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束缚晶莹剔透的银丝。

游夏在心里把屈历洲骂透了。

她的双腕被攥在屈历洲的左手里,尝试抽拽几次都没能挣脱,口中凌厉却只敢压低声音:“放开我屈历洲,我们不能缺席太久。”

男人隔着一层裙衬,悠悠在杯沿抚摸的手没有停止,反而还恶意地戳了戳杯子,没有反驳她,而是更为残忍地告诉她:“是啊。那你就快一点,帮我添满它。”

他歪着脑袋,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我已经喝掉半杯了夏夏,可以用你这里续杯的,对吧?”

看似只是在说茶水的事,却字字关于她的水。他每多说一句,游夏的脸就更红一分。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她斥问的话语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无暇怪罪屈历洲的过火,因为最奇怪的,是她自己。

明明可以直接松开腿,别按他的要求夹着杯子,让杯子摔在地上,摔碎,多么简单就可以破局。

她为什么不自觉地在配合着他。这样欲拒还迎,真讨厌……

“啧,怎么这样看着我,夏夏。”屈历洲若有所觉,从她的裙摆再次探进去,指纹划蹭过水滑的肌肤,一点点推进向上,搓捻过她温软的腿。

他忽然笑了下,“原来是没帮你打开水龙头。”

外头走廊里,屈戎的呼唤声已经极为抵近,足以辨认到他正在门口徘徊。

“哥嫂,你们在里面吗?”

仿佛可以预见下一秒,他就会推门进来。

屈历洲充耳未闻,姿态放松地靠坐在太师椅,西装外套敞开,领口松解两粒纽扣,露出清白工整的锁骨。

“抱歉夏夏,一时疏忽,忘了。”亲和温暖的语调,像是真心道歉,像是在说些安慰人的话,

可对应的动作,是用长指一勾,将她底层贴身的小布料向侧边剥开。她裙底不为人所见的饱满,触遇到冷空气,狠狠遭受刺激地收缩了下。

剥露出她,就是他所说的打开,“水源开关”。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后退,手腕却被他抓着,牢牢固定在原地。

垂落的裙摆委顿叠挂在他的臂弯。如果只从后面看,会让人看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仿佛只是游夏站在屈历洲面前,进行简单的交谈而已。

他的触碰刻意放缓,拆解描摹一件不能得见真容的艺术品那般,又如同在审判她难耐羞臊的反应。

摸到底下泛起的潮意,屈历洲才显得满意:“夏夏,你说它为什么还不出水,是不是需要我修理一下。”

一句接一句羞耻的话,没完没了。

好在屈戎推门的声音,在走廊对面的会客室响起。

在紧张的间隙让她短暂松了口气。

屈历洲欣赏着她的表情,笑问:“害怕被发现?”

游夏抿唇,倔强地别开脸,“闭嘴!”

她站在他面前,脊背挺得笔直,一面纵容着他,一面也带着自己的小脾气。

像学生时期被老师罚站。薄玉色光线从侧面打照过来,将她睫毛阴影投映在羞赧发红的面颊,她的唇,她的睫,都在发颤。

屈历洲眸光至暗,恶劣心起,很想折了她这点脆弱的傲气。

攥住她双腕的那只手骤然一扯,将她拽得身体弓蜷着趴下来。

游夏险些失重,低弯着腰在屈历洲大腿上方,掌根撑在雕花木扶手上才勉强稳住身子。

在这惊惶的过程里,她夹在腿间的瓷盏饱受震荡,溢出茶水,淋在他掌心被接了满手。

“怕的话,就尽快满足我。”他的指腹粗略抹过她弱点中心的脉搏,感受那里急促的跳动,眼底晦暗闪烁,淌露愉悦。

“屈历洲,你别,别这样。”她的嗓音濒临崩溃,又软,又沙哑,呼吸乱得不成样子,喘得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分明嘴上是推拒,可是偏偏,她有反应。

屈历洲抽出探索的那只手,“不喜欢?”

“那你自己来,我等着。”

湿淋淋的指尖抚触在她盈盈的细腰上,亦轻亦重地勾勒她的腰线,又辗转环绕,探上的她纤薄背部的脊沟。

指节偶尔划过裙身精妙的镂空细节,皮肤就会骤然传来他手上冰凉的触感。

裙子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她也在撩拨的抚摸下,被他凉感的手点燃成火簇。

如意地在她身上擦净手指上的水,屈历洲漫不经心单手摸出烟盒,腕骨线条凌然清晰,长指夹捻一支烟衔入薄唇,没点燃,只是不疾不徐地观看她羞愤到全身烫红

他另只手也没在空闲着。

依旧在攥住她撑在扶手的手腕,令她无助,令她空虚发烫,却不能上手排解。

门外,屈戎找人的动静还在持续,似乎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正把走廊的门一扇扇推开。

游夏不由地又紧张起来。

可屈历洲这个架势,轻易是不会放过她。

嗫嚅好一会儿,她声音小得像蚊子:“是你要玩这个的,你得帮我。”

还不如快点讨他开心,早点结束这种惩罚。

“嘶…”屈历洲勾唇若有所思,“夏夏声音好小,听不见。”

“屈历洲你帮我!”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没招数,她有点着急。

男人百无聊赖地又将香烟从唇间取下,修长指节舒展,随意地扬手丢在一边,笑而不答,就是装作没听见。

游夏没办法,只好用委屈的嗓音嘤声叫他:“老公……”

“嗯?”他即刻给以回应。

“帮帮我。”她重复。

“想让老公怎么帮你?”他问着,手却轻车熟路再次轻撩起她的裙摆。

游夏倒抽一口冷气,即便做足了准备,还是猛地躬绷起腰,指甲死死扣住雕花木椅的纹理。

“是这样吗?”他手指带着薄茧,像某种外表温柔的刑具,毫不留情地欺负着她。

她没想到这种弯腰撑住的姿势,会这样方便屈历洲的动作。她有点后悔了。

她如同落入他的夜幕,露水就是在委屈又迷乱的心情里开始降落。

“不说话?”他忽尔加重力道,指腹重重碾上珍珠。

游夏猛然崩溃地塌下腰,额头磕在他肩上抵住聊以支撑,整个人开始重重抖晃。

屈历洲的低语糜溃致幻,“看反应,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她腰肢在他的掌控下像块濒碎的玉,咬唇闷喘:“……王八蛋。”

“这么凶啊。”他嗤笑,腕骨骤然发力。

男性荷尔蒙的冷调香味喷在她汗湿的鬓角,用调笑地语气激她:“继续凶,夏夏,我喜欢你凶我。”

精准按在最里处,就轻易令她溃不成军,她喉间流泻出几许呜咽,如此诚实又生动地反馈出他的技巧高超,追索的意图比抗拒更多。没有一点骨气。

不知是痛还是委屈的眼泪滑落下来,晕湿他雪色的衬衫:“屈历洲……你…变态……”

腿抖得受不住,毅力溃散,只能靠内扣膝盖维持挟夹杯盏的动作,里面清香芬芳的茶汤随她激颤,水面晃荡出不平静的波澜。

“对,就是这样。”男人在贪享她的羞恼,在渴望她更多地情感攻击,

“骂我,夏夏。”

他仍没停下恶劣的勾挠,用力点按防守薄弱的点,骨节弯曲出棱角,女性柔软被他坚硬有力的长指衬托,极致鲜明的反差造就出无与伦比的张力。

她控制不了腰臀在他掌心急迫地扭动,仿佛两股相悖的力在体内撕扯,令她产生一种,或许自己的体温会将这杯茶重新烧开的错觉。

就算屈历洲在蓄意讨骂,她也骂不出来了。

嘴里只剩下可怜楚楚的压抑碎音,暧昧光晕里,她睫毛上凝起的水汽格外清晰,挂下泪滴淅沥如小雨。

他哑声给她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夏夏,省点力气,这里比眼睛哭得更厉害。”

她惊怒地瞪他一眼,张嘴一口咬在他肩膀,惹来他震颤地轻笑。

男人像是得到某种鼓舞,手腕提速破开层层关卡,没有道理可讲地在内里探索讨伐。

喉结不自觉滚动,感受她那里下意识追咬的不俗力度。

她嗓子眼里挤出的低泣也尖细起来,额头汗渍黏腻,落在耳里的某种窸窣响动也黏,响亮又羞耻,逐渐攀升至无以复加的热潮。

进入临界的那一秒,眼前仿佛陷入无尽漆黑,脑袋里却炸涌致盲的白光。

他在她未完的韵律里毫不留情地抽手。

下一瞬,薄瓷小盏里滴答注入热水的声音响起。

不需要眼见为实,就能知道杯盏里溅落出怎样的浪涛。

他顺手把杯子取下来,盖碗杯沿还在她水漉漉的唇上重重刮了一下,促狭地戏笑:“别浪费。”

“唔!”滚烫唇肉被凉的杯子一冰,还没完全平复的游夏又是一息破音的喘,腿软地跌坐在他腿上。

——“你们躲这儿干嘛,吃饭啊!”屈戎找人都找得有些恼火了。

当他推开门,眼前画面温馨甜蜜,再正常不过:

嫂子低着头坐在他哥怀里。他哥抱着人,还悠闲自若捻着只茶杯,喉结滑滚,仰头将茶水喝尽。

/

“屈历洲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游夏还记得随屈历洲返回宴席的路途中,她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警告。

当时屈历洲怎么说的来着?

“我等着,最好是足够痛的代价。”

他说这句话时,一点都不怕她,温润笑脸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还好她今天早有计划。

散席已经是深夜,不出意外地,她和屈历洲在唐文婧的建议下,留在【芳名园】过夜。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芳名园比原来的婚房大得多,也有好几个大房间,他们不需要再被迫挤一间卧房。

但是游夏的心境同样今非昔比,她又开始暗自埋怨房子太大,她想和屈历洲一起睡觉的计划也许会被打乱。

她在一楼的浴室洗过澡后,停留在衣帽间晃悠。

屈历洲此时在楼上房间中的浴室里洗漱。

那杯“茶水”之后,屈历洲真的被哄好了吗?他会跟她一样期待后续吗?

他会主动提出一起睡吗?

就算屈历洲不主动,游夏知道自己可以直接霸王硬上弓,趁他睡觉时钻到他床上,再生米煮成熟饭,他肯定不会有意见……但这样的话,体验感可能会大打折扣。

不行,万一屈历洲今晚没心思了,洗完澡直接锁房门睡觉,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她可是做好决定了,谁都不能阻止她。

想到这里,她赶忙冲进男士衣帽间的皮带架上,随手挑一根结实的,扥了两下试试韧性,然后就往楼上跑,打算开始实行计划。

主卧里,浴室水声停止,游夏躲在门旁,猫着腰压低身子守株待兔。

门从里面打开,屈历洲满身湿光,伴着蒸腾萦绕的雾气走出来,还未曾看见人,就先看见门外地上投落的一块浅影。

“夏夏,洗完了?”他发梢的水顺沿锁骨滴落,浅笑着拆穿她的躲藏,“我以为你还要在下面玩一会儿。”

游夏悄咪咪从墙边探头,一下子险些亲上他光裸漂亮的冷白腹肌。

她吓到后,是直勾勾盯着发呆,眼神不自觉向下划去。

屈历洲腰间松垮地围着条浴巾,全身弥散着氤氲干净清晰的温暖味道。

要不……直接扒掉算了。

不行,还不到时候,她的力气不如他,万一他反抗,计划就泡汤了。

为了掩藏背后的皮带,她随手扯来一条毛巾,强作平常语气:“你去床边坐着擦头发吧,记得吹干,不然对身体不好。”

蹩脚的借口,屈历洲却只是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肉,笑意未明:“好,听你的。”

他竟然没有一点怀疑?

游夏临阵心虚,僵硬地盯着他动作,看他悠缓地吹头发,心里一次次预演动作,该从怎样的角度进攻,用多大的力度,她越思考越混乱。

反观屈历洲,倒是慢条斯理一片从容,放下吹风机,又拿起剃须刀细致地刮净胡茬。每个动作调动身体肌肉的线条细节,都透露出男人成熟性感的韵味。

从镜面反射里,可以看到游夏紧张的神情,他眸光微闪,在她发现之前低头洗脸。

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他其实正在她面前准备他自己。

趁屈历洲弯腰洗脸,她下定决心,走到他身后,想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没想到屈历洲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丝毫没有意外,却反身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用光滑的下巴蹭她头顶,低沉耳语:“终于考虑好怎么报复我了?”

游夏整个人噌地一下烧红。

原来他都知道。

不设防的瞬间,他从她背在身后的手里勾出条崭新的皮带,拎起来观察笑问:“打算用这个抽我?”

游夏放大音量给自己撑胆子:“是啊!今晚抽死你。”

男人笑意更深,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迈出长步轻放在床上:“我的荣幸。”

手指轻然挑拨起她睡裙的花边,在她大腿上落下一个吻,继续动作,继续说,

“你知道的夏夏,我向来愿意为你服务,任何事。”

她一把抬起他的下巴:“不是这样。”

在男人迷蒙不解的眼神里,她找到自己该有的气势,命令他:“我要自己来,你躺下。”

屈历洲微愣,眯了眯眼,没反抗。只是听话地抬膝倾身上床,平躺在她身侧。

游夏见状赶紧爬起来,跨坐在他腰上,捉住他双腕举过他头顶,引导他握住床角的圆柱:“抓紧,不许放开。”

主卧的大床也是中式的,四方的床上有四根木雕角柱,她拿过皮带,仔细研究着用力把他手腕绑在一根床柱上,然后拉紧确保他无法挣脱。

屈历洲仰头观察她在他腕上绑扎结实的皮带,扯动几下,没挣脱,转而用略带惊异的玩味眼神看她。

“夏夏,这么玩?”

开始聚变黏稠的眼神,在灯光下扯出丝网,他眼底翻腾兴奋的阴鸷。

“想把我绑起来打?”疑问句里满是期待的颤栗。

游夏一口咬定:“比这还过分。”

面对失了抵抗能力的屈历洲,她上手果断扯掉他腰间浴巾,让男人雪白有力的身躯展露在眼前。

她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游走在他腰腹以下。

游夏不是第一次欣赏他这里。

上次看到,是在他发来的私房照片上面。

上上次,在他们的泰晤士套房。

但在照片上看到,或者是醉酒的时候看到,与当下这一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现在她意识清醒,甚至,还保有两分欲图玩弄屈历洲的理智。所以她看得真真切切,同时,也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不仅可以用眼欣赏。

猎奇心的强烈促使之下,她还想要用嘴品尝。

而游夏就是这样的性格,想要的东西无论怎样都会费尽力气去争取。想尝试的事情,从不让自己有任何一点机会去迟疑。

她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当场就做了。

她半趴跪着,压低上半身朝它径直凑过去,低头,眉尖轻挑,然后略略微张开嘴,下一秒毫不犹豫地一口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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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

男人顷刻僵住,惊然粗沉地喘出来,“不准这样……”

不准?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跟她说‘不准’!?

这种情况是什么情况?这种情况是,直到真正实践的时刻游夏才发现自己实在低估了屈历洲,更准确一点,是她完全小觑了“它”的实力。

她开始意识到随意地打开嘴巴根本无法容纳。

她必须让自己的双唇极大限度地撑张,含上去,却也只能暂时裹住前端。但她还记得舌尖抵绕,以此来阻挡自己锋利的齿尖不慎碰到它。

所以为了他,她正在尝试着做出这么多项努力。

结果就换来他一句:不准??

不过,游夏今晚表现得十分好脾气。她没有立马气愤羞恼地发火,更不会临门一脚还退缩放弃。那绝不符合她的锋芒做派。

她反而出奇的有耐心,笨拙地卷曲舌尖,勾抵着比她口腔温度更炽烫的位置,带有一种小心地试探,放轻力度迅捷地舔了一下。

“啊哈……”屈历洲瞬间皱眉,表情貌似痛苦。

他的反应非常大。

游夏忍不住掀睫去看他。

男人昂仰起修长脖颈,性感高突的喉结止不住起伏滚动,像为了有意克制喘音,那声之后他死死压紧咬肌,下颌崩成一条锋锐骨感的线。

他的双手被游夏用皮带拴绑在床角。指骨大力蜷握,修削骨节攥出的青白色调正诠释着他此刻的情绪有多压抑。

手臂上青筋暴突,根根分明的蓝色脉管之下是燥郁难耐的血液在汹涌,激烈奔流,烧得沸腾不休。

屈历洲眼尾斥足猩红,还是抗拒,薄红的唇间却只溢出了一个单字:“…夏……”

“啵”地一声,游夏松口放开了他。

这拔塞般的轻响险些要了他的命。

下?下什么?下面??

意思是,让她的嘴巴……再往下一点?

游夏笑了,她探手过去,柔软指腹顺沿着它的青筋纹理轻缓滑下去,又突然停在,点了点,问他:“这里?”

“你想…被玩这里是吗,老公?”

天真又顽劣的恶女人。

屈历洲半蜷起一条腿,吐息短促:“别闹了…夏夏。”

他快被自己的妻子玩死了。

可他还能剥分清醒的尾巴,拒绝她。

“……停下,好不好?”他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在虬结紧绷,腹肌块垒线条分明,劲腰窄瘦有力,随他紊乱频率的呼吸剧烈起伏。

他还在尽力夹住嗓线不掉下去。

可过度兴奋与极致压抑的情绪根本压不住郁郁沉哑的本音,近乎泄漏在每一声喘.吟的尾调里。

屈历洲缓喘了下,有意清清嗓子,告诉她说:“我不想。”

他还是坚持说不想。

是的,这次屈历洲没说谎,他是真的不想。

他一点都不希望游夏为自己做这种事。

诚然,作为一个健康适龄的正常男人,他根本逃不开对游夏的生理性渴望。当她用嘴的那个瞬息,屈历洲简直爽得后脑发麻。

差点,真的差一点被她搞废掉。

如他所说,他愿意以任何方式服务她。她想发泄,想把他绑起来抽打都没问题,他欣然接受,她给的所有是爽是痛都会变成快乐。

因为是她。只要一想到被夏夏这样对待,他痛快得几乎无法自持。

但,但……不该是这样。不该是把他的肮脏放进,她的嘴里。

夏夏那么干净,那么圣洁,那么的不可亵渎。

他怎么能眼睁睁目睹她用最甜美柔软的唇,去触碰自己最秽浊的部位。他根本无法忍受她以蜷跪的下位姿态,低头弯腰为自己“服务”。

他更加不能允许有任何人玷污夏夏。

即便这个人是他自己。

哪怕是夏夏甘愿主动。

所以他不想。他也不配想。

光只是照在他身上,他没有资格污染这片光。

然而屈历洲这一切的复杂心思,游夏都不懂。这件事情上,他们的思想完全没办法同频。因为游夏根本想不到这么深层次的弯弯绕绕。

她只记得今晚要报复,要以报复借口睡他,那么她会拿出十成十的诚意。

她只听到屈历洲的喘声饱含欲念,令她得到想更一步的激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是她发现,这种方式未免太好操纵他了。

不必费尽心机地来回拉扯,无需刻意寻求压制他的方式。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起来,只要她舌尖一个小小地勾挑,或是唇瓣一个嘬吸。

他就是她的了。任她掌控。随她玩弄。

比如,像这样。

“叫得这么骚,还说不想?”游夏抬手,小力扇了一下那里。

男人隐忍的表情里难掩微讶的错愕,又被骤然袭来的兴奋冲散,急速流动的血液飞快蹿涌,如一道电流强击,过盛的欢愉变为痛楚的胀疼。

屈历洲险些被她抽得魂飞魄散。

他耷拉着薄韧的眼皮,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

事实上没有哪里是真正平静的。唇线抿起,额角青筋暴突,渗出些薄汗,白皙深嵌的锁骨隐隐泛起淡粉,连耳根都被这快感激得充血。

无论他怎样咬紧牙关,仍有一丝闷哼沉沉地喘出来。

的确很可怜。

也的确让她兴奋得要命。

谁让他总是不分时间场合地发疯,谁让他总是那么敏感善嫉,谁让他下午在茶室里那么恶劣,竟然用一个茶杯欺负她,逼迫她,撩拨她做那种事。

现在,这个男人终于沦落到自己手里。

游夏就没理由轻易放过他。

屈历洲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不能。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那么首先他要控制自己,不能表现出更多她想要的反应。

否则夏夏绝不会放他好过。

强忍着腰腹发力挺动的卑劣本能,他闭着眼喘了会儿,极力敛起那些不正常的狂热欲望,淡去情绪。

半晌,他重新撩起沉重的眼睫,跟她商量:“夏夏,先解开。”

动了动勒捆在双手的皮带,示意,“我们聊聊。”他说。

“就这样聊。”游夏笑得顽劣狡黠。

屈历洲轻吐一口气,正欲开口:“夏夏*,你……!”

他颓唐虚迷的尾字,猝然吞没在女人无顾忌的指尖动作。

游夏手臂弯曲压在他腿上,单手托着腮,歪头,观察的目光凝定在他那里。

腾出另一只手,食指轻轻戳抵了下它,又坏心思地猛然重力一按。

“你瞧,它见到我多开心。”女人挑挑眉,戏笑,“看见了吗?”

说完,纤长指腹再度抬起时,晶莹剔透的银线被牵拉出来。游夏慢悠悠抬起眼,挑衅地望着他。

然后她无比清晰地看到,屈历洲脸色变了,眼神陡然深深地沉黯下去,漆黑瞳眸阴郁得望不见边际,仿佛深沃幽谧的漩涡骤起波澜。

男人那张靡丽优容被情.欲浸透,仿佛顷刻就能将她拆吞入腹。

但游夏不怕,因为现在占据主控权的人是她。这个男人被绑着,行动受限,无论她如何嚣张耍坏,他都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何况现在,她可以凭借任何一个细微举动,随意地煽动他。

如果这些都还不够的话。

没关系,她还可以继续加注筹码。

游夏微微靠近一点,红唇凑上去,赏给强势刚硬的它一个香吻,再赏给男人一句甜蜜情话。坏得要命。

“屈历洲,你是我见过皮肤最白的男人。”她说得不算清楚,夸赞的字词伴随舌尖抵柱下滑的挑逗而变得含混,

“原来皮肤白的男人,这里是粉色的。”

“真漂亮。”她说。

还有一句,“我特别喜欢。”

而如她所料,他很难不在这种时候被她的甜言蜜语牵着走,问她:“你见过多少男人?”

游夏弯起嘴角,回答得游刃有余:“干我们这行的,美术素描课上谁还没见过几个裸.模。”

当然,更多的裸.男是在片里看的。

这句她没说。

“但那些歪瓜裂枣怎么配跟你比?”游夏的甜腻攻击还没停下,“没人比你强,不,是没人能跟你比。”

“你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

“我是最棒的?”屈历洲忽然眯起眼,声腔偏移了一分。

好死不死的,屈历洲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跟她有过婚前一夜的情人。

有关他们婚前厮混那晚的所有记忆他都清晰深刻。屈历洲不会忘记,第二天早上他的未婚妻落荒而逃之前,这女人说过什么。

“昨晚很尽兴,你是我睡过最棒的男人。”

屈历洲稀微扯起唇,心底笑了声。

又开始思索,该如何消灭那个由自己扮演的假货。

陷入无望的爱里,男人连自己都会嫉妒。

可独守记忆的人只有他而已。那些事,游夏早都忘了个干净,而她现在正沾沾自喜地沉浸在操控屈历洲的快乐中,忘乎所以。

还在不遗余力地哄他:“放心,我会收好牙齿,不会弄疼你的。”

“不可以,夏夏。”男人嗓线里透着情潮余韵的不清明,但眼神却清醒,真正冷静地告诉她,“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游夏不理解,脱口而出,“我觉得很舒服。”

所以她要让他也舒服。

让他在感觉舒服的时候,吃掉他。

游夏是这样打算的。

说到头来,屈历洲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极度唾弃真实自我的人,需要极力隐藏本我,在妻子面前伪装成完美丈夫的人,一个不值得被原谅的人。

他可以匍匐在她脚下,供她驱使,被她踩碎碾死。

让她这样侍弄,比被抽一百鞭难受的多。

心脏千疮百孔的疼痛犹如忍受被砂砾穿凿的酷刑,看她吞不进去的心疼,和潜意识里阴暗疯长的自卑,同时将他撕碎在身体的强烈反应里。

够了,他必须在这个时候转移话题。

用这种方式,“你试过?”他这样问。

游夏蓦然愣滞了两秒。

看见他投过来一道复杂的视线。他的洞察力依旧敏锐,他捕捉她言辞漏洞的重点具有惊人的强大逻辑。

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逻辑。

“我没有用嘴对待过你。”屈历洲眉骨微动,逼问,“是谁这样让你舒服过?”

这种情景下,他竟然还需要用“那个自己”来掩盖自己的病态。

游夏蓦地心跳漏拍,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光顾着得意,无意间说漏了嘴。的确屈历洲没有为她做过那种轻浮不堪的“服务”。

为她提供私密处服务的人,是另一个男人。

坦白说,游夏真的有些屈历洲震惊到。她惊愕于这个男人的定力、意志力、自我把控力强悍到这种地步,他坚定不移,他真的完全不受她勾引。

浓烈的挫败感瞬间憋闷在她心底。

是该死的男人在里面作乱。

游夏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又确认一遍:“真的不行?”

“不行。”屈历洲没半分犹疑。

游夏气死了,想着她都这么努力这么主动了,他还这里说一些“不准”、“不想”、“不可以”、“不喜欢”之类的狗屁话。

好,既然商量不通,那就别怪她用强的。

“不行也得行!”游夏才不管他愿不愿意。

气恼上头,游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手压住他的大腿凑过去,张嘴就要吞下它。倏然,一只手掌托住她秀致精巧的下颚。

她没来及反应,脸颊便被男人指骨施力掐起。

屈历洲箍紧她娇嫩弹软的脸蛋,抽出来,旋即一把掀起真丝薄被铺改而落。眼前袭来天旋地转的黑暗,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卷进被子里,像一条圆滚滚的蚕,半点动弹不得。

不是,他怎么挣开皮带的啊!

游夏气得想发疯。

但是没办法,她知道,这次明显又失败了。游夏自暴自弃地瘫在被子里,懒得动,没过多久,听到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淅沥淋落。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呢?

她还记得,在隆夏水疗房那次,被那个男人舔的时候游夏的确觉得很快乐,也是真的很舒服,她觉得屈历洲也会喜欢这种感觉。

他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啊!?

游夏窝在被子里,躺了足足半个小时,可怎么思考都还是想不通,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实在受不了,最后她伸一只手去旁侧摸来手机。

翻开通话记录,找到那个没有保存备注的熟悉号码,游夏瞥了眼浴室,见到屈历洲还没出来,低头开始手指飞快地打字,发送短信。

短信成功发送给她的小情人。

“滴答——”

然而,对面沙发前的复古小几案,屈历洲的手机却传来一声提示音。

“……”

游夏在被子里停顿片刻。在确定不是自己幻听的下一秒,她猛地一把扯开缠在身上的被子,坐在床上僵硬了下。

在这之后。

她没出声,只是沉默的拿起自己手机,拇指微动打了几个字,再次发送给那个男人的号码。

下一刻,复古茶几上,屈历洲的手机再次微微震动。

“滴答——”

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