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求学困境 只听贤妃挥动着芊芊……

只听贤妃挥动着芊芊玉手, 那指上戴着一只颜色绮丽的七宝扳指道,“柏熠这孩子总是搜罗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瞧, 这又是他前儿个掏来的, 一弄到手就巴巴的送来,我说了我又不是没有,他非得要尽这个孝心。哎呀~还得是亲生的呀,知道心疼娘。”

一句话戳中了谭文静的肺管子,不就是含沙射影说自己这个养子不心疼她,又影射她生不出孩子嘛!

想当年贤淑玉刚进宫的时候, 装得跟朵小白花一样,天天贵妃姐姐前, 贵妃姐姐后的, 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

多年以后,靠着两个皇子翻了身, 挺直了腰杆儿, 尤其是先太子去世后,手握两张王牌,秉性才逐渐暴露出来, 开始跟她耀武扬威了。

“哦?那一会儿咱们可得在皇后娘娘门前念叨念叨, 让皇后娘娘也知晓五阿哥有如此孝心~知道心疼亲娘~此番孝心, 若是让皇后娘娘知晓,许会传扬更广。”

玄淑玉听了, 伸出的兰花指立时收在袖中, 脸色白了三分,语气冷了七分,“这就不劳贵妃娘娘传话了。”

谁都知道那位打几年前失了儿子就不太正常了。这话要是传到皇后耳朵里, 那分明就是刺啦她,万一那位疯起来不管不顾责罚了她,皇上体恤皇后失去了儿子,自是不会责罚皇后,她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不过她可不打算这么快认输,只见她眼珠子一转,随即嘴角噙笑,“贵妃姐姐,听说你又当姑姑了,恭喜啊。”谭文静听后一撇嘴,指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果然见谭文静不接话,她又继续道,“你们谭府的四姑娘都十三四岁了吧,还没有定下人家吧!”

“你待如何?”她听后秀眉一挑。

“这不是熠儿后院空落,我准备求了皇上,选皇子妃的时候再给他指几个侍妾。”

这话意思是打算让她侄女儿给五皇子当侍妾了。别的姑娘倒还罢了,四姑娘是她弟弟家嫡出的女儿。虽然他弟弟不争气,但是也是太师的嫡亲孙女,她嫡嫡亲的侄女,让她去当皇子侍妾,她也是真敢想。

“真是个好主意。不过妹妹给皇上提议的时候,姐姐我也要向皇上献言,先镇国将军彭将军爱女乐安县主,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当得五皇子妃”。

她话音一落,就见玄淑玉脸色煞白。镇国大将军活着倒是一桩好亲,毕竟军权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可彭将军已然殉国,权柄已经旁落,这破落户的闺女娶来对她儿子有何助益。而且她可是听说了,那县主长相随了她死了的爹,生猛得紧,光从外貌上看,那就是个女版的李逵,还好耍棍弄枪。这等悍妇要是进门,谁给谁立规矩还一不定呢!

但是镇国大将军刚去世没多久,皇上最念旧,一直想补偿一二。若是那谭文静提一嘴,保不齐,这事儿就成了。

所以她手里的帕子搅了又搅,终是败下阵来,即便百般不愿,她还是做了个揖,“是妹妹思虑不周,还请姐姐多包涵,我们哥儿的亲事也不着急,姐姐还是莫费心了。”

一场争锋,以贤妃落败而终结~

储秀阁

给皇后请安回来,谭文静坐在桌前,拿着剪子,亲自修剪起花瓶里的花来。

身旁的张嬷嬷,还在义愤填膺的道,“贵妃娘娘就是好性,那狐媚子现在张扬的不行,次次来给您添堵,您倒是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可她看着可猖狂的哟~”

“让她猖狂去吧,还有人更头疼呢!”不是喜欢小白花、解语花,喜欢让非权势之家的姑娘给他生孩子,以避免外戚干政嘛,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那位指定比她还难受呢。

打量她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无子?还不是忌惮她那权倾朝野的太师爹。他不让她生,她还不想生呢!

在波云诡谲的权力斗争中,连皇后抖护不住自己的儿子,她何德何能,比皇后做得更好。既然这样不生也好,开始就没有这种丧子之痛。她还要感谢皇上。

不过她也没多舒坦,一个养子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她爹刚给她传信,这些年待如亲子的儿子,现在在查她,怀疑她毒死了他生母。养得再好,还是信不过她,要信别人的挑拨。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就不应该听爹的话,抱了这个孩子来。

“咔嚓”一声,她又将一束带着花的枝子剪去,花瓶里少了花团锦簇,仅余几朵花儿点缀其间,反更显得清新雅致了。

“张嬷嬷,你将前几日皇上新赏的那套文房四宝给我找出来。下晌竹韵要来,走时记得给他备上。”

“是,奴婢这就去收拾出来。”她忙不迭就去干,年纪大了,生怕一耽搁就忘了,误了娘娘的差事。

她将花瓶重新摆在花架上,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娘家侄儿,那可是未来撑起他们谭家的脊梁。听爹说最近日日学到深夜,倒是学业进步很大,不过为了学业累坏了身体可就不值当了,她得嘱咐他两句。

千味楼 包间里

本应该上菜的桌子上,铺陈开很多的书册、卷子。不多不少,刚好摊开满满一桌。

桌旁,陈思远指着书的一处在问岳展问题,对方耐心给他解答着。

父亲死后,府里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无人支应门庭,他走不开。岳麓书院虽好,相隔千里,却无兼顾两者。于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去附近的学馆求学。学馆里的先生教书质量总是有差距的。

他知道岳大哥在太学求学,也听说他课业现在稳居头把交椅,但怎好一有问题就要去叨扰,这才攒下这许多问题。得知岳大哥今天得空,请他来千味楼名曰吃饭,其实是来答疑解惑的。

等岳展指点完问题,时候已经不早了,陈江冉早已来催了两遍了。饭菜刚上桌,两人就低着头扒饭,显然都是饿狠了。

“还当你们不饿,原来是饿狠了,刚刚我要上菜,你们还拦着哩。”

小远的脸都快埋进碗里去了,边吃饭,边含糊的答道,“我跟岳大哥说了,他说解答完再吃也不迟。”

“你倒是挺实诚。”

“那当然,岳大哥又不是别人。若是别人我也只当是客套话了。”他目光扫视她姐,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又不傻。

陈江冉不再理会他,而是向岳展介绍起她新研究的菜式来,“岳大哥,你尝尝我新做的这道下酒菜:橙玉生。”

“橙玉生?莫不是前朝古籍《山家清供》中的介绍的一道冷盘。”

见对方竟连出处都张口就能道出,不觉惊讶,“岳大哥倒是博学多识。

岳展夹一筷子尝了下,就连连点头,“甚是爽口。”

“这是红煨肉,你尝尝味道合不合口。”

岳展一听,抬头询问,“是《随园食单》里介绍的“红煨肉”吗?”

“你竟连这个也知道?”这下陈江冉更不淡定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当然,袁老先生穷毕生之力,研究了一共三百二十六道美食,若我记得没错,光一道“红煨肉”就介绍了三种方法,一种是用甜酱,一种是用头道酱油,最后一种是用黄酒煨成。就是不知道陈大厨用的哪种方法烹饪而成?”

看来,这位岳大哥平素除了忙着科举,美食杂记应该没少看。

陈江冉也不卖关子,眉眼弯弯的笑道,“我这一道是用纯酒煨成的。”看着红如琥珀的的成品,岳展不禁食指大动,夹起一筷子就送入口中,入口软弹,肥而不腻,熟软即化,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这一口下去满足极了。

“不错,不错,比我想象中的“红煨肉”的滋味还好吃,当年我与岳辛看《随园食单》,馋得我俩一直对着书本流口水,可惜他现在远在桐江府没有口福,只能便宜我了。哈哈哈~”那本书还是在他家书房看的,因为菜品实在丰富,直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除了红煨肉,桌上陆续又上了螃蟹羹、酥黄独、春卷皮牡丹花片、奈花索粉······尤其春卷皮牡丹花片,更是江牡丹花雕琢的栩栩如生,这一手手上的功夫没个三五年可学不来。

饭后甜点是五香糕,也是出自古方,听着陈江冉将做法娓娓道来,岳展听后建议糯米最好去壳的时候保留米皮,这样口感应该会更加丰富。

小远看他们你来我往,双方相谈甚欢,他都插不上嘴,这个也没办法,他对美食可没啥研究,只知道好吃不好吃。

等吃完饭岳展才回归正题,“小远既然不回岳麓书院求学了,这样一直在学馆待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让他去太学念书,你看如何?”

“好自然是好,我也不是没找人打听过,太学可不好进。”陈江冉秀眉紧锁,她也知弟弟的学业确实耽误不得。

“太学要求五品以上官员子弟,陈大人去世前是五品监察御史,虽然人已经去世,但也不能说不符合条件。我去找山长问问,小远资质不错,兴许能进呢?”

“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她仍不放心的问道。

“不麻烦。”麻烦的是他大师兄又不是他~

太学院山长办公处

下人一看是岳展来了,忙殷勤的将他迎了进来。他已经得过吩咐了,以后若是这位要来,敞开了大门让他进,万不可怠慢。

孟津正在书桌前伏案疾书,听到脚步声,抬头竟是岳展进来了。脸上立马笑得跟菊花一样,“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师弟呀~,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