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Nacht 他的衬衫很好闻。
意识不受控制刹时钝了一瞬。
以至于, 却盏并没有细想,直接略过了那三个字。
“你在哪看到他的?”
寻盎:“VIP卡座的过道那儿。看身形是挺像他,但我不太确定。”
她注意到的时候只瞥见匆匆一眼,再加上酒吧里光影实在太
错乱, 就算拍了照, 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人。
却盏回过神, 如梦初醒。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来酒吧关她什么事。
还有,他不是她老公……
“嘟嘟……”
正想说话,电话被掐断了。
顺着寻盎说的位置,却盏移眸看过去。
酒吧一层面积宽阔, 跳过舞台和舞池区,贴近安静侧边的VIP卡座区人影绰绰, 距离又隔得远, 识面相, 很难辨出来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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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弦深接到好友的电话是在他刚进清霭。
电话那头,陆砚行周边的环境还算安静, 人背靠着玻璃栏, “深, 你和裴墨什么时候到啊?再过五分钟可就晚点儿了哈,好不容易把你请出来一次,能不能见着你人?”
裴墨和陆砚行是谢弦深的朋友,都一个大院儿的,认识时间也长。
两人前段时间就听说他回国的消息,说是大家聚个会替他接风洗尘,结果人忙,也是最近才有时间, 可让陆砚行逮着空子把人约出来,地方他选,人来就行。
“发个区位。”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说完,谢弦深摁断了通话。
通往二楼的贵宾区楼梯设在拐角,进了门,裴墨反而与谢弦深的行路背道而驰。
“深,你先上去。”
裴墨远远望见坐在调酒台前卡座中央的女人,什么意图,他倒是没明说,但谢弦深看得出来。
二楼整个区位主要招待一些非富即贵的千金少爷,建筑结构呈‘回’字型,气氛静,视野开阔,透过中央划出来的方正视野区,一层的舞台、舞池、角角落落都一览无余。
“这儿呢这儿呢。”远瞧见人来,陆砚行美色都不顾了,撇开怀里的美女直步上前,“裴墨人呢,敢情耍我玩儿呢是吧,刚才还说两分钟就到,结果当我面儿逃场子?嘛呢这是。”
陆砚行觉得自己被耍了,掏出手机就要轰过去一个电话。
谢弦深站在玻璃栏侧方,眸一低,指路,“那儿。”
是调酒台前的位置。
一女一男面对面,彼此双双挂着笑,看样子氛围还挺融洽。
陆砚行瞬间明白了,这小子搭讪这么猴急,人刚进酒吧就找到目标了,速度可以。
“怎么选这地方?”轻车熟路从西装口袋里抽了支烟,他淡声:“口味厌得挺快啊。”
富家公子少爷常去的是私人会所,酒吧说不准哪天有兴趣才赏个脸。
陆砚行就是这样,这地方新开的,妹子多,方便他泡妞。
“我为什么选这儿你不知道?”打趣了一嘴,陆砚行饶有兴致看向调酒台前,“深,你没觉得裴墨搭讪的女人很眼熟吗?她叫什么来着,什么来着……”
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脸记不太住,更记不住名。
但他有印象,知道京圈里有这么一人。
“想起来了,寻盎!”陆砚行十分笃定,“前不久和邹齐分手,那男的闹得动静挺大的。”
陆少爷在这说的情绪提升九十九个度,一偏头才发现,谢弦深的视线根本不在那。
他在看舞台那边。
台上一整行男人,唯独只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天塑薄骨,曲身曼妙,挂肩吊带搭配工装裤野辣又性感,长柔黑发垂度及腰,跟随音乐节拍的律动甩出漂亮的弧线,舞热,相更绝,引得台下人叠叠潮涨。
“Give me your love.”
(乖乖上交你的爱)*
歌声飘进楼里二层,回音弱了几分,但仍可以辨清楚。
也是这一句歌词,彻底点燃场内热情。
对却盏,陆砚行有印象,他知道的不止她的名字,还有她和谢弦深今天领了证的事,不过这件事没有大范围外扩,圈内的朋友,只有他和裴墨知情。
“这不是你老婆吗?”
陆砚行啧叹,“早就听闻京圈里却家独女的性子,今儿一瞧,是真带感哈。”
关于两人联姻的事,陆少爷太了然。
加之,联姻放在上流圈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资本铺路,不为情,为利。
末了,他拾话补充一句:“刚领了证就来酒吧找乐子,玩得这么开心。”
谢弦深眸光未移,唇间呼出淡淡白雾。
“呦,都抱上了。”场面一换,陆砚行起了劲儿,虽然他了解两人联姻没有感情,但就爱看点热闹,“你看那小子,挨你老婆挨得那么近。”
舞台上,几瓶矿泉水圆圈似的洒,孟烨将却盏与纷扰完全隔开,她在他怀里笑。
那种保护,明目张胆,也理所当然。
陆砚行话不带停,谢弦深嫌烦,“欠的?”
这下陆少爷消劲了,笑了笑没说话,不是怂,是话到点为止。
“四月上旬,Winni和莱维是不是有合作。”
烟燃到尾,谢弦深捻灭,很显然,这句陈述并非问题,陆砚行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莱维是家知名杂志公司,陆家旗下产业其一,业务与明星等公众人物往来最为密切。四月上旬,确实也与万创娱乐公司的艺人Winni达成合作意向,正在谈,合同签订的事就差临门一脚了。
“对。”陆砚行坦然,仔细一深究,忽而意识到事情应该不简单,“怎么,她惹到你了?”
“推了。”
具体什么原因,陆砚行不明就里,做什么事得讲因果缘由。
他问:“为什么啊?能让你谢大少爷这么发话,到底什么原因,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八卦好奇这事儿,陆砚行不输女人,真要改了性别可以在娱乐圈肆意横行,什么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人品不行。”
“就这个原因?”这与陆砚行设想的的原因大不相符,他笑,肩也颤着:“深,资本家谋利看的不是人品,她只要能给项目创造价值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那么多。”
“是吗?”
谢弦深眉眼冷傲,反述:“如果我告诉你,她与上一家合作的第三方公司,以非正当理由要求对方索赔了八千万。”
“你怎么想?”
陆砚行愣住。
是,陆家不缺钱,但八千万横竖来看也不算个太过微渺的数目,够给他的兰博基尼好好养一个星期。
陆砚行不知道的事多着呢,除此之外,Winni背地里触及法律边缘做的事,风口压得紧,以谢弦深在商政圈的声名知晓这些不足为奇。
只用仅仅两年从十八线跳到前位,不攀附点权贵商鳄,通往金字塔顶端的这条路,说难听点,用她的一生也走不完。
明星作为公众人物,互需前提下为资本揽利,可一旦曝光任何影响力巨大的负面新闻,添赘的,也是资本。
斟酌考虑之下,陆砚行听进去了,项目也不是非Winni不可。
“是好兄弟啊,想起来为哥们儿指路。”
谢弦深神色淡然 ,哂了声。
他的情绪不着外露,几近笼压在沉暗方寸下,视线,依旧定在舞台方向。
-
却盏在台下人的高喊声中悄悄下了台。
场面实在太热,也太躁,更有甚者扬声提出本人加钱加码,指名点她让她再唱几首。
她笑嗤,当空话没理。
“你怎么也下来了?”孟烨也下了场,却盏弯眸:“我可不是来砸场子的,不继续唱了吗?”
“人也得有个休息时间。”
孟烨取下了那把电音吉他递给好友,“再唱下去,嗓子估计要废。”
队内好友接过吉他的时候,问孟烨的同时侧脸打量了却盏一眼,“阿烨,队内的聚会你还来吗?可以带着你这位朋友一起啊,人多热闹。”
却盏婉拒,既是乐队内的聚会她就不掺和了。
“你们去,单记我账上。”
“行,保准儿吃垮你哈。”
好友离开之际又看了看却盏,似是懂得了什么,神态意味不明。
可却盏没看到,她刚好错开那记眼神,疑问道:“为什么不去?”
孟烨说,他们乐队经常聚会,都是熟人局,也不差这一回。
知道却盏今天来捧场,也是第一次来清霭,主不能怠客,他提议去二楼的贵宾区,视野开阔,更安静。
孟烨是孟撷的弟弟,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推辞太显客套。
却盏答应了,“介意多加个人吗?”
“这有什么。”
找到寻盎的电话拨过去,对方无应答,人一声不吭挂了电话,也没给她留个消息。
上了二楼,却盏终于找到撂她电话的罪魁祸首。
“宝贝。”寻盎站起身。
“盎盎?”
眼前的情况让却盏一时反应滞慢。
半开放的中央贵宾区,寻盎身在其中,而且,稳坐卡座主位的男人她一眼认了出来。
谢弦深。
男人一身挺括深色西装,褪去外套,黑衬衫配暗纹领带更衬其肩正背宽。
他搭着腿,掌控全局般倚在沙发主位,一侧手臂弯折借势横落,矜贵且随性,那双墨眸投过来时紧压淡漠,即便未发一言,周身的压迫感足以令人惧骇。
除他之外,场内他人包括众多男男女女,视线齐刷刷聚在他们身上。
神色各异。
“他们是、你朋友?”陆砚行的话是对寻盎说的,他认出了却盏,装不认识。
“对。”
严格来讲,寻盎和孟烨牵不上联系,见面也是单方她见他,不过解释起来又得兜兜绕绕扯一大堆,索性直接说是朋友,省事。
“正好啊。”
陆砚行自来熟,两场朋友恰巧撞一起了,哪有分桌的道理,“我们在玩儿牌,一起?都是朋友。”
却盏微微拧眉,刚见过一面算是什么朋友。
“好啊。”
然而比她意识更快回复的,是孟烨。
寻盎来到却盏身边,现在这个情况前说后说大致解释了一通。
在却盏去舞台唱歌的时候,有个男人来找她搭讪,对方叫裴墨。
打过去的那通电话挂断了,是因为手机正好没电。
裴墨带着寻盎来二楼贵宾区融场,寻盎也是这才发现,场上的一位她颇为熟悉,这不是盏盏她老公吗。
她确实没认错人。
却盏敛绪,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清眸低垂几分,隔空越向酒桌对面扫了眼,本意想观察环境,却在下一瞬,她与谢弦深的视线直直相迎。
灰暗周遭下,他的眸色辨不真切,甚于黑夜般沉。
一秒,两秒,三秒,直至错开。
场上其他人捉到这一小迹象,侧身与同伴窃窃耳语:“我就说谢公子长得最帅吧,任谁来了不得先盯着他看。”
其他人视角掩得深,对这场局的人物关系一概不通。
“……”
却盏隐约听到,红唇轻张腹诽了一句。
寻盎问她说什么,却盏保持微笑摇了摇头,座位挨在寻盎身边。
游戏,却盏没参与,当压注的客。
参与牌桌游戏的人分别是谢弦深、陆砚行、裴墨、孟烨。
规则定得不难,点数论输赢,场外压注的人有选择自身站队的权利,如果压了谁,谁输了,那么输的那方连同站队的人一起喝酒。
“那开始吧朋友们。”陆砚行洗牌组局。
场外人各自选择压注,人选完,唯独只剩却盏。
陆砚行等着她点名,名点了,牌才能发,“却小姐,你选谁啊?”
却盏长睫压低,似乎在思量。
与此,孟烨的眼睛看向她,她会说出谁的名字,他也不知道。
“孟烨。”
她点了他的名字,她没选他。
陆砚行眼底情绪上溢,侧头看了看谢弦深,提唇不语。
有点儿意思。
第一轮牌局的结果很快明晰,谢弦深是首位赢家,陆砚行排第二位。
前两位是胜者,后两位是输者,按照规则,愿赌服输,却盏和寻盎都要喝酒,每人三杯白兰地。
寻盎的那三杯酒,裴墨拦下了,“你别喝了,我来。”
陆砚行眯眼砸舌,“你小子酒量见长啊,藏得够深。”
却盏落眸,三杯酒而已。
她执起其中一杯酒正要下腹,孟烨替她挡住,“烈酒伤胃,给我吧。”
“没事。”却盏胳膊移远了些让他避开那杯酒,“输了就是输了,这些度数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三杯烈酒她一一饮下,直至杯中酒液完全见了底。
场外人不禁感慨自叹,这女人够野,四十多度的白兰地说喝就喝,一杯接着一杯,没作任何犹豫。
“却小姐这么会喝。”
主座,谢弦深开口发话,字音淡缓:“下场添注翻倍,不过分吧?”
挑衅她?
却盏弯了弯唇,“好啊。”
“不过谢先生,话别说得太早,谁输谁赢还没定论呢。”
之后的三场牌局,却盏依旧压孟烨,她不选其他之外的任何人,包括谢弦深。
就像铁了心跟他作对似的。
场外人一个个都看了出来,不忍皱眉小声嗫嚅:“她怎么一直选他啊?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三场下来,孟烨只赢了一场,谢弦深三场首位全胜,不用沾一滴酒。
“孟先生,看来你的运气不太好。”男人后靠椅背。
全场,陆砚行看得最真,他是明白人。
游戏一部分讲运气,另一部分讲实力,可看谢弦深的架势直接将人往死里逼,步步为营,不留退路,孟烨胜算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这哪儿能赢得了。
他动腕,“请吧。”
一人十二杯白兰地,酒摆在面前,却盏云淡风轻地笑了声。
寻盎当不了旁边人,拿起一杯酒要替却盏喝下去,却盏拦截,纤盈的手指圈住玻璃杯外壁,而后移到自己唇边,“谁都不用拦,我喝得了。”
“咚。”
“咚。”
“咚。”
空尽的玻璃杯磕撞桌面,一下接着一下,声音清脆。
谢弦深抬眼,她喝酒时的每一个动作悉数映在眸底。
他慢条斯理转了转腕间表带,眉轻折,她不是挺聪明的吗,对现在的情况聪明劲儿全都没了是吧。
却盏喝了不知道是第几杯酒,身体略有些摇晃,孟烨在她身边扶住她,也担心她:“盏盏。”
这一声称呼叫出口,场面安静了一瞬。
仅仅一瞬。
陆砚行不经意抬头一看,怔住。
靠,谢大少爷这眼神像刀人,再看当事者,反观根本没在意。
“没事,我酒量好得很。”
她说的是真话,这点酒不能把她怎么样,单手举着最后一杯酒面向谢弦深。他给她的挑衅,她一杯也不逃,“谢先生,你看好了,最后一杯。”
冰凉的酒液浸入喉腔,喝完,却盏特意把杯子倒过来。
意思是我喝完了,最后一杯。
谢弦深最先注意的不是这个,是她向他抬手的那一刻,她左手尾指戴着一枚银戒。
戒指戴在尾指什么含义,不用明说。
十二杯白兰地终于喝完,却盏缓了会儿神。
斜前方不知何时折过了一个身影,他拿着水,红发,瓶盖细心地打开递给她,“喝点水吧,压压酒。”
“谢谢啊。”却盏喝了几口,白颈漫上的温热缓缓退却。
游戏玩完,这场局,她就不赴了。
倒是没醉,就是觉得没意思,退了场,寻盎和孟烨跟在她身后也离开。
只是离开那刻,她似有若无听到递给她水的那人低语着和同伴说了一句话,断断续续,好像说什么去酒吧门口。
别人的事和自己无关,却盏没多想。
……
“真没事儿吧?”寻盎担心她走不稳路。
“你还不了解我啊?”却盏表示自己能走路,不用搀着她,搞得像照顾小孩儿一样,“高中毕业的时候你被灌酒,不也是我替你喝了吗。放心啦,没醉。”
“盏盏姐。”孟烨叫住她,“不好意思,都是我。”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又没怪过你。”
输赢这事不是定值,谁也说不准,再说了,喝一点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其实,你可以换个人选。”在场的时候,孟烨就
想这样提醒她。
他也很好奇,她为什么只选他。
却盏轻笑:“四个人中跟你最熟,我不选你选谁?”
要真说熟悉程度,她和谢弦深见过的面比孟烨多,但现在,她不想提他的名字,牌桌游戏更不想选他。
寻盎缄默着未发言,他们小两口的事,她不多管。
“盏盏?”
却盏没反应过来是谁叫她,周遭灯红酒绿的,也难识人。
紧接着,那道声音又叫了寻盎的名字,“盎盎?”
女人走到他们面前,却盏才认出来,“阿绛?”
“是我呀。”从绛弯眼笑了笑,“我一进酒吧就感觉能碰见熟人,真碰见了。”
“终于结束闭关了是吗?”
从绛是名中医,和却盏、寻盎的关系很熟。
她刚上任医馆没多久,上任的那段时间,由于自身专业的硬知识没掌握全面,导致给病人抓错了药,医馆的老馆长知道这件事之后把她训斥了一顿,自此之后闭关钻研中医学领域的专业知识,屏蔽任何外界消息。
三个月闭关时间结束,今天刚出关。
“是啊,再不出关我都担心和社会脱轨了。”从绛叹气,不过好友相逢一场,当然是先聊八卦,“怎么样,最近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最好是特别劲爆的那种,看书看得我需要狠狠清清脑子。”
寻盎乜眸:“劲爆的?当然有啊。”
从绛:“什么什么?!”
看寻盎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她摸得很透彻。
却盏了了敷衍:“没什么,她骗你的。”
“宝贝,阿绛是我们的朋友,这事儿瞒不住。”寻盎说。
从绛这才得知是什么劲爆的事,她的好姐妹结婚了!而且!还是今天刚领的证!
孟烨也是一顿。
她和谢弦深今天领的证,可为什么,她在尾指戴了戒指。还有,她说的……四个人中和他最熟的话,应该不是真的吧。
“这事儿还想瞒我啊,太不够意思了。”从绛挽着却盏的胳膊,一脸八卦地问她婚后生活怎么样,甜不甜。
却盏一副玩味模样,嗤了声:“谁跟他有感情,字面意义上的协议结婚。”
话止,不料一转身对上谢弦深的视线。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不远的。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不移不避。
却盏亦如此,没想过后退。
两道目光正面相交。
纵然周遭灯影迷离,晦暗如墨,可她还是看清了他眼底透露的不屑,“挺有能耐。”
-
寻盎送却盏回了西庭湾。
临走时,寻盎说还要送从绛,就不上去了,不放心又嘱咐了她一遍,说回去冲点解酒药喝。
“知道啦。”却盏挥手告别。
到别墅门前,她录入瞳纹密码,门开。
刚走进去,智能感应系统打开数盏照亮灯,灯源满落,暖光的每一寸洒在全新规整的各式家具上。
这些家具是长辈提前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每一个都按照她的喜好来选,说婚后住进去主要的是让她开心。
她是开心,虽然她和谢弦深同住一幢屋檐下,但分两个房间,她一间,他一间,彼此互不干扰。
轻轻打开动物房的门,却盏发现三个小家伙已经睡了,都安安静静的。
她的困意也袭上来,上了二楼,简单洗漱之后,不知名的突然感觉身体好像有点发热,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差点看不清路。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
可是,她已经喝过解酒药了……
意识乱成一团线,完全理不清,步子也慢慢变重。
误打误撞开了一间房间的门,找到床,却盏昏昏沉沉倒身躺了下去,张口轻缓喘息着减轻不适,胸腔一起一伏。
“好热……”
她喃喃,微润的眼眸被热感渡上一层浅绯,哪怕脱掉了身上的外套,这种上升的热感趋势并未下降,“热……”
攀涨的热温徐徐交织成网,覆盖了她的理智,好像,也唤醒了她对爱.欲的渴望。
她的种种反应,全部都与一个东西对上——
椿药。
谁给她下了药,除了白兰地,她还碰过什么。
是那瓶水,那个红发男人递给她的水。
喝下那瓶水的时候,瓶盖已然被打开,还有,她听到的那句话,去酒吧门口,目的是捡人,也就是捡她,捡回来……
……该死的东西。
却盏几近难耐般仰颈,锁骨线条明晰。
因为药物加持的作用下,她白皙的颈间显出密微细汗,长发散乱着,全身无力到像极了一滩软水。
好难受……
不知道从哪囫囵抓了个什么,嗅到熟悉的气息,抑制在身体里的燥热似若得到了慰藉。
味道很浅,是属于他的檀木香。
她攥紧他的衬衫,蜷缩身子,继续凑近获取那种味道。
“咔。”
门开了,一道高暗的身影站在门前。
却盏睁开眼睛,视野的蒙乱令她一时辨不清对方是谁。
直至男人走近,眸底的轮廓渐渐映现明楚,他的身影、和名字,此时此刻全然在她的脑海里复原。
“谢弦深……”她确定是他。
蔓延在空气中的檀木气息愈发浓重。
心脏不停息的跳动鼓击着每一道神经线,在告诉却盏,她骗不了自己,她想脱离这种痛苦。
第二次叫出他的名字时,她的声音轻弱,像被乍燃的火种烧碎了。
“谢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