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程木木兴冲冲地准时打开水果tv, 《我们的农家乐》最新一期又要播啦!
最近几期特别多的糖,两个人越来越甜了!
打开最新一期节目,刚开头就让程木木惊喜了一下, 节目组给傅权霄发布了隐藏任务。
看到导演组让傅权霄对谢钰元说出的几个指定话语,程木木都已经提前嗑到了。
手机屏幕中密密麻麻的弹幕不停地划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导演组太会了。”
“导演组应该再大胆点, 各种情话都安排上!”
“超级期待。”
节目里,傅权霄领了任务之后就回去了,程木木和弹幕一起期待了起来,他会如何完成任务呢?
当看到傅权霄两次给自己的脸抹上锅灰, 故意从谢钰元面前经过, 只为了等谢钰元说出那句“你的脸怎么了”,但每一次都被谢钰元伸手给他擦掉锅灰时:
“哈哈哈哈哈哈”
“他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不是为了做任务是为了和元哥贴贴吧!。”
“若无其事的样子笑死我了。”
当看到傅权霄换了个方法做任务,让许熠贴个创可贴背锅时, 弹幕都要乐死了:
“哈哈哈哈许熠。”
“他还得对咱说谢谢呢。”
当看到两人都想雕刻对方模样的小木人, 最终认真雕刻出的成品却惨不忍睹时,弹幕不由发出一阵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表情好搞笑。”
“揣兜里也太可爱了叭。”
程木木也乐得打滚,视频里, 傅权霄的隐藏任务继续进行当中,当傅权霄说自己“如果有一天破产了, 无家可归……”,引导谢钰元说出任务指定台词,而谢钰元不假思索地说出“别怕,有我在”和“我养你啊”的时候,
弹幕:“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弯着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真的会养!他说真的会养!”
“呜呜呜呜kslksl”
还剩最后两个隐藏任务,傅权霄再次拿许熠当工具人,引导谢钰元说出了指定话语“太不像话了”, 工具人许熠一脸懵逼的表情再次引起弹幕一阵爆笑,满屏都是“哈哈哈哈”。
随后,傅权霄引导谢钰元说出了最后一个指定话语:“不要走”,七句指定话语全部完成,隐藏任务成功。
程木木和其他观众一样以为已经结束了,但视频中,傅权霄却仍然看着谢钰元,好一会儿没动。
两人对视着。
谢钰元疑惑地歪了下头,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有弹幕不解:“嗯?怎么了?隐藏任务不是结束了吗?”
程木木也一样不解,这时,只听视频中傅权霄轻声对谢钰元说:“我爱你。”
画面旁边出现了两个花字“诱骗”,傅权霄看着谢钰元的眼睛中仿佛带着星光,那么的专注。
弹幕:“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他看起来好期待啊。”
“眼睛里都带着光呢。”
谢钰元果然被骗到了,先是怔住,随后目光柔软得像是化开了,对傅权霄回应道:“我爱你。”
两人失神地相互对视着,仿佛要陷进对方的目光里。
缱绻的轻音乐流淌着,这情形,这氛围,弹幕都要嗑疯了:
“啊啊啊啊啊”
“傅总太有心机了叭利用任务诱导啊啊啊啊”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亲一个!亲一个!”
“快亲啊!!接下来是不是该亲亲了!”
“想按头让他们亲!”
然而让弹幕老师们失望的是,谢钰元的脸颊微红蔓延到耳垂和一小片脖颈,拿了个汤勺胡乱搅合了两下就算结束了。
傅权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两人甜甜地又对视上,别的什么也没做,只是继续干活了。
“啊啊啊啊啊”
“你们俩到底会不会!行不行?”
“传下去,#傅总,不行#。”
“啊啊啊啊好甜好甜。”
满屏都是“啊啊啊啊”,两人这一天的隐藏任务成功,当上导演组宣布今天有隐藏任务的时候,许熠后知后觉地得知自己是老板的工具人,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又惹得弹幕一片笑声。
程木木也快嗑疯了,心满意足地看完了节目,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啊啊啊啊越来越甜越来越甜辣。
她立刻又投身超话,和大家一起嗑生嗑死,各种新鲜的二创物料刷个不停。
可惜的是,她一开始追的那个神仙cp站子@守护元宵已经好久没更新了,不知道站长是三次元有什么事还是退坑了。
程木木例行在@守护元宵的微博下发出催更评论之后,又跑到其他cp站子刷了起来。
另一边,自从宋晨翔发了那样一条微博后,就引起了很多关注,对于宋晨翔所说的x、f是谁,各方也有诸多猜测。
很多人都在猜测是元宵夫夫,但鉴于宋晨翔的发言暧昧不清,谢钰元和傅权霄的工作团队那边又迅速进行了辟谣,宋晨翔本人也不再做任何回应,所以这个猜测也不了了之。
然而就在大众对这件事的关注度逐渐降下的时候,一条热搜横空出世,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宋晨翔被告#、#宋晨翔一审判决#。
吃瓜群众们精神一振,迅速点进热搜,只见最上方的热门话题上,赫然张贴着宋晨翔的一审判决书:
判决书的大意如下,因为宋晨翔在幕后恶意引导、雇佣水军、甚至亲自上阵对谢钰元和傅权霄两人进行大量的恶意诽谤,构成诽谤罪,情节严重,处两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
同时附有大量的证据,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造谣谢钰元的种种黑料、“爆出”谢钰元和傅权霄两人双向出轨离婚等等,幕后推手都是宋晨翔,铁证如山。
“艹,我之前看过这个零零小丸子的爆料!我还相信了,原来零零小丸子皮下是他?”
“多大仇多大怨?”
“等等,宋晨翔之前发的那微博是什么意思?他说他想凭一己之力揭露x、f的真面目,却被他们联手封杀,所以这是板上钉钉了吧,x、f指的确实就是谢钰元和傅权霄!”
“他还说他的生活状况非常不好,不知道自己还会遇到什么,难道是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会入狱?他是被陷害的?”
“嘶,细思极恐,某些人只手遮天……”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他张嘴随便发篇博文你们就信了?单细胞动物?判决书都下来了!铁证如山好吗?”
“忍不了一点,我是宋晨翔的中学同学,谢钰元、傅权霄和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本来我是不打算再说的,但是受不了宋晨翔再这么作妖下去了,宋晨翔当初在校内校外同时交了好几个女朋友,其中一个女生为他怀孕人流,还有一个女生被他精神控制pua差点自杀,是谢钰元和傅权霄当初出面维护了受害者,挽救了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结果这个人渣还出道成了明星?成了明星也就算了,还想方设法地往谢钰元和傅权霄身上泼脏水,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只能说,善恶终有报!”
这条长评很快就得到了众多转发,与此同时,多方佐证也涌现了出来,很多当时的中学同学、包括其中一个受害的女生都站了出来佐证,揭露宋晨翔——原名曹龚的种种恶行,刷新了大众的眼界。
宋晨翔一夜之间脱粉几十万,很多之前还在为他说话、为他打抱不平的粉丝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纷纷脱粉,甚至脱粉回踩。
就算宋晨翔没有入狱,他的演艺人生涯也已经结束了。
而这一切,宋晨翔的经纪人和律师前来看守所会见室见宋晨翔时,也告知了他。
宋晨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色有一瞬间的灰败和颓然,但随即,还有种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长久以来,或者说,自从发现谢钰元也进入了娱乐圈,甚至第一部戏就直接拿了影帝的时候,宋晨翔就一直有一种达克摩斯之剑悬在头顶的感觉,在谢钰元最爆的那段时间,他甚至一度惶惶不可终日。
宋晨翔当然知道自己过去做了什么,可这种私人感情的事,关外人什么事?玩的人多了去了,又何必盯着他一个?但可恨的是总有一些多管闲事的人,比如谢钰元和傅权霄,甚至逼到他被学校退学!
而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在网上还有很多很多,一旦过去的事被曝光出来而且被认定为事实,宋晨翔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万人的追捧,一线明星的地位,来之不易的几个品牌合作资源,可能都会一朝化为乌有!
宋晨翔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认识他的同学或前女友在网上爆料过他过去的事,但那些都是没有任何影响力的素人,连个浪花都扑腾不起来,悄无声息地就沉寂下去了,宋晨翔路过的粉丝也会过去把对方给冲了,宋晨翔根本就无所谓。
但是谢钰元不一样,谢钰元所受到的关注度是空前的,他所说的话分量也够重,一旦从谢钰元的口中爆出他的那些事,那他就完了!
当初被退学,他被谢钰元毁掉了第一次了,怎么可以被谢钰元毁掉第二次?
宋晨翔对谢钰元生出了空前的愤恨,他在这种既愤恨、又恐惧的心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同时他一直在做着准备。
他跟踪搜索谢钰元的各种黑料,准备先一步给谢钰元泼上脏水,当一条消息被放出时,只要把消息的来源染黑,哪怕这条消息百分之九十正确,人们自然就会倾向这条消息也是假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宋晨翔没想到傅利仁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随后,他才得知原来谢钰元竟然和傅权霄隐婚,而且,即将离婚了。
对这个消息宋晨翔惊讶又并没有什么意外,正好,他的两个仇人都放在一起了,他可以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随后的一切都顺成章,他和傅利仁一拍即合,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然后,就走到现在了。
宋晨翔戴着手铐,双拳有一瞬间握紧,但随即又缓缓松开了,缓缓舒了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没关系,傅利仁他们背后站着的可是傅权霄的父亲,父子相斗,这种豪门里儿子还能斗得过老子?
只等傅利仁那边大获全胜,他就可以被捞出来,至于现在他过去的事被曝光出来,反而是好事。
那时,傅权霄连同谢钰元将跌落泥潭,他会无辜释放、洗清罪名,被诉的诽谤罪是假的,被曝光的过去的事自然也是假的。
那个时候,他所做的提前准备就发挥作用了,人们很容易可以想到他所发的那篇微博,被迫害、被污蔑,他可以借这件事彻底洗白,甚至更上一层楼。
他再也不用害怕那把达克摩斯之剑了,过去的那些事,对他再也造不成威胁了。
他不仅要自由,他的流量、一线明星的身份,他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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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马还可以。”《刺客》剧组,这两天剧组已经从c市城东影视基地转移,来到了g市草原拍外景。
剧组向合作的马场租借了几匹马,来拍几场草原追逐戏。
傅权霄担心骑马戏有危险,在安全团队排查了安全隐患之后,又上前亲自检查了一番,最后骑着马按照拍戏原定的路线遛了一圈回来,才稍稍放心。
“没事的。”谢钰元站在原地看着他从草原上骑马回来,朝他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一蹬就骑了上去,他穿着戏服,安抚地摸了摸马儿的鬓毛,对傅权霄笑着说道:“它很温顺。”
“嗯。”傅权霄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谢钰元用小腿轻轻敲打了一下马儿的肚子两侧,往草原远处跑了。
他的目光追逐着他,看他在草原的阳光下骑马奔跑,白皙的脸颊带上了些微红,回眸转过来的凤眼中带着光彩。
风扬起他的发丝,他不由地微微笑了。
这天上,最新一期的《我们的农家乐》上线。
这期节目中,农家乐众人要举办答谢水果村村民的汇演,不仅农家乐的几个常驻嘉宾要轮番出阵,节目组还邀请了几位助阵嘉宾。
汇演会举办得很成功,不仅是助演嘉宾们的表演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个员工中,许熠的弹唱《山城老家》、乔晨安的唱跳舞曲《烧酒》、快板绕口令《十八愁》,林苏苏唱的《秋天》,都收获了弹幕的很多赞叹,几乎所有表演节目都实时上了热搜。
尤其是乔晨安台上台下判若两人的表现,为他圈了不少粉。
还有谢钰元和傅权霄对唱的《你是我的情有独钟》,弹幕都嗑得不行了。
当谢钰元开口唱起《流光》时,白光打在他身上,蒙蒙细雨中,一切都有一浮尘般的朦胧感:
“谁说初春的清晨,
云似流光,
风如掠影……”
弹幕都停滞了一下,不知不觉地沉浸进去:
“不问千言万语,
不论日月晨昏,
盛世流光也为你动心……”
……
“不问雨雪春秋,
不论山河星辰,
盛世流光也为你动心……”
“啊啊啊啊啊”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元哥!元哥!”
“爱死了元哥。”
“你们看台下傅总的眼神!他超爱!”
视频中镜头给了台下傅权霄的特写,只见傅权霄正在台下静静地注视着谢钰元,目光仿佛含着海洋一样深邃的感情,包含着无尽的温柔、憧憬和爱。
“哇哇哇哇”
“kslksl”
“啊啊啊啊啊”
谢钰元唱完一曲后,和星月组合交接话筒下了台,傅权霄举着伞在台下接他,带他到另一边的幕后雨棚下避雨。
星月组合劲歌热舞,演唱的一曲《策马飞扬》调动起了全场的气氛。
一小段副歌结束时,镜头给了幕后雨棚的角落,只见劲歌背景音中,傅权霄正在给谢钰元拿毛巾擦头发,动作很温柔。
“小雨,头发也没怎么湿。”谢钰元说。
但头发还是能明显看到打湿了一些的,傅权霄仍然给他擦着头发,谢钰元也没拒绝,被包裹在洁白的毛巾中。
两人挨得很近。
擦着擦着,傅权霄的动作越来越慢,他看着谢钰元的眼神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最后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含着沉沦与迷醉。
谢钰元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两人就像是相互被对方的目光吸了进去。
自然而然地,傅权霄慢慢地吻了下去,谢钰元睫毛颤了颤,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两人的唇瓣柔软地相触,极尽温柔地吮吻。
谢钰元两边的脸侧还搭着洁白的毛巾,就像是隔绝了一个小世界一般,两人自成一体,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在如雾般的细雨中轻轻地接吻。
弹幕都嗑快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亲了亲了!!”
“呜呜呜呜呜呜kslksl”
“过年了!过年了!!!”
“是谁!是谁在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
两人稍稍分开,对视时像是触电了一般,相互之间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傅权霄给谢钰元擦好了头发,给他把稍乱的头发好,镜头又给向前台动感的广场舞神曲,一曲高潮后,“砰砰”两声烟花炸起,两人被声音吸引,同时转头往烟花绽放处看去。
美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同时倒映在他们的眼底。
弹幕早就已经嗑疯了,直到这一场答谢村民的汇演会结束,仍然嗑个不停。
节目的下半段是新的一天,上,有客人想向女朋友求婚。
农家乐众人齐心协力,根据客人的需求想出种种办法,精心策划出了一场惊喜求婚仪式。
当被求婚的女孩误以为自己中奖、打开套娃礼盒,却看到其中藏着的钻戒时,灯光暗下,音乐响起,王先生手捧鲜花,单膝下跪,拿起钻戒向女孩求婚。
被求婚的女孩捂着嘴,眼中闪烁着泪花,答应了男友的求婚,王先生将钻戒为女朋友戴上,旁边的气氛组们欢呼起来。
“呜呜呜呜好感人。”
“不知道傅总和元哥当初是谁求婚的呢?”
求婚仪式圆满成功,而弹幕上有人提出的那个问题也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只见后采环节,谢钰元坐在凉亭中,面对着镜头,画外导演的声音好奇地提问道:“可以给我们透露一下,当初你们是谁求婚的呢?”
镜头中的谢钰元想了一下,回答道:“是他。”
弹幕:“啊啊啊原来是傅总求的婚啊”
“好好奇傅总是怎么求的婚,恨不能在现场!”
画外导演又问道:“最近大家都在热议关于重生的主题,那我们也想问,如果重生,人生有重启一次的机会的话,你还会和他结婚吗?”
镜头中,谢钰元怔了一下,接着,他的目乎投向了夜空中遥远的方向,似乎思绪也随之飘远了。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含笑说道:“如果重生,我希望……能早一点结婚就好了。”
-
“如果重生,我希望……能早一点结婚就好了。”
傅权霄也看完了这一期节目。
当看到谢钰元面对着镜头,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如同被重锤锤了一下。
原来……
原来……
原来当时的钰元回答了,原来他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原来那时候,只要他再呆久一点,只要他在原地多站一会儿,就能听到谢钰元的这句话。
他说,如果重生,希望能早一点和他结婚。
酸痛,悔恨,愧疚,恍然大悟,心像是被揪着,还有受宠若惊的感觉,酸胀着,交织在傅权霄的心头。
还有如同钻心一般的后悔,当时的他就这么误会了他,甚至在钰元回来主动关心他之后,还又一次差点强迫了他。
在那之后,在谢钰元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坦露自己的内心之后,他却仍然选择了离开,把谢钰元一个人丢在了农家乐……
傅权霄心脏绞痛,恨不得回到过去拍死自己。
“权霄,你怎么了?”谢钰元发现了傅权霄的不对劲,而且这些天,他总会发现权霄神思不属,面对他的时候,经常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玻璃人,对他过度的紧张和关心了。
“我……”傅权霄张了张口,将那天的误会说了出来,他低下了头,“那天……你接受采访的时候,我就在拐角的巷道里站着。”
“当时,我拿着我们的婚戒,本来想向你表达心意,可是听到你的采访,就停住了,对不起……我、我没有听完就离开了,我以为,就算重生,你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后来我还,那样伤害了你。”
谢钰元没想到当时的傅权霄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巷子中站着,他隐约记得自己当时似乎不知不觉出神了很久,久到李导都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要换下一个问题。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傅权霄当时的心情,也立刻明白了那几天,傅权霄是怎么了。
他听到***傅权霄的喉中带上了哽咽,伸手抱住了他:“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也不会这样误会,”
他说着,抵了抵他的额头,“我们都要向前看,好吗?”
“好。”傅权霄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可是钰元却就这样原谅他了,只是,他自己内心无法原谅自己。
他没有表露出什么扫兴的情绪,只是温柔地亲了亲谢钰元:“我爱你。”
“我也爱你。”谢钰元对他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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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在草原上拍摄了一周,短短几分钟的戏份终于拍完,很快又转移前往N市,取景江南水乡。
而这天,《我们的农家乐》新一期的节目播出。
刚一到点播出,开头就涌入了大批量的观众。
“啊啊啊啊超级期待!”
“今天有什么糖今天有什么糖。”
“被许熠圈粉了,期待这期他的表现!”
然而这期开头却和观众们想象中的不一样,熟悉的开场动画过后,画面中显示时间是农家乐才早上五点多,谢钰元和傅权霄已经起床出来了。
而两人的状态似乎也有点不对劲,一前一后,隔着点距离,进了厨房后一言不发地做早餐。
不过还没等弹幕疑惑多久,两人很快就互动起来了,傅权霄给谢钰元煮了一碗银耳雪梨汤,谢钰元也在关心傅权霄手指上无意间蹭到的伤口,弹幕也就没再在意。
随后导演组揭露,今天他们有神秘任务,当这期的神秘嘉宾揭露出竟然是顾瑀后,弹幕全都刷起了“哦哦哦哦哦”。
就算不磕峰景cp的,也知道顾瑀和谢钰元这两人的渊源,《山河碎》太火了,这下弹幕都兴奋起来了:
“哦哦哦修罗场,是修罗场吗?”
“期待期待。”
“哈哈哈节目组不安好心啊,要搞事了。”
“看傅总的表情,看着顾瑀的眼神都带着刀子似的,笑死我了,还真的吃醋了啊!”
“哈哈哈哈醋王。”
“顾瑀很慌233333”
画面中,只见傅权霄看着顾瑀微笑着朝谢钰元走过来,那个眼神隔着屏幕都感觉冷得有刀子飞似的,特别是当顾瑀察觉到对视过去,差点左脚拌右脚摔了一跤,让弹幕都笑死了。
节目很快播放到了下午,导演组终于揭晓了神秘任务,原来是要和顾瑀、连同客人们一起挑战cosplay影视名场面,200秒不NG。
“啊啊啊啊《山河碎》,竟然在这里看到山河碎再现,我的梦圆了。”
“《如果阳光》我追剧中,好看!”
“期待《星空尽头》!12.24不见不散!”
cosplay一共三组,分别模仿三部影视中的名场面,节目中的几人商量了一下,因为任务不允许事先排练,于是各自先熟悉自己的台词和走位,随后和客人们一起开始挑战。
前几次的挑战各有错处,前两组cos不是有人忘记台词,就是忘记动作,而《山河碎》的名场面再现,也让很多观众都陷入了回忆杀。
一共五次挑战机会,接连四次失败,一直没有轮到第三组出场,直到第五次挑战,弹幕都随着节目后期塑造的气氛有点紧张起来了。
很快,第五次挑战开始,前两组的台词、动作顺利通过,终于轮到第三组出场,开始《星空尽头》的模仿环节。
在挑战过程中,也有人发现了华点:
“傅总一直站在最后一组那边,静静地看着景峰cp演哎,有没有人觉得他很吃醋。”
“简直都醋死了好吗?哈哈哈哈那个镜头我回放了好几遍。”
“就算吃醋也要乖乖站在原地不动,我哭了。”
很快,第三组《星空尽头》前面要模仿的名场面顺利演绎通过,就只剩下最后几句台词了,只要傅权霄和谢钰元台词、动作不出错,这个任务就成功了。
观众们也都放下了心来,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画面中的傅权霄却迟迟没有行动,拿着葫芦瓢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弹幕开始疑惑了:
“我卡了?”
“我还以为我卡了。”
“提示:这不是静止画面……”
“!!前方高能!”
往前拉进度条看过的观众很快激动地回来高能剧透,不等刚看到的观众们反应过来,就看到傅权霄大步走向谢钰元,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葫芦瓢,葫芦瓢“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傅权霄大步走到谢钰元跟前,一把抱住了他,谢钰元还没有反应过来,傅权霄已经低下头,强势地吻住了他。
绵长而深深的强吻,谢钰元的手指似拒非拒的反应……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这也是我配看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
“激动,激动,反复回看好几遍。”
一吻结束,当两人分开时,谢钰元的唇瓣都被亲红了。
傅权霄垂眸看着谢钰元,拇指摩挲他被亲红的唇瓣,似乎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意味。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觉得紧张又刺激。”
“肾上腺素飙升。”
“原来夫夫俩还有这样的一面!”
“啊啊啊啊这是我们vip能看的吗?”
“呜呜呜我错了我还一直以为他们就是一对纯情平淡的夫夫来着,这么刺激的吗?!”
直到谢钰元似乎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去试傅权霄的额温,发现他发烧了时,弹幕才消停了下来:
“原来是发烧了啊。”
“难怪呢这么突然。”
“发烧的傅总和平时都不太一样哎,夫夫互动更好嗑了呜呜呜呜。”
“生病了迷迷糊糊找元哥亲亲吗?啊啊kslksl”
谢钰元去找了医生过来,画面上写了几个字:“拍摄暂时中止”,随后医生诊断,傅权霄是低烧,还有点风寒。
这时候已经没人去关心任务了,谢钰元照顾着低烧的傅权霄,其他人带着客人们去做活动,期间谢钰元好几次让傅权霄先回去休息,傅权霄却都不愿意回去。
直到客人和员工们都陆续离开,农家乐院子里的灯熄了,傅权霄仍然不愿意回去,抱着谢钰元挨挨蹭蹭的,时而细细碎碎的亲吻,时而缠绵深吻,黏糊个不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总生病了也太粘人了叭。”
“元哥好包容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啊啊啊又、又亲了。”
“夫夫俩原来这么黏糊的吗?!和平常反差好大!!!”
“啊啊啊啊kslksl”
这期节目结束之后,#元宵夫夫#的超话和各个cp站子都沸腾了!
过年了!又过年了!上一次过年还是上一次,这一次吃的好好,过大年了!
且不提网上的夫夫cp粉们的狂欢,另一边,N市的江南园景内,傅权霄接到了一个电话。
“傅连城回来了?”谢钰元听到傅权霄的话,有些凝重,担心地握住了傅权霄的手。
“嗯,”傅权霄看出了他的担心,心中一暖,反握住他的手,“没事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仅是傅连城回来了,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那些家伙也钻了出来,他张网以待。
但迫于日益紧张的形势,傅权霄不得不从《刺客》剧组暂时离开,前往D国。
谢钰元送傅权霄去机场,担心地抱了抱他:“小心点。”
“嗯,”傅权霄点点头,亲了亲他的脸,“我处完那边的事就回来。”
傅权霄离开后,谢钰元又恢复了以往的工作生活节奏,每天拍戏,剧组已经从N市的江南水乡转移到F市蓬莱岛,他会在闲暇时和傅权霄打电话,他能从电话的频率和傅权霄的语气中,感觉到那边的气氛似乎越来越紧张。
直到这天,傅权霄告诉他:“快解决了,我还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钰元,我想你。”
“我也想你了。”谢钰元看着他写着疲惫的眉眼,很是心疼,“你别着急,小心点。”
傅权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点了点头:“好。”
——
—
傅利仁瘫坐在沙发上,输了,输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输的。
傅二伯双眼通红,点烟的手不停地在颤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一开始,支持他们的人甚至都超过了四成,在傅连城回来和傅权霄父子相斗之后,更是超过了半成以上。
可为什么在最终决议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临场倒戈?最终支持他们的人都还不到一成,这一战,他们输的丢盔弃甲。
“这群王八蛋!我们被耍了!”傅利仁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沙发扶手上,继而又无力地垂下,看着自己的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都已经回过味来了,说好要支持他们的人,却在临场决议的时候倒向了傅权霄的那边,摆明了这就是个陷阱!那些人都在耍他们。傅权霄布好了一个局,而他们一头撞了进去!
傅利仁和傅二伯都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跟着他们一起跳出来的那一成不到的人,会被傅权霄接二连三地清扫,最后连同他们也一起扫地出门。因为如果是他们,他们也会这样做。
傅二伯猛抽了好几口烟,恨恨地将烟头一把按熄在桌面上:“傅连城那个废物!”
“爸,”傅利仁犹豫了一下,向他问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
“别想了,”傅二伯不耐烦地一摆手,烦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那个废物,他自身难保。”
-
昏暗的房间,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傅权霄走了进去。
傅连城神色灰败,抬起头,被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刺得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到傅权霄的那一刻,调了表情。
“听说,你不肯走,还想见我。”傅权霄站在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
傅连城盯着他一时没有开口,良久,嘴角边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你真要做那么绝?”
他没有想到傅权霄给他、给他们都下了一个套,这次他失去了一切,暗中积蓄的力量烟消云散,连筋带骨都被打断。
现在他一无所有、身无长物,还要被押着扔回那个只能吃灰的鬼地方,永远不会再有回来的可能。
这小子,够狠。
傅权霄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懒得搭,还是默认了。
傅连城看到他的这种态度,一下子被激起了某种情绪,怒喝道:“我是你老子!”
傅权霄淡淡道:“你不是。”
傅连城气极反笑,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否认不了这个事实,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
傅权霄冷冷地看着他:“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傅连城反而不着急了,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
傅权霄眼中不带笑意地笑了一下:“感谢你?”
“如果不是我,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吗?能有现在的成长吗?”傅连城悠然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过去打你和你妈,恨我拆散了你和那个小谢,但我让你去留学,让你去和罗斯家的小姐多亲近亲近、日后好联姻,让你去讨好你爷爷,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我让你讨好你爷爷,那个老东西能这么信任你吗?”
傅权霄低头抬腕看了眼手表:“你还有两分钟。”
傅连城自顾自地说着: “包括让你和罗斯家联姻,也都是为了你!我没有一点私心,我一直都在悉心教导你啊……什么喜欢的人、什么追求幸福的权利,幸福不是权利,权利才是幸福!我和你母亲也是联姻!你为什么不能?”
傅权霄原本不时抬腕看表,一直淡淡的表情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忽然变了,倏然抬头看向傅连城,牙关咬了一下:“你是联姻,你把她害死了!”
傅连城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那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是她自己看不开!”
“何况,害死她的,是我吗?”傅连城忽然看向他,用一种奇异的语气说着,“当初,她自杀时,在她旁边站着的,可是你啊……”
傅权霄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随即握紧了双拳,闭了闭眼。
他不再看傅连城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看来我今天过来见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正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傅连城的表情凝重起来,带着几分期待地接起了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带着遗憾和不甘,挂了电话。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傅权霄身后传来:“那个小谢,你保护的很好啊?”
傅权霄浑身一寒,猛地转过头,猝然暴怒,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几乎将他拎了起来,声音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做了什么?”
“咳、咳咳,”傅连城没有想到傅权霄反应这么大,他憋红了脸,拍打他的手背,另一手伸手攥住他的手腕,青筋暴起,“你,咳咳,你,还想,咳嗬,弑父吗?”
傅权霄意识到这样他说不了话,稍微放松了点力道,但仍然紧紧掐着他,双眼通红,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你做了什么!”
傅连城对上他的视线,内心生出一股寒意。他攥着傅权霄的手腕,艰难地说:“我,是想做什么,但,你保护的太好,我的人,没找到机会……”
傅权霄松开了手一把将他丢下,脚步匆匆地边拿出手机打电话边往外走去。
“咳,咳咳咳咳……”傅连城惊魂未定,趴在椅子上,猛咳了好一阵,浑身冒着寒气,他感觉傅权霄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
傅权霄匆匆走出门,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松了口气,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吩咐下去,最后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谢钰元。
即使已经从手下那里确认了他的安全,他也要亲眼看到他才能放心。
电话却是谢钰元的助晓彤接的,晓彤似乎是跑到拍摄地不远处接的电话,声音也压得很小:“傅总,元哥现在正在拍戏,您要不过会儿再打过来?”
傅权霄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帮我把视频调向他,我想看看他。”
“哦哦好。”晓彤答应了一声,欢快地小跑回到拍摄地,在心中感叹,真黏人啊,一会儿看不到就等不了吗?
傅权霄看到了谢钰元,他正在演一场文戏,一身玄衣,和对手戏的演员低眉浅笑,看得出,他很沉浸,也很享受。
傅权霄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打扰他。
挂断电话后,他一时没有放下手机,看着手机怔了片刻。
随后,他转身返回了身后的房间。
傅连城因濒临窒息而产生的咳嗽和干呕已经平息,但仍然撑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败了,没能拿到那个和傅权霄谈判的筹码,他彻底没有机会了。
傅权霄冷冷地看着他:“我改变主意了。”
傅连城听到他的话,动了动,抬头讶异地看向他。
傅权霄说道:“我会送你去厄尔多战乱区。”
傅连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你!”
“我的手不能沾上血。”傅权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地说道。
他对傅连城说:“你自求多福。”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你这个没有人伦的东西!”身后传来傅连城的嘶吼声,“我只恨过去打你打得不够狠、不够多!让你长成现在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正常人吗?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流着你母亲的血,你扯不断!你没有人伦,不顾血亲,你想要幸福?你配吗?!你也给不了人幸福,我真同情那个小谢,居然遇到你这种人……”
傅权霄听到他后面的话,身体一震,握成拳的双手颤了颤,他停在门口,一顿,随后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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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元拍完戏,听晓彤说傅权霄打了电话给他,就立刻给他回了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看到视频那边一片昏暗,似乎有些不太对:“权霄,你那边怎么这么黑?”
傅权霄连忙起身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亮了吗?”
明亮的天光洒了他一身。
“亮了。”谢钰元说着,蹙起了眉,他看着傅权霄,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傅权霄沉默了一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傅连城想对你不利,不过,他的人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也有人在你周围保护你,但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一些。”
谢钰元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你呢?你没事吧?”
傅权霄温声道:“我没事,傅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他顿了顿,垂下了眼眸,眼睫颤了颤:“只是,我还要处一阵事情的余波,暂时还不能回去。我,等我处好我的问题就回去见你。”
谢钰元只当他要处事情,点头道:“好,你别着急,小心点。”
就在电话要挂断时,谢钰元忽然又叫住了他:“权霄,”
“嗯?”
“我爱你。”
傅权霄怔了怔,眼中迸射出了华彩:“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傅权霄怔怔地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界面,怔了许久,眼中的华彩一点一点的敛去了。
他又想起了今天看到谢钰元在片场拍戏时低眉浅笑的样子,那么宁静、那么享受,他为什么要让他有遭遇危险的可能?
他爱他,可他的爱给他带来了什么呢?那么多的伤害,都是因他而起……
他这样的人,原本就配不上他。
傅连城,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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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元发现傅权霄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和他通话时,他的话少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些逃避和闪躲,状态也有些低迷。
他询问傅权霄,傅权霄也只是说,他最近处傅家余波的事,忙得有些累了。
直到这天,谢钰元接到了傅爷爷的电话。
电话另一边的老人一开头就用了祈求的语气:“我想求你,救一救我的孙子。”
谢钰元接到电话时,刚拍完一场戏,正在中场休息,听到傅爷爷的话,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他边说边快步往外走去,一瞬间想到了不敢想象的可能,心中像是面临深渊,几乎摇摇欲坠。
傅爷爷听到他的声音在颤抖,一下明白过来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说道:“他很安全,只是他现在……面临着严重的心疾病,这几天,一直在接受电疗,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他会把自己弄死……”
谢钰元刚听到傅爷爷说他很安全,稍微放了些心,急促的脚步也放缓了,紧接着就听到傅爷爷说的心疾病,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他紧张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
傅爷爷停顿了一下,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您在说什么?”
“上次,他打电话给我,询问你们八年前的事,你知道吗?”
谢钰元怔了一下,说道:“大概知道。”
傅爷爷沉默了一下,说:“当年,是我默许了下面的人,让你进了三天看守所,小七他在医院里,一直想见你,也是我,没有告诉你。”
谢钰元沉默了。
傅爷爷说道:“我不打算再辩解什么,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当初是小七他伤害了你,我们家也对不住你们家,可我看到小七躺在病床上,却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你。”
“所以,对不起。”
谢钰元说道:“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权霄他到底怎么了?”
“他很自责。”傅爷爷说,“他过不去他自己的那一关,他对你很愧疚,其实,在八年前你们分开之后,他看了很久的心医生。”
“心医生?”谢钰元喃喃道。
傅爷爷说:“这孩子从小就有些心问题,都是受他父母的影响,说起来这也怪我,当初让他父亲和他母亲联姻,他父亲……我就不说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到家还打老婆和孩子,”
“他母亲……是在他面前自杀的。”
谢钰元头脑嗡地一声,好半晌都没缓过来,只听到电话那边的傅爷爷继续说着:“那天……他才七岁,他母亲把他绑住,在他面前割腕自杀了。他被绑着,堵着嘴,动不了,喊不出声,亲眼目睹他的母亲在他面前缓缓流血死去了。”
随着傅爷爷的叙述,谢钰元只感觉全身发冷,简直难以想象。
“所以他的性格一直有些……不对劲,”傅爷爷叹息着说道,“我以前忽略了这些,没有注意到他的心问题,直到八年前他和你分开,之后几年他一直在看心医生,我和心医生聊过之后才知道,可是那时已经迟了。”
“那几年,他经常不要命地工作,混混沌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直到那一年,应该是重新遇到了你,才忽然活了过来。”
“他在心治疗时,经常使用电疗,这对身体伤害特别大,最近他处完我们家那些事之后,一直滞留D国,他……又开始使用电疗了。医生告诉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停止了,不然……”
谢钰元的脑海中嗡嗡作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前往D国的航班上了。
回过了神来,一种迟钝的锐痛感,才席卷了他的身心。
他以为,傅权霄在和他分开的那几年,过得很好。
回国时,他的状态很佳,而且已经是傅氏继承人的身份,即将掌控傅氏。
他一直都不知道权霄父母具体的事,只大致听权霄说过,他父母联姻,感情不和睦,父亲出轨、家暴,母亲郁郁早逝,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想起当年,他口不择言,为了刺伤傅权霄,什么话都肯说,甚至对他说出了“你母亲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了”这种话……
电疗……
他不敢想象该有多痛。
权霄,为什么?傅爷爷说他自责、愧疚,可权霄在和他说开以后,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好。
谢钰元飞速从国内飞到了D国,落地后立刻和傅权霄的助李特助联系,前往傅权霄所在的医院。
挂电话前,谢钰元对李特助说道:“别告诉他我来了。”
“这……”李特助犹豫了一下,随后想到傅总这几天的情况,咬了咬牙说道,“好。”
谢钰元抵达了傅权霄所在的医院,抬头看了看医院大门和牌匾,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来到傅权霄所在的那层,看到了紧闭的电疗室大门。
李特助正在门外等着他,看到他来了,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谢先生……”
谢钰元看着那扇紧闭的电疗室大门,心不可自抑地痛了起来:“他就在里面?”
李特助担心地点了点头:“刚进去没多久,应该还没开始。”
谢钰元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传来。
他心急如焚,再次敲了敲门,这次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高鼻深目的中年医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医生看到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李特助,有些诧异:“你是……”
“我是病人家属。”谢钰元说道。
病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很大的动静,谢钰元听到,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躺在电疗床上,身上贴满电疗仪器的傅权霄时,全身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红了眼眶,颤抖了起来。
“钰元、钰元,”傅权霄听到他在门外的声音就已经慌了,他匆忙去扯身上贴着的仪器,狼狈不堪地试图坐起来,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碾过一样,“钰元,别哭,我、我没事,我……”
谢钰元一言不发,和医生配合着把傅权霄身上贴着的电疗仪器都取了下来,帮傅权霄把衣服收拾好。
医生看到谢钰元,其实已经明白了大半,他也松了口气,指了指里间,对谢钰元说道:“里面有休息室,你们要聊聊吗?”
谢钰元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先带他做个全身检查。”
他没有再说什么,牵着傅权霄的手和他出了电疗室,带他去做全身检查,傅权霄时而慌乱地看着他,时而低下头不敢说话。
直到检查结束,谢钰元确定他没有问题也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我们先回家吧。”谢钰元捋了捋傅权霄的发丝。
傅权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躲闪开了他的视线,随即又看向他,看到他红红的眼眶,心中一痛,低下了头:“对不起,钰元……你、你别哭……”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钰元抱住了他,摸了摸他的脸颊:“我爱你。”
傅权霄的眼眶立刻湿润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地回抱住他:“我也爱你。”
“我们先回家再说,好吗?”谢钰元说。
“好。”
谢钰元很少来傅权霄在D国这边的住处,印象里,他只在和傅权霄结婚早期来过一次。
车子在别墅院内停下,被管家迎进门,他环顾傅权霄在D国常年住的地方,栋别墅内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几乎没有什么人气。
“你的心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谢钰元轻声问。
傅权霄低着头,说:“很早以前就开始了,那年来到国外后,我觉得……了无生趣,但是,我不能死,于是看了心医生。”
“我……不正常。”
谢钰元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他伸手握紧了他的手,声音微颤:“你一直……在使用电疗?”
“嗯,”察觉到谢钰元握着他的手在颤抖,傅权霄慌忙抬头,解释着说道,“我、对不起,我想快点治好自己……”
他话未说完,谢钰元忽然倾身,紧紧地抱住了他。
傅权霄怔住,不知所措地回抱住他:“钰元,”
谢钰元摸上他的脸:“痛吗?”
傅权霄摇了摇头:“不痛。”
谢钰元心口揪痛,怎么可能不痛,他想起了傅爷爷和医生告诉他的话,问道:“你觉得,自责吗?医生说,你觉得很愧疚。”
“我,”傅权霄眼眶红红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头去,“我,伤害了你,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我做了很多错事……”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那时,我们都没有办法,”谢钰元伸手握起了傅权霄的手,贴了贴自己的脸,“我也有错,我不应该拿你母亲的事刺激你,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不怪你!”傅权霄立刻抬起了头,很快又低下头去,“如果不是我家……如果不是我……是我,我伤害了你……”
他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
“但你最后停下了,不是吗?”谢钰元轻声说,“都过去了,我进看守所的事,更不是你的错。那时,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可以改变了,对吗?”
“嗯。”傅权霄点了点头,但自责和愧疚仍然在折磨着他,他低声说,“我担心,我会和傅连城一样……”
谢钰元有些不解:“他是他,你是你,你们怎么会一样?”
傅权霄看着他不解的样子,心中一缓,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开了云雾。
他用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不会和他一样。”
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和傅连城一样。
随即,他有些自责:“对不起,总是让你担心。”
谢钰元发现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好像他对不起的事情有很多,被他发现在电疗要对不起,让他担心也要对不起。
他忽然问道:“权霄,你爱我吗?”
傅权霄立刻看向他,眼中有波粼的光:“我爱你!我、我好爱你……”
“但是你不爱自己。”谢钰元摸了摸他的脸颊,说。
傅权霄怔住了。
谢钰元说:“你是值得爱的,权霄。”
傅权霄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爱了。
谢钰元问他:“你相信我吗?”
傅权霄立刻点头:“我相信你。”
“我爱你,你当然是值得爱的。”谢钰元对他说,“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爱自己。”
傅权霄怔怔地看着他。
谢钰元问他:“你答应我吗?”
傅权霄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
谢钰元带傅权霄去看了几次心医生,一直负责治疗傅权霄的是一个叫史密斯·蒂夫的医生。
“傅先生有过度的偏执欲、控制欲和破坏欲,但同时,他又在极度压抑和抗拒自己的这些‘本能’,这使他处于一种剧烈的撕扯之中,也使他有很强的自毁倾向,”史密斯医生说,“就像你说的,他不爱自己。”
谢钰元知道傅权霄的心问题根源于什么,只要一想到权霄年幼时的经历,他就忍不住心疼。
“不过,”史密斯医生释然地微笑道,“现在他似乎是得到***了极大的心支撑,这种情况在极快地好转了。”
他说道:“其实傅先生原本的自我觉知是很好的,也在抗拒自己的‘本能’,而接纳自己、爱自己就是完成心救赎非常重要的一步。”
谢钰元松了口气,但心中仍然有些担心,问道:“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史密斯医生摇了摇头:“您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继续爱着他就可以了。”
他含笑说道:“谢先生,你就是他的良药。”
——
—
威尔伦市城郊,一片占地诺大的庄园,傅家老宅。
傅爷爷拄着拐杖,看着窗外的景色。
傅二伯站在他身后,下眼睑一片青黑,眼眶熬得通红,这些天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偏心?什么都给傅权霄那小子,他到底哪儿好?我们是您的亲儿子!利仁也是您的亲孙子!”
“现在我们被他逼到这个地步,您满意了?”
傅爷爷看着窗外说道:“正是因为你们也是我亲生的,我才要帮你们。”
傅二伯都气笑了:“帮我们?”
傅爷爷拄着拐杖回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面前几人的身上:“把家业交给小七,我才能放心,这几年,他早已经证明了自己,而且也把我们傅氏带到了更高的高度,而你们呢?”
“我们、我们怎么了?”傅二伯一瞬间的心虚气短,但随即就更加强硬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质问道。
“如果把家业教给你们,恐怕早就被人剥皮抽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还能不了解你们吗?”傅爷爷摇了摇头,说道,“跟在小七身后,只要安分点,一辈子富贵安稳是保下了,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陈家子孙的那个地步。”
傅二伯想到陈家的下场,不由语塞,但随即还想要争辩些什么,傅爷爷却已经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们走吧。”
管家走上前请傅二伯几人离开,就在几人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傅爷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不要再想着做什么,小七的手段,你们知道。”
傅二伯浑身一寒,不由想起傅连城已经被送到厄尔多战乱区,随即,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脚步略显蹒跚地缓缓和几人走了出去。
傅利仁一直跟在旁边,一言不发,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往前走去,跟上了父亲。
他不甘心……
几人离开后,房间内安静了许久。
‘ 半晌,傅爷爷看着窗外越发萧瑟的景色,对身后的管家说道:“傅连城那边……你让人看着,不要靠近,也不要提供帮助,只要别让他出意外死了就好。就让他在厄尔多……度过余生吧。”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管家领命道:“是。”
傅爷爷又向管家问道:“最近,他们怎么样?”
管家知道他问的是谁,恭声回道,“他们看起来很好。”
管家说道:“不过,七少爷派人警告了我们,不允许我们的人再靠近关心他们。”
傅爷爷放下心,点了点头:“那就不要靠近了。”
他又问道:“过两天,他们就要回国了吗?”
管家点头:“是的。”
傅爷爷说道:“替我安排车子,我去送送他们。”
说着,他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总归是我的放任,我也应该亲自去给小谢那孩子当面道个歉。”
—
国内。又是一个周五。
最新一期《我们的农家乐》再次准点上线。
节目的一开始,观众们发现新的一天,傅权霄的低烧却还没好,还在带病坚持工作,节目后期还加上花字说他“早到退”。
弹幕不禁满屏都飘起了“敬业”。
节目过半时,又是新的一天,导演组玩了一个花活,进行了一个夫夫默契问答小游戏,又名心心相印游戏。
弹幕立刻期待了起来:
“啊啊啊啊一个期待住了!”
“新的糖吗新的糖吗,啊啊啊已经准备好嗑了。”
节目里,爬了绿藤的院墙前,谢钰元和傅权霄背对着背坐着,中间隔了一块大挡板,两人手中拿着白色的题板和一支笔。
讲解完规则后,画外导演的声音含笑说道:“考验你们默契的时候到了。”
画外导演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两位是谁先告白的呢?在哪里告白的?”
两人都想了一下,随后各自在题板上写下答案,亮出题板:“他我,林荫道上。”
弹幕不由一波小激动:
“啊啊啊啊我猜对了!果然是傅总先告的白!”
“林荫道上吗?啊啊啊已经脑补出一场校园纯情初恋了。”
“呜呜呜告白前的拉扯脑补一下已经嗑死我了。”
画外导演继续提问:“第一问回答成功!第二个问题,两位的新婚旅行是在哪里度过的呢?当时蜜月度了多久?”
弹幕又是一波小激动:
“啊啊啊啊新婚旅行!蜜月!”
然而当两人的题板一起亮出来,弹幕都一起愣住了。
只见两人的题板上写着:“没有没有旅行。”
“啊没有新婚旅行吗?”
“也很正常的吧,两个人都那么忙。”
“也是。”
画外导演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后也给出了两人太忙的猜测,接着问起了第三个问题:“从开始恋爱算起,你们在一起多少天了?”
视频里的两个人似乎都顿了一下,接着停滞了许久,像是在回想他们到底在一起多久了,可是却迟迟想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画面上出现了时钟转动,分针秒针飞快的转着圈,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然而两人却仍然迟迟未动。
弹幕都已经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这么久都还没想起来吗?”
终于,两人在题板上写下了答案,亮出了题板,然而题板上却一个写着“不记得”、一个写着“忘记了”。
“啊?”弹幕忍不住了,刚才等了半天,可不是等着看这个的,满屏弹幕都在刷“啊?”
“就算再怎么也应该要计算一下填个数字吧,直接写不记得忘记了是个什么情况啊?”
“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看导演组都有点尴尬了。”
“可能的确是忘记了吧,不是谁都能记得清和对象在一起多少天的,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这也很正常吧。”
视频里,画外导演连忙草草翻篇了这个问题,提问下一个:“在傅先生送给钰元的生日礼物中,最令你们印象深刻的生日礼物是哪一件呢?”
然而,和弹幕预想的答案再次不一样。
画面中的两人执着笔,很久都没有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观众看得疑惑丛生、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傅权霄却忽然转头看向导演,对导演说道:“换个问题吧。”
“?????”这下弹幕已经不止是发“啊?”,而是满屏扣起了问号,所有人都不能解:
“什么情况?”
“不是,生日礼物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不会是从来没送过生日礼物吧……”
“哈哈哈哈恋爱多久不记得,恋爱到结婚多年没送过一次生日礼物。”
“这是节目事故吧?”
视频里,画外导演的声音都有点慌了,连忙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两位的初吻是在哪里发生的呢?”
这一次两人停顿得更久,背对着背,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受到一种压抑。
弹幕也纷纷不安了起来:“救命我怎么感觉有种压抑感啊。”
“救,我也是。”
良久之后,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傅权霄忽然站了起来。
他低声对导演说道:“这个环节取消吧。”
弹幕上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
“?????”
“这你们还能嗑吗?这明显有问题吧!”
“你们有没有人想起来,上次谢钰元生日那天,傅权霄就没有和他互动,这次提到生日礼物,更是直接拒绝回答问题了。”
“我记得!当时好像听节目内部工作人员爆料说,傅权霄都已经退出这个节目了。”
“@节目组,出来解释!”
“呵呵,一共五个问题,四个都回答不上来,哪有伴侣是这样的?”
各种各样的言论都冒了出来,然而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正片结束之后,十几秒的下期预告里显示,傅权霄在第二天竟然直接离开了!
舆论瞬间就被引爆了。
“???????不是,搞什么?”
“没想到那个爆料竟然是真的……”
“预告上不是说傅权霄是去国外出差吗?”
“呵呵,你信吗?前一天上不欢而散,然后第二天就走?”
“我嗑不动了……开始怀疑人生,这些天我嗑的不会都是假糖吧?”
“我早就说了,这两人有问题,还记得宋晨翔出事前发的最后一篇博文吗?细思恐极……”
“艹!错付了,我嗑的竟然都是假的?”
网上热议纷呈,舆论沸沸扬扬,这时候,一个叫@橙子木木这个ID火急火燎地发了一则微博:
@橙子木木:大家不要被水果tv骗了!还记得这节目组的套路吗?就是喜欢跟我们来这招!下期绝对有反转!
很多人都眼熟了这个叫@橙子木木的id,也记起了节目组上次的套路,很多人上次就是被她的热门微博掰回去的。
然而这一次,这条微博却没有得到很多人的认可,点赞转发者寥寥。
不仅是宋晨翔出事前发的最后一篇博文又被扒了出来,还有人重新扒出了上次傅权霄已经退出节目组的爆料。
#元宵是假的#!这个话题一下子登顶了热搜,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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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国。
傅二伯的住处,一片愁云惨淡。
从去见傅老爷子回来后,傅二伯就一直消沉,仿佛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家里也是冷冷清清,再也没有前段时间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
傅利仁在自己的房间里颓废地抽烟,地上满是烟头,他一手拿着手机,试图找到能帮助他们的联系人,忽然,一条推送跳了出来,他刷了刷,立刻直起了身体。
傅二伯看见傅利仁火急火燎地闯进书房,说了一番话,却是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算了吧,利仁。”
“什么?”傅利仁没想到父亲的回应会是这样。
傅二伯这两天像是老了好几岁,他喃喃道:“我们斗不过他的,跟着我们的人,毁的毁,散的散,老爷子也站在他那边,他太狠了,傅连城甚至被他扔去了厄尔多战乱区,如果我们再和他斗下去……”
“更何况,你说的那个方法……”他摇了摇头。
“爸,你不懂,”傅利仁攥紧了拳头,有些激动地说道,“时代变了!只要能操纵舆论,就能操纵未来,舆论就是一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当看到国内的舆论风暴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拿这个做文章,完全可以让傅权霄再次陷入负l面漩涡,等股价暴跌,他们就有再次低价持有股权的机会,就能重新再来。
他现在自然知道傅权霄和谢钰元没什么问题,但无论舆论如何反转,只要能利用好这次机会,股权就是他们东山再起的胜负手。
傅利仁着急地说道:“那个谢钰元,那么庞大的粉丝群,全民的关注度,这是多大的一股力量,都可以为我们所用!上次的效果你不是看到了吗?股价暴跌的那几天,我们低价囤了多少股票,只是最后不小心入了套。”
“这次我们只要小心一点,一定能拿到东山再起的资本。这是最后的机会!”
傅二伯抽着烟,沉默了。
——
谢钰元和傅权霄已经回到国内。
网上因节目播出而引起的纷纷扰扰他们自然也清楚,谢钰元的家人看到节目后担心,还打了电话过来询问,都被谢钰元安抚住了。
傅权霄的心治疗已经告一段落,史密斯医生说,以后只需要每周定期面诊或视频电话复疗一次。
谢钰元之前向剧组请了一周多的假,这段时间剧组的一应消耗开支都由他们买单,剧组方面倒是没什么意见,谢钰元还每天让助送咖啡或餐车过来,剧组上下都美滋滋的。
回来后,谢钰元马不停蹄地投入拍摄工作。
《刺客》剧组,谢钰元正在拍一场雨中提剑漫走的戏,这是一段主角经历种种后、在一个雨夜酝酿起来的内心戏,先是细腻、而后爆发。
雨是中雨,为防演员感冒,洒雨器洒出来的也都是温水。
傅权霄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谢钰元一遍遍地演这段戏,远景、近景、特写、背影等,每次一遍结束,他都连忙跑过去,拿大毛巾裹住谢钰元,给他裹上大衣。
谢钰元有些无奈,这种雨戏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攥着大衣领口,看着给他擦头发的傅权霄道:“没事的,是温水。”
傅权霄知道,他也知道钰元身为演员,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心疼。
一场场雨中戏结束后,傅权霄担心他感冒,回酒店后,又给他煮了一碗红枣桂圆姜汤:“去去寒。”
“嗯。”谢钰元接过姜汤,吹了一口,慢慢喝完。
“明天要转场了,”谢钰元对傅权霄说,“剧组还要在山城布置,中间有两天假期,昨天我爸妈打电话过来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傅权霄想到了什么,抚了抚谢钰元的头发,点头:“好,我马上准备。”
第二天,剧组将从蓬莱岛转往山城拍摄,部分工作人员要先行在山城布置,演员及其他工作人员可以休息两天。
谢钰元和傅权霄回到了J市,谢家父母的家里。
傅权霄一时有些紧张,提着满手满当的礼物,和谢钰元在门口等待。
谢母为他们开了门,看到他们展开了笑容:“快进来,饭都做好了。”
谢父坐在客厅沙发上朝他们看过来,点了点头:“回来了。”
傅权霄提着礼物站在一边,叫了一声:“爸,妈。”
“回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谢母嗔怪,接过傅权霄手中的东西,又对谢钰元说道,“拍戏累了吧。”
“还好,这两天正好休息。”谢钰元进了屋。
谢父招呼他们:“来坐吧,你妈做了一桌子好菜。”
自从谢父做生意再次被同行坑害、甚至于被陷害入狱后,谢父就收起了一向过于好高骛远的性子,脚踏实地地做起了一些小生意,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再相信一些馅饼。
近两年,谢家过得还不错,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小富安康还是可以的。
谢玦的假期之前结束,已经回国外学校了。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扯了些闲篇后,谢父谢母几次欲言又止,谢母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谢钰元说道:“钰元,最近的节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网上他们都说什么……”
“妈,你别担心了,”谢钰元对她笑了笑,“都是节目效果,后面的节目上线就好了。”
傅权霄握住了谢钰元的手,忍不住和他的手指穿插交握,认真地对谢父谢母说道:“爸、妈,我爱他,我们现在很好。”
谢钰元猝不及防被权霄当着爸妈的面表白,不由脸颊一热,转头看向他。
谢父和谢母左右看了看他们的样子,心中稍放下了些心,谢母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爸现在就盼着你们能好好的。”
当初刚知道谢钰元和傅权霄的事时,他们是不同意的。
那年,谢父被冤入狱,走投无路之际,谢钰元忽然对他们说,他有一位朋友能帮忙,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谢钰元说的那位朋友就是傅权霄,而且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傅权霄,那可是仇人傅连城的儿子,他们隐约知道谢钰元和傅家的那个儿子曾经有过一段感情,本以为两人已经决裂,没想到多年以后,两人竟然再次有了联系,这两年还一直在交往。
他们当然不肯同意,可谢钰元不肯分手。
后来谢父沉冤得雪出狱,多借助了傅权霄的帮助,谢钰元又坚持要和傅权霄在一起,傅权霄对谢钰元的好他们也都看在眼里,渐渐地,他们也就同意了。
傅权霄的确已经和傅连城割裂,父辈的恩怨,也确实不应该再让孩子承受太多,这些年,他们亏欠钰元太多了。
但谢钰元和傅权霄婚后,这两年似乎渐渐变得疏远,他们也察觉到了,不过今天过来,两人之间好像又不一样了。
一顿饭吃完,谢父叫上傅权霄在外面的庭院里闲聊,谢父点了根烟,看了看傅权霄,忍不住还是有些疑虑:“你们……”
傅权霄大概能知道谢父谢母的担忧,他说道:“以前,我们工作都太忙了,我已经在着手把集团工作重心转向国内,以后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钰元在一起了。”
谢父舒出了心中隐忧,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样就好,以前我们总是担心,你们这样一直两地分居,不是回事啊。”
闲聊了一番,谢父一根烟抽完,要回屋的时候,忽然又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傅权霄说道:“您说。”
谢父问道:“之前我们家……败落了,一年多后,我又起了个项目。”
“那时到处拉投资,拉不到。有一天,忽然拉到了一笔天使投资,也是那笔投资,让我那个项目做起来了。当时那笔投资,是不是你投的?”
傅权霄怔了一下,过了一会之后,他没有隐瞒,点头道:“是。”
谢父点点头,他解开了始终萦绕心头的这个疑惑,当年的那笔天使投资,把他从破产举债的泥潭中拉了出来,在第一轮天使投资之后,投资人又给他投入了很多,这个项目也大获成功,他们家得以翻身。
但他一直没有见过投资人本人,只有经人和他见面,后来投资人将所持股份都转给了他,之后就忽然消失了。
他心中一直疑惑,直到那年被陷害入狱,得知钰元和傅权霄在一起了,看到傅权霄,他才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谢父什么也没说,拍了拍傅权霄的肩膀,和他一起回了屋。
傅权霄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年他出国后心灰意冷,只感觉了无生趣,但最起码他要尽他所能,帮助谢家度过眼前的难关。
谢家破产后债台高筑,所有动产不动产都被封了,但那时的他还很弱小,傅家更不可能让他拿出资金去帮谢家,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什么。
他只能拼了命地让自己强大起来,直到有一天,终于可以偿还傅家对谢家欠下的债。
谢钰元一直频频往庭院外看去,看到他们一起回来,他问傅权霄:“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傅权霄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什么,说了些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