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IF线慎买(不影响订阅)

◎反方向的名字。◎

下午,孟秋在自己房间工作,这几天公司小程序前端提交上来的项目提议书,积压了一部分。

她泡了杯咖啡提神,认认真真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敲键盘,坐了一下午等咖啡入口变得冰凉,她才抬头捏了捏微微酸胀的脖子。

华灯初上,已经是傍晚。

她刚做了大量脑力脑洞,犯懒不想起身取隔热杯垫,就着窗外的夜景发了会儿呆,将凉咖啡喝完了。

微信里有一条章漱明的留言。

——工作结束了吗?一起吃饭。

路上车灯汇成亮的一串,这个时间段容易堵车。

孟秋抬指回复。

——刚结束,就近吃一些?

章漱明似乎手上占着东西不好打字,就给她发了语音条,嗓音很润。

“五楼的意大利餐厅还不错,我打电话叫上来吃?听说意面不错,需不需要加一份牛排。”

孟秋没什么品尝美食的欲望。

——不用,意面就好,麻烦你了。

章漱明回说。

——好,来我房间一起吃吧。

孟秋关掉电脑,开了盏不晃眼的壁灯,凉水敷面,对着镜子摁了摁睛明穴降眼压,舒缓片刻,往隔壁走。

章漱明似乎出过门,穿衬衫和西裤,袖口卷起来,站在床边的玻璃圆桌旁,手指捏着圆纸板,下面摆着一个巴斯克蛋糕,正转过头看着她。

孟秋头发上还有水珠。

章漱明唇角弯起,很是温和:“累了吧。网上这家的测评说蛋糕不大甜,来尝尝。”

一进房间,孟秋闻到挺好闻的味道。

孟秋不是第一次在章漱明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很独特。

有点像烤焦的桔子,埋在厚重的雪里,掩得久了就清凉,让人头脑清醒。

后调是木质香混了琥珀,经典的男香搭配,而且这香气的吸附性很强。

在他附近待久了,身上也会黏上这个味道。

孟秋好奇问过是什么牌子。

章漱明只简单回答这个香水是他在伦敦香氛小店特调的,不是什么大牌子。

欧洲人爱香,一半为了掩盖体味,但也确确实实衍生出一部分香氛爱好者,有各式各样自制的香氛店。

孟秋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往下深究。

她停在桌子前,拿起勺子轻轻剜了一小块蛋糕。

蛋糕入口即化,她这才感觉到有些饿了。

孟秋放下勺子,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章漱明顺手给她倒一杯水,先是微笑,停顿几秒,“昨天喝那么多酒不是白喝的。”

“他们没明说,听意思新拟的标书应该十拿九稳。”

孟秋将水咽下:“那就好。”

章漱明的眼睛嵌在白皙的面容上,顶头的灯打下来,光绒像一层冬日里的海盐,薄薄地覆着,他眼皮的肌肉一动,两丸黑石子般的瞳孔死气沉沉地浮现出来,带着笑意。

“小秋,谢谢你。”

他眼神太清凉,桔子香气冻得腐烂一般。

孟秋没来由的冒出一股被窥伺的诡谲。

仿佛昨天晚上章漱明未睁开的眼睛,此时此刻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看到了。

她唇角干巴巴地翘起来,试图自然地笑,“都是你自己办的,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

章漱明拿起她的勺子,看着她的唇,喂她,像温柔的丈夫。

“这段时间你陪我跑这跑那,包容我,自然要谢谢你的。”

“张嘴。”

孟秋应激似的心口猛地一跳,她牢牢盯着章漱明眼睛,那股被窥伺的阴寒往皮肤更深层嵌去。

这两个字和赵曦亭捏住她双颊吸住她舌尖的命令一模一样。

只不过赵曦亭嗓音更低更沉,不容她抗拒,强势霸道,行径恶劣。

此时此刻,好像章漱明听了之后从赵曦亭身上偷了来,强送给她。

孟秋知道是自己多心。

人不能做坏事。

一心虚,什么都往坏处想。

只不过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面对章漱明呢?

他是她的未婚夫,昨晚她的唇齿间溢出的是另一个人的喘息。

孟秋忽然脸色苍白,浑身通凉,“你订完餐了吗?如果没订的话,我们出去吃吧。”

“已经订好了。”章漱明似乎没发现她的反常,“你刚才不是累了吗?怎么突然又想出去了?”

孟秋没有听他说什么。

她只是对章漱明感到十分抱歉,想做点什么弥补他,同时想再扇赵曦亭一耳光。

她抬起来的目光像落了灰的钟表,嗒嗒的走针声清晰可见,却撑不起光鲜。

孟秋启唇,吐字柔婉。

“漱明,你回国的次数也不多,不像我在国内长大,这次我们回来,我理应陪你出去逛逛,而不是在酒店里吃西餐。”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餐厅没做的话先退了,你想想去外面吃什么?”

她很少絮絮叨叨讲这么长的句子。

章漱明拉住她的腕,遏止她站起来的动作。

“我会娶你的,小秋。”

他没头没尾地说。

孟秋睫毛张着,定住。

章漱明柔和极了,“以前我就说过,你不用学着做好太太,也不用过分顾及我,你性格到底怎么样,贴不贴心,我都不在意。”

他温笑,覆着一层孟秋看不懂的含义,“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我都会娶你。”

同样的话,章漱明不止说了一次。

他说得过于真挚,以至于孟秋觉得他对她没有一点兴趣,连一丝丝喜欢都没有。

和她与赵曦亭在一起时是两个极端。

但她生出一丝庆幸,起码她不用为别人的喜欢担责,也不会因为恋爱关系被禁锢。

她是自由的。

她喜欢自由。

组建家庭可以没有爱情,也可以是负担责任,但绝对不能是恐惧。

晚饭吃得还算愉快。酒店送了一瓶红酒给他们,孟秋这么多年了还是喝不了太多,只浅尝了一小口。

章漱明解决了工作上的问题心情也不错,给她听了几支手机里存爵士live,孟秋才发现他不像表面那样书生气,只喜欢和字画打交道,意气风发时他在校玩过乐队。

两人聊到兴头上,章漱明翻出以前作的曲子。

孟秋刚要点开一支名叫《黄昏海》的歌,章漱明轻轻巧巧地拿走了,仿佛有故事一样撇开,让听点别的。

孟秋喝了酒有几分顽皮,问是不是因为初恋。

章漱明看了她一眼,只是笑。

他们气氛融洽地待到十一点多。

孟秋酒意转为困意,实在熬不住和章漱明说晚安,章漱明没留她。

孟秋看到房门前放着一只袋子。

里面有两个做工挺精致的盒。

她打电话到前台询问,前台告知她是一位先生让送的。

孟秋拆开包装,里头躺着产地法国的奢牌包,价值能买下他们小城市一套房,敢那样大喇喇放她门口。

完全不怕丢,丢了还能再给她买。是赵曦亭的风格。

另一只小盒有些眼熟。

孟秋一看到镯子的一角就给立即关了回去,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有种惊惧的凉意,像石头扔进湖里,雪水溅出来,溅在她身上。

不知他是不是买通了酒店的服务生,她刚拿了东西进房门,电话就响了。

手机显示他的号码,摆在桌上,挨近夜色,黑漆漆的玻璃窗倒映出反方向的名字。

——赵曦亭

诡谲寂静。

孟秋接起来第一句就是:“我不要这些。”

赵曦亭那边短暂的安静,他轻笑,仿佛在抽烟,吐息声经过悠长的街衢,像情书燃尽边角,赤。裸的爱慕要她照单全收。

他薄唇徐徐吐字,“那和我见面。”

孟秋想也不想就拒绝:“快十二点了。”

“十二点怎么了,以前凌晨你在我怀里少睡了?”

赵曦亭说得轻巧,孟秋却听得呼吸一窒。

他嗓音挂着刚才笑意的余温,语气却不大好商量,封了她后路,“不用打扮,不嫌你。”

他原本只是顺路给她送东西,没想逼太紧,寻了由头让前台打房间电话没人接,前台叫来服务员,那人解释刚给他们送过餐,她应该是在男方房间吃饭。

回到车上,赵曦亭眼底冷意泛滥,沉在漆黑的深夜里,如一把银针,光渗出来,要戳破人皮。

他只是一下没看住她,她就把他忘了。

电话里很安静。

赵曦亭等了一会儿。

孟秋心里翻江倒海似的,迟迟不应。

他嗓音稀疏平常,漫不经心地继续问她,“我车在楼下,来不来啊。”

催到这个份上。

不是她下去就是他上来。

孟秋把拆出来的盒子胡乱塞回袋里,低声回他:“来。”

赵曦亭的车在酒店面前的停车场横着。

孟秋一出来,他就把车门开了,骨骼分明的手腕一晃而过,纹丝不动坐在后排,没下来迎。

这个角度孟秋看不到赵曦亭的脸,但能看到材质高档的西装裤弓蛰在黑夜中。

他还在抽烟,没有烟灰缸,烟灰抖擞在地上,斑驳灰亮。

他这样的人,连批评都奢侈。

孟秋在他旁边站定。

赵曦亭自顾自抽烟,像压根没发现她这个人。

他沉默得骇人,孟秋的牙齿咯咯地开始打架,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就是忍不住发抖。

孟秋不是几年前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了,以前她吓着了只敢干等着,现在她不打算受气,干脆利落扭头就走。

她步子刚迈,听到扔烟头的声音,紧接着冷硬的衬衫袖口割上她皮肤,她来不及尖叫,被蛮横一拽,整个人往后仰倒,臀砸在他膝上。

孟秋惊慌地要站起来,手掌糊在他的喉咙上,不管指甲会不会抓破他的皮肤,一通乱挥,脸涨红了,找到胸膛的支撑点,指腹抓握,所经之处全是紧致的肌肉。

她的鼻腔连同人一起,灌满了他清冽的气息,霸道的味道如同水银浇筑,盘成锁链,将她捆起来。

她小腿才使上劲,上半身拼命往车外扭,要逃出去,他抻直手臂,眼疾手快“砰”的一扯,把车门关了。

他把她钉在副座的软椅后背,她的侧脸挨挤冰凉的皮面,浑身却是滚烫的。

他的唇不客气地欺上她耳朵后面,沿着细腻光滑的颈线啧啧亲出吮吸的水声。

痒。

张惶。

孟秋揪着他的衬衫领往后扯,边捶打他的肩胛骨,赵曦亭发了狠地握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嵌。

布料和皮带在打架,金属和布帛摩擦的声音绞成一团,伴随着喘。息声,暧昧得让人捂耳朵。

赵曦亭握住她后颈,胸膛上下起伏,和她鼻尖对鼻尖,眼神发冷,薄唇竟然有些抖,“他抱你了?”

孟秋肺叶里全是惊慌和寒气,张着嘴大口呼吸,她的头发全然散了,发尾吱吱歪歪挂着绸带。

整个人又惊又渴。

她喉咙干得,睫毛乱颤,视线惊魂不定的无法聚焦。

赵曦亭压着声,面容全然是森寒的暴戾,“说话。”

孟秋浑身没力,嗓子全软了,又惊又惧,鼻息张张合合,“你让我说什么?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

赵曦亭视线攀着她鼻梁往下滑,黏在她唇上,又徐徐抬上来,蛛网一样网住她瞳仁,又黑又深。

她一如少女时清澈透明,一看就透。

赵曦亭戾气熄了。

他鼻尖侧了点角度,矮下唇去吻她,安抚似的缓缓——,挪移。

孟秋紧紧抿起,他也没试图撬开,而是贴着她的嘴吮动,粗粝的舌面一遍一遍扫过,干渴地汲取她的温度。

孟秋嘴唇发麻了,渐渐合不拢,受累极了似的分开一丝缝,赵曦亭的舌就挤了进去,大口大口吞咽。

孟秋渴得受不了,又去推他。

赵曦亭掐住她两只手反剪在背后,抵住她的腰,鼻尖挤压她柔软的颊面,喘。息声变粗,孟秋脖子往后折,被亲得有些缺氧。

她神志不清地张着嘴,两手挂在他肩上,睫毛湿漉漉的,“够了吗……赵曦亭……”

“是不是应该够了……”

赵曦亭环着她的手臂猛地抽紧,眯眼,沾着她水渍的气音黏腻潮湿,“带着他的味道来见我。”

“是想让我弄死他么?”

孟秋一激灵,“你要是乱来我会告你。”

赵曦亭下眼睑微微用力,“为他和我打官司?”

他脸一寒,“孟秋你大可以试试看,先告得赢我还是他死得更快。”

孟秋被戳到痛处,也不管是不是会激怒人,仰头直视他,“是,赵先生有权有势,我们平民百姓哪里玩得过您。”

“您要谁三更死,他就活不过五更,多的是人给您卖命,都不用脏自己的手。”

赵曦亭见她双颊发红,和情动时的潮热不一样,仿佛是往心里去真恼了。

他脸依旧寒着,往车座椅一靠,腿上仍坐着人,他拎一根烟咬唇上,没点,虚眯着眼,抬手玩她的脸。

“真是长大了,嗯?”

他掏出火机,把烟拿下来,长指挺拔夹着,淡声:“孟秋我今天和你话讲明白。”

“我要娶你。”

“你嫁不了别人。”

孟秋眼睛一下瞪大了。

赵曦亭直勾勾盯着她,两人隔着灰蓝的夜雾,路灯尽熄了,他启了启唇,几句话讲得狠心又冷情。

“既然你要和我讲法律,那我也和你讲法律。”

“如果只有婚姻能让你收心,我们就结婚。”

“我们的关系受国家监管和保护,以后要是有人侵犯我的权益,我正当防卫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