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老公能不能努力赚钱”……
大脑有些缺氧,根本没时间去细想为什么裴远之会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季舒楹下意识地回答:“……一年?两……”
她的话还没说完,裴远之的唇又覆了上来,盖住了剩余的话音。
男人似乎在接吻这条路上都无师自通,裴远之侵略性很强地撬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勾缠着她的舌尖。
薄汗,意浓,香津,蜜液。
好痒。
又好舒服。
季舒楹‘唔’地,唇间泄出一丝娇吟,仰起头,猫眼石似的漂亮眼眸因缺氧,蒙上水雾,香汗淋漓。
裴远之放开怀中的人,他脖颈上也有水雾,分不清是季舒楹蹭的,还是他自己的。
低头,再次靠近,看着雪白的耳垂浸上极艳的粉晕,裴远之喉结滚了滚,唇依然压着她敏感的耳尖。
“他吻过你几次?”
裴远之的问题一次比一次直接,吻也一次比一次深入。
季舒楹有些走神地想,谁会去算这些东西?
下一秒,她‘嘶’的一下,吃痛出声。
是裴远之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我还生着病呢。”季舒楹眼泪汪汪地控诉,受不了,“你不能这样欺负我……等伯母回来了我要找伯母告状。”
“什么伯母?”裴远之并不放过她,“重新说。”
哪里不对?
季舒楹睁着湿漉漉的眼,勉强思考着改口,“……我就找妈妈告状。”
她现在就非常后悔,没有在发现顾柏晏的第一时间,就将对方请出门外。
或者再往前一点,她就不该跟裴远之打那个电话。
直到季舒楹听到书房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先生,您中午要在家吃吗?”
敲了敲门,张姨站在半掩的门口,小声问。
她要准备开始做中午的饭菜了,如果裴先生要在家里吃,那么她得多备点菜。
听到张姨的声音,季舒楹慌乱地推开裴远之,从对方身上站起来。
“我不在家吃。”
与季舒楹的慌乱不同,裴远之自然许多,慢条斯理地用修长的手指扣好第一颗扣子,理了理衬衣。
张姨应了一声,又问:“太太呢,太太想吃什么?”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季舒楹徒然地伸手掩住还在发烫的面庞。
完蛋。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然而人家早就知道她在房间里。
“今天中午的菜有……”
张姨没听到雇主的回话,只好自己先报菜名。
季舒楹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打开门,对张姨道:“我想吃蛋黄鸡翅、煎牛排、炒鳝丝。”
裴远之抬腕看了下时间,也关了电脑,起身来,打量了眼自己身上。
衬衣被季舒楹蹭得皱巴巴的,肯定穿不出去了。
他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换下来的衬衣挂在衣架上,让张姨下午重新清洗熨帖好。
又跟季舒楹交代了句在家好好休息,裴远之衣冠楚楚地出门了。
从容、沉静、淡然,与前面在书房扣住她,不让走的男人判若两人。
季舒楹呆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
……吃干抹净就走,还害她在张姨面前丢脸,太过分了!
吃完午饭,季舒楹才冷静下来,复盘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一开始,她在电话里只是想倾诉自己不舒服,但没想到,裴远之竟然推迟工作,直接回国了。
更没想到,今天顾柏晏突然上门,裴远之这一系列的反常。
还有那些问题。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又为什么要关心她跟顾柏晏的过往?
零零总总,汇聚到一起,季舒楹隐隐约约有个想法,裴远之是……生气了?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
在裴远之心里,她似乎比之前想的,更重要一些?
一想到这个结论,季舒楹的心跳猛地快起来。
她咬唇思考了一会儿,给林真真发消息:【在?】
林真真回复得很快:
【病人请少玩手机,谢谢】
季舒楹:【……这个不重要!我现在没那么难受了,就是想问一件事】
林真真义正言辞道:【生病了更要少思少虑,多睡觉多吃饭!】
但好奇心作祟,林真真还是妥协了:【什么事,你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季舒楹犹犹豫豫地打字,忍着羞怯,发出去。
【就是,我发现……】
【我老公好像对我有点好感】
林真真:【什么叫好像,什么叫有点,合着你也不确定是吧】
季舒楹:【我要确定怎么会来问你!】
林真真:【你问住我了……】
林真真点过的男模多,泡过的男大学生也多,但大多数都是冲着她的条件来的,正儿八经的恋爱,很少。
【听说男人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满足对方的一切需求和愿望,要不……你也试试?】
季舒楹陷入沉思。
好像……有点道理?
她以前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包容对方的一切坏脾气,坏情绪,就像顾柏晏那样。
可事实是,顾柏晏好像也没有很喜欢她,包容,只是对方为人处世的风格,换个人也一样,否则也不会站在季茂明的角度,觉得婚外情一定是有苦衷。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晚上十点,等到裴远之从律所回来,季舒楹没有呆在卧室,而是在客厅与书房的路上徘徊。
她鬼鬼祟祟的身影晃来晃去,想不注意到都难。
裴远之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门口,“有什么事?”
季舒楹站在门口,踌躇着,有些后怕中午时的场景重演,干脆扬声道,“我关心我老公不行吗?”
双手空空,毫无表示,仅存在口头上的‘关心’。
很是冠冕堂皇。
但从她口中说出,听着也意外的叫人熨帖舒服。
看裴远之没有回话,季舒楹顺着门进来,打量了两眼书桌。
“还生着病,你不睡觉?”裴远之从笔筒中取出一支钢笔,一边低头签字一边淡淡问。
季舒楹:“……我睡不着。”
裴远之:“又想听故事?”
“不是。”季舒楹蹑手蹑脚地走近,站定,而后试探性地伸手,轻轻拽住男人的袖口,扯了一下,“床单不是埃及棉,睡着不舒服。”
原本低头签字的裴远之停下动作,视线落在右下方,纤长莹白的手指,此刻,正轻轻揪着他的袖口,一晃一晃,明摆着的撒娇姿态。
季舒楹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并未拒绝,又想起这两天裴远之的反常,觉得有戏。
她再接再厉,晃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外面的卫生间没有浴缸,想边泡澡边欣赏落地窗外的江景,
都欣赏不了。”
天泓园还有视野更好的房子,同样的,价格也更贵的,270°的落地窗,有的浴室面积甚至比现在他们住的客厅还大,装的有大浴缸,可以一边泡澡,一边欣赏江景。
他们现在住的,只能在客厅里欣赏一下。
“老公……你能不能再努力点赚钱,让我和宝宝住上大别墅。”
大平层也就一开始住着新鲜,季舒楹已经开始有些想念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季家别墅,有花园,有电梯,有影音室,有健身房,有储物间……应有尽有,环境更好,面积也更大。
她撒娇撒得熟练,将以前经常对钟女士和林真真的那一套,同样用在了裴远之身上。
裴远之终于动了。
他从季舒楹手中扯回自己的袖口,而后收好笔盖,扔进笔筒,“你现在出门左拐,沿走廊直走,走到第二间房,进门上床,盖好被子。”
季舒楹不明所以。
余光瞥她一眼,裴远之淡淡道:“做梦比较快。”
季舒楹:“……?”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季舒楹:“……”
她就知道!
裴远之还是裴远之,她之前胡乱揣测的什么,在对方心中的份量更重一点,根本就不存在!
不解风情的男人,别说口头承诺了,连哄一哄都不愿意!
……
礼貌地敲了三下书房门,张姨站在门口,低声询问:“先生,太太,请问要喝睡前甜汤吗?”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
张姨有些纳闷,她明明记得先生和太太都在里面。
正要再度开口,门唰地一下被拉开了。
紧接着,女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面颊因生气而染上绯红,‘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动作很大,明显是撒气。
“不喝!”
张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女主人气鼓鼓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卧室走去,一阵风似的。
想起什么,季舒楹忽地又转身走了回来,看着张姨,“他也不喝。”
“……好、好的。”
张姨应了一声,内心嘀咕着,太太和先生发生了什么?吵架了吗?中午不都还好好的吗?
这一对年轻的女主人和男主人,算是她服务过的这么多家里,最伉俪情深的一对了。
太太生病,原本出差的先生没过多久就赶回来了。这放在中产家庭里,并不多见。
“……不对,他要喝。”
季舒楹忽地改口,对张姨交代,字字清晰得让人品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说想喝苦瓜汤,越苦的越好,最好能把人苦哭的那种,比较能消暑。”
“最好再加点枸杞,补肾的那种。”
张姨茫然,但面对女主人的吩咐,下意识点头,“好的。好的。”
“嗯,张姨你煮好了送到书房就好。”
季舒楹满意了,一扔袖子,“我回去睡觉了。”
-
周末在家里安心修养了两天,也过了两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季舒楹除了吃就是睡,身体源源不断地补充着能量。
除了被裴远之气到的那一次,其他时候季舒楹都睡得很舒服,安心且温暖,连带着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
再呆在家里修养,她会憋出病来的,因此,周一复工,季舒楹就马不停蹄且期待地销假,准备重回律所。
当天早上,不等闹钟响,季舒楹就自然醒了。
看一眼时间,才不到早上七点。
旁边的床位是空的,她养病的这两天,裴远之都睡在客房,待她好了许多之后,裴远之原本延期的出差计划重新提上日程,预备今天跟团队一起,重新飞往美国。
季舒楹起床,精神饱满地洗漱、挑衣服、化妆,走路去了KS事务所,就当锻炼身体了。
到律所时才八点半,一般来说九点半才正式打卡上班,不过饶是如此,律所也已经很多人了,或者有的人压根就没走过,直接熬了个通宵。
王律向来都是提前半小时到律所,没想到今天季舒楹也提前来了,有些惊讶,“小季怎么来这么早?你的病都好了吗,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您关心,我才能好得这么快呢。”
季舒楹笑眯眯地应道,主动问:“王律,上周您交代的任务我都完成了,想问问组里还有什么我能做的、能帮上忙的吗?”
实习生主动上进,王律也不可能藏着掖着,便将这周的大致工作计划说了。
讲完之后,王律犹豫了一下,而后道:“届于你们过去一周的优良表现,今天上午的会面,你跟小陈可以一起参加。”
意思就是,他们手头正在处理的一个案例,实习生也允许和团队律师们一起,接待当事人。
纸上谈兵终觉浅,跟当事人沟通,是个很重要的实践机会。
“好的王律。”季舒楹应了一声,眉眼弯弯,“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接待当事人,是在专门的会议室里,季舒楹将届时需要给到的文件提前打印出来,装订成册,又准备好了咖啡和饮品,提前测试过投影设备,确保会议室的环境舒适、让人放松,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X女士您好,我是KS律师事务所的王间桦,同时也是您这次委托的代理律师,针对您的诉求,这边是我们出具的法律意见书,我们的建议是……”
整个会面,整体来说,主要是王律在主持。
证据目录、法律意见书是经过团队讨论,而后季舒楹撰写,王律审稿的,因此,在当事人不太清楚的一些问题中,季舒楹也会在旁边适时地补充两句。
她形象好,口条也好,应变能力强,说话不疾不徐、逻辑清晰,又笑盈盈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和信服感。
当事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很是满意,最后告别时,当事人还站起来,专门握了一下季舒楹的手,“听说小季律师周末带病还在忙我的案子,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客户服务,应该的。”
季舒楹也微微鞠躬,态度谦逊。
接待当事人的任务圆满完成,案件的推进也很顺利。
下午,午休时间,季舒楹忙里偷闲,接了个钟冰琴的电话。
钟冰琴先关心她身体,“病好了没,怎么今天就去上班了?”
“好得差不多啦妈咪,再在家里呆着静养,我会憋出病来的。”
季舒楹在休息区,来回踱步,握着电话道。
旁边专供休息的沙发上基本都是空的,只偶尔有一两个位置有人休息。
KS事务所节奏快,里面的人大多名校毕业,能力过硬,也卷得很,说是休息区,但整个律所来休息区的人并不多,寥寥无几。
保洁阿姨们倒是经常打扫卫生,打扫着累了就来这里坐一会儿,聊聊天,此刻有些好奇地看向季舒楹的方向,讨论了几句。
确认季舒楹感冒好了之后,钟冰琴才说起她打电话的来意。
多次调解均以失败告终后,法院收到了钟女士递交的离婚起诉状,审查通过后,已立案,法院将起诉状副本、传票等法律文书邮寄给了季茂明。
现在,就等着S市湖宁区人民法院排期开庭。
排期时间或长或短,一般根据法院的案件数量来,大约会在1-3个月内开庭。
委婉的言下之意,让季舒楹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妈妈。”季舒楹应了一声,也收起了前面嬉笑打闹的语气,正色道:“您到时候把开庭时间发给我,我陪您一起出席。”
挂了电话,季舒楹放下手机,没有走,而是坐在沙发上,思绪放空了几秒。
她之前实习的时候,也在法院旁听过几次,但从来没有出席过。
人生第一次出席,竟然是在父母的离婚案上……
好荒谬。
方才坐在一旁的保洁阿姨见她打完了电话,其中一个阿姨,大着胆子挪了过来,问了句:“姑娘,你是在这里上班吗?”
季舒楹‘嗯’了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阿姨。”
一听她在这里上班,这么年轻,前途无量,保洁阿姨肉眼可见的眼睛亮了,立马拉着她的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竟然是想帮她介绍对象。
说自己的侄子也在这里上班,但是工作忙,三十岁了都还没成家立业,全家人都急坏了,年年催婚,年年不结,相亲也不去,理由是工作忙,且眼光高,只喜欢跟他一样智商高且漂亮的女孩子,最好是同行。
“他就是从海外留学回来,把眼光给留高了!不过人长得可高,
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呢,要不要看看照片?”
听保洁阿姨讲完,季舒楹哭笑不得,没想到打个电话还能碰上这样的事。
眼看着阿姨真的想掏手机给她看照片,季舒楹连忙伸手拦住:“阿姨,我已经结婚了。”
说着,她想要把婚戒给阿姨看,无名指空空的,早上一心想着来律所,戒指又忘记戴了。
保洁阿姨动作顿住,眼神狐疑,觉得季舒楹在拿借口骗她。
“……真的真的,谢谢您的好意。”
婉拒结束了这场乌龙,季舒楹回到工位。
王律却坐着椅子滑过来,敲了敲季舒楹的桌子,道:“小舒,你看邮件没有?”
“你被抽调借用到隔壁婚姻家事组了。”
这是上层直接安排下来的人员调动,简单来说,就是隔壁组最近案件多,业务重,人手严重不足,先借用这边的实习生几天,脏话累活干完了再还回来。
“放心,有补贴的,50/天,也就是说,现在的实习工资提升到了250/天,晚上如果加班了,打车费也是报销的。”
刚进组熟悉了没两周,又要去陌生的环境,王律怕季舒楹不习惯,温柔地安慰了两句。
季舒楹倒没有那么害怕,她本身适应环境也很快,再说了,她还有熟人也在这个组呢。
陈怡宁实习也是在这个组。
陈怡宁所在的组是主要负责有关家族的业务,一般来说是婚姻、遗产、争议解决等相关领域,家事案件比较多,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负责离婚案件。
季舒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工位的东西,电脑键盘不用带,水杯、笔筒、钢笔、抽纸、装着维生素的瓶瓶罐罐……杂七杂八的,累在一起,她工位上的东西还是不少。
这份邮件陈向榆也看到了,看在季舒楹在收拾东西,他站了起来,主动道:“你东西多,我帮你搬过去吧。”
季舒楹也没有推辞,落落大方地道了一声谢。
隔壁组的工位在三十三楼的另一侧,甲级写字楼,风景同样很好。
季舒楹坐在工位上,还在整理收拾东西,偶然抬头看见她的陈怡宁已经低呼了一声,过来帮忙。
一边帮忙,陈怡宁一边惊喜道:“你怎么过来了小舒,你不是资本并购组的吗?”
“被你们组长借调过来的。”季舒楹低声说明了缘由。
两人顺势聊了几句。
帮忙整理好工位,陈怡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发了条消息:【等晚上下班一起走呀】
两个人在一个组后,工作时间和频率相对而言同步了一些。
季舒楹回:【好啊,如果我忙完了的话】
等到下班,已是六点半,两人一起结伴从电梯中下来,走出大堂。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漫入远处的天界线。
太阳收了最后一丝光芒,夜幕降临,两边是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着,汽车飞驰而过,川流不息。
季舒楹挽着陈怡宁,走在路边,吹着晚风,两人聊天,从学校班级说到律所八卦。
两个穿着正装、精致妆容的都市丽人,像城市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过路人纷纷回头。
聊着聊着,陈怡宁说起了组内之前接的另一个案件。
“之前我们组差点接下了一个标额还不错的案子,听说是裴par牵线,分下来的。”
合伙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亲力亲为去做每一个案子,团队是必须要有的。
如果团队接不过来,偶尔也会往别的组分一些案子,这种事情很常见。
季舒楹听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裴远之上午十点的飞机,这个点,应当已经出了境内了。
估计要晚上十二点左右才落地。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当事人强烈要求收回委托代理,甚至不惜赔上违约金,真的蛮可惜的,因为当初这个委托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接的,如果不是裴par提供了一定的思路,我们也没什么把握。”
陈怡宁语气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惋惜还是松一口气。
毕竟,多接一个案子,能多一笔季度奖金。
少接一个的话,工作任务也能少一些,轻松一点。
季舒楹随口问:“你说的那位当事人,是什么情况?”
“有保密协议,不太能说具体信息,可以说一些公开的。”
陈怡宁环顾了下四周,小声道:“当事人出轨了,婚外情,私生女都二十多岁了,这个案子并不是很好打,风险很大,所以撤回了委托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呢。”
脑中的那根弦,倏地绷紧了一下。
季舒楹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仔细感觉,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在细微地颤抖。
她松开挽着陈怡宁的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止了那细微的抖动之后,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冷静的、平稳的、没有起伏的,像是从一望无际,安静的冰川上传来。
“那位当事人,是不是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