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二合一:陛下会不会另立……
天佑帝:“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祈雨没成功,你和几个哥哥要一起丢脸。”
赵砚不解:“没成功有什么好丢脸的?而且儿臣能xx,祈雨那日父皇临时公布我和皇兄们去祈雨,祈雨不成功的话就xx,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要一百次还不行,您就直接说让国师祈雨就好了。”
脸让国师去丢。
反正他觉得国师癫癫的,像足了狼外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天佑帝:“……”他怎么觉得自家儿子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问赵砚:“你那能力现在最长时常是多少?”
赵砚伸出两只手:“六刻钟。”也就是九十分钟,一个半小时。
“如果父皇有需要,祈雨前,儿臣可以将它刷到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应该够临时宣布祈雨人选到祈雨结束了。
天佑帝起初觉得赵砚的想法荒谬,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方法最合适。
既然谁都不想去,那就一起去好了。
天佑帝打定主意就将赵砚喊了来,同他道:“两个时辰不够,需得将时常刷到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就是八个小时,那就是一整日了。
赵砚为难:“儿臣尽量。”
八个小时是三十二刻钟,他现在能回档六刻钟,也就是说他还需要增加二十六刻钟。按照他回档一百次能增加一刻钟算,他得回档两千六百次。
现在距离祈雨还有七日,那他一日就要回档三百七十多次。
次数是有点多,但也不是不可以。
开始实施一日后,赵砚发现,有效回档才会算次数。什么叫有效回档,就比如,他什么也没做,就坐在屋子里发呆一直回档,这叫无效回档。但若是背书,遇到不会的,他一直回档重新背,这就叫有效回档。
难度系数增加,赵砚只能不断找事做,不断刷时常。这结果就是天佑帝一直跟着他回溯,基本上说两句话就能被回溯一次。
他揉揉发疼的额角,干脆罢了早朝。
之后借着要祈雨,焚香沐浴为由,一直待在甘泉宫不出。只要他不强行处理政务,日子也没那么难捱。
自登基之日起,他难得休了个长假。
在这期间,他又将国师找来,提及要所有皇子参加祈雨一事。
国师惊讶:“所有皇子都要祈雨?”
天佑帝蹙眉:“不好办?”
国师连忙摇头:“好办。”天子下令,不好办也得办。
他老神在在道:“北斗也是七星,七个皇子一起祈雨的话,可摆七星阵。”这名字一听就唬人。
天佑帝:“甚好,国师回去研究研究,过两日朕要知晓具体的祈雨过程。”
玉真国师亚历山大的走了。
祈雨前一日,天佑帝让冯禄去上书房传话,这次所有皇子都要参加祈雨仪式。
消息一出,所有皇子比玉真国师还惊讶。但惊讶过后,所有人很快就接受了。反正大家都一样,没了比较和例外,反倒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五皇子凑到六皇子身边问:“我听说这次祈雨是在皇觉寺,父皇都提前焚香沐浴了,我们是不是也要焚香沐浴?”
六皇子点头:“肯定要。”他问转过头来的四皇子:“我们七个人一起祈雨,万一老天不下雨,会不会好丢脸?”
四皇子面无表情道:“一个丢脸才叫丢脸,七个人丢脸那就不叫丢脸。”
五皇子追问:“那叫什么?”
四皇子:“那叫老天不开眼。”
三皇子噗嗤一声乐了:“四弟,你这话莫要让父皇听了去。父皇若是听见了,定要罚你。”
四皇子不屑:“父皇近日可没空理会我。”
六皇
子立刻道:“那可不一定,父皇近日都没早朝,也没批阅奏折,闲着呢。”
四皇子诧异:“你如何知晓父皇没有批阅奏折?”
六皇子指了指自己旁边:“小七同我说的,小七,你说是不是?”
赵砚有气无力的点头:他已经回答第十遍了。
哎,故意刷时长这工作也忒无聊了。
再坚持坚持,还有一日就要祈雨了。
他再次回档,冯禄又来传消息,几个哥哥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六皇子又接着问他……
他终于体会到父皇的暴躁了。
当日下完旨意后,几个皇子全部提前散学,回去住处焚香沐浴。赵砚还未满八岁,不用住在上书房东侧院,就直接回了玉芙宫。
丽妃已经早早给他备下香汤,边引着他去沐浴,边同他道:“这次祈雨万不能出差池,沐浴完你们都需得去国师的摘星阁过一夜。小路子若是不能时时跟着你,你需得跟着太子或是六皇子,不要单独在一处,知道吗?”
他母妃也是担心无方吧?
赵砚嗯嗯点头,待沐浴完,用了午膳,就跟着小路子往上书房去。随后同六皇子等人从宣德门去到外廷,和太子汇合后往摘星楼去了。
玉真国师知晓他们要来,已经等候在门口。第一眼便在几个人中和赵砚眼神对上了。
赵砚往太子身后躲了躲,太子诧异的瞧了他一眼,随后朝国师行了一个友好礼:“国师大人。”
玉真国师还了他一礼,侧身让众人进去。
之后同几个皇子说起明日祈雨的具体步骤和流程,以及要求皇子们背诵的祈文。
几个皇子过来,显然都得了自家母妃的嘱咐,都格外认真,光走两遍祈雨流程就天黑了。
无方领着一行五人往三楼去,边走边道:“一楼是摘星楼弟子的住处,国师老人家住在二楼,几位皇子住在三楼的东面。伺候的仆从住在三楼西面,贵人有事可随时喊人。
无方把七人带到东面,挨个安排屋子。
赵砚讶异问:“每人一间屋子吗?”
无方笑着点头。
赵砚立刻往太子跟前一站:“我要同太子哥哥一起睡。”
论熟悉程度,他自然是和六皇子熟。但无方是皇后的人,若真要害他,也不会在乎六皇子,还是和太子一起最保险。
二皇子嗤笑一声:“这么大了还没断奶,到哪都要粘人。”
赵砚面色涨红,仰头看着太子:“太子哥哥……”
太子拍了拍他的手,同无方道:“那让小七同孤一间吧。”
无方为难:“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
太子温声道:“又不是正式祈雨,无碍的。你若做不了主,就去问问国师,国师若也做不了主,就去问父皇。父皇必然会许小七的。”
无方只得下去问玉真国师,玉真国师倒是意外干脆,传话道:“七皇子爱住哪便住哪吧,只要不出摘星阁都行。”
六皇子有些难过:“小七,你怎么不同我睡?”
赵砚敷衍道:“下次我再同你睡。”
六皇子高兴了:“那说好了哦。”说完,就抱着枕头开开心心往自己屋子去了。
赵砚跟着太子进屋子,太子侍从立刻上前铺床。待床铺好后,又恭敬退了出去。
摘星楼的床榻很简单,简易的木架子铺成,被子也是一流水的素色被单。隔着一扇半透明的屏风,可以看到星河辽阔的夜空。
赵砚跑到窗口往外看,漆黑的天幕上一轮明月高悬,不见半点乌云,着实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太子脱了外衫,喊道:“小七,别看了,快过来睡,明日还要早起。”
赵砚哦了一声,哒哒跑到榻边,太子又道:“你睡里面,孤睡外面,想起夜就喊孤。”
赵砚嗯嗯点头,脱了鞋子和外衣爬上床。
两人并排躺在榻上,赵砚总忍住想动一下,太子规矩得像个木偶人,直挺挺的躺着。不说话,还以为他睡着了。
赵砚忍不住问:“太子哥哥睡相一直这么好吗?”
朦胧的月色里,太子依旧一动不动,声音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两岁以前不记得,但两岁后孤行坐卧立都是最合时宜的。”
“最合时宜?”赵砚挠头,是最符合太子身份吧?
夺嫡文里的太子是最辛苦的吧,有着最高的皇子尊荣,又没帝王随心所欲的权利,事事小心,事事都得妥帖。
从他穿过来起,就没见过太子哥哥行差踏错。说话做事都规矩得仿佛用尺子丈量过。
他不是很喜欢这样。
赵砚小声道:“这里不是内廷也不是东宫,太子哥哥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不用太合时宜的。”他手脚大喇喇摊开,然后道:“像我这样睡,舒服最重要。”
太子侧头看他,轻笑出声,但人依旧规规矩矩的躺着。
赵砚见说不动,自己又实在太困,打了个哈切,翻身兀自睡了过去。
待他一早醒来时,太子依旧是入睡的那个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俊雅的眉眼安详得可怕。直到对方睁开眼,才有了点活气。
赵砚自认睡相很好,但在太子面前,只能算勉强可以。
七人陆陆续续出门,在摘星阁用过斋饭后才一同去到东城门处等天佑帝。
到东城门没多久,小路子就匆匆过来,同赵砚道:“七皇子,陛下说让您押后,同丽妃娘娘一起过去。”
五皇子疑惑:“为何小七要和丽妃娘娘一起?”
小路子早就打好腹稿,五皇子一问,他就道:“七皇子祈雨的吉服出了点问题,丽妃娘娘要比照七皇子的身量再改改。”
太子蹙眉:“丝制局的人怎得如此疏忽?”
小路子:“陛下已经罚过丝制局的人了,七皇子,我们快些走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赵砚点头,赶紧跟着小路子往后跑。待绕过一个弯,就瞧见等在那的白九。
白九伸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肃声道:“七皇子,陛下交代,您先同卑职去城东郊外查看秸秆燃烧情况,以及附近水汽浓度。祈雨开始前,卑职再送您去皇觉寺祭坛。”
赵砚点头,跟着他从西直门出去,先太子等人出了玉京,直奔东城门外的郊区。
卯时末,天佑帝才下旨昭告天下,几个皇子一起为百姓祈雨。
百姓看到诏令后都颇为惊讶:陛下为何不自己亲自祈雨,要七个皇子一起祈雨?
百姓有疑问,人群里立刻有人道:“你们没听说吗?玉真国师摆了七星阵祈雨,自然要七个人,最好还是童子才灵。陛下就一个人,怎么祈雨?”
百姓一听,确实有道理。
陛下能让七个皇子同时祈雨,足以说明很重视这次大旱,是在乎百姓死活的。一时间,百姓心中对天佑帝的好感又急剧上升,跟着祈福的队伍一路往东边的皇觉寺去。
到了山脚下,皇家队伍先行。
皇家祈雨,一是为了百姓;二是为了平息流言树立威信。
自然不会拦着百姓进入,百姓经过盘查搜身后,也可进入观看,但要限制人数。
皇觉寺内香火鼎盛,四周站满了御林卫和禁卫军。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分列站好,天佑帝高坐看台上,四妃分坐在两侧。
姜皇后禁足还未解除,
并未出现。
皇觉寺主持带着寺里所有的和尚盘腿念经,玉真国师带着几个弟子上祭坛,开始布置七星阵。
六皇子往看台上看,小声问身边的五皇子:“怎么没瞧见小七?他不是同丽妃娘娘来的吗?”
五皇子摇头:“不知道。”他也伸着脑袋四处瞧。
太子几人也环顾四周,都没见到赵砚人影。
看台上的丽妃也疑惑,低声询问天佑帝:“陛下,小七不是同太子他们一起出发的吗?他人呢?”
天佑帝刚想敷衍她两句,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皇觉寺后院跑了出来,越过一众禁卫军,气喘吁吁站到了六皇子身边。
六皇子见他满头的汗,脸上还有黑灰,疑惑问:“小七,你这是从哪来?”
赵砚随口道:“方才肚子疼,去茅房了。”
五皇子立刻捏着鼻子往四皇子边上挪了挪,嘲笑道:“你该不会是紧张才拉肚子的吧?”
赵砚顺杆往上爬:“有一点。”
二皇子嗤笑:“没出息!”
赵砚只当没听见,抹了一下汗津津的额头,仰头看天。天空昏暗,卷积云层叠密布,闷热里杂夹着一丝风气和秸秆燃烧的灰气。
空气里的水汽也够,凝结核足够多的情况下,应该能下一场雨。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保佑啊!
一旁的太子见他双手作揖,出声安慰道:“小七,不必紧张,待会看着哥哥们怎么做,你记不住照做就好了。”
赵砚乖巧点头:“知道了,太子哥哥。”
祭台上七星阵完成,随着玉真国师的一声喊,几人在无方的引领下依次站到祭台指定的七星位上。
昨晚赵砚虽过了两遍祈雨流程,但很多细节他记得不甚清楚,来得又匆忙,这会儿眼睛只盯着从不会出错的太子。太子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整个过程比先前皇祖母冥诞祭祀还要繁琐。
他时不时就抬头看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树木发出沙沙声,风力渐大。
祈雨到了后半程,玉真国师带着七个皇子一一参拜龙神。从太子开始,风声越来越大,天空隐隐有乌云飘过。
围观的百姓和官员也抬头四顾,心里都隐隐期盼。然而,直到祈雨结束,也没下一滴雨。
天佑帝眉头蹙得死紧,仰头看向天,天气依旧闷热,乌云吹过来又飘远,
官员和百姓脸上全是失望之色,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赵无王,聿不尽!”
太子连同其他皇子脸上都不好看。
周遭躁动不止,眼看着要乱起来。
时间回溯,玉真国师又重新站到了祭台之上,开始念念有词。
天佑帝侧头吩咐冯禄:“让人去告之白统领,再多焚烧些秸秆。”
冯禄点头,悄无声息退下。
第二次,黑云滚滚,只响了两声闷雷。
第三次,响了五声雷。
第四次,一道闪电划破苍穹,但依旧没有下雨。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赵砚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下雨啊。
旁边的六皇子压低声音喊了他一声:“小七,轮到你了,快上去!”
赵砚一秒回神,见众人都看着他,他赶紧走到祭坛前,做着前七次重复的动作。点香、祭神、跪拜……
就在他拜下去的一瞬间,天空一声巨响,一条银光划破天空,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哗啦啦,砸了众人满头满脸。雨水低落在地,渗透进干枯的地面,蜿蜒出一道道水迹。
“下雨了,下雨了!”
围观的百姓欢呼,文武百官也仰头看天,脸上全是喜色。
天佑帝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含笑看向祭台上还跪在那的赵砚。
赵砚呆呆的仰头看天,直到丽妃激动的喊了一声,他才起身欢喜的伸手去接掉落的雨水。
六皇子跑到他身边,夸道:“小七,你真厉害,你一磕头,就下雨了!”
五皇子嫉妒的盯着赵砚:为什么不是他跪拜的时候下雨!
二皇子站在太子身边,冷冷盯着赵砚,带着两份嘲讽道:“太子殿下,看来就算您是储君也未必得天眷顾。不仅父皇喜欢小七,老天爷也站在小七那边呢。”
太子眸色含笑,也添了一句:“孤也喜欢小七。”
二皇子不信邪的看向太子:难道他就没有丝毫危机感?
然而,太子眼神里一片清明,看不到丝毫嫉妒之意。
二皇子冷哼:装,你就装!
赵砚被夸得有些懵:不是,贼老天,怎么就在他祭拜的时候下雨了呢?
该是太子哥哥祭拜的时候下雨才是。
他抬头,和看台上的天佑帝遥遥对视,用眼神询问:“父皇,儿臣还能再回档吗?”
天佑帝拧眉,也用眼神回他:“别乱来!”同样的祈雨过程看八遍就够了,再多来几次,他得看吐!
而且,这种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再重刷一次,说不定又不下雨了。
天佑帝没耐心赌。
赵砚只得悻悻认了,回应的朝六皇子笑笑。然后接受来自各方打量和审视的眼神。
大雨一直蔓延到玉京,覆盖整个皇城。干枯的田地得到滋润,萎靡的树木重新焕发生机,路上的百姓欢欣鼓舞,不闪不避仰头任由雨水浇灌。
祈雨的过程很快就传遍玉京的茶楼酒肆,坊间弄里。
皇家仪杖从皇觉寺回到皇宫,沿路都有百姓冒着大雨欢呼。人群里时不时就有人议论:“七皇子呢?哪个是七皇子?”
“就是先前替陛下祈福的那个七皇子?”
“看来这七皇子真是有点福气在身上的。”
“……”
马车使进皇宫,还有人在大喊七皇子。
赵砚苦着脸,有些蔫耷耷的趴在马车上。丽妃显然不理解他为何这样,还在一个劲的夸他:“小七真厉害,母妃就说你有龙气护佑,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赵砚无奈:“母妃,这只是巧合,下雨不关我的事。”
丽妃眉眼带笑:“如何就不关你的事了,怎得其他人跪拜都不下雨,你去跪拜,老天就下雨了?”
赵砚懒得和她在解释,待回到玉芙宫,就换下湿衣服,兀自去睡了。
外头雷声阵阵,大雨连下了一个时辰也未停歇。
长极殿来了人,说是陛下传七皇子过去。
丽妃想到睡得死沉的儿子,同来传话的公公说明了情况,亲自往长极殿去。
步辇经过御花园,途径凤栖宫。
沉香打伞的伞微微倾斜,丽妃一抬眼,便瞧见站在凤栖宫宫门口的姜皇后。
她抿唇,偏过头只当没瞧见,催促抬步辇的小太监快些走。
步辇路过,不稍片刻就远离了凤栖宫。
撑着伞的苏叶收回目光,轻声道:“皇后娘娘,丽妃瞧着是往长极殿去呢。”
姜皇后声音冷淡:“本宫知道。”
她还知道七皇子跪拜后,突然天降大雨。
苏叶不满的嘀咕:“这丽妃,如今见到皇后娘娘都不行礼,当真是心大了。亏得娘娘从前那样帮她,她竟联合温妃陷害您。”
姜皇后没接她的话,而是问:“本宫的禁足还有几日?”
苏叶咬唇:“还有三日就满两个月了。”
姜皇后仰头看天,大雨一直下个没完,这一下就是整整三日,第四日早上天才放晴。
所有嫔妃连同温妃都到了凤栖宫,唯独丽妃没到。
姜皇后朝苏叶道:“遣人去问问,丽妃何故没来,也不曾派人来知会。”
苏叶应是,匆匆出去了。不消两刻钟又匆匆回来,先朝姜皇后行了一礼,才道:“丽妃娘娘说她不舒服,起不了身,就不过来了。”
姜皇后温声问:“不舒服?可有请太医?”
苏叶点头:“有,遣去的人说去的时候,太医正巧在。”
云嫔嘲讽道:“丽妃姐姐也真病得及时,昨日傍晚臣妾还瞧见她好好的,只一夜就病得起不了床。怕是因为七皇子在祈雨祭祀上出尽风头,飘了吧,连皇后娘娘您也不放在眼里了。”
许嫔不悦:“云嫔,你就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何必出言刻薄!”
云嫔争锋相对:“什么叫我出言刻薄,是丽妃眼睛长在脑袋上,平日瞧见我都不带看的。”
姜皇后把茶碗重重一搁,没说话,众嫔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规规矩矩坐着。
屋内落针可闻。
隔了半晌,姜皇后才道:“好了,丽妃没来便罢了,苏叶替本宫送些滋补的东西去玉芙宫。”
不知道姜皇后和丽妃过节的嫔妃还道: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偏袒丽妃。
只有温妃暗自嗤笑了一声:养虎为患,自食恶果,活该!
请安结束,其余嫔妃陆陆续续都走了,温妃倒是一直坐着没动。
姜皇后看向她问:“温妃妹妹可是有事?”
温妃起身,故意调侃道:“今日天气正好,皇后姐姐许久未曾出凤栖宫,一定闷坏了,不若同臣妾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姜皇后皮笑肉不笑道:“温妃先前禁足三个月都不曾闷坏,本宫才两月还不至于。”
温妃被噎了一下。
姜皇后继续笑:“而且,本宫同陛下约好一同去御花园呢,就不能同你一起了。”
温妃完败,气哼哼的走了。
待人走完后没多久,天佑帝就来了。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姜皇后道:“陛下,臣妾在凤栖宫多日,有些闷得慌,不若去御花园走走?”
天佑帝心中大石落地,这两日心情颇好,点头应允。
两人也没乘步辇,一路漫步过去。天佑帝温声道:“朕罚你是无奈之举,皇后不会怨朕吧?”
姜皇后摇头:“怎会,臣妾素来知道陛下的为难,端午宴上的事,确实是臣妾做事不周。”
天佑帝牵起姜皇后的手,拢在手心拍了拍:“这么多年,也就皇后最能体谅朕。”
两人少年夫妻,又是幼时玩伴,感情自是寻常嫔妃不能比,说起话来也没有太过过滤。
姜皇后轻笑了下,顺口提及今日请安的事,又道:“丽妃妹妹好像病了,陛下有空就去瞧瞧她,她病也能好得快些。”
天佑帝感慨:“也就你时刻念着她。”
姜皇后理所当然道:“当年她入宫,是臣妾留的牌子,她为人单纯没什么心眼,臣妾自然要多看顾些。更何况,太子很喜欢七皇子。”
天佑帝听她提及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儿子,脸上不自觉就带了些笑意。
两人绕过假山,一路往荷花池边走。
微风徐徐,荷叶碧绿,沁人心肺。
莲叶掩映的另一头忽而传出人声,天佑帝和姜皇后同时止住了步子。
就听一人言:“七皇子一跪下,老天就下雨了。你说七皇子是不是得上天庇佑,有气运加身?”
另一人附和:“定然是的,我还听说,这次祈雨之所以成功,是有仙人入七皇子梦,玉真国师根据仙人的指点摆了七星阵才求到雨的!”
又有人惊诧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宫外都传遍了,说是七皇子才是天命所归,最适合的储君人选!你说,陛下这么宠爱七皇子,会不会真的换储君?”
“放肆!”天佑帝面沉如水快走两步,绕过硕大的荷叶一脚将那说话的太监给踢飞。
那太监摔出老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当场毙命。
其余几个宫婢太监瞧见来人,跪了一地,战战兢兢连连磕头求饶。
天佑帝声音冷得掉冰渣子:“将这几个乱嚼舌根的奴才全拖下去杖毙!”
立刻又侍卫上前,将几个奴才堵了嘴拖走。
现场很快清理干净。
天佑帝面色没有丝毫缓和,吩咐冯禄道:“往后再有人乱嚼舌根,一律打死!”
冯禄明白陛下这是动了真怒,连忙点头应是。
天佑帝闭眼,深吸了口气后才同姜皇后道:“今日你只当没听见这些混账话,你先回凤栖宫,朕还有政务要处理。”说完,转身就走。
姜皇后弯腰恭送。
待天佑帝走没影了,姜皇后才直起身子,掩住鼻尖的血腥味。
苏叶愤愤不平道:“娘娘,太子殿下还没怎么样呢,这些人就敢如此嚼舌根子!真真是气死了!”
姜皇后倒是心情颇好,继续逛自己的御花园。
苏叶咬牙:“皇后娘娘,您就不生气吗?那丽妃近日太过嚣张,今日明显就是故意不来请安的。”
姜皇后在一株怒放的牡丹花前停下,漫不经心道:“有何好生气的,花开到极致自然会凋谢。她嚣张便让她嚣张,往后碰见玉芙宫的人也让着点。”
“娘娘!”苏叶不解,胸口气得难受。
姜皇后暗自摇头:这新提拔上来的人,到底不如连枝好用。
陛下生来便是嫡子,但老西途王偏生让两个庶子爬到陛下头上作威作福,肆意羞辱,还有杀嫡立庶的意图。
所以,陛下将他两个庶弟杀了。
前朝惠成帝也偏宠妖妃所出的小儿子,将文武双全的嘉义太子迫害致死,前朝覆灭。
陛下喜爱太子,满意太子,最忌讳有人觊觎太子之位。
今日宫中敢传出这样的流言,丽妃母子就注定不会太好。
若丽妃没有一点夺嫡之心还好,就怕她狼子野心,蠢而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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