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合一:人工降雨的可行……
天佑帝也就当时感慨一句,本也没打算让他祈雨,回宫后就将他的挠痒杖还了回来。
赵砚突然对这东西就没了什么兴趣,还把自己先前得的宝贝全都拿了出来给天佑帝。很认真同他道:“父皇,要不你把这些东西都拿去换了银子,分给那些受灾的百姓吧。”
天佑帝欣慰:小七倒是有一副怜悯苍生的心,实属难得。
他把东西还给赵砚,温声道:“救灾自然有户部和国库,你那点东西能顶什么用,留着便是。”
赵砚郁闷,只得抱着自己的东西回去了。
之后几日,朝廷上下因为玉京大旱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起因是各地到处传唱大楚将亡的歌谣,说是天佑帝德不配位,打自己的祖先,才导致近年灾害频发。
是老天在惩罚大楚。
天佑帝虽有前朝血脉,但毕竟是少数名族入主中原。前朝三王之乱死了两王,但还剩一王远遁南阳郡。这么多年贼心不死,借着谶言招兵买马、蠢蠢欲动外,又联合周边州郡连上几份奏疏让天佑帝祭天祈雨,以平流言。
朝廷官员就祈雨一事吵了起来。
有官员认为,该祈雨。一来是为了百姓,二来正为了南阳王所说,平息流言,安抚百姓。
有一部份官员觉得不能顺应南阳王之意祈雨,谁不知南阳王贼心不死。祈雨成功还好说,若是祈雨不成功,天下人岂不是觉得陛下真德不配位,大楚迟早要亡?
这样一来,说不定会造成各地前朝势力暴动。
赞成祈雨的官员又说,现在这种情况,若是陛下不祈雨,一定会民心不稳,该暴动的势力还是会暴动。
天佑帝头疼,两个种族真真不好管。自从他继位开始,这群人从衣食住行吵到文化礼节,又从兵改吵到现在。
他一个头两个大,干脆先减免受灾地方赋税,开仓赈灾,祈雨一事延后再说。
前朝吵得不可开交,后宫
也没少受到影响。
比如皇子们的文化课就增加了时令农业方面的知识,连柳翰林布置的策论都是让皇子们说一说祈雨平流言的可行性。
赵砚猜测,这题目应该是他父皇出的。
五皇子抓耳挠腮的问柳翰林,是不是他们几个小的不用写。
柳翰林看了眼六皇子和赵砚后,才道:“既是朝廷大事,自然要集思广益。如今七皇子也有七岁了,学着写写策论也好。所有人全都要写,三日后上交给微臣,微臣会呈给陛下。”
五皇子愁眉苦脸:让他哭还可以,让他写祈雨,这要怎么写?
别说他,就连太子和二皇子几人也蹙眉沉思,半天想不出来从哪里下笔。
六皇子垫着脚看了两眼前面的四皇子,见他也没动笔,又回头往赵砚这看。
赵砚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大大的祈雨二字,咬着笔头认真在想。
六皇子夸道:“小七,你的字有进步啊,规整了许多。”
赵砚冲他笑了一下:那是,都练习两年了,能不进步。
他笑完,便继续思考起柳翰林布置的课业。只不过思考的方向和别人截然不同。
他在思考,人工降雨的可能性。
他模模糊糊记得高中地理好像学过人工降雨,可笔头都快叫他咬烂了,也记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他用力敲了一下自己脑袋:哎,怎么就记不住呢。
系统,能给点提示吗?
系统显然除了回档,没有任何储备知识的功能。而且,好像除了刚穿过来的时候给了提示,之后都没有任何动静。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想了两日的赵砚,当天夜里居然梦到了自己在高中学堂时候的事。
他坐在教室第四排,左边靠窗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进教室。中年地理老师正拿着书从这边过道处过,边走边讲。讲的知识内容恰恰是人工降雨。
“降水的过程需要从,气温下降、凝结核催化、凝结增长和冲并增长四个主要过程进行分析……”
赵砚前所未有的认真,乌黑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地理老师手里的书,嘴巴也跟着一张一合。
待老师念完最后一个字,喊到他名字提问时,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几乎是醒来的瞬间,他鞋也没穿,只着了底衣,拿起桌边的纸笔就开始默写老师讲课的内容。碰到记不住的地方,他就回档继续做梦,然后梦里有意识的记卡壳的地方。醒来后就继续写,如此反复回档二十几次后,他终于把完整的降雨课程给默写了下来。
屋内灯火摇晃,赵砚把笔一搁,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将写满字的宣纸仔仔细细折好,贴身放着。正要回去睡觉,窗子就被敲响了。
“谁?”赵砚警惕的盯着窗子。
窗子被拉开,暗卫玄一站在窗口,面无表情道:“七皇子,陛下让卑职传个话。”
赵砚眨眨眼,示意他说。
暗卫玄一清清嗓子,学起天佑帝的声音:“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赵砚诧异:“父皇还未睡?父皇在干嘛?”不会是半夜起来尿尿,叫他回档得一直在尿吧。
那他真是罪过了。
玄一很直接:“卑职不知,卑职只负责传话。”窥探帝踪可是大罪,即便知道也不能说。
赵砚想起自己方才记的东西,生怕自己明日一早起来,又忘了个七七八八。于是脑子一热,同玄一道:“你带我去见父皇吧,我有事想和他说。”说完,他就跑去穿鞋,然后自动自觉的往窗口爬。整个小身板往玄一身上一跳,挂在玄一脖子上,还顺口催促道:“快,再不走就天亮了。”
玄一:为什么每次石头剪子布他都输!
天选打工人说的就是他吧。
玄一顶着夜色带着赵砚一路疾驰,像个无情的押运镖师,把赵砚送到天佑帝寝殿后,就功成身退。
只穿了底衣的天佑帝看着面前同样也只穿了底衣的儿子蹙眉:让你别折腾,你跑来折腾你爹?
他咬牙:“你最好是有什么事!”他本就睡得晚,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赵砚像是没看到他爹的臭脸,三步并两步跑到龙榻上盘腿坐下,从怀里摸出他写的那张纸,眸子晶亮道:“父皇,我方才做梦,梦见神仙在给我讲课。”
天佑帝眸子也瞬间亮了:莫非仙人真指点小七了?
他接过赵砚手里的宣纸认真看起来,然后眉头又蹙得死紧:“人工降雨?凝结核?卷积云?气流?”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怎么一个也看不懂?
他看着眼神期待的儿子:“你确定你记得正确?”
赵砚肯定的点头:“嗯嗯,我醒来就一直在记,记不住了就xx,然后接着做梦。”他特意强调:“我xx了二十七次才全部默写下来的呢。”
天佑帝眼皮抽动:他方才也尿了二十七次才尿完呢!
他都怀疑自己又快尿出毛病了。
天佑帝从未有过如此无语的时候,但要真是仙人指点,他且忍了。
他来回又看了几遍那张纸,问:“仙人说的这些,你都理解吗?”光写下来没用啊。
赵砚:“大概理解……”
天佑帝神情一秒严肃:“说来听听。”
赵砚挠头,理了一下思绪:“神仙的意思是,老天要是不下雨,可以人为制造条件让他下雨……”
天佑帝还是头一次听说能人为降雨,在世人的认知里,能求一场雨那必定是得神眷顾的人。
他语气带了些急迫:“什么条件?”
赵砚指着他手里的那张纸道:“第一,要有丰富的水汽;第二,要有足够的凝结核;第三,气流上升要达到饱和状态。只要满足这三个条件,老天会下雨的可能性就很大。”
饶是天佑帝再天资聪颖,这种超出时代局限的概念也难以理解。
“水汽倒是好理解,只是,什么是凝结核?什么是气流?什么是饱和状态?”
仙人就不能说点人能听得懂的吗?
赵砚仔细回忆梦里老师的话:“凝结核嘛,就是指空间里的小尘埃。”他指了指屋子里,“扫地的时候会有灰尘,烧东西也会有灰,还有我们看不见的盐粒,总之许许多多的东西混在一起就是凝结核。”
他也不知自己表达的准不准确,他盯着天佑帝:“父皇,您听懂了吗?”
天佑帝:当着一个七岁孩子的面,他能说不懂吗?
有损他光辉形象。
他努力消化了一下,示意赵砚继续。
赵砚:“仙人说凝结核足够多,和足够多的水汽聚集在一起,就会变成云,云到了一定重量,才会掉到地上变成雨。”
天佑帝虽不甚理解,但直抓问题关键:“那有没有足够多的水汽怎么看?这凝结核从哪里来?还有这气流,怎么才能达到饱和状态?”
赵砚被噎了一下,显然没记住。
他拿过天佑帝手里的纸,盯着上面的字仔细回忆:“父皇,再让儿臣想想,仙人在梦里讲过的,我再努力想想肯定能记起来!”
小孩儿盘腿坐在龙榻上,双手捧纸,神情专注的努力想,一想就是半个时辰。
天佑帝以手撑额,打着哈切,闭目养神。
外头鸡鸣报晓,冯禄弯着腰进来,刚要说话。天佑帝就朝他嘘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下了榻。转到外间去洗漱穿衣,然后准备出去早朝。临走前交代冯禄道:“你留下看顾小七,没事任何人不得打扰他,除非小七喊你们。”
冯禄应是,待天佑帝走后,又往龙榻上瞧了一眼。
这七皇子真真是受宠,这龙榻,皇后娘娘还没睡过呢,七皇子这是第二回 了吧。
他尽职尽责的守在甘泉宫外,待下了早朝,天佑帝就直接回来了,瞧见他就问:“小七呢?有动静没?”
冯禄摇头:“七皇子一直没吱声。”
天佑帝拧眉:这孩子不会还在想那问题吧。
小脑袋瓜别想炸了。
他边摘皇冕边往里面走,
才绕过屏风就瞧见龙榻上呼呼大睡的儿子。
“……”
这……不会他走多久就睡了多久吧?
果然是他期望太高了。
赵砚也不想睡的,但他撑不住啊。
天佑帝叹了口气,扯了被子替他盖上,然后就坐在内室批起奏折来。半个时辰后,榻上的小孩儿动了动,眼睛突然睁开,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到他后,直接就跳下了龙榻,跑到他身边,眉眼兴奋道:“父皇,我想到了。”
“仙人说,要下雨要有卷积云,有了卷积云再注意天气,若那个时间段天上的水汽足够多,多烧些稻草麦秆之类的增加凝结核,下雨的概率就会变大。”
什么卷积云?
怎么又多出一个概念来?
这一整夜,天佑帝头一次觉得他脑袋不太够用。
天佑帝:“卷积云是什么云?”
赵砚伸手比划:“就是像鲫鱼细鳞一样的云,片片银白,一排排过去的……”
天佑帝认真理解,赵砚小嘴巴拉巴拉的,把他梦里上的课全一股脑说了出来。
冯禄和一众伺候的人一个字也没听懂,就只明白一件事:七皇子好像说,他有办法祈雨。
赵砚说完,已经日上中天,肚子饿得不行。
天佑帝命人上了早膳,让他在甘泉宫用完饭,然后才让小路子过来把人接走。
他一走,天佑帝立刻让人去将国师请了来,直接就道:“昨夜有仙人入小七梦境,告知小七祈雨之术。”
玉真国师有些一言难尽:“陛下,七岁小儿的话您真信?”
天佑帝:“……”
他也不想将小七推出来,但只有小七在梦里瞧见过卷积云,也只有小七听过神仙的课。后续若是真要祈雨,还需得小七帮忙。
天佑帝严肃了脸色:“朕在和你说正经事!”若是别的七岁孩童和他说,他铁定不信的。但这人是小七,被仙人眷顾,拥有回溯能力的小七。
玉真国师一秒认真:“陛下细细说来听听。”
天佑帝开始将儿子的话梳理过后,讲给玉真国师听。
玉真国师起初还不慎在意的,只是天佑帝一套严密的逻辑下来,虽有很多词汇他不懂,但总觉得其中玄妙非常。似乎触及了天地,云雨循环的本质。
他越听眸子越亮,整个人完全沉静在了未知领域里。
天佑帝说完,最后才道:“国师擅长观星预测天象,可注意近日是否有卷积云。”
玉真国师眼含期待:“陛下只是描述并不准确,臣能见见七皇子吗?”
天佑帝沉默两息,最后点头:“可。”
于是,刚回去的赵砚又被接回了甘泉宫。
这算是赵砚第一次直面玉真国师,他想起无方的话,对玉真国师还是有些惧怕。
这国师笑呵呵的,看他的眼神怎么瞧都像只大灰狼。
天佑帝见他忐忑不安,大手摁在了他肩头,然后朝玉真国师道:“有话就快问,别吓着孩子。”
玉真国师嘴角一秒拉平,声音放轻,问了几个关键点问题。
他问什么,赵砚就答什么,乖得不得了。
最后,玉真国师又问:“七皇子近日可否同臣去宫外走走?若是瞧见了卷积云可指给臣看。”
赵砚忐忑的看向天佑帝,天佑帝道:“朕让白统领陪你一起去。”
赵砚心终于放下。
玉真国师在‘人工降雨’一事上比天佑帝还上心,从甘泉宫回去后,就带着弟子以及白九和赵砚一同出宫在玉京郊外附近转悠。
转悠了大半天,天空一丝白云也无。一行人坐在皇觉寺山脚下休息,天气热得不行。赵砚额头上不断有汗滴出,白九掏出早准备好的帕子给赵砚擦脸,又拿了水壶出来给他解渴。
一旁的玉真国师乐呵呵道:“七皇子,心静自然凉。”
赵砚抬头看向正在给玉真国师打闪的无方,面上不显,心里却忍不住翻白眼:心静自然凉,你有本事别叫人打扇啊!
玉真国师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壶,仰头,一滴水也没有了。他摇晃了两下,朝白九道:“能劳烦白统领替老夫打些山泉吗?”
白九面无表情:“不能,陛下交代,卑职要时刻跟着七皇子,确保七皇子的安全。”
玉真国师也不恼,乐呵呵的把水壶递给无方,让他去打。
无方接过水壶,赶紧走了。
玉真国师捡起扇子,边打着扇边问赵砚:“七皇子,仙人在梦里除了同您说降雨一事,还有没有说过别的?”
赵砚警惕摇头:“没有了。”
“真没有?”玉真国师总觉得赵砚说的仙人就是异世,他太好奇了。
知道赵砚惧怕他,于是从兜里掏出几个糖递过去,诱哄道:“七皇子饿不饿?你告诉老夫仙人还同您说了什么,这糖就给您了。”
赵砚口是心非:“我不喜欢吃糖。”想套他的话,门都没有。
无方是皇后的人,鬼知道这国师是不是和皇后一伙的。
他才不要搭理他。
玉真国师依旧乐呵呵的:“哪有孩子不喜吃糖的。”说着又往赵砚这边挪了挪。
赵砚一下子揪住白九的衣袖,往他身边躲。白九拧眉,上前两步,挡在他身前,朝玉真国师道:“国师大人,陛下让七皇子同你出来,是来找卷积云的,还是正事要紧。”
玉真国师讪讪,又摸摸自己光洁的脸:他有这么可怕吗?
得了,干正事就干正事。
一行人转悠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叫他发现了一点卷积云的踪迹。然后他夜观星象,再结合天佑帝说的观察水汽情况,终于找到些人工降雨的眉目。
他连夜进宫,找到天佑帝,兴奋道:“陛下,十日后城东皇觉寺附近卷积云会达到最厚。若此时开始,命人在城东农田内大肆焚烧秸秆,连续焚烧数日后可大大增加您说的‘凝结核’,那时再设坛祈雨,或许可成。”
天佑帝立刻道:“那还等什么,朕即刻派人去城东准备。”
玉真国师又即可带着白九及一队禁卫军前往城东农户处,只道陛下怜悯百姓,开仓救济百姓。玉京周遭所有因大旱损失的粮食,官府全数补给。
又言,怕有人谎报受灾粮食数量,凡想领救济粮者,需得拿自家农田里快枯死的秸秆来换。官府登记造册后,才可放粮。
消息一出,玉京周遭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生怕最后救济粮没了,连夜拿了自家秸秆集中到城东皇觉寺的山脚下换粮。
其余州郡的百姓听闻此事,也纷纷拿了自家秸秆想来城东碰碰运气,没想到官府直接就给他们换粮了。
原本摇摇欲坠的民心急速稳固,天佑帝因此着实赚了一波好名声。
之后又传出朝廷准备在皇觉寺开坛祈雨一事,百姓都到陛下是好陛下,是顾百姓死活的。
百姓这边殷殷期盼,接到要祈雨消息的太常寺和礼部懵了。
陛下这是想亲自祈雨?
不出半日的功夫,姜相国和温国公就带着各自的部下来了。
天佑帝早知他们要来,早早等候在长极殿。
姜相国一进殿,就直接劝道:“陛下,您万万不可亲自祈雨!”
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温国公这次难得和姜相国意见一致:“陛下,姜相国说的在理!国师虽擅卜卦和观测天象,但祈雨一事实有风险。一旦祈雨不成功,南阳王和大聿余孽就会趁机发难,民心也会不稳!”
一旦被扣上天命不受的帽子,大楚将来就会麻烦不断。
天佑帝自然也有这种考量,才只下旨说朝廷要祈雨,没说他要亲自祈雨。
他沉吟几息后,问:“那依姜相国所言,何人适合祈雨?”
其实让国师祈雨最合适,但国师不能代表皇家,即便求到了雨,还是不能彻底打消流言。
温国公几乎都没思考:“自然是太子,太子贵为一国储君,是天子之下第一人。天子不能祈雨,太子代行,最为合适!”
姜相国几乎在心里将温国公骂了个遍:这个老匹夫,这是在给太子挖坑呢!
万一太子祈雨不成功,那储君还要不要做了?
他立刻道:“陛下,不可!太子是储君,若是祈雨不成功,一样能动摇国本!”
温国公大咧咧道:“相国,您要对太子有信心,也要相信国师。若是太子祈雨成功,岂不是正好证明他是合格的储君?”
姜相国脸黑:“老夫倒认为二皇子更合适,二皇子和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外家也显赫。若是祈雨成功既能代表皇室,又能堵住悠悠众口。若是祈雨不成功,百姓也不会连带陛下和储君,也不会动摇国本,一举两得多好!”
好你个娘娘的腿!
温国公心里门清,祈雨成功自然对皇子声
望和将来有助益。但一旦不成功,这个皇子今后就和皇位无缘了。
祈雨成功和不成功的收获不成比例,他们二人是不会拿自己外孙的将来去赌。
他们不愿意,其余几个皇子的外家自然也不乐意。
众人就谁去祈雨一事又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提议:“不若像先前替陛下祈福一样,抽签决定谁去?”
那提议的人立时就被各党派围攻了:抽签总有一个倒霉蛋,但谁也不想当那个倒霉蛋。
吵来吵去,最后温国公直接道:“陛下,不若让七皇子去。先前七皇子替您祈福,您不也很快就好了。说明七皇子是有福报在身上的,让七皇子去最合适不过。”
姜相国心里冷笑:这老匹夫,拖不了太子下水,就想着报复七皇子。
他自己要上树摔断了腿,还反过来怪这么小一个孩子。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其实天佑帝心里也属意自己小儿子去祈雨的,毕竟,这孩子是真有仙人护佑。
而且,依小七的性子和脾性,将来也不适合做皇帝。
就算祈雨不成功,也无碍。
但他又有私心,其他皇子都不去,偏让小七去,那不是在欺负小七吗?
他心里是极不乐意的。
于是,温国公话一出口,他就驳了:“此事容朕再想想。”
陛下都这样说了,群臣也不好再吵,纷纷行礼告退。
天佑帝揉揉额头,刚要转头问冯禄,冯禄人就不见了。他疑惑,问身边宫婢:“冯总管人呢?”
御前宫婢行了一礼道:“冯公公去给陛下传膳了。”
天佑帝:什么膳要冯禄亲自去传?
走在御膳房路上的冯禄用力打了一个喷嚏:奴才的命也是命,他再也不想回答陛下的送命题了。
晚膳摆上桌后,天佑帝也没什么胃口。干脆让人把饭菜撤了,摆驾玉芙宫。
丽妃瞧见他甚是欢喜,立刻命人张罗吃食。
天佑帝摆手,问她:“小七呢?”
丽妃忙道:“小七在书房呢,那孩子,就是反骨头。不逼他读书了,他反倒用功。”
天佑帝轻笑了下:“小孩子都这样,打着不走牵着倒退,你不搭理他,他自己就知道上进了。”
丽妃很是开心,伸手过去挽他的手:“臣妾带您去书房吧?”
天佑帝拒了:“朕有事同小七说,丽妃在正殿等等便好。”
见他这样说,丽妃也不好再跟,只能点头应是。
天佑帝一路到了书房,赵砚果然在看书,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书本,瞧着还挺认真。
小路子见他过来,赶忙跪下行礼。
赵砚听见声音这才抬头,惊喜问:“父皇怎么来了?”
天佑帝走到他身边,抽走他手里的书看了一眼,颇为诧异:“大楚风物志?怎么在看这个?”
赵砚眉眼弯弯:“太子哥哥说大楚地大物博,儿臣想多看看,等我长大后,出门也不会被骗。”
“是该长长见识。”天佑帝把书还给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后,才问:“小七,皇觉寺祈雨,你觉得,你几个皇兄和你谁最适合去?”
赵砚眨吧了两下眼睛,迟疑问:“方才朝臣又吵父皇了?”
天佑帝惊讶:“你如何知晓?”
赵砚指指他额头:“父皇每次被烦的不得了的时候,都会这样。”他两个小眉头蹙起,像个小老头:“川字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叫他一学,天佑帝觉得还真是。
他紧皱的眉头松开:“那小七觉得该选谁去?”
赵砚眼珠子转转:“这容易呀,小七和哥哥们一起去祈雨啊。”
“一起去?”天佑帝眉头又不自觉拧起。
一个祈雨,出动所有皇子?
万一祈雨不成功,那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赵砚一本正经道:“人多力量大嘛,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说不定老天爷是个欺软怕硬的,瞧见我们人多就下雨了呢。”
而且,七是吉数。
七个葫芦娃、七个小矮人、七仙女、七龙珠……
总之,七个人最好!
天佑帝:这孩子当祈雨是上山打老虎呢,什么人多力量大!
他就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