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双更)
和他协议结婚后,路青槐总会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入戏,像是演一场抽离感极强的真人秀。以至于后来确认了恋爱关系,还没适应关系的转变。
听见他让她行使谢太太的权利,路青槐耳根一热,纠正道:“我只是过来送个文件,什么查岗…”
谢妄檐故意逗她,“以送文件的借口行使查岗之实——”
“谁要查你岗了…”
路青槐咬紧唇瓣,尾音的腔调带着不自知的娇嗔。
谢妄檐不肯放过她,笑:“是不想查,还是对我有百分百的信赖,觉得没必要?”
“就不能是因为我大度,不屑于将……”她头一仰,当着他的面,反倒念不出老公的称呼,改了称谓盖过去,“不屑于将你管得太严么?”
“好好好。”谢妄檐从善如流地顺着台阶下,“归根究底,还是我太小气、总吃飞醋,不如昭昭坦然大度。”
谢亦宵将穿越机的旋翼紧固好,后半句话故意压着没说,岔开话题,“贺昭人还挺不错的,温婉大气,端得起大家闺秀四个字。”
原本没打算理这人,可他提起路青槐,谢妄檐这才抬眸,音量压得极低,“先是说我嫉妒,然后又当着我面夸我老婆。谢亦宵,你安的什么心?”
“是你老婆吗,喊得还挺顺溜。”谢亦宵听出他语气里压抑的不虞,觉得挺有趣,“难道人家谈恋爱你也得管着?”
“婚姻期间,允许自由恋爱。”谢妄檐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轻描淡写地说,“但她和我之间有层表面上的婚姻关系,你说话还是尽量注意点。”
死鸭子嘴硬。
谢亦宵看破不说破,同他提起正事,“我想请你老婆帮个忙。你帮我问下她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时间上能不能匀得开。”
“什么事?”谢妄檐眸光微动,问起了缘由。
谢亦宵:“我筹备《倾华》快三年你也是知道的,有几个镜头一直不满意,重拍多少次都达不到要求。娱乐圈我基本物色了个遍,找不到合适的手替。”
《倾华》这个剧本是此小说改编的,前期整个编剧团队梳理剧情和感情线,修改润色人物逻辑,花费了差不多两年时间,版权刚卖出去那会,书粉见是由今宵导演,还帮着宣传过一阵。只是距离热度消散一年又一年,剧宣都还没影,大家也就渐渐不再关注。
到这个级别的导演,产出低很正常。他疲惫地揉着眉心,对她的落荒而逃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两个人的反应力都被酒精麻痹,直到次日,路青槐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谢妄檐也逐渐领悟,所谓的‘看出来’究竟是看到什么。
应酬过后的次日,谢妄檐往往会晚到公司,因此刚好和路青槐错开。他起床的时候,她显然已经踏上了早高峰的地铁。
餐桌上留有她贴的便签纸,小字写得工整娟秀。
[小米南瓜粥在电饭煲里保温]
[还有绢丝馒头,在蒸锅里]
谢妄檐用掌背探了下温度,还是温热的。记得她说过,早上为了多睡一会,通常会在路上买些面包、玉米之类的,今天这份小米南瓜粥,超出了她的“寻常”。
小米粥养胃,味道透着浅淡的甜。经期结束,意味着谢妄檐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小年这天,路青槐收到了刑警队长发来的好消息,她父母及在那场缉毒战役中牺牲英雄的骨灰,已经于前日送回了京北,安葬在烈士陵园。
她是两位的直系亲属,也是血缘关系最浓的后代,依旧受到信息保护。
队长告诉她,“出于安全的特殊考虑,石碑上面没有具体署名。只有代号。”
路青槐母亲的代号是“CFYD09”,父亲的代号是“猎鹰”,寥寥几笔,概括的是波澜壮阔的一生。
烈士陵园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专人清扫,自发前来送花的人也不少。她抱着一捧白菊花,和一束百合,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她父母的墓。
到了现场,目睹一片无名烈士墓碑,震撼直击人心。
雪花飘扬,像是在配合她,进行一场无声的默哀。
“爸,妈。”路青槐不能用指尖触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难免触动,“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和爷爷、伯父、伯母还有滟雪姐相认了,唯一遗憾的是,不能亲口告诉你们。”
陪同她一起来的,还有本该出现在谢宅的谢妄檐。
他伸手将半蹲在地面的路青槐扶起来,对着两位已经在天堂安息的长辈道:“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照顾好昭昭的。”
路青槐眼角的泪被他抬手拂去。
今天是难得的小年夜,她们晚上还要回谢宅聚餐,两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告别烈士陵园的长辈后,路青槐和谢妄檐坐上了回程的车。
京北近日降温,飘起小雪,只是雪粒子不够大,落到路面就化了。只有路旁的行道树积了点薄雪,嶙峋的枝干上表面浮着浅浅一层,在车窗两侧飞驰而过。
路青槐在路上想了很多,这会思绪才逐渐回转。
“我们在他们面前说谎,不算欺上瞒下吧?”
谢妄檐的手还罩着她,他骨节宽大,替她挡住风雪绰绰有余。两人牵着的手,即使上了车,升起了挡板,却也没放开。
刚到公司大楼底下刷脸打完卡,路青槐一路同几个同事打完招呼,进了电梯,收到了谢妄檐发来的消息。
[(图片.ipg)味道很不错,辛苦了]
粥是电饭煲提前定时煲好的,很适合酒后晨起的人,至于绢丝馒头,是她在连锁超市买的,可以在保鲜室里存放三天,蒸起来很方便,算不上麻烦。
昨晚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路青槐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隔着屏幕,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仿佛淡了不少。
她挑了个不客气的表情包回过去。
电梯里传来几个同事的八卦讨论声。
“你们昨晚收到邮件了吗?”
“举报研发总监的匿名邮件是吧?昨晚微信群私下都快讨论疯了!我就说按青川的水平,总监怎么买得起东湖花园的房子,搞半天是琢磨这些灰色收入。”
“我还惦记着去年的年终奖呢,说是公司经营亏损,普通员工一分都拿不到,说好一视同仁,结果高层全都赚得盆满钵满……”
“话说是谁举报的啊?他们研发的?胆子好大。”
因此家里人都以为,他放弃了《倾华》这部作品。
谢妄檐作为极少数的知情人,知道谢亦宵精益求精,没有碰到他心中最完美可以当手替的人选,宁愿压着不上映。
对于路青槐的手,谢妄檐其实没有太多印象。从初见到现在,除非必要的时刻,他不会特意去观察她身上的细节,以免显得太过冒昧。谢亦宵先前也说过他太古板,不带凝视意味的欣赏,在社交场中,再正常不过。
谢妄檐眼底蓄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如同黑雾般的浓云笼罩。
他不清楚这份异样究竟源于何处,只是出于本能地按捺施压,水波不兴地说:“既然你有求于人,就该去找昭昭本人,没必要让我在中间当传话筒。”
谢亦宵笑:“这不是怕你善妒吗?”
即便谢妄檐没有和路青槐合作,按照两家人来往走动的关系,谢亦宵也能找到路青槐那去。
寻常的社交往来,谢妄檐没有丝毫干预的立场。
但他傍晚的时候还是跟路青槐提了这件事。
路青槐没有任何拍摄的经验,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参与节日的话剧排练,她都是当个直挺挺跟在人群后奔跑的NPC——面对镜头太僵硬了。
“我可能拍不好。”她比较担心这个。
谢妄檐:“你加谢亦宵微信没?”接下来几天,谢妄檐倒是没有再继续留在婚房,正好她也忙,要挨个联系无故被裁,却没得到相应补偿的同事。以及同谢妄檐引荐的律师见面,按他列出的要求,搜集材料证据。
在这种责任划分清晰的公司上班,大家都有保存聊天记录以及出差打卡的习惯,通过路青槐汇总给律师,倒也没想象中那么麻烦。
只是需要推荐三名仲裁代表时,人数凑不够,还差一个人。
如果路青槐也需要仲裁的话,刚好就能将空缺顶上,但她是青川拿到赔偿的少数,没办法填补这个漏洞。
大家心中有顾虑,不愿意当代表出庭,路青槐也能理解,从律所出来后,她打算过几天再和群里的另外一个同事商量。
“贺昭?你怎么在这!”此时不用面对他,路青槐如释重负,却不知将脆弱易折的脖颈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下,无异于将致命弱点送向猎食者。
直至戴好项链,他残留在颈侧的温度依旧灼然。
她转过身,浓艳的红将腰线勾勒得愈发清晰。
谢妄檐眼神漫过来,视线再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路青槐头发还是散乱的,心脏小幅度地收缩了下,手掌捂在胸口处,有些难以启齿。
“如果不合适的话。”谢妄檐说,“明早还有时间拿去改。”
“……勉强可以。”路青槐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昭昭,你要清楚,它本就是为你定制的旗袍,不是统一尺码,更不是租用的。”
谢妄檐字句暗藏些许温柔,“所以,不需要你来勉强和迁就。”
言语之外的含义,或许此刻她并不知晓。
路青槐默了一会,才忍着赧意如实回答,“胸口有点紧,我感觉好像喘不过气。”
她咽了下喉咙,忽然觉得试穿婚纱、喜服这种事更适合和姐妹一起。
都说非礼勿视,此刻谨遵的什么绅士礼节、君子风度,悉数涌成失控的海潮,风卷云蚀般吞没他。谢妄檐声音里染了些许欲色,“嗯。除了那里,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整?”
路青槐仰头看他,“后腰的位置似乎不够贴合。但我扭身看不见……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她说完,慢慢转过去。她的身材比例优渥,臀部属于偏丰满挺翘的类型,只是平时穿的衣服大多宽松,而旗袍是完全修身的款式,婀娜曲线一览无余。
身后的男人眸光一黯再黯,路青槐全然不知晓,指尖攀上后腰处,捻着摩挲了下,“大概在这里。”
“看不清。”谢妄檐提醒,“腰可能要再往下塌一点。”
谢妄檐沙哑的声音太好听,搅得她心神荡漾,路青槐鬼使神差地,忍着悸动,撑着瓷台面,维持住身形。
她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自然没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有多引人遐思。
谢妄檐喉结滚动,“是有点不贴合,旗袍腰线太松了。”
“可能是我最近加班加得多,瘦了点,和原来量的三围有偏差。”
M姐戴着大墨镜,穿着件长款羽绒服,难怪路青槐刚才光顾着看路,没认出她来。
路青槐晃了晃手里的资料,“我来跑劳动仲裁的事。”
在律所附近见到她,实属意外,毕竟M姐的岗位不需要经常出差。两人在青川的时候关系就还不错,只是在业内,很少有人会将同事发展成真正的朋友,离职后的交集逐渐减少,自然就淡了。
“你今天没上班吗?”路青槐问。沉默半晌,谢妄檐惜时如金道,“知道了。”
告别谢亦宵,谢妄檐联系林叔,让他将车从会场外开过来。
亮眼的连号宾利车牌格外吸睛,车身刚挺稳,便有媒体连同几位意欲攀谈的民企老板前来,言语恭敬地挽留:“谢总,待会的晚宴,不知道能不能邀您赏脸……”
谢妄檐声音温沉,婉言谢绝:“抱歉,我还有事。时间刚好冲突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聚。”
这位年轻有为的掌权人虽十分谦逊,周身气场却异常冷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经意间掠过,似有细碎光华跃动。
恭维的人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当即会意,奉承道:“谢总日理万机,今天确实遗憾。”
难得蹲点碰到这位低调的商业新贵,现场媒体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举着话筒追问,极没眼力见地追问,“谢总,方便给我们透露一下,您今晚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吗?有传言说,您中止同青川科技的合作,是因为青川即将爆雷,请问后续是否会公开回应?”
连续两个问题,相当犀利且惹人不悦,周遭的人变了脸色。
安保见情况不多,及时拥过来,谢妄檐的助理见状,反应迅速,一边遮住摄像头,一边体面地警告。
谢妄檐淡淡抬手,示意不必如此,平声回复:“前一个问题,回家给太太做饭。”
“至于第二个问题,自有时间解答。”
这段在网上发布后,没来得及传播,很快便被全网下架。不过路青槐的前同事都是在线冲浪选手,很快找到原视频,没拍到他的脸,通过声音辨认出他,集体仲裁的小群相当热闹,都在@她出来吃瓜。
[青川真的要爆雷了吗?现世报啊这是]
[大面积裁员+外包,以及启创解约,爆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应该是启创解约引发的连锁反应吧,去年京津冀的销售总监拿下好几个项目,不都是靠耀华项目背书么,我听说现在那几个项目快凉了]
[凉应该不至于吧?合同都签了]
[合同签了顶个屁用,预付款没打,要赔就折损个订金,对于这类项目来说,洒洒水的事]
集体仲裁的受理通知书,前两天才传过来,后续就是仲裁委员会调查取证,向青川科技正式提出调解,过程可能会持续小半个月到半年,因此,众人讨论的爆雷,应该不是这个。
没几分钟就刷出了99+。
路青槐刷完聊天记录,翻到最顶上,点开了那段视频。
他说要回家给太太做饭的时候,声线异常温柔。
半小时前,他还在和她讨论晚餐。路青槐怕麻烦他,点的都是家常菜,糖醋小排、番茄炒蛋、清蒸鲈鱼、瓦罐汤。冰箱里还有番茄和乌鸡,她提前给番茄去了皮,将乌鸡同一些干菌菇放入了瓦罐里清炖。
烟火气的回复,让路青槐心头飞出几只振翅的蝴蝶,唇角的弧度几乎难以压住。
她退出群聊,余光瞥见大家的话题从工作聊到了谢妄檐,感慨越优秀的男人,越能理解妻子、照顾妻子。
谢妄檐的消息是两分钟前发过来的,一张购物车内的照片,以及简短的文字。
[我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到家]
[草莓和可可,你更喜欢哪种?]
路青槐点开后面的照片,是一家在网上爆火的甜品店,价格偏贵,仍有人每天大排长龙。她和许昭雾去年情人节的时候,一人买了一份,对此念念不忘,从那以后,她偶尔会在工作疲惫之余奖励自己。
肯定是订婚宴那天,许昭雾给他说的,没想到他放在了心上。
“别提了。”M姐吐槽欲上来了,“我也被裁了。”
这下路青槐震惊得眼瞳微张,“怎么会?你在青川这么多年了,算是元老级员工,人事怎么会把名额划到你头上?”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聊。”
站在寒风中说话容易打哆嗦,路青槐爽快答应,用地图搜索了家附近的咖啡厅。
M姐点了杯热可可,起初她也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后来一想,中年失业成为常态,刀子落在谁头上都一样,她一个北漂混到这个地步,够本了。
“小年夜过后,CEO大刀阔斧,裁了45%的底层员工。”M姐随口说了几个组同事的名字,全是路青槐认识的,这次大批量裁员的力度,换作任何一家公司,都无法承受。
路青槐:“那他们在做的项目怎么办?”
“重点项目有赵维明盯着,剩下的全外包出去了。”M姐说,“也别怪我骂得难听。赵维明出身靠的是过硬的技术实力,但他在管理岗待了多少年了,脑子里怕是就剩个框架了吧。现在更新换代那么多快,他懂得个屁。”
“大批量外包,甲方应该不同意吧?”
M姐:“早打点好了。至于不知道的,多半先瞒着,后面再想办法糊弄。实在不行,我后面也找个外包公司算了,争取做到高层。”
外包在互联网行业更泛滥,的确省下不少费用,这几年其他行业的公司见状也陆续效仿,明面优化,实则是变相违反劳动法。
“说不定将来你在外包工作,发现内容刚好还是你之前没做完的项目。”路青槐开玩笑,M姐叹气,“可不是嘛。”
两人聊完,都等着赵维明翻车,心底解气不少。
路青槐问:“M姐,那你的赔偿到位了吗?”
“赵维明给了我二选一的选项。”M姐骂了几句脏话,“项目提成和N+1二选一。狗爹养的真会算计,这玩意都拿来选了,真当996是福报啊?煞笔玩意。”
好久没见M姐这么敢说,路青槐噗嗤一笑。
M姐选了提成,至于裁员补偿,她打算仲裁。
难怪会在这里遇见她,路青槐顺势邀请她参与集体仲裁。M姐性子爽快,当即应下来,“需要什么资料你发我,电气组的同事还指着我的成功案例参考呢。”
“好,我拉你进群,顺便给大家说一下。”
“上次家宴就加了,不过他一直没通过。”
“他平时有三个微信,一个工作用,一个私人用,一个则用来应付家里的催婚轰炸。群里那个就是他不常用的。”谢妄檐倾身靠过来,抬手划开她的手机屏幕,在添加朋友界面,对照着输入号码。
两人一坐一站,距离骤然拉得极近。萦绕在鼻息间的雪松香气侵入,同昨夜那抹清淡如雾的香气相比,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谢妄檐的侧颜弧线干净利落,眼睫半垂着,屏幕冷蓝色调的光晕印在饱满锋利的喉结上。
她不由得想起早上看到的另一幅画面。
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她竭力保持专注,看谢妄檐帮她添加好联系方式,还特地同谢亦宵线上打了声招呼,话语不经大脑:“其实你可以直接发我……”
谢妄檐闻言一滞,单手搭在座椅边缘,听她小心翼翼地说,“复制粘贴我还是会的,谢先生。”
“……”
他掩唇轻咳,从善如流道:“抱歉。”
“可能是被你传染了。”
路青槐没反应过来,盯着他:“……?”
见她露出一副懵然的表情,丝毫未觉自己落入了圈套,谢妄檐浮躁的心情好了许多,很轻地勾了下唇,食指并拢,点了下他的太阳穴,“我也烧糊涂了。”
语罢,他转身处理工作事务去了,留下耳廓绯红的路青槐。
这人怎么好像,还有点记仇。
谢妄檐颇为配合,“无非就是恋爱脑、宠妻狂魔一类的。老爷子您听到这些话,总不会还觉得我们在演戏吧?”
假戏真做,到了后面,只要结果向好,至于前面的出发点如何,谢老爷子已然不在乎。
“让人知晓昭昭受谢家重视没问题,但凡事应该有度,舆论要是传得太过,你也得出面控制下,别太高调。”谢老爷子点醒。
谢妄檐:“哦?传成什么样了。”
谢老爷子:“说你是妻管严,昭昭是你祖宗、宝贝,说一不二,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
年轻人间调侃的称呼,谢老爷子不太赞同,因此挑拣着委婉的说,“该纠正的还是得纠正。”
闻言,谢妄檐轻笑了声,柔和的目光如同一张绵密的大网将路青槐罩住,纵容意味明显。
“爷爷,人家说得一点没错。”
“昭昭是我寻了半辈子才找回的宝贝,捧在掌心的明珠,在我这里,永远拥有说一不二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