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陈最的表演到此结束,脸上的表情立即恢复如常,看样子对于此刻的美人在怀没有一点的心猿意马,真是一个冷漠的男人。

起身时那还盘在他腰后的腿被轻轻撞开了些,他停下。

垂眸瞧着陷在沙发椅里的男人,由于刚才的小幅度求生本能挣扎,眼镜有一点歪了,平整的衬衫上出现了褶皱,脖颈上还有被掐过的红痕,一缕发丝被蹭起来了些。

整个人看着多了一份被蹂躏过的凌乱美。

他长得越是英气,身材越是健实,衣服穿的越是严整,越是想要人继续破坏。

陈最反手抓住那还盘在他腰上的腿,缓缓扯开出他能出去的空间,谢清樾的视线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他把这条腿忘了!

陈最在谢清樾闪烁的视线中站直身体,向后退开,动作间谢清樾的那条腿被带动,意外的很柔软。

陈最蹲了下来,同时把谢清樾的腿也一点点放下,薄底皮鞋最后稳稳落地,松手时陈最还扯了一下裤子的褶皱。

“谢谢你的配合。”

他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3位面试官虽然挺激动的,但是不大确定刚刚陈最的表演有没有得罪谢清樾,毕竟他可是挺大胆的,摸了不少地方。

那画面说实在的,他们都有点不大敢看。

3人你偷看我,我偷看你,都希望别人能先开口。

“和他之前的表演一样吗?”谢清樾开了口,眼镜已经被扶正,坐姿也重新调整,就连衬衫都恢复了板正。

两位当事者都是一副公事公办后结束的正经样子。

倒显得3位面试官想的有点多了。

“是两种表演方式。”开口的是副导演之一的王心慈,也就是上一场陈最的表演对象,上一场两者之间的关系就比较简单,凶手和被害者,但是这一场明显关系变得复杂了,是凶手和被害者也是一对爱人。

他看向陈最,然后开始翻手里陈最的资料。

没有签约经济公司。

谢清樾轻点了下头,浅笑着看向来自三方的面试官:“看来这个角色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作为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他既然这么说其他人自然是捧场,一阵掌声响起,3位面试官笑容和气的向陈最表达着恭喜。

陈最小幅度点头:“我很荣幸能够拿到这个角色,谢谢给我这个机会。”

现场有谢清樾这尊大佛在,大家的心都在怎么和他拉近乎上,所以陈最很快就离开了面试间,接下来就是要等通知签约,然后再等通知进组。

陈最向送他的工作人员询问:“请问有没有创可贴,可以给我一个吗?”

对方很痛快的给他拿了一联。

“谢谢。”

良辰:【哦~宿主大人,你受伤了吗?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又美丽的谜题。】

陈最:【你也想成为人类?】

良辰:【想或是不想,这是一个问题,我……】

它后边巴拉巴拉的陈最就没再细听了。

陈最去了卫生间,刚洗完手谢清樾就走了进来,对方见到他是一副意外的模样:“你还没走?”

“正要走。”

陈最扯了纸巾擦手。

谢清樾也站到了洗手池前,对着镜子整理起仪表:“你刚才表现的不错。”

眼珠向陈最看去。

视线对上。

透着拉扯和试探。

陈最丢掉擦手的纸:“是谢先生让我很入戏。”

明明是恭维的话,产生的效果却是像羽毛一样撩拨着人的心弦。

陈最说完点了下头,从谢清樾身后向门口走去,又在半路停了下来,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创了贴递给了谢清樾。

谢清樾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并没有接。

陈最的视线移动,明晃晃落在了谢清樾的奈上:“凸点了。”

是之前他的手碰到的那一边。

谢清樾的衬衫一面平整,一面一个小点很是引人注意,合该是让人觉得尴尬的场景,谢清樾却是浅笑着说了句:“多谢。”

连眼神都没躲的抬起手捏住创可贴的另一边:“我比较敏感。”

两人的指尖碰上像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陈最:“那真抱歉,我下手不知轻重。”

交汇的视线粘稠的仿佛能起了火,烧光理智。

有人进来,陈最松开手,谢清樾也把手放下,一个转身继续向外走,一个拿着创可贴进了隔间。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意外碰面,却又默契的不想被人发现。

隔间里的谢清樾瞧着手里的创可贴,有意思的男人,不言这次倒是有些眼光,不过他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不言包养的金丝雀就为他打开后门的,他这个人最讨厌裙带关系,所以今天才特意过来看看陈最是不是有真本事。

倒是出乎他预料了。

谢清樾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完美的胸肌,低头看向那个反应过于大的小东西,可是把你给摸爽了,没出息,他撕了创可贴贴了上去,乳晕上一枚小痣也被盖住了。

——

陈最接到了陆不言的电话,他还以为这个家伙会一直拉不下脸找他,对方只丢给他一个地址,让他过去。

陈最在打车APP上搜了下地址,居然要六十多块。

这个霸总不行啊,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派专车接送。

原主的存款只有4位数,打头的数字还小于5,现在是月末,马上就要交下个月的房租,虽然陆不言在他签下协议那天后就给他转了一百万,但是再把这钱花到陆不言身上,陈最觉得很不值当。

于是陈最截屏把图片发了过去。

【报销吗?】

陆不言看到他的消息真是无语笑了,真是穷酸的家伙。

陈最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转账:1万块。

陆不言:【打最贵的车!】

陈最:【你这边补充一下是主动赠予。】

陆不言:……

他哼了一声,翘着的二郎腿晃悠着,这个家伙还挺小心,他原本也没打算坑陈最的钱,撇着嘴打下了主动赠予几个字,开什么玩笑,坑小情人的钱,要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那还用不用混了,他陆不言要脸。

陈最收了转账。

来到的地方是一栋傍山别墅,别墅灯火通明,陆不言应该是事先打过了招呼所以他直接被领了进去。

只有陆不言自己。

这是他们上次在包间不欢而散后的第一次见面。

陆不言还挂着脸,见到陈最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不能买身像样的衣服。”

陈最就是简单的黑T加休闲裤,不过他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应该是不符合陆不言审美的,毕竟他现在穿了件白色羽毛的深v衬衫,裤子上还挂着链子,更别提那加在一起快有一百件的饰品了。

两人一个极简一个极繁。

陈最是真的懒的搭理他,就连反击他的兴趣都提不起,他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的人大多就是不惹到他他就无视的,但是现在偏偏还有任务在。

难得。

陈最也遇上了难题。

“听清樾说你进了他的项目组。”

“嗯。”

“好好演,别给我丢脸,我是不会让清樾给你走后门的。”

陈最:“你找我来什么事?”

陆不言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从沙发上起来:“跟我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任谁都看不出他们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目的地是精装修的钢琴房,陆不言向着那价值七位数的钢琴示意:“坐过去。”

“我不会弹钢琴。”

“没要你真弹,装装样子。”

陈最来到钢琴前,陆不言的白月光钢琴弹的很好,他对白月光一见钟情时对方就在弹琴,他坐下来,将手放在黑白琴键上。

神情专注又认真。

陆不言一时间看呆了,这样就和思归更像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向陈最的脸靠近。

一声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是陈最按下了琴键,一下子让陆不言回到了现实世界,即将要碰到陈最的手也停下。

他感到很愤怒,一把抓住陈最的手将他的手拽起。

“谁让你弹了!”

“这是我给他准备的钢琴,你不配弹!”

一般这么和陈最说话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陈最很讨厌的两个字就是——不配。

【哦~我的宿主大人,咱不能杀主角啊。】

感觉到陈最怒火的良辰连忙开口:【这样吧,我今晚偷偷给他点教训让他拉肚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咱们这都是为了任务成功,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先回去吧。”

陆不言甩开陈最的手,他今晚没有心情了。

在良辰好说歹说下,陈最暂时没有动陆不言,他离开了别墅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放进嘴里。

陈最:【这是唯一一次。】

良辰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真的不能杀他啊。】

陈最咬碎嘴里的糖块:【我没说要杀他,动手不一定就会让对方死亡。】

还有让对方生不如死这个可能。

良辰震惊,它还没遇到过宿主揍任务目标的事情,但是想想好像的确很爽:【好吧,那下次听你的。】

它先看看怎么回事儿。

陆不言落寞地坐在钢琴前,假的终究是假的。

——

陈最下午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那天面试他的副导演王慈心,对方约他见一面,说是想和他聊聊签约经纪公司的事情。

这件事陈最不着急,首先这个角色他已经拿下了,他想谢清樾应该不会把他踢出去。

自己现在去签经纪公司,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代表作也没有代表角色的情况,只会被压榨,等这个剧播了,他有了点水花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公司来找他。

那个时候就是他挑公司,公司之间互相抬高加码竞争签他。

即使他是这样计划的,但从人情世故考量他还是应该去见一见这个副导演的,但是……

“咳咳——”陈最咳嗽了两声,“王导邀约我应该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实在是最近身体不好,咳咳 ……马上又要开始围读会了,我这得抓紧时间把身体先养好才行,王导要是不介意等之后我们再约,咳咳……”

“如果王导你着急的话,我就是爬也会爬过去。”

话被他说到这个份上,王慈心哪还能让他“爬”过来,叮嘱他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陈最是真的病了,挂了电话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感冒倒还好主要是他发烧,昨晚整个人烧的浑浑噩噩的,今天到现在连口东西都没吃。

其实他平时不怎么生病的,但是一感冒就会很严重。

陈最又是一个不大爱去医院,喜欢挺着的人,沉重的眼皮合上,呼吸打在被子上又撞回来,拂到脸上都是烫的。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睡着时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被子反反复复的掀开盖上。

再次被电话吵醒时天已经黑,陈最把手机放到脸颊上:“喂?”

闷声闷气。

但对面的陆不言并没听出来不对劲:“过来。”

又是一个地址甩过来。

不过这次多加了一个要求,让陈最收拾收拾。

良辰:【哦~宿主大人,你现在病着正是博取同情获得好感度的时候。】

陈最目前还没打算放弃任务,也的确该有些进展,不然就是一直在浪费时间。

睡了一觉,他感觉也好多了。

爬起来去洗漱。

——

饭店包厢,大家推杯换盏。

“不言,这可是你第一次叫人过来啊,我可得仔细看看是什么样儿的天仙。”

有人打趣。

有人就接了话茬:“你终于忘了你那个什么白月光了,这必须得喝一杯。”

说完,就自己先喝了一杯。

陆不言只是笑笑没说话。

身旁的谢清樾叫人在两人中间加了把椅子。

陆不言:“还是你细心。”

谢清樾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陈最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向他看去,惊艳又惊讶。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的确俊美。

只是会不会过于男人了?

大家下意识的以为陆不言喜欢的要么娇小可爱,要么纤细美艳。

这……

真的会屈居人下吗?

陆不言:“过来。”

陈最过去,在他和谢清樾中间坐了下来,只是桌子下的腿碰到了一起。

是意外。

但两人谁都没把腿拿开。

就那么贴在一起。

陈最:“谢总好。”

谢清樾点了下头。

陆不言不需要向大家介绍陈最是谁,什么身份。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他是什么身份。

陆不言:“继续喝啊。”

席间重新热闹起来,陆不言压低声音不满的:“不是让你收拾收拾。”

陈最居然又是T恤和工装裤,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矿工,陆不言很不满意,他觉得大家都在开始怀疑自己是底下那个了。

陈最不想回话,一天没吃饭了,现在看着满桌子的菜。

饿了。

“既然是不言的朋友,那我得敬一杯。”一个醉醺醺的人向着陈最举起了酒杯。

陆不言没阻止。

陈最慢条斯理的从裤兜里拿出一板药,抠出来一个吃了下去,然后对那人说道:“不好意思,刚吃了头孢。”

这个操作让大家都愣住了。

但他又的的确确刚吃了药,举着酒杯那人酒都醒了不少。

除了他,最下不来台的就是陆不言了。

因为大家都看向了他。

那意思很明显,你这金丝雀有些不服教啊。

只有谢清樾嘴角微微挑起。

陆不言扯出个笑:“他这两天感冒了,行了,不管他,咱们喝咱们的。”

举起杯子,和那位要和陈最喝酒的人虚虚碰了下杯。

压着火气的把酒喝了。

谢清樾叫来了服务员又添了几个菜,菜很快放到了他那边。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看向陈最,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这几道菜都很清淡,很适合生病的人,主食更是熬得粘稠的粥。

谢清樾这件事做的坦坦荡荡,他也的确坦荡,陈最要拍他投资的戏,戏马上就要开机,他需要身体健康才行,好好吃饭才能身体健康。

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投资者应该做的事情。

陈最:“谢谢。”

他拿起筷子。

陆不言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头往他那边偏了偏:“你说什么?”

陈最只当自己没听见,开始吃饭。

陆不言气的想掀桌但是他这个人要脸,忍下了。

陈最成为这个餐桌上的异类,偶尔就会有几道视线投向他。

纷纷猜测,他这么任性陆不言都没翻脸,看来现在还是很中意他的,所以大家也就接受了他的存在,继续聊天喝酒。

谢清樾的声音偶尔响起几声。

他大多都是在回应,很少主动开启话题,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喝的脸红脖子粗。

依旧是一身正装,只是坐姿随意了些,晕染了一些酒意的眼睛总是带着盈盈笑意让他看上去很好相处,温润如玉。

他一边回着对面人的话,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打火机,不小心将打火机碰掉。

谢清樾咬着烟,弯下腰。

打火机掉在了陈最那边,就在他脚边,容易捡。

刚要伸手。

陈最动了下脚,脚跟就把打火机踢到了他两脚之间偏里的地方。

一个微妙的位置。

谢清樾嘴里的烟被咬的向上翘了下,他离开椅子蹲了下去。

人钻进了桌子底下。

向着陈最的双脚间。

不需要爬,毕竟离得近,只需要他调换下方向。

脑袋出现在陈最的膝盖旁。

忽然那条腿晃了下就碰上了谢清樾的脸颊,他不由得抬眼向上看,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

看上去是能塞满一嘴的大小。

眼珠再向上抬,就和陈最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对上了视线。

谢清樾知道,自己现在趴跪在这里会很像一只狗。

那么这个视角看向他的陈最就是狗的——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也没移开视线,伸手去够打火机。

就听陆不言:“诶?清樾哪去了?”

谢清樾只是捡打火机,可却紧张起来。

然后就见一直垂眸看着他的陈最开口了。

他说:“在桌子底下。”

谢清樾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跳了一下,手指勾到打火机,在陆不言低头向桌子底下看时爬了出来。

什么都没看到的陆不言抬起头看向谢清樾。

“火机掉了。”谢清樾神色如常,随即又把打火机放回了桌上。

“忘了陈先生生病了。”烟也被他丢进了烟灰缸。

看似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内的心脏跳的有多厉害。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捡个打火机为什么这么心虚。

陆不言是叫陈最过来喝酒的,现在他酒也不能喝,抽烟也不行。

纯纯碍事。

“你先回去吧。”

陈最现在的心情不错,饭也吃好了,看向谢清樾。

“谢总,那我就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陈最起身离开了包间,陆不言懵逼的眨巴了下眼睛,不是?谁是金主啊?就算谢清樾是他新戏的老板!

靠!早知道这样他签什么包养协议啊,他直接投资给他拍戏当老板得了。

“清樾。”

谢清樾重新摸起了打火机,等待着下文。

陆不言咬牙切齿:“你在剧组里给他点苦头吃。”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他那样,就是欠收拾。”

“你不是拿他当白月光的替身,让他吃苦你不心疼?”

陆不言觉得他这话好笑:“一个替身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谢清樾觑着陆不言,用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烟雾遮挡了他复杂的视线。

陆不言:“不过你也得帮我看住了,别让他给我戴绿帽子。”

谢清樾将烟送向烟灰缸,修长食指在烟杆上轻敲了下,烟灰簌簌掉落。

“放心,我一定帮你看住了。”

“不过,他病了你还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来会伤了他的心啊,一个对你有怨气的替身也不太好吧。”

陆不言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可他不可能刚把人赶走就颠颠再找上去,更何况他也不会照顾人,再说了接下来还有第二局。

他看向了谢清樾。

“清樾,反正你也不去下一场,你再帮我一次,就送个药。”

——

谢清樾拎着一袋药出现在陈最家的房门前。

是陆不言让他过来的。

他只是给陆不言帮忙,把药放下他就走。

抬手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他看到了一副完全预料之外的光景。

陈最赤着上身,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出现在门口,而且系的偏低,胯骨都要露出一半。

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水珠顺着他的胸肌滑落进腹肌的沟壑中,一些在这里干涸,留下湿亮的痕迹,一些则继续向下冲,一往无前的消失在浴巾上。

热腾腾的水汽和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他终于闻出是什么香味了。

是玫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