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红透的耳廓让赵月一眼瞧出来不对劲,欣慰地同谢庭晚耳语道:“你说他们俩的最近是不是正在热恋期?”
两人感情腻歪不似作假,但谢妄檐到现在都没提起筹备婚礼的事,赵月顿时分不清这俩人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相较于赵月的烦忧,谢庭晚则十分随性,端着茶杯,抬眼遥望向小年轻,“我看妄檐蛮会哄昭昭开心的。小时候那么怕狗,这会还能和她一起领养导盲犬,还专程陪着飞了两趟南城,要不是真的,谁会这么用心?”
经过丈夫这么一通劝,赵月觉得有道理。
“回头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下,看昭昭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咱们也好提前准备。”
谢庭晚不解:“婚礼能有什么区别?大不了中式和西式各办一场,把两家的亲戚全都请过来,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路青槐从来没有和他离得这样近,温热的鼻息仿佛落在颈侧。
他长睫轻垂,遮住眸中的熠色,挺拔的鼻梁上映着浅淡的鼻托压痕,并不显浪荡,反倒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邪气。
路青槐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谢妄檐和谢清泽都生了一双天生深情的桃花眼,只不过谢妄檐总是一副淡漠持重的样子,加上周身气质清绝,极易让人忽视。
这样的谢妄檐,打破了路青槐的固有认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檐哥……”
他没说话,路青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掌背贴上他的额间,“你喝醉了?”
路青槐的体温偏低,即便是在夏季,也如寒霜冷玉,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许夏倒是常说她的手这么凉,还会将她的手包裹着给她暖手。
即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认知,在感知到谢妄檐的温度时,还是被烫了一下,路青槐如梦初醒般移开。
谢妄檐醉得不算厉害,然而酒精对神经有短暂的麻痹作用,因而反应力也大不如往常,直到她颤抖着抽回手,那抹温香暖玉般的细腻触感,仍停留在额间。
如此清晰。
宛若绸缎一般,冰凉,柔软。
比先前蚊呐般似泣非泣的哭声更加扰人心绪。
谢妄檐喉结滚了滚,觉得缠束在脖颈间的领带有些紧,清瘦修长的指节握住温莎结,轻轻用力便扯松,不似往常那边随性从容,今夜连他都觉得自己十分不正常。
大概是沾着酒劲的缘故,谢妄檐的嗓音带着微潮的哑,“是我看错了,还以为你在哭。”
路青槐心跳仍旧怦怦,手上还带着槐人的烫意,将信将疑地偏过头,冷哼一声,“才不要和喝醉的人讲话,连我有没有哭都分辨不出来。”
谢妄檐指节慢条斯理地缠着领带,微垂着视线,听到小姑娘骄矜的话语,眉心轻皱,带着些许冷意,“路青槐,我没有醉。”
路青槐说不理他就真不理他,扭头朝前挪了些许,问刚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的杨叔,“杨叔,檐哥今天喝了几杯酒?”
杨叔:“大概两个分酒器?我没跟在饭桌附近,不太清楚。”
路青槐‘呀’了一声,“这么多,难怪醉了。”
少女身形微微前倾,饱满的臀部却并未往前挪,谢妄檐抵靠在椅背前,余光无可避免地看到那窈窕的曲线。
她这副身子生得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更遑论那张娇艳如玫瑰的脸。难怪那日姓顾的对她觊觎,竟以言语侮辱。
想到这里,谢妄檐原本清冷的眸子顿露寒光。指骨蓦然发力,将领带捏出更多褶皱,而数日前还因谢清泽过分冲动将之罚跪祠堂的人,此刻竟生出更为狠戾的心思。
出神地想,阿泽出手还是不够狠。
谢妄檐从未自诩君子,有这个想法并不觉得奇怪,目光淡移开落向窗外,心头的躁意却更甚。
车内的空间并不算宽敞,她又穿着在夜里也足够晃眼的白色衣裙,细软的腰肢仿佛不堪盈盈一握,尤其是有了那浑圆臀部的对比,丰腴有度,更添昳丽。
若是故意穿得暴露也就算了,偏偏她穿得保守又温婉。
小姑娘浑然不知地扭过头看着他,眼底一派娇痴烂漫,拖腔带调地说:“檐哥还总斥责我和阿泽喝鸡尾酒,结果自己倒好,白酒都能喝这么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先前还让他不要将她和谢清泽绑在一起,她倒好,话语里自然而熟稔地念着阿泽。
谢妄檐烦躁地揉着眉心,“路青槐,安静一点。”
路青槐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先前好不容易才用活络的话语压下去的委屈又浮了出来,眼眶蓄了晶莹的湿意,“干嘛无缘无故凶我……”
眼看着她的泪珠就要掉下来。
谢妄檐从没这样无奈,头疼。
“刚才的语气还算不上严肃,你如果连这都要觉得我是凶你。”谢妄檐一顿,“不如早点放弃那些荒唐的念头。”
杨叔还在前排,尽管早练就了耳观鼻鼻观心的本事,谢妄檐也并未说得太明显,像是要给她留足面子似的,毕竟小姑娘脸皮薄,声音稍大些都觉得他是在冷斥她。
先前为她披上外套的温柔不复存在,路青槐倒也老实了,没再故意说其他话惹怒他,只是软嫩淡粉的唇瓣翘得有些高。
一副受了长辈训斥,好不容易服了软,内心里却盛满了不服气的模样。
谢妄檐睨她一眼,“很怕我?”
路青槐怔然,却还是咬着唇,“谁让你总是端着……”
“贺成屹你都不怕。”谢妄檐淡声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这句话里,带有点不自知的比较意味。
谢妄檐和贺成屹都是圈子里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贺成屹高中毕业后就考取军校,一路顺畅高升,如今已经坐到了中校的位置。贺成屹五官随了他父亲,凌厉而富有攻击性,小麦色皮肤,浑身都透着正气,声音也浑厚,自带不怒而威的威严,不熟悉他的人,连跟他说句话都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而谢妄檐则是高山清雪,浑然不同的清冷淡漠,更儒雅,也更端和,却也更让人难辨喜怒。那双古井无波的桃花眸里似乎永远不沾情与欲,也不会为世间琐事烦忧。
一个从军,一个从商;一个似黑曜石,一个似璞玉。
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人亦是好友,只不过贺成屹比谢妄檐显得接地气许多,路青槐小时候没少闹着骑在他肩上,后来长大了,有了羞耻心,路青槐则显得乖巧许多,但在贺成屹面前,还是没大没小的,没少引来贺成屹不咸不淡的冷嗤。
路青槐不像旁人那么怕气势冷硬的贺成屹,反倒对谢妄檐避而远之。
连他不要的领带,都能毫无负担的转赠给贺成屹。
足以可见两人之间并无芥蒂。
只有关系亲近,才会不在意礼节。
提到贺成屹,路青槐眸子溢点点亮色,嘟囔着说:“成屹哥很会包容啊,不管我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他都不会放在心里去。”
说起来,也有小半年没有见到贺成屹了。
路青槐想到些什么,小心地观察着谢妄檐清冷的侧颜,“而且不管他多忙,看到消息都会马上回。”
谢妄檐黑眸里黯色更深。
“路青槐,指桑骂槐不要太明显。”
被点名的小姑娘非但不觉羞赧,反倒扬起笑,得寸进尺地说:“你看,你就是比成屹哥小气。”
谢妄檐沉浮于商场多年,早已磨成了城府深重的狐狸,路青槐这点激将法根本就不够看。
但他还是笑了一声。被她气的。
劳斯莱斯驶出车库,杨叔这才探身过来询问,“谢总,先送路小姐回清澜公寓吗?”
“不要!“路青槐软声,漂亮的眉皱在一起,“我还没有吃饭。”
明知她不是故意撒娇,身侧的男人还是微不可闻地挑了下眉。
“一个人吃饭太冷清了,檐哥能陪我吗?”
路青槐从小就喜欢热闹,儿时一堆玩伴,长大了也有各种朋友,再支个平板支架,坐在一起聊八卦、聊帅哥,别提多有意思。工作室里都是年轻人,女孩子居多,附近的餐饮都偏贵,路青槐干脆请了两位阿姨做饭,换着花样来,大家自然乐见其成。
见谢妄檐不言,杨叔知道大概是他的耐心即将告罄,唯恐路青槐被训斥,笑着圆场:“谢总先前已经用过餐了,这个点二少爷应该也还没吃饭,要不让二少爷来陪路小姐?正好两个年轻人也有话可以聊。”
杨叔自顾自地说着,仿佛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却没注意到,谢妄檐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依旧一言不发,如玉般的面容没有情绪,让人摸不透注意。
路青槐毫不犹豫地拒绝:“阿泽忙着泡妞,哪有空跑这么远过来。”
一时嘴快,才意识到在谢妄檐面前说这个,有点出卖朋友的意思。
毕竟谢家家风端正,谢爷爷最为看重男女关系,谢妄檐更是将之贯彻到底,之所以不喜谢清泽搞乐队,也有这方面原因。
谢清泽长得帅,开起玩笑来又总是没个正行,吉他、贝斯、钢琴,什么乐器都会玩,招蜂引蝶似的,最受女孩子喜欢,有人要加他微信,他也会大方地亮出二维码,不忘在台上比个手势。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路青槐连忙捂住唇,一双杏眸扑闪地觑向谢妄檐。
谢妄檐却没什么反应,淡声问:“想吃什么?中餐,还是别的。”
“要国际饭店三楼那家西餐!”路青槐笑吟吟道,“晚上吃太多碳水容易积食,这家份量并不多,多少填一下肚子就好。”
她报的地址实在算不上多好,从这里过去,接近半小时的车程。再将她送回清澜公寓,至少又是四十分钟,来回折腾少说也要两个小时,若是陪她用餐,也就意味着今晚的时间都得耗在她身上。
或许不止今晚,从下午到现在,计划都被她打乱。
杨叔不敢擅做决定,踟蹰道:“谢总?”
谢妄檐抬手,示意杨叔照做。
这下杨叔比路青槐还惊讶,毕竟他不是会纵容的人,不过从后视镜里望过去,谢妄檐神情清淡,并未浮出不耐。
杨叔只能猜想,大概是谢总觉得二少爷不着边,帮着照顾并笼络一下路小姐也无可厚非,反正两家父母总归是有意让他们联姻的。
一路无话,路青槐觉得太无趣,正想找些话题和谢妄檐聊,侧眸却见他长眸轻阖,似是陷入了小憩。
她小声地唤他,也没有回应。
路青槐抿唇想了一会,将他的西服外套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
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气,好似和他重妄缠在一起。
仿佛已经彼此交换过余温。
路青槐压住怦然跳动的心脏,庆幸他现在睡着了,不然一定会瞥见她局促又紧张的神态,她低下眸,拿起车里常备的矿泉水轻轻抿了一口。
甘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沁凉的水却怎么压不住浮出的烫意。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车窗外灯影跃动,男人修长分明的指骨轻握住西服布料一角,防止滑落而下。
路青槐本意是挑一家价位合适的餐厅,她刚毕业,手里大部分资金都用来支撑工作室了,现在游戏还没上线,正处在筹备阶段,因而吃穿用度方面浅浅下降了几个层级。
但谢妄檐目光淡淡凝过,径直带着她往顶层的五星级酒店走。
他身形比例极为出众,人高腿长,路青槐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谢妄檐臂弯间搭着那件外套,由侍者恭敬地引着两人到俯瞰城市的最佳观景位落座,示意路青槐点菜。
路青槐点了个单人套餐,包含前菜主菜汤食和甜点,分量不算多,她一个人吃也不至于浪费。
“有解酒的汤羹吗?”
“番茄汁、柠檬蜂蜜果饮。”侍者温声说。
路青槐:“还是番茄汁吧,柠檬水太凉了感觉会很伤胃。”
侯餐的间隙,路青槐措不及防撞入一双乌暗探寻的眸子。
好戏一眼就将她看了个透彻。
路青槐顶着压力朝他弯唇一笑,手指却紧张地绞在一起。
谢妄檐却并未拆穿她,温磁的嗓音响起,“我还没有醉到需要喝解酒汤的地步。”
他微顿,“路小姐。”
不是青槐,也不是直呼其名,而是温吞又疏离的路小姐。
路青槐一时间摸不透他在想什么,空气有一刹的静止。
想了想,路青槐弯起眉眼佯装听不懂他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扮乖说:“多爱护自己的身体总是没错呀,要是实在没办法,可以提前喝一瓶酸奶,也没那么容易伤胃。”
临窗的餐桌送上来一大捧玫瑰,和两个分外可爱的Q版挂件,路青槐很快就被吸引了视线。
正在上菜的侍者见状,解释道:“这是我们酒店最近做的周年庆活动。”
路青槐渴望的眼神就差把想要写在脸上了。
谢妄檐被她盯得无奈,跟随侍者起身离开。
参与活动其实很简单,在问卷上勾选期待的菜品即可。
“先生,我们这的花束除了玫瑰还有桔梗、百合,您妹妹更钟意哪款呢?”
眼前的男人身形硕长,气质沉冷,举手投足间都是养尊处优的优雅,而跟着他来的那位小姐看上去则年龄小很多,眸子里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清冷,两人举止又不亲密,侍者自然而然想到的是兄妹。
却见谢妄檐原本温和的表情降下一层寒霜,嗓音淡沉:“她不是我妹妹。”
酒店经理见状迎上来,笑容可掬,“女友的话当然是选择卡罗拉更好。”
谢妄檐并未反驳,眸底若有似无地划过一抹深色,而后大手一挥,办了张高级会员卡,预存了一笔不菲的数字金额,换了隐藏款挂件。
其实要看起来,也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谢妄檐之前就总听谢清泽说,路青槐对各种盲盒的隐藏款情有独钟,开了几百个扭蛋盲盒也没找出来,最后还是在网上收的。
想到她会露出惊喜的表情,谢妄檐眉心间的郁结渐渐松动。
用完餐后,路青槐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她从小就喜欢这种周边产品,也有一点收集癖,奶茶店搞的联名活动基本都会攒一套。
捏着两个款式不同的Q版挂件,犯了难,不知道该选哪个才好。
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按照左右顺序,将右手边的递给谢妄檐。
谢妄檐先前就看出她爱不释手,一路上都在把玩研究,跟小时候的性子差不了太多,只不过区别是,长大了懂得了割爱,也学会了隐藏心事。
但这种小东西哪里需要斟酌选择。
谢妄檐:“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听完,路青槐露出遗憾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对挂件的喜爱程度显然超过了她身边这位,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发在她的闺蜜群里。
[何时能暴富:看看!这是什么运气,隐藏款耶(图片.jpg)]
[何时能暴富:啊啊啊啊我是不是该去刮几张彩票]
这个点暂时没有人在群里活跃,路青槐兴奋过后,才想起来她还在谢妄檐的车上。
夜里并不算堵,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
路青槐跟杨叔和谢妄檐道完别,后者淡淡颔首。
她簇然转身,“檐哥,你的西服……我什么时候洗了还你?”
“不必。”谢妄檐说,“家里有佣人处理衣物。”
“但是我今天喷了香水,我怕留在你的衣服上,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其实她根本就没喷香水。
谢妄檐的目光缓缓落向她,“我并没有正在交往或者暧昧的对象,不会引起误会。”
路青槐只是想找个能光明正大和他接触,又不至于太过明显的借口而已,哪知他这么端方清正。
但比起更容易被拆穿的烂借口,她决定再努力一下。
“我隐约记得上面好像沾了口红,要不你给我看看?”
“……”
“檐哥……?”
谢妄檐被她吵得头疼,推开车门,长腿迈下。
路青槐堪堪一米六的身高,在他面前实在是太没存在感。往她旁边一站,黑影覆下,什么都没说,压迫感就已经足够强。
谢妄檐好整以暇地看她翻找,“找到了吗?”
两人站在槐树下,树影婆娑,凝在脸上的视线像是带着槐人的温度。
路青槐忽然很想再和他磋磨一会,免得明日等他酒意散却后,又变成了冷肃疏淡的模样。
“还在找……”有点心虚,但不多。
“哦。”谢妄檐说,“不着急。那你慢慢找。”
谢妄檐压低的音色里含着一点惫懒,五官隐在并不明晰的路灯下,神情染上一点似笑非笑的温柔。
路青槐仿佛要溺毙在他的眼神里,心跳乱得像是在击鼓。
“这里光线太暗了看不清。”路青槐紧紧抱着他的西服,逃一般地跑了,只留下一句,“洗干净了再还你。”
杨叔抽完了烟,才慢悠悠地过来扶他,谢妄檐抬手说不用。
酒,的确容易滋生出某种掠夺的冲动。
即便是心智坚定的人亦不能幸免,只是这抹晃眼的春色,究竟是令阴暗困兽冲破牢笼的催化剂,还是会召来更强大的信念压制,谁又能说得清。
谢妄檐伫足良久,才收回视线,冷性薄情的眸子里涌出复杂。
“杨叔,也给我一支烟。”
她低声嗯了下,同他卖关子,“谢先生要不要仔细想想,在什么地方,帮助过什么人。”
他的确觉得她眼熟,但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当她同她母亲长得太像,才会有这种错觉。
谢妄檐压住她的肩,蓦然涌起错过的遗憾和歉疚,吻过她的唇,“昭昭。”
路青槐坚定了不再受他所惑,骄矜地扬起下巴。
“你慢慢想——”
“想到了我再公布答案。”
谢妄檐宠溺又心疼地点了下她的后腰,“想不到不准回房睡觉?”
路青槐脸颊绯色更甚,声音渐弱,“只是睡觉的话可以的。”
“睡觉的含义很多,昭昭说的——”低醇的尾音钻入她耳廓,“是动词还是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