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游艇下层有个休息室,闻斯年过了会才抱他下去。
船长早就有眼力见的缩在驾驶舱装睡。
叙言咬着唇,不肯出声,浑身都像被火烤化了。
一连几天,根本没休息过来,他身体早就吃不消。
幸好今晚的闻斯年异常温柔,休息室的小窗子打开,一样能看到远处的灿烂星空。
闻斯年靠在床头,身上衣服都没脱,让他跨坐在腰腹间。
叙言没什么力气,膝弯被裤腰束缚,两边大腿上乖乖套着腿环,软嘟嘟的腿肉被勒出来两圈可怜肉痕。
还是出门前闻斯年给他戴上的,他坐不稳,趴进闻斯年怀中,被捏着下巴转过头来,看着小窗外的夜景。
海风徐徐吹进窗内,船身也在随之轻柔晃动。
闻斯年在他后背上下轻缓抚弄,时不时按着他的后脑勺揉一揉,听见怀中传来几道软哼,像是被磨得十分舒服。
托着他脸颊抬起来,见他眼尾微微眯着,一副意乱神迷的模样。
闻斯年轻笑一声,低头凑近了些,问道:“喜欢这样么?”
叙言头晕脑胀,像一尾跌进了海浪中的小鱼。
身不由己,在随之轻轻柔柔摇晃。
他讲不出话来,很轻的点了下头。
这样温柔很好,他不会喘不上气,也不会张着嘴巴流口水,更不会翻着白眼失去意识。
闻斯年又问:“那喜欢我么?”
叙言想,刚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怎么还要再问一遍。
但他还是同样点点头。
闻斯年却并不满意,故意往上曲了下腿:“说话,宝宝。”
叙言被吓了一大跳,呼吸都猛地停滞,手指无力地揪紧他胸口的衣服,颤抖着吐出两口气,眼泪花直冒。
明明像刚才那样就很好,偏偏要欺负自己。
坏蛋,坏透了。
可还是乖乖张开嘴巴,说道:“喜,喜欢你……”
闻斯年贴上来吻他:“听不清楚宝宝,大声点好不好?”
叙言被磨得受不了,只能看着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重复:“我喜欢你……喜欢你……喜,喜欢……你……”
断断续续说了好几遍,说到后面都带了些难以隐忍的哭腔。
闻斯年终于听得满意了,亲亲他嘴唇,笑着道:“我也喜欢你,乖宝宝。”
夜空晴朗,海风些微。
叙言躺在一个炙热的怀抱里,晕晕沉沉。
船舱内洗漱并不方便,两人也没带换洗衣物,因为本来真的只是想带他出海看星空。
闻斯年抽了湿纸巾,仔仔细细给他擦。
触碰到肌肤上有点凉,叙言睡着了又被弄醒,抗拒的踢了踢腿。
闻斯年抓着他脚踝不准他逃脱,清理好后给他穿衣服。
叙言已经彻底清醒,闻斯年问道:“还要不要上去看看?”
叙言想了片刻,点头,冲他伸出两只胳膊,自觉让他抱。
反正腿软得走不了路,都怪他。
闻斯年重新带他上了甲板,继续躺在躺椅上看星星。
叙言回忆着刚刚闻斯年教他的各个星座,伸出只手,用指尖在夜空中自己划着。
闻斯年也忽然抬起手来,在半空中攥住他的。
叙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左手无名指根处一凉。
他再仔细一看,一枚跟夜空中星河一样闪耀的戒指被套在了他手上。
叙言有点懵,扭头问道:“这是什么?”
闻斯年将自己的手指在他手旁伸展开,两人手上带着的戒指是同款,但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上面刻制的花纹并不一样。
两手十指交握,戒指扣在一起,花纹边缘就能严丝合缝卡上,仿佛天生一对。
“不认识么?”闻斯年反问道。
戒指叙言当然认识:“我的意思是,这是送给我的吗?”
闻斯年缠上他的手指,热热软软的,攥在掌心里。
“送给你的,尺寸刚好合适。”
第一次线下见面回来后就直接找人定制的,制作周期长,因为要和自己这枚做成情侣款,所以废了好大功夫,最后成品的价格赶得上两个黑桃打火机。
只是这些闻斯年都没打算让他知道。
“好好戴着,”闻斯年吻了吻他手上的戒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摘。”
叙言很乖的点点头,看看自己手上这枚,再看看闻斯年手上那枚。
他们竟然也有了情侣戒,而且戴在两人手上,看起来十分登对。
他笑着说道:“这个好像婚戒哦。”
闻斯年喉结滚动,呼吸都热切了几分:“宝宝,要嫁给我么?”
叙言明显怔住,后知后觉红了耳根:“不行的,我们没办法结婚。”
闻斯年低声:“国外可以,如果你不想出国,我们也可以线上进行婚姻登记,准备近期照片和护照,再填个申请表格,找两位见证人就好,手续倒不麻烦,回去先带你办护照,如果你喜欢仪式感,就等签证下来直接带你去美国。”
叙言听得愣了神,他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闻斯年竟然要来真的,而且听他对这些流程的熟悉程度,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
见叙言不说话,闻斯年在他腰上勒了勒:“宝宝,好不好?”
叙言不由得喘息两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还没想过那么远……我还没有毕业呢,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情,你说得太突然了,我没有考虑好。”
闻斯年沉默了会,是他太心急了,两人从互相坦白身份到现在还没多长时间,更何况同居的事现在还没定,贸然提到结婚是会把他吓到。
应该再忍忍的,只是听到他说婚戒,再加上今晚氛围太美妙,一时没控制得住。
“好,你可以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考虑,”又是闻斯年妥协让步,“那回去之后就先搬出宿舍好么?去我那住,比宿舍方便得多。”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着怀里人的下巴,低头细细跟他接吻,厮磨着柔嫩嫩的唇瓣,含混不清地轻声诱哄。
“好不好,宝宝。”
“不想每天和老公一起睡么。”
“有什么完不成的作业老公都可以帮你做。”
“在宿舍只能每天晚上看看你,对我实在太残忍,你想看到老公想你想得那么痛苦么?”
“宝宝,宝宝。”
“求求你,好么?”
不仅唇上被磨得一片水光,叙言也不自觉夹了夹腿,只能用鼻子小口小口换气,喘得很快。
面前人语气放得很低,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搬过去住。
叙言想了好几条拒绝他的理由,话到嘴边又心软到什么都讲不出,最后只能软着腔调:“好,好吧……”
又补充道:“但是住在哪个房间要我自己选。”
闻斯年已经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其他的什么小要求都可以随便满足他:“好。”
随后把他往上托了托,跟他舒舒服服接吻。
心里却在琢磨着,回去就立马着手给他搬家。
*
两人没再回休息室,闻斯年抱着他在甲板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其实没一会叙言就趴他身上睡着了,闻斯年用自己外套把他罩住,下面的衣摆甚至能将小屁谷也兜进去。
他这几天是累坏了,没想再吵醒他,也就抱着他没动。
早上还顺带看了场海上日出,随后两人回到酒店继续补觉。
这是来到港市后叙言睡得最安稳的一觉,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没有被拉着再做。
他直接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再醒来时就已经是在港市的最后一天。
今天闻斯年大发慈悲,终于放叙言出来见人。
早上郑耀沈南黎一行人在楼下集合,刚准备出发,却看见楼上两人终于一前一后出现,搞得其他人都有点不习惯。
“言言,你身体终于养好了,”沈南黎看着他道,“你再不出来玩,我们明天一早就该回去了,那你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叙言小鸡啄米点头,像是控诉:“是啊是啊,我还什么都没玩到,都不知道港市的白天长什么样子,所以我今天要和你们一起行动。”
郑耀偷偷看了眼闻斯年,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道:“欢迎欢迎,欢迎归队!我们今天打算去岛上那家路极公园,玩完之后再去湾岛那边吃个饭,剩下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结队随便逛逛,晚饭也自行解决吧,给你们点买纪念品和购物的时间,记得注意安全就行,晚上回来之后在群里报个平安。”
这安排十分合理,一行人表示赞同,很快便集体出发。
只是一走出酒店叙言就觉得有点热,港市白天三十多度,再加上大太阳,他还穿着长袖长裤,衬衫甚至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纽扣,坚决不露出一点皮肤。
没走两步,他脸颊就热得红扑扑的。
带着戒指的那只手被他藏进了袖口里,根本没人察觉到。
沈南黎走到他身边:“你怎么穿这么多啊,大家都短袖短裤,难道你发烧还没好,觉得冷吗?”
叙言摇头,他今早本来穿了短裤,还没出门就赶紧换下来了,胸口和腿上都是痕迹,根本没法见人,胳膊上也有,只能穿长袖衬衫了。
他有点郁闷,要求闻斯年也得穿长袖长裤陪他,不能他一个人当异类。
旁边的小许凑过来:“你是想防晒吧,这边太阳实在太毒了,我涂了防晒霜这几天还是被晒黑了,我现在都无所谓了,我带伞了,给你打吧,你看你脸已经晒红了。”
叙言接过小许的遮阳伞,说了句“谢谢”,撑开打上伞,感觉好一些了,但还是觉得热。
而且他还涂了药膏的,现在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在身体里化成水了。
他开始担心会不会把裤子弄湿,走几步就想摸一摸自己屁谷。
闻斯年在几人身后,看见叙言的举动,上前两步将他手中的伞接了过来。
小许见状,连忙让开位置,不动神色退到一旁观察。
闻斯年顺势走到叙言身侧,给他撑着伞,戒指就那么明晃晃的显露出来,闪着冷冽的银光。
轻轻靠近他,缓声问:“怎么了?”
叙言本来就脸蛋红红的,这会儿有点嗔怪地悄悄瞪了他一眼,也同样侧过头,小声说道:“药膏……我都说了不让你涂了,你非要涂。”
闻斯年:“早上摸了,还肿着,涂了药好得快。”
叙言还是委屈:“但是你弄得我不舒服。”
“不舒服么?”闻斯年看他,“那怎么把我手都弄湿了?”
叙言生怕被旁边人听到,恨不能把他嘴巴用什么东西堵起来,最好让他一整天都别说话。
沈南黎果然听到些只言片语:“言言,你早上没吃药?”
这次轮到闻斯年告状:“喂他吃了,现在来跟我闹脾气。”
沈南黎:“言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病肯定还没好利索,是该吃的,药带出来了吗?”
叙言刚想说没有,却听见闻斯年帮他回答道:“带了。”
他十分震惊地望过去,却见闻斯年柔和地对他笑:“是不是自己忘了,我帮你拿了。”
沈南黎放心下来:“中午吃完饭记得吃上。”
叙言腿肚子隐隐发颤,低下头,遮掩住透红的脸颊:“嗯。”
路极公园在滨海路旁的山上,一路上能看到大半个海湾的美景。
叙言玩得很尽兴,下山后脸上出了点汗,热得脖子里都红了。
郑耀问他:“怎么样,好玩不?”
叙言语气兴奋:“好好玩!”
郑耀给他递了瓶水:“喝点水,是不是太热了?”
叙言刚准备拧瓶盖,旁边有只手伸过来,不着痕迹帮他拧开,递还回来。
他偷偷看了闻斯年一眼,冲他使了个眼色,希望他低调一点,别老黏在自己身边。
闻斯年不知道从哪拿出个冰激凌,放到他跟前晃了晃。
叙言眼睛顿时亮得发光,眼神随着冰激凌的方向左右摇摆。
“要吃么?”闻斯年问他。
他猛猛点头,闻斯年便剥开纸衣,放到了他手上。
避嫌什么的没有冰激凌重要,尤其是在热得快死的暴晒天。
叙言美滋滋吃着,咬一口透心凉,爽的不得了。
其他几人也陆续来到集合点,看见叙言在吃冰激凌,还以为郑耀给买的,嚷嚷着都要吃,让郑耀赶紧再去买。
闻斯年好心给他指了个方向,郑耀任劳任怨的跑过去排队了。
下山的游览车正好过来,只有不吃冰激凌的闻斯年和正在吃冰激凌的叙言提前上了车。
车在林间开起来,风吹着能凉快不少。
天热,冰激凌化得快,叙言只能把下面快滴到手上的先赶紧舔掉。
闻斯年伸手过来,帮他把粘在脸颊两侧的头发丝拨弄开,再将他额前细碎的刘海往后挑开。
底下热烈发红的一张小脸完全显露出来,湿红的嘴巴张着,殷红舌尖探出来,卷进些雪白的奶油含在口中,抿一抿,然后吞咽掉。
车上乘客只有他们两人,闻斯年眸色暗了暗,忽得低头,就着他手上的冰激凌在另一侧舔了口。
清凉甜腻的奶味瞬间充斥整片口腔,喉结滚动,同样咽下,但仍觉得不够。
按着他拿着冰激凌的那只手,顺势舔开他本就张开的唇缝,将他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那点奶油抢过来吃了,也将被冰得凉凉甜甜的小舌头当成了甜品,吃得啧啧有声。
叙言不停发出些呜呜嗯嗯的哼声,都已经被亲出习惯,很快能适应突如其来的侵占。
但是冰激凌奶油在两人手里化得更快了,很快黏黏哒哒的弄了两人满手。
下车后,那个化烂了的冰激凌被丢进了垃圾桶。
叙言十分不满地喝着闻斯年重新给他买的冰镇饮料,舌头还有点发酸。
午饭在湾岛的一家私厨餐厅吃,叙言故意没有挨着闻斯年坐,所以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生。
吃完后一群人又坐着休息了会,闻斯年起身去洗手间,没一会,叙言手机上收到条微信。
【老公】:最里面的隔间
【老公】:过来
他知道闻斯年想对他干什么,磨磨蹭蹭不想去,手机很快又有消息弹出来。
【老公】:要让我当着他们的面给你上药么
【老公】:宝宝,乖不乖?
叙言简直对这话形成条件反射,蹭一下站起身。
沈南黎被他吓一跳:“你怎么了言言?”
叙言:“没事,我忽然想去洗手间。”
“左转走到头就是了。”
他赶紧离席,顺着找过去,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外,刚想抬手敲门板,里面忽得一只手伸出来,攥着他的胳膊就将他拽了进去。
闻斯年手上果然拿着那只药膏,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拧开,涂抹了厚厚的一层在指尖,看着他:“裤子脱了。”
……
从洗手间出来,叙言脸色又有点潮红。
闻斯年给他洗干净手,叙言才别别扭扭迈着腿回到餐桌上。
涂抹上药膏之后清清凉凉的,确实很舒服,但是过程让人面红耳赤,不忍回想。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工作室的几人三三两两结伴先行出发了,赵青寂打算自己逛逛,也背着包走了。
最后只剩下叙言和闻斯年,还有个硕大的电灯泡沈南黎。
沈南黎这几天没能和叙言一块玩,本来想着既然叙言已经被闻斯年霸占了这么多天,是不是剩这最后半天可以让给自己了。
但没想到向来出手大方的闻斯年能小气到这个份上。
三人在一个商场内才逛了两家店,沈南黎就有点受不了。
主要这两人仗着自己知道他们的恋情,也有点太肆无忌惮了,一会偷偷牵手,一会悄悄搂腰,一会一回头两个人都不见了。
沈南黎欲哭无泪,给叙言打过去个电话,跟他说自己去找赵青寂一块逛了,让他和闻斯年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然后便麻溜打车走了。
叙言同样想哭,他是想和沈南黎一起的,但闻斯年像个大号的狗皮膏药,一被黏上就甩不掉的那种。
没了电灯泡的干扰,他被拉进了一家奢侈品店。
一半女装一半男装,他们两个男的,却偏偏在女装片区逛,闻斯年还挑了好几件裙子,开叉的,裸背的,超短的,每挑一件就拿起来,隔空在他面前晃晃,像是在预想他穿上之后会是什么效果。
叙言低头挡着脸,察觉到有店员过来,上前拉着闻斯年的袖子就想走。
店员先是看了看两人的穿着打扮,脸都要笑开花:“两位是来看衣服的吗?看中了那款都可以试试哦……”
说完才意识到他们站得是女装区,挑的也都是些裙子。
“先生,是给女朋友买的吗?”
闻斯年看着旁边用衣服挡着脸的人:“是。”
店员又道:“看您选得几款都比较挑身材,您女朋友身材一定很好吧。”
闻斯年视线上下滑动打量,赞同道:“非常好。”
店员问道:“您知道她的具体尺码吗?我可以帮您找找合适的码数。”
“尺码,”闻斯年状似思考了下,下巴朝着一旁扬了扬,唇角扬起,“跟他差不多。”
叙言根本不敢抬头看,默默数地上的板砖缝,可还是没能隐身。
店员拿着裙子朝他走过来,也隔空比量了下:“这位先生确实比较瘦哈,平常穿衣服都穿M码?”
见他不答话,闻斯年靠近,神色平静地在他后腰处揽了下,状态亲昵:“别人问话要回答,这是礼貌。”
叙言耳根嘟嘟嘟冒热气,快要熟透。
店员如果不眼瞎,应该看出来他就是那个“女朋友”了。
他轻声:“嗯。”
店员根本没什么意外之色,仍旧笑容灿烂地说道:“这几款刚好都是M码,那尺寸应该差不多的呢。”
闻斯年道:“都装起来吧。”
大概七八条裙子,叙言没好意思细看,趁着闻斯年付钱的空档,赶紧溜到了男装区。
闻斯年提着袋子过来,见他在乱逛,便又挑了几件男款让他去试试。
叙言看见标价十分惊愕,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却冲闻斯年摇摇头:“我不要了,我衣服够穿。”
“这些不喜欢?”闻斯年又给他拿了几件更贵的,推着叙言朝最里侧的更衣室内走。
叙言只得进了门,准备脱衣服试试,正要锁门,一道人影忽得推开门跟着挤进来。
“你,你干什么?”
闻斯年把刚买的那条白色修身真丝高开叉拿出来,递给他,眸色有些暗沉。
“先试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