之间暂时无话,孟秋便低头查阅手机。

叶沛沛看着她的脸,长睫扑扑簌簌。

像窝在干净纸张上的一簇铅笔影。

温婉、干净。

叶沛沛不得不感叹,孟秋是她遇见过最吸引人的女孩子。

漂亮的脸蛋燕城不缺,唯独这份淡而不外露的恬静,让人感觉和她待在一起是一种享受。

从公司接触孟秋的工作室开始就一直是她在跟。

叶沛沛从没见过钟进对一家小公司这么上心,细枝末节都要过问。

她起初以为孟秋有些背景。

一做背调家境挺普通。

但脸摆那儿,男朋友就不好说了,什么上市公司的少爷也说不准。

可接触几天,孟秋认真工作那股劲儿,根本不像高门大院养在后花园的娇花。

反而是需要自力更生风吹日晒的仙人掌。

不会是靠男朋友走出来的,有今天全是她自己的能力。

因此叶沛沛对钟进的行为更猜不透了。

疑惑归疑惑,她动动手指,低头把和孟秋见面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他。

钟进似乎意外极了,发了个问号过来。

——试婚纱?

——什么意思。

叶沛沛复述了一遍。

钟进先是愣,再是难以置信地笑了两三声。

说出去谁信,赵曦亭是谁?全燕城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条件更好的公子哥,要身家有身家,要身段有身段。

好好的单身姑娘不要。

偏要去强抢民女。

钟进再一想。

这事儿吧,倒是很符合他赵公子作风。

赵曦亭要动真格了,真瞧上什么人,谁拦得住,管它天王老子,谈没谈恋爱。

领了证也能给人姑娘撕喽。

相比起来他兄长赵秉君安分多了,让娶谁就娶谁。

钟进不免想到赵家老两口老派公正的作风。

不知道赵曦亭这性子随了谁。

赵曦亭要是把这姑娘逮回家结婚,赵家怕是要地震。

也不怪他想看好戏。

百年难得一遇啊!

钟进嬉皮笑脸给人发消息,邀功讨赏。

——人我给你扣来了,什么时候见?

——话说人都挑婚纱了,你还上赶着,不嫌累啊。

赵曦亭正和人吃饭,一拿手机,脸一下沉下来,打电话过去,“什么婚纱?”

钟进懵了,“啊?”

赵曦亭压着火,没吱声,等他回答。

钟进好像吓着了,原本坐着,紧跟着站起来,直觉闯了祸,一下缓不过来神,不知从哪儿说起。

赵曦亭等两秒等不住,气压低得没边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像阴森森盯上别人的车往上撞,撞死了才好。

“问你话呢。”

“什么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