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慕斯入口即化,芒果和椰汁层次分明的甜香在味蕾边缘炸开。

舌尖抵缠,随着这个吻的逐渐深入,难分彼此,好似共同品鉴了这份甜。路青槐攀着他的肩,如同绽放的玫瑰般,任由着他分抵开她的腿,心跳声骤乱不止之际,谢妄檐蓦然止了落在她胸口之上的动作。

路青槐半迷蒙着眼,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嗯?”

她在责怨他怎么不继续,毕竟情到浓处,实在让人意犹未尽。

谢妄檐忍到骨掌筋脉暴凸,克制地从她凌乱的衣衫间抽离,抬手整理了下,低眸看向正疯狂摇着尾巴的贝塔,微哑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柔,“贝塔在给我打招呼。”

小家伙不吵不闹,几乎从不发出声音,正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像是在控诉他回家都不知道摸摸它的脑袋。

路青槐也意识到刚才太过急躁,忘了贝塔还在,脸颊一阵阵发热,攥紧胸口的衣服,自他身侧滑下来。

尽管贝塔不懂得接吻的含义,她还是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陪谢老爷子在别墅住的几天,路青槐过得挺舒坦的。环境好,够安静,还有谢妄檐陪着她在附近的景区闲逛,去胡同口买一些零散的小吃,好似脱离了大都市快节奏的喧嚣,真正体会到了文学作品里老京北的烟火气。

刚开始她和谢妄檐还有些生疏,“谢谢”、“请问”之类的敬词信手拈来,后来两人都觉得没必要这么客气,约定好省略这些词,先当朋友相处。

许昭雾得知后,免不了夸赞。

[可算有进步,要不然以你那温吞的性子,恐怕两年合约期结束,都还没跨过‘朋友’这道坎]

两人都在通勤的地铁上,不存在时差,许昭雾很快又发来新的消息。

[先‘朋友’再 ‘情侣’,最后变成真正的夫妻,计划我都帮你想好了]

什么跟什么啊,路青槐打字回复:[能够当朋友就已经很满足了,我工作都快没了,先顾好自己比较重要]

如今大厂裁员的情况非常普遍,许昭雾当初还是为了晋升机会,才主动申请到日本派驻,为期一年,好不容易快熬到项目收尾,晋升名额被砍,等她回国后,只能得到职级提升一小级的敷衍式奖励。

至于当初所承诺的涨薪,早就变成过往云烟。

同为牛马,没有人聊到这个话题还能心平气和,许昭雾唰唰敲字:[你们那个技术总监和人力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国内的职场环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路青槐也无可奈何,[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的新简历已经做好了,最近在物色好的国企]

许昭雾之前的同事进行过劳动仲裁,对于各种流程十分熟悉,嘱咐她记得收集各类证据。

要真是运气不好,至少要维护好自身权益。

不能白白任人宰割。

忙碌了一整周,路青槐总算和测试部的同事完成了耀华项目的收尾工作,产品报告是她一步一步指导实习生写的,工作完成得很漂亮,赵维明还单独在会上表扬了系统组。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人力那边的裁员基本已经下完了刀,青川科技年底彻底忙飞。

路青槐迟迟没有收到谈话的消息,于是暂时没有投递新的简历。

工作日时间,她和谢妄檐基本没有联系,倒是谢亦宵发来了《倾华》的成品,一个半小时的画面,全是未经公开的内容,镜头比之前网上流出的宣传片质感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剧情大致是主角心灰意冷,用被冰雪冻得泛红的纤纤玉手掬起铜盆中的一捧水欲饮时,因怜惜水中落花,联想到自己的境地,落下一行清泪。

后面的镜头切到主角的脸上,自有后期剪辑过渡。

其实原视频里的这段近景美学造诣相当高。

路青槐看完后,很难理解谢亦宵所说的有所欠缺是指哪里,坦诚同谢亦宵讲了。

谢亦宵回复说没关系,他可以等她有想法后再拍摄。次日上午,客厅里的男人正在办公,桌上架了台轻薄本,深灰色羊绒开衫松垮地垂在两侧,圆领棉衣布料偏薄,更显得胸膛肌腱线条流畅。

架在耳后的银丝边框眼镜冲淡了这一身装扮的家居感,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想起昨晚他劳心劳力的照顾,又是接温水又是揉小腹的,路青槐往前,主动对他扬起得体的笑靥,“早。”

启创的视频会议刚开始。

高层们起先还疑惑,谢总昨天才出完差回京北,按照雷打不动的习惯,今日应该在公司。怎么破天荒地临时组织了线上会,连他的特助都不清楚,众人怀揣着疑惑和好奇上线。

谢妄檐穿得居家,大家却不敢懈怠,个个正襟危坐,次第汇报数据。

直到神情冷淡的总裁身后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

谢妄檐关掉自己这端的镜头,语气同昨日依旧,“早餐在微波炉里,你稍等我两分钟。”

镜头角度有限,纤影一晃而过,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启创内部已然掀起了爆炸式的讨论。

各个群刷得飞起。

[前段时间看谢总戴婚戒,还以为隐婚是假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谢太太!]

[这还是我印象中那个冷冰冰的谢总吗?声音也太温柔了吧,苏死我了啊啊啊]

[原来谢总私底下对老婆这么体贴,磕到了]

[身价百亿的总裁都能给老婆做早餐,果然男人就得挑好的]

以上这些内容,两位当事人并不知晓。

路青槐看到他电脑屏幕里一群西装齐整的面孔,顿时明白他在开会,误闯入镜头本就尴尬,她只好往旁边挪动。

同助理交代完,谢妄檐起身,随手给她倒了杯热水。这样的习惯不知是何时养成的,融入生活里,竟无比自然。

“不好意思啊……我刚没注意到你在开会。”

见他没有退缩的意思,路青槐决定帮这个忙,一连好几天都在思考如何代入剧本里的主角。

直到赵维明突然在午休时间敲她桌面,通知道:“下午四点早点坐公司商务车出发,晚上有个宴请启创相关负责人的招待晚宴,具体地点等我通知。”

“好的,赵总。”路青槐迅速回应。

等赵维明走远,旁边的同事划拉着座椅窜过来,向她八卦,“听说今晚启创的老板也要来,上次就被他帅一脸血。妈的,都是男人,怎么质量天壤之别。”

特地暗指赵维明,是素质颜值身材均低下的‘三低’中年男。

路青槐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又听同事托着腮继续幻想,“也不知道那位谢老板结婚没……昭昭,你晚上一定要好好表现,没准来个一见钟情的浪漫邂逅。”

她不好多说,含糊道:“应该结了吧。”

“英年早婚啊。”同事叹气,“也是,好男人都不在市面流通。”

路青槐笑笑,同她打趣了几句,后撤到底部的聊天框弹出消息。

谢妄檐:[这几家餐厅你比较喜欢哪一家?]

谢妄檐:[晚上聚餐,你们杨总发来的地点参考]

她点开链接,是不同餐厅的评价,有中餐,也有法餐,想来应该是为了迁就谢妄檐的口味,所以餐厅的均消都不低,参与这种级别宴请的都是高层,难怪赵维明通知地这么突然。

路青槐想着法餐上菜慢,流程不知道得等多久,于是挑了其中一家高级中餐厅。

谢妄檐又问:[有没有偏好的菜系]忍下那份悸动,他失声轻笑,“要是我说不够,你会让我继续?”

路青槐耳尖微红,“不够也不行。”

“那你问我,有什么意义。”谢妄檐望着她,“总归不还是不让我亲?”

他声线低柔,夹杂着些许情潮浓烈的沙哑,好听到过分。

路青槐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可我们只是合约夫妻。”

“合约夫妻接吻犯法?”

她被谢妄檐的反问弄得有些懵,想起刚才他接吻时是深吻,舌头搅缠出甜津,回忆及此便迅速终止,面皮一片火辣辣。

“当初不是这样约定的。”

“是。”谢妄檐话锋一转,“但我们也没约定过不能接吻。”

他们连婚前协议都没签,自然同白纸黑字划分清楚界限的合约夫妻不同。

“可是……”

“可是什么?”江鹤轩这人实在欠揍,路青槐和他聊不了几句就想狠狠一脚踹过去,只可惜他人回了宜城,没法跟他线下决斗。

“行了,我的第一场比赛你要是不来看,咱们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江鹤轩叫苦连天,路青槐却懒得听他找借口,侧眸去看门外的动静。

却只望见了谢妄檐支着一双长腿。

本着尽快结束对话的心思,路青槐拔高了些许音量,牛头不对马嘴同江鹤轩道:“啊?你问谁抱我过来的……?”

电话那头的人暗骂了一句‘艹’。

路青槐浑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观察门外的男人。

半露在门边的腿挪动了些许,明显是听到了她的话,路青槐莞尔,假装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当然是谢妄檐啊,我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别打听些有的没的。病人需要休息,挂了。”路青槐匆忙结束通话。

抬眸时,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她身前落定。

和路青槐预想中不同的是,谢妄檐一派平静的眸中并未有什么喜色,反倒暗沉地像是梅雨季前的晦涩天空。

好像又变成了最初那副难以攻略的样子。

路青槐忍不住腹诽,难搞。

这绝对是她遇到过最难搞的男人。

“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是出于什么心态?“

见她低着眸沉默,谢妄檐心底涌起些许不满,极轻地挑起眉梢,蓦然欺身靠近她,“你还在喜欢他?”

“谁?”路青槐掌心蜷出汗意。

“那个你说永远不可能的人。”谢妄檐周身气压明显低下来。仅凭着教养勉强保持绅士风度,语气柔和,好似和她谈论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路青槐茫然抬起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不可能的人。

“要不要,先试试忘记他?”

谢妄檐不想提起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掌拊住她的蝴蝶骨。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倘若路青槐从小被养在路家长大,一定会受类似谈判心理学的教育。可是她遗失二十三年留下的罅隙,注定被别的东西填补。

她看不懂他强烈而明显的身体反应诉说的爱意,只会从语言辨别。

谢妄檐往常是个极具耐心的人,此刻竟有些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他轻推开她,指缝穿过她的发丝,黑眸沉沉,“不着急,还有很多时间。今天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见他态度骤然冷淡,路青槐有些慌了,拦住他时扑了空,仅用小拇指勾住他。

谢妄檐原本冷峻的眼神变得温柔,听她用甜软的嗓音问,“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昭昭。”他有些无奈,“你确定明天早上不会把我踹下床,我就陪你。”

上次至少是有经期作为遮挡,她又是处在清醒的状态。而今晚,谢妄檐并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醉。尽管她的反应看上去一切正常,明早也有很大可能断片。要是将今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误会他趁人之危,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不想还没开始,便在她这里被扣印象分。

窗外飘起暴雨,闪电点亮天空,过了几秒后,才是震耳欲聋的轰隆雷声。应景到连老天都在帮她们找借口。

饮食男女,暧昧的借口自第三视角看来,同脆弱易碎的泡沫没区别。

偏偏当局者迷,彼此心照不宣,不会轻易拆穿。

路青槐仰头望向他,“天气预报说夜里会有雷电,我怕……”

她说着这话,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谢妄檐拿她没办法,在床边坐下,“这个可以成为我留下的充分理由,但现在还缺个必要条件。”

她抿唇想了一会,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消息。

内容很简单。

[谢妄檐,你能过来陪我吗?]

路青槐:“满足充分且必要条件了。”

言下之意是,两者共通。

这份微妙默契,足以让两个人都闭着眼装傻。

她看着他发来的菜单,选了几样她比较怀念的野生菌菇类,其他的就交给青川的接待员了。像这种饭局,热菜、冷菜、汤类的搭配都有讲究,她才懒得费心替别人研究。

过了不到两分钟,青川的接待员就在新建的群聊里发了餐厅地址。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种很微妙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乘坐公司商务车抵达餐厅,接待员同青川的CEO一行人提前在酒店门口迎宾。路青槐这种普通技术员,站在人群后行注目礼即可。

视线远距离扫过去,从劳斯莱斯车上迈下一双西裤包裹的长腿。

路青槐竟然接到了人力下发的竞岗通知。她和另外两位工程师,以及一位华东区的销售经理、售后经理被拉进了群。

[@所有人一个小时后在大会议室竞岗,需要PPT或者视频演讲,尽快准备]

刚坐到工位,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通知下达得太突然,按照青川的调性,任何变动前,都会有人力一到三次的1V1式谈话,被员工们笑称为心理按摩。不过PPT演讲竞岗,青川此前倒是从来没有过先例。

赵维明对她本就有所不满,故意让人力这样整她也有可能。

她回了个“收到”的表情。

“贺昭,长律京北那个项目你跟一下。”系统组组长路过时敲了下她的桌面,“前期资料发你OA了,待会知会小刘,你继续带着他做。”

路青槐点头说好,工作养成的习惯是先看预估截止时间,项目要得还挺急。

还没来得及做标记,赵维明又将她叫去了办公室。

“坐吧。”他表现得极为客气。

启创的关系听说前几天刚修复好,他可算闲下来,开始跟她扯有的没的,问她最近当实习生master的感受如何。青川不是外企,领导却总爱时不时中英夹杂,关键带着口音,需要根据前后语境来推测,他说的到底是哪个单词。

他问一句,路青槐就掐着时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直到他见她找借口要离开,才惺惺作态地引出重点。

“小刘是个还不错的苗子,我看他上手挺快的,上周转正你应该也签了评价吧?”

都是同事,自是没人会卡实习生的转正申请。

路青槐:“嗯,我打的A+。”

“他这次也要参与竞岗。”

职场里,一句话和微小的变动,足以泄露许多惊天秘密。路青槐瞬间醍醐灌顶,难怪耀华项目的经办人流程总卡在财务那,原来是不经意间给别人做了嫁衣。不过她表现得很平静,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骂出声,只是笑容发冷。

“他是您亲戚?”路青槐问题尖锐。

“我哪有那么大权力。都是公平竞争。”赵维明面不改色地说,“就是前阵子,人力做背调的时候,发现你已婚了。普通人,干嘛学明星玩隐婚那套……”

他意有所指地瞟她一眼,“怀孕确实挺影响工作的,六个月产假,后面还有各种育儿假。从这方面来讲,小刘更有优势。”

拿这个来作为判断标准,路青槐气笑了。

“我明白了。”路青槐眸中迸出丝丝寒意,“什么狗屁优势,不就是性别红利。”

她站起身,赵维明似是没想到平时文静温婉的人,竟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一时愣在原地。

“首先,生育津贴是社保提供的抗风险补贴,和公司经营成本无关。其次,我在青川已经两年了,结婚生子是我的个人权利,你们这么做,属于侵犯我的隐私权。”

女性在职场中本就备受歧视,这场针对她的围剿,算是让她彻底看透眼前道貌岸然的领导层。

让人愤怒又恶心。

路青槐摔门而出,动静闹得有点大,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她定睛看了下时间,仅剩半小时,肯定是来不及的。将平时梳理好的成果产出、周报、绩效考核汇总了下,然后调出她偶尔在训练的AI软件,整合出了一套PPT,稍加修改用来应付场面是没问题的。

业内有个说法,业绩好的时候靠数据说话;实力不够的时候,就和客户讲故事、谈情怀。

路青槐的PPT无需做得太漂亮,数据、产出才是她打这场仗的根本。

M姐小窗敲她:[赵总跟你说啥了,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生气]

实习生拷贝好了资料,同她对视时,眼神略显躲闪,却还是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不多时,微信收到他道歉的消息。

路青槐深呼吸调整情绪,也拷好了PPT,顺便回复了M姐的消息:[我打算离职了]

M姐很惊讶,急匆匆跟上她的脚步,想劝她别那么冲动。

“好不容易等赵维明松口,怎么也得把这次竞岗拿下来,再说离职算什么事啊!N+1你不要?六位数又不是小数目。”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搞性别歧视,就因为我不是男的。”

M姐:“男领导就是这德行,这是激将法,你要是中圈套,他回头指定洋洋得意地如法炮制,祸害别的女员工。”

路青槐:“我不想受这窝囊气。”

“昭昭,你冷静一下先……”M姐高跟鞋踩得噔噔响,“等等我。”

两人步伐都很快,几乎要追上前面的实行生。

“M姐,你说得对,同为女性,职场环境不佳的情况下,更不能置身事外。”路青槐改了主意,“竞岗要参加,N+1也拿。”

“这两件事怎么可能同时办得到?”

路青槐安静几秒,“所以要用不寻常的办法。”

M姐眼睛瞪大,嘴唇几度张合。她在青川待了这么多年,知道赵维明手脚不干净,各种事屡见不鲜。

路青槐的心跳声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感受到他胸腔里共振的频率,软着嗓问:“你是不是铺了红毯,还在两侧摆了很多玫瑰?”

谢妄檐垂眸落向她,鼻息拂过,嗓音温柔,“是不是偷看了?”

“没有!”路青槐脸颊微热,“我用心感受到的。”

“谢妄檐,你的爱不需要用眼睛看,我能够确切地感受到。”

细节上的照拂,无声的陪伴,以及暗地里的帮助,他的爱无声无息。

逐渐融入她的生活里。

再难割舍。

谢妄檐扶着她的腰,让她的双脚触及地面,黑眸深沉温和,“现在可以睁眼了,昭昭。”

路青槐睁开眼的刹那,上百朵绚烂的烟花自夜空中炸开,将整艘游轮昭得亮如白昼,各式品种的玫瑰、月季铺满了甲板,汇聚成粉色的花海。

即便早就猜中了许多细节,置身这里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艳。

她捂住唇,胸腔压不住名为幸福的情绪,铺天盖地地裹缠着她。

牵着她的手始终不曾放开,谢妄檐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捧玫瑰,戒指盒里,一枚镶嵌着粉钻的戒指在星空下熠熠发光。

“这次求婚我没有邀请其他人,只有我和你,意味着无关长辈期许、联姻约定,在仅考虑爱情的前提下——”

谢妄檐眼底揉着细碎的笑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浮华掠影自头顶穿过,路青槐轻挽唇角,将早已练习无数次的回答宣之于口。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