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娇态

昼景根本没想?过她会栽在这事?上,原本以为仅仅在心里呐喊,结果张口说了出来——狐狸吐人言什么?的,单看少女此刻怒红的脸颊就晓得有多可怕了。

大狐狸默默收回?轻薄放肆的爪子,夹紧了蓬松柔软的尾巴。

怜舟在榻上笑?得媚极冷极,媚得眼角眉梢勾悬纯真柔弱、惹人疼惜的风情,盈盈似水,不堪催折,冷如雪压青松,凌然天地仅余下她噙在唇边的笑?。

是不曾见过的美。

是吓得,也是慌得,在被握住狐狸尾巴的那一刻,昼景化作人形。

书舍床榻,好?巧不巧覆在少女起伏的娇躯,她连番讨饶:“好?舟舟,本家主错了。莫要?动怒,省得气坏身子。”

清新香草味裹挟了怜舟,昼景的唇若无若无在她唇上擦过,不用看都晓得两人当下是如何暧.昧交叠的羞人姿势。

她斥了某人一声厚脸皮,方要?动弹的长腿很快被镇压,昼景不放她:“舟舟,千万不要?和我置气,我就怕你这般才不敢坦白,还记得那晚幽会我本打算带你去温泉池边坦诚相对,可惜……舟舟,我早巴不得让你见见真实的我。”

仗着?有一对长而有力的细腿,膝盖从容不迫地挤进去,少女双腿无法合拢,嗔恼看她,杏眸气得起了一层水雾。

而伏在身上的人,眉眼渐渐有了细致清晰的变化,凛然大气的凤眸呼吸间染了无上妖媚,狭长幽深的狐狸眼波光流泄。

少女心神全然被她吸引。

这还不止,两.胸相.抵之处竟也有了难以言喻的微妙形容。媚.眼神情,容貌身段,比之怜舟“无意”见过的那次还使人血液翻腾。

妖冶、夺魂、俗言不可诉。

“我是狐妖,舟舟。白狸是我,我是白狸,我体内并无妖灵,是妖,不像妖,有妖与生?俱来的天性,会的也仅是一些变化小道。”

怜舟被她亮出的真身蛊.惑至失魂,昼景大着?胆子膝盖于那处轻轻研.磨,如精心侍.弄一朵娇花,且待揉碎了酿出鲜妍丰沛的汁。

她继续道:“那日你入了梦魇,我化作白狸陪你,起初怜你、慰你、逗你,后来便想?陪你,一刻都不愿分开。”

杏眸迷离,少女浑然不知自己面临如何“险境”,昼景克制着?力道轻撞,与之撞上来的还有她附在耳边的温言软语,她道:“舟舟,阿景喜欢你。”

一道出于本能的哼声轻柔缓慢地拉长,散在唇畔。

怜舟自美色中惊醒,羞恼欲死,喉咙隐隐上涌哭腔,刚要?斥责,书舍木门顷刻被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昼景扯了锦被罩下,被衾中白光闪过,大狐狸乖乖巧巧歇在少女怀抱。

怜舟满腔的羞耻、怒火、惊慌、委屈,在李十七目光投来时瞬息收敛,身上盖着?锦被,唯独眼眶泛红,像哭过一般。

若李十七眼睛再毒辣些,许能想?到眼尾浸出的点点残泪是与心上人厮.磨不堪欢.愉的娇态。

化作狐狸,昼景大气不敢喘,暗道李十七和她命里犯冲。

最初在客栈门前?为护舟舟被她误打误撞挥了一鞭子,前?几日又多了档子给白狸找“配偶”的荒唐事?。眼看今日就能借着?情.事?迷得舟舟五迷三道——左右少女身骨娇弱,折腾累了自然没闲暇精力同她置气。

一切全被李十七毁了。

“这般早就睡下了?“李十七沉浸在被沈端抱了的喜悦,没留意她的舍友有何不妥。

待她再要?看时,怜舟侧身背对她,声音比往日多了抹说不出的韵味,怪好?听的。

”累了。”

冷淡里勾了一丝水.媚。

李十七听完没说什么?,原本还想?和她分享女子与女子之间的“趣事?”。

总归不好?学而好?沈院长的十七殿下,打定?主意要?带着?沈端的得意门生?学坏。——那么?正经有甚意思??

听着?心上人水媚缭绕的嗓,昼景无比懊恼一时情.迷忘了设下结界。

也幸亏李十七来了,否则在舟舟引以为斯文端正的书舍做下那档子事?,事?后她怕是要?被舟舟……

头脑清醒过来她蜷缩毛茸茸的身子一动不动。

不知过去多久,尾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从种种复杂感受里缓过来的少女侧身怀抱狐狸,对着?狐狸尖尖的耳朵,启唇:“登、徒、浪、子。”

细软的音,裹着?滔天克制的恼。

凉凉的。

比寒冬腊月的雪冷。

不再理她,少女掀被下榻,抱着?衣裙拐进浴室。

她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笑?意却不达眼底,诡异的,李十七不敢看她的眼,总觉得里面要?冒出碎散的冰。

怜舟生?昼景的气,也气自己定?力不足给了她可趁之机。

发软的双腿迈入热气蒸腾的浴桶,腿.心的酸使她不由?咬紧了牙。面色潮.红,她烦闷捂脸,任凭水流洗净那不可与外人道的感知。

且不说阿景在榻上对她做这种事?,阿景是白狸,白狸是狐妖,真相足够她用长时间的冷静来消化了。

白狸是阿景,那么?阿景故意打碎书房珍藏是为了留下她,又或者是为了讹她、逗她?

怪不得如此放肆,她既是白狸,定?晓得自己对她的情,怜舟气狠了,恨不能将?那只狐狸拖出来暴打一顿解了心头无名之火。

偏偏她又羞极了,竟在见到阿景真身的瞬间轻而易举迷失身心。她头疼欲裂。

怜舟去学堂前?一道眼神都没留给她,昼景可怜兮兮窝在少女被衾,忐忑不安了好?久。

-

沈端一派关怀地看着?柔美娇弱的少女:“怜舟,你来解答众人之惑。”

“是,院长。”

依旧是温文尔雅不急不缓的应答,挑不出一丝错。

她的进益是沈端最为欣喜的,眼神不禁柔和,暗道:兴许想?多了罢,方才竟有刹那认为她的得意门生?魂不守舍。

钟声回?荡在白鹤书院上空,怜舟走出学堂抱着?书袋来到院门,在门口看见了一身白袍有着?无限风姿的俏丽家主。

“舟舟,我来接你了。”

怜舟不冷不淡看她一眼,抬腿便走。

昼景跟在身侧,气度卓然,光风霁月,哪有半点诱着?她在床榻厮混的恶劣?一想?到险些在书舍做下那等事?,怜舟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当真混账!

要?她以后如何心安理得地睡在书舍?万一、万一没收住被十七殿下撞见,她有何面目面对同窗舍友?再者阿景的女儿身断不可外泄,更甚者,若被李十七平白看了……

她火气蹭蹭往上冒,神色冷冽。

“舟舟。”

“不准喊我!”

清清冷冷,吐字清晰,话脱口而出,怜舟一愣,昼景也跟着?一愣。

我还从未像方才这般冷斥她。

她还从未像今日这般怨恼我。

两道念头同时跃出两人心湖,空气陷入沉默。

冷风吹,衣衫猎猎。

当晚家主自觉乖巧歇在书房,怜舟照常固执睡在打从进府安置在地上的小窝。

心绪烦躁。

不知该怎样饶了这人。

翻来覆去也找不到轻易原谅她的理由?。

若仅仅因着?爱慕,那爱慕分量也过于轻贱,放纵私欲在书舍行事?,阿景当她是何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夜未眠。

天半明半暗,借着?烛光没看到床榻躺着?美人,失落堆在心口,怜舟打算新账旧账一起算。

适逢书院休假日,她有大把时间来解决此事?。

“知错了么??”

清晨,书房,睡在被衾的家主茫茫然睁开一对凤眸。

见识过她本身撩人至极勾魂夺魄的眼眸,怜舟方晓得以美色独霸九州的家主在色.相上是何等低调。

日月之别。

真正的阿景是不可直视的太阳,而最初迷了她神魂的娇媚绝艳,在昨日见过之后方归为天上皎月。

日与月争辉,无论有着?完美狐形的白狸、清绝艳绝的年轻家主,还是昨日昙花一现惑得她险些失.身的昼景,她都爱。

遭遇娇妻冷落,昼景一夜没睡好?,将?将?睡了半个时辰,书房的门被推开,少女坐在榻沿,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问她知错与否。

昼景点点头,用脸颊轻蹭她掌心:“我错了,舟舟原谅阿景可好??”

“不好?。”怜舟一字一句道:“你骗我在先,瞒我在后,逗我在先,诱我在后,我若不察,你想?玩到几时?”

她狠了心不客气地蒙了昼景那双乞求的眼,免得酝酿了一夜的话不忍说出口。

“阿景,错有大小之分,这次我要?认真地和你置气了。”

“唔,怎么?个置气法?”

“一月之内,你不准接送我,不准撩拨我,不准靠近我……”

“不准靠近你?!”昼景打断她:“不行!我会死的!”

“总之,”少女轻抿唇瓣:“一个月内我不再是你的妻。”

说到“妻”,她悄悄红了耳根,幸亏蒙着?眼阿景看不见。

她缓缓道:“做错了不受惩罚下次还会再犯,我做不了旁的唯能如此行,不要?教我为难。要?怪就怪你恣意行事?,不知收敛。”

“我们说好?了,一个月后我原谅你,还做你的妻,你道如何?”

连惩戒人的法子都百般温柔,越温柔,越残忍,不如好?好?磋磨她一场。昼景后悔不迭,不死心地问:“没任何转圜余地?”

怜舟移开手:“除非你想?现下不认我这与你定?情的妻。”

“万万不可!”昼景激动地坐起身,抱住她:“不认你认谁?好?罢,听你的,都听你的,我做错了事?,你来罚我,我心甘情愿,但认罚之前?,你亲我一下,可好??”

杏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昼景不避不退,眼里的坚持和恳求终于打动了心软的人,怜舟饱含爱意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好?了,可以松开我了。”

“现在就要?开始吗?”

“嗯。”她低低应了声,似叹息:“阿景,这是惩罚。”

“舟舟。”

“……”观她委实伤心,意态温柔的少女思?量再三:“不能事?事?由?着?你,你乖乖认罚,一月后我与你同寝,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总要阿景景一个教训(╯3╰)

默认阿景景由狐变人是穿着衣服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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