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姜颂禾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神经兮兮的。”顾云拙看着她夸张的动作,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嫌弃的情绪。
“没什么,没什么。”姜颂禾赶紧收回自己的猜想。
“枳聿哥哥,一直没有可疑人员在附近出没吗?”姜颂禾岔开话题问。
“没有,”顾枳聿回答道,“我们在这里盯了好久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姜颂禾道:“杨保国被救走的消息,你们知道了吧。”
“王局打电话跟我说了。”顾枳聿道。
“所以这次,我们估计被放鸽子了。”姜颂禾道。
“估计是,”顾枳聿道,“但是没办法啊,我们目前为止只有这里这么一条线索,嫌疑人不出现,我们依旧是大海捞针。”
姜颂禾烦得要命。
要是这起案子搁现代就好了,所有地方都有监控录像,任何人都逃不掉。
这个年代发生案子,没有监控录像,没有更加高科技的刑侦手段,可以说只要没有线索,没有目击证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撞车案查的怎么样了?”姜颂禾问。
“没消息呢。”顾枳聿道。
“估计今天得空手回去了,”顾枳聿安排道,“云拙在这里不安全,我让刚子开车送你俩回去吧。”
“不用了,”姜颂禾道,“你们忙吧,我开车送他。”
“你会开车?!”林建刚惊讶了一秒。
“你刚才不是看到过吗?”姜颂禾道,“刚才就是我开车来的。”
林建刚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你是怎么学会开车的?”
“开车不是必备技能嘛?”姜颂禾道,“你就别管了,我肯定把顾云拙安全送局里去。”
说完,姜颂禾对着顾云拙安排道:“过会儿我会回家给咱俩收拾行李,这几天我陪你在局里住几天。”
“等会儿……”顾枳聿按着姜颂禾的肩膀将她向后拽了几步,“你跟他住局里?你不怕你哥醒来砍死他啊。”
“祖宗,在乎在乎我弟的小命吧”
“特殊时期,你还管这些?”姜颂禾敷衍了句。
“特殊时期也不是这样的特殊啊,”顾枳聿道,“这几天你安心住家里,顾云拙的安全我来管。”
“不行,这次的嫌疑人伤害我哥哥,我必须亲自查。”姜颂禾道。
“不用,我可以。”顾枳聿拒绝道。
“你们为什么要保护我?”顾云拙疑惑道。
适才,顾枳聿才注意到顾云拙在这里,他扶着顾云拙的肩膀解释:“云拙,你听我说你最近很危险,你一定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
“今晚我会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接你回去。”
“可是,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抓我,那么如果我逃了,他们就一定会其他人代替我,还会有人受伤,”顾云拙严肃道,“与其让他们抓一个毫无头绪的受害者,倒不如把我送出去,至少他们抓我的时候,你们可以保护我。”
姜颂禾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诚然,这是所有的方法里最快速,也是最直接的一个。
如果她跟顾云拙调换处境,估计她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是现在的顾云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他没有能力自保,他们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他没事。
让一个小孩子去经历一些可能会很危险的事情已经很残忍了,更别提是顾云拙这个本来就有心理创伤的小孩了。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顾枳聿扶上顾云拙的肩膀,道,“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交给我们警察。”
“这不只是你们的事情,也是我的,”顾云拙说完,看着顾枳聿并不想同意的表情,他又补充道,“如果,这次遇到这些事情的人是姜颂禾,你们还会把她推得那么远吗?”
姜颂禾轻咳两声,她义正辞严地说:“首先,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参与这个案子。”
“你撒谎,一遇到案子你跑得比谁都快。”顾云拙着急着脱口而出了句。
姜颂禾:“我……”
顾云拙的情绪有些失控,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带了些难以压制的怒气。
眼看着俩人就要吵起来了,顾枳聿着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他们,他长叹一口气,道:“行了,你们先回去,有什么事儿需要你们帮忙,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刚子,先带他们回局里。”
“行。”林建刚招呼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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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姜颂禾坐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她托着腮,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
林建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安静的姜颂禾,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禾禾。”
姜颂禾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吭声。
林建刚安慰道:“你别担心,姜队会没事的,现在的医疗水平那么发达,不会有问题的。”
姜颂禾不会告诉他她就是因为觉得这个年代医疗水平太不发达了,她才担心的。
汽车驶到警局门口。
正值十一点,门口围满了小吃摊。
京祁市警局位于十字路口的交界处,学生放学、警局下班,都会从这里路过一批人。
“我想下车买点东西吃。”整整一路,姜颂禾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林建刚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经过后,他才缓缓停下车子:“那我就不等你了,你买完记得回局里。”
“嗯。”姜颂禾应了声,随后拉开门下了车。
看着她的背影,林建刚刚想继续嘱托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
看着对面排得不怎么整齐的小摊队伍,姜颂禾犹豫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老板一沓包子,”姜颂禾扫了眼摞起来的包子笼,说,“白菜馅的。”
“哟,小警探,好久没见你出来买了,”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每次姜颂禾来的时候,他总喜欢逗逗她,今天也不例外,“今天又陪着哥哥去查案子了?”
“不是,在学校惹事,被告家长了。”姜颂禾冷脸胡乱编了个理由。
“看你这样,确实被骂得不轻,”摊贩老板道,“今天就不收你钱了,回家要好好听话知道吗?”
可姜颂禾哪里会白要他的东西?
她掏了几张零钱递给他,她故作好奇问:“你们这儿都是固定位置的吗?我看我每次来你都在这儿。”
“是啊,”摊贩老板道,“刚开始都是随便摆,后来大家都渐渐习惯了,就长待在一个地方不走了。”
“有的时候啊,来晚了,你就会看到啊,他们都把你的位置留着呢。”
姜颂禾听惯了现代商战的打打杀杀,还是少见这种主动让位置的:“那你们都熟悉吗?没有闹矛盾的时候?”
老板很认真地细想了一会儿,道:“之前有过那么几次,不过是那个人不懂事,总是随便乱停。”
姜颂禾把包子从方便袋里露出一截白色的皮儿,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长什么样子?”
“方脸,挺壮的一个男的,”老板道,“具体长什么样,我也记不清了,”
姜颂禾目光一凌,她啃了一口包子,挑事道:“那你们能忍?没打死他嘛。”
“在警察门口谁敢打人啊,不怕进局子里蹲几天啊,”老板道,“再说,抢了位置也不是什么大事,干嘛打人家啊。”
“也对。”姜颂禾敷衍地回复。
“老邹啊,你也别说不是什么大事了,就那大国字脸,来这儿以后钱没赚着多少吧,事倒是没少惹。”旁边一个卖锅盔的插嘴道。
“早就和你们说了,他体格子壮,你们惹他没好处,你们不听啊。”包子摊贩老板道。
姜颂禾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默默听着几人聊着八卦。
“老邹,我跟你说,那个大国字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没看他贼眉鼠眼的,跟个小偷似的?就你没心眼,当心他哪天把你赚钱的家伙偷了。”旁边一个卖锅盔的忿愤道。
“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邪恶啊,人家就脾气臭了点。”
“说不定还是个绑架犯。”姜颂禾默默补刀了句。
“就是,说不定还是个……什么?”
‘绑架犯’三个人没等说出口,那个包子铺老板便惊得下巴都呆住了:“绑架犯?”
姜颂禾仗着自己年纪小,没人会信自己说的话。
她委婉着提醒完,又不怎么在意道:“我瞎说的,你们继续。”
“哦……哦……”包子铺老板半信半疑地应了几声。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他真有种绑架犯的感觉了。”旁边一个卖锅盔的说。
“怎么说?”姜颂禾深问了句。
旁边一个卖锅盔的人走上前,他轻拍了一下包子摊老板的肩膀:“你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的打扮没?白口罩,大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生怕别人认出他来一样。”
“人家怕冷,说不定人家冬天就喜欢这么穿呢。”包子摊老板道。
“什么怕冷啊,他一个卖馄饨的,每天锅气冲天的,哪里像是会冷的?”旁边一个卖锅盔的老板说。
这一次包子摊的老板没有说话。
姜颂禾嚼了几口包子,左右扫了眼,确定人没来后,她好不容易闲出嘴来,问:“他今天没来吗?”
包子摊老板左右看了看,才确认着说:“他都好久没来了,估计是家里有事吧,怎么?你找他有事?”
“没有。”姜颂禾道,“我就是好奇这么一个挑事儿的,长什么样。”
“姜颂禾!你还没卖完吗?”不远处,顾云拙从马路对面跑过来。
姜颂禾顺手将自己吃的仅剩两个的小笼包递给他:“要吃吗?”
“谢谢,”顾云拙接过,顺嘴说了句,“建刚哥哥说现在外面不安全,让你买完赶紧回去。”
“那我们回去吧。”姜颂禾转身道。
顾云拙愣了一秒:“你买完了?”
“早就买完了,”姜颂禾道,“我刚才听了一些八卦。”
“八卦是什么?”顾云拙跟上姜颂禾的脚步,问。
“就是一堆花边新闻,”姜颂禾边走边解释,“就比如王二麻子家的牛,偷吃了张大耳朵家的猪,这就是花边新闻。”
“牛会吃猪吗?”顾云拙疑惑着问了句。
“它要是会吃,不就不是花边新闻了吗?”姜颂禾一本正经道。
顾云拙疑惑了片刻,道:“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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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禾回到警局,她在办公室待了几分钟,确定没什么事儿后,便走去了档案室,顾云拙则跟在她旁边。
档案室依旧昏暗的要命,姜颂禾跪在椅子上,拿着放大镜,一本正经地看着档案上的文字。
先前顾枳聿拿给她的卷宗虽然全面,但涉及死者家人的档案,他都没有拿给自己。
如今要一位一位地调查,着实比较消耗时间。
“禾禾,这次案子牵扯这么广吗?”档案室的大爷道。
“嗯,凶手和之前的案子多少有点联系。”姜颂禾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档案室大爷道:“唉,早知道我就应该跟领导申请换个灯泡,你们两个人来了,还用这么昏暗的灯这不是伤眼睛嘛。”
“没关系的大爷,”顾云拙抱着一沓档案从架子中间走出来,“我们不会呆很长时间的。”
“不是怪你们呆的时间长,”档案室大爷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他道,“算了,我去隔壁借盏灯过来吧,你们年纪轻轻的,别再把眼睛搞坏了。”
顾云拙抱着档案目送大爷离开。
他把手里的档案规整地放在桌子上,一撇眼看到旁边被姜颂禾单独剔出来的一份档案。
他拿起来看了眼:“侯明昌?这是谁?”
姜颂禾道:“你那起案子里,第一名死者侯子平的弟弟,他俩是双胞胎。”
顾云拙好奇问:“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什么奇怪的,就想着有机会去他家问问他。”姜颂禾道。
顾云拙:“哦。”
姜颂禾冷不丁停下自己的动作,她严肃道:“你能把你的记忆,完完整整的跟我说一下吗?”
“行,”顾云拙拉开凳子做到姜颂禾对面,他双臂交叠摞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弓着,昏暗的黄色灯光若有若无地打在他的鼻梁上,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晕,他的眼睛泛着光:“那一天,我跟着爸妈第一次来京祁,听说当时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京祁各地都发现了被鞭打过的尸体,而我爸妈就是当时的主要负责人。”
“当时整个警局乱成一团,根本没人管我,所以我就一个人跑了出去……”顾云拙道,“当时我去了前面村子里爬墙摘果子,又去了地里偷地瓜,还去了村头追着鸡乱跑,最后听到保安大爷叫我名字,我才回来。”
“也就说之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姜颂禾追问了句。
“没错,”顾云拙快速回答,“当时我被保安大爷叫了回去,直到那个男人出现,我就一直门口玩泥巴。”
姜颂禾思考了片刻,道:“如果我说我现在把那个人的照片摆在你面前,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吗?”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顾云拙十分肯定地说。
姜颂禾犹犹豫豫着把早就准备好的照片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共十个人,哪个是带走你的人?”
顾云拙的目光在照片上扫了眼,十分肯定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这个。”
姜颂禾拎起照片看了眼,她呢喃道:“杨保国……他拐的你?”
“对。”顾云拙道。
“当时警方在抓杨保国的时候,是用你提供的线索抓到的吗?”姜颂禾问道。
“不是,”顾云拙肯定地说,“当时我收到了惊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妈妈担心辨认凶手会影响我心理健康,就一直没有让我去辨认。”
“直到我情况好了一些后,才听说他已经被抓了。”
“也就说……自始至终,都没人知道是杨保国绑架的你?”姜颂禾追问道。
“对,他们一直都考虑到我的情绪没有很直接地问我,”顾云拙道,“但是我通过看电视新闻知道他被抓起来了。”
姜颂禾思考了片刻,没有说话:“你继续说,你被拐了以后呢。”
“当时他们蒙着我的眼,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我再次醒过来是在一个废旧的厂房里。”顾云拙道。
“什么厂房?”姜颂禾引导着顾云拙说,“你能闻到什么气味,或者能听到什么声音,或者能看到什么东西。”
这次顾云拙没有说话,他从档案里翻找出一张照片:“就是这里。”
“哦……呵呵……”姜颂禾干笑了几下。
她一着急,竟然忘了之前那起案子已经破了。
姜颂禾观察着照片。
之前查这起案子的负责警察不是调离了岗位,就是退休了的老警察。
想要知道当时这个案子怎么破的,整个局里还真没有个知情的。
姜颂禾盯着照片好一会儿,看来看去也只能提取出几个信息——废旧的煤炉厂、有些年岁的设备、以及到处漏风的墙面。
但看这里,还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有记忆点的地方。
“我进到这里,闻到一股刺鼻的铁锈味。”顾云拙道。
“正常,这里屋顶都是漏风的,下了雨,淋湿了里面的废旧铁砖,自然就有了铁锈味。”姜颂禾道。
姜颂禾收起照片,问:“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我只记得杨保国把我绑在一个椅子上,然后我就听到鞭子鞭打的声音,和一个女人的惨叫。”
顾云拙提到这儿,姜颂禾有了些印象,她道:“这一段,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跟警察提过,但是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任何尸体的记忆啊。”
“对。”顾云拙道,“当时我拼了命跑回来,想让他们去救人,结果却因为我记不住路,而没有及时赶过去。”
“所以,你十分坚信当时你确实听到女人的惨叫了对吗?”姜颂禾追问道。
“对,”顾云拙,“虽然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个女人,但是我坚信,我一定是听到了。”
姜颂禾不置可否,她又道:“那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
“不知道,”顾云拙道,“我的记忆只残留到我听到女人凄惨的叫喊声那里,剩下的我都不知道。甚至,我根本不认路,我如何跑回警局门口的,都记不清了。”
姜颂禾认真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你之前在学校里问过我,说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对吗?”
“对,”顾云拙并不想遮掩自己的意图,他道,“当时,你站在楼顶,*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很眼熟,所以就问了下你。”
姜颂禾努力搜寻了一下自己记忆,发现原主对顾云拙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有没有可能认错人了?”姜颂禾询问道。
“可能吧。”顾云拙模棱两可地回应了句。
姜颂禾没有说话,她翻看着桌子上的各类卷宗和档案。
顾云拙好奇道:“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没有,”姜颂禾上下交叠着看着手上的纸张,“这次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乱七八糟的。”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门没锁。”姜颂禾隔着木门大喊。
话音刚落,门口,林建刚推门走进来,他的目光扫了眼周围,问:“档案室大爷不在啊。”
“他出去帮我们找灯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顾云拙好奇问。
“没什么事儿,就是王局让我来问一下禾禾,说我们要开一个会,她要不要过来。”林建刚询问道。
“过去吧。”姜颂禾收起自己准备好的几沓档案,“走吧,我应该还需要王局帮我拨点人手过来。”
林建刚询问道:“云拙要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顾云拙拒绝道,“我只会解剖,查案什么的,我不擅长。”
他看着姜颂禾道:“要是我哥哥让我帮忙看个人,我还可以。开会,我不行。”
姜颂禾没好气地戳穿他道:“抱歉啊,你才是需要别人看着的那个——小屁孩。”
姜颂禾故意拖长音调气人道:“好心提醒一句,你现在很威胁,别乱跑就行。”
顾云拙哼笑着没有说话。
姜颂禾跟着林建刚来到了会议室,此时会议室里站满了人。
这一次的案子比较大,从临市临时调来的同事比较多,姜颂禾抬眼望去一半生面孔。
都快把办公室站满了。
一看到有一个小孩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收了回去,他们相互观望着,像是在说怎么进来一个小孩子?
这种审视的目光,姜颂禾见多了,她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姜颂禾目光扫视了一圈,打算跟着林建刚找个角落待着。
谁知,她刚走了没几步,前排的王局便招呼了句:“禾禾,坐我旁边。”
“禾禾?谁啊,那个小孩?”
“肯定不是那个大人啊,那个大人我认识,是京祁老警察了,叫林建刚。”
“这是谁家孩子啊,王局让她来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也就算了,怎么还让她坐他旁边啊。”
“是姜酩野的妹妹,听说查案有一套。”
“姜酩野啊,我听说过他,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就挺有名的,他妹妹会查案啊,第一次听说。”
“不过你们真信一个小孩能查案啊,怕不是来镀金的吧。”
“她几岁啊。”
“听说刚12,还没过13岁生日呢。”
“小孩啊。”
瞬间,周围响起一片哄闹声。
姜颂禾拒绝道:“算了,王局,我站后面吧。”
“你个子矮,站后面能听到什么?坐前面来,”王局严肃道,“别浪费时间。”
“王局,这不符合规矩吧,”旁边一个瘦高挑的男人道,“你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参与到案子里面,我没有说什么,你让她坐我旁边,不合适吧。”
姜颂禾抬眼看过去,她扯了下林建刚的衣角,好奇问:“他谁啊。”
林建刚还没等解释,前排坐着的顾枳聿便道:“他是你哥哥的死对头,名叫何其祥,性子特别轴,认死理,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倔得比顾云拙还厉害。他啊,从大学的时候就和你哥哥不对付,小心着点吧,当心他把你当成你哥哥的出气筒。”
姜颂禾并不怎么在意地“哦”了一声。
她查案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管他啊。
“其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给小孩子机会。”
在何其祥旁边说话的中年人姜颂禾认识,是在医院见过的老刘。
“不是我不给她机会,是这起案子牵扯重大,王局让一个小孩子牵扯进来像什么话?”何其祥气愤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太危险了,就不应该让小孩子牵扯进来。”
姜颂禾小声对着前排的顾枳聿道:“他浪费我时间,我能骂死他吗?”
要不是这里人多,她不方便直接开骂,否则,她现在早已经指着何其祥鼻子骂爹骂娘了,哪里还会忍气吞声询问顾枳聿的意见?
“忍忍吧,跟他对骂,赢了也没好处,”顾枳聿道,“看看王局怎么说。”
王局待她不薄。
姜颂禾忿愤道:“行,我给王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