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幕后黑手。

玄一、玄二、车将军几人也紧随而至,几人见到昏迷的赵砚和四皇子都急了。

车将军和小路子上前,一个扶住四皇子,一个扶住赵砚。

白九肃声道:“蜡烛里有迷烟,应该都只是昏迷了,先把人带出去再说!”说完,他从小路子手里接过赵砚就走。

车虎爷赶紧背起四皇子跟在他身后,玄一、玄二开道,小路子在中间,戎护卫和另外两个兵卒垫后,护着两个主子出了客房。

才出门,迎面就是一阵气浪,火舌已经窜上楼,楼梯走不了,周遭都是房客哭喊求救的声音。

玄一和玄二扫了一圈,果断往东边的窗户走,白九和车虎背着人立刻跟上,身后几人也紧坠其后。

玄一和玄二同时破窗往下看,窗下也燃起大火,但明显没有前面的大。窗下是一条还算宽敞的小街道,街道后是民宅。若是他们动作够快,一定能安全落地。

两人施展轻功跃了下去,只是还未落地,一张巨大的网就从地上升起,将两人兜了个严严实实。

两人拔刀就砍,民房四周突然又窜出一伙提刀的黑衣人,朝两人袭来。

已至窗口的白九和车虎也瞧见了这情形,但二楼火势逼人。当即也顾不得许多,翻窗就往下跳。

几乎是他们跳下去的同时,黑衣人的刀锋就劈了过来。白九是抱着人的,功夫又相对高,手还比较稳。躲避黑衣人的同时,稳稳落地了。

车虎就没那么幸运,他跳下的同时衣服下摆就着了火。惊慌之于又有刀直劈他前胸和后背,他连忙侧转身体,举手抵挡。背上的四皇子就被直接摔了出去,才包扎好的腿骨直接撞在对面的巨树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昏睡的四皇子直接被痛醒了,卷缩在地上看着黑夜里燃起的大火。

“四殿下!”

“主子!”

车虎和落地的戎护卫同时大喊,朝着他奔去。

黑衣人越来越多,足足有四五十个。白九抱着人没办法脱身,又没办法还手。干脆闪身,也奔到四皇子面前,把赵砚往地上一放,然后抽出佩刀,开始御敌。

被两个兵卒带着跳下来的小路子,在两个暗卫的护佑下也退到了赵砚身边。

他把赵砚扶靠在树干上,又连忙去扶痛得冒冷汗的四皇子。

其余几人全跟着白九围成扇形,护着树下的三人。

小路子着急问:“四皇子您如何了?”

四皇子后背冷汗涔涔,忍着剧痛摇头:“我没事,快看看小七,小七怎么了?”他不知赵砚只是昏迷,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腿。

小路子连忙伸手去拍赵砚的脸:“殿下,醒……”他话还没说完,一股温热的血就溅了赵砚满脸。

不断有黑衣人倒地,小路子手都在抖,原本昏睡的赵砚被血泼醒,只茫然了一秒,就看清了面前的情形。

什么情况,怎么他睡一觉客栈就着火了?这些黑衣人又是哪来的?

他一侧头,又看到靠在他身边,脸色惨白,不住冒冷汗的四皇子。他忙伸手去扶他,着急问:“怎么回事?”

四皇子笑得凄惨:“腿,这次好像真的断了!”

“断了?”赵砚心下微沉。

小路子在一旁快速给两人解释:“客栈突然就着了火,白统领说殿下屋子里的蜡烛有迷烟,你们才睡死了过去!”

他话落,无数的利箭穿透夜幕,穿过白九几人的防线朝三人袭来。

小路子惊恐,想也未想就扑到了赵砚和四皇子身上。

在利箭要把他扎成筛子的前一秒,赵砚果断回档。

黑衣人消失,大火消失,大火里惨叫的房客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最开始那间客房。

戎护卫取了蜡烛过来,刚要点燃,就被赵砚拦住。

“把它给我。”赵砚伸手。

戎护卫疑惑,把蜡烛递了过去。

赵砚拿着蜡烛仔仔细细检查:若如九九所说,蜡烛里面有迷香,点燃的瞬间,作为大夫,他就应该察觉。

但他没有,说明这蜡烛不是点燃就有问题。

他把蜡烛一掰为二,雪白的蜡烛断开,中间有一小段颜色有些微黄,闻着没什么气味。他从中间点燃,蜡烛散发出淡淡浅香。

屋子里的几人同时脸色变了变,捂住口鼻,压低声音道:“这蜡烛里有迷香!”

赵砚把蜡烛掐灭,冷静分析:“这蜡烛前一段没问题,若是一直燃着,燃到中间一段,就会释放迷香,我们必定睡死过去。”

这就是为何刚开始他没发现迷香的缘故,之后他睡着了,更不可能发现迷香。

小路子惊疑不定问:“这客栈是黑店?他们下迷香做什么?”

赵砚摇头:“若是黑店,就不会等到我们寻来,四哥头一日高热不退他们就该下手了。是有人想杀我和四哥,先迷晕我们,半夜就会纵火烧客栈,做成客栈意外失火,我和四哥葬身火海的假象!”

想杀他和四哥,又怕被追查,对方应该是玉京的熟人。

戎护卫疑惑问:“七殿下怎么知道半夜会有人纵火?”问完后,他又想起在庐阳城,大家都传七殿下有神庇佑,有先知的事,立马又闭了嘴。

赵砚还是回了他:“有没有人纵火,你们今夜蹲守在客栈外头就知晓了。”今夜,务必要把纵火的人抓住。

白九拧眉:“那蜡烛的来源不查了,兴许给蜡烛的人就是想纵火的人。”

戎护卫立刻道:“蜡烛是卑职问店小二要的,要不卑职现在就去抓店小二来问问?”

赵砚一想也是:先把人抓来问问,问完他再回档,也不会打草惊蛇。

榻上,一直没说话的四皇子突然出声:“喂,我说,你们行动前,能不能先把我腿处理一下,疼!”

众人这才发觉还有一个病号被晾在一边了。

赵砚赶紧将那截没有迷药的蜡烛点燃,开始给他处理伤口。戎护卫出门,去找了那店小二。

待赵砚处理好四皇子的腿,店小二就被找了来,他点头哈腰,满面堆笑问:“贵人有何吩咐?”

赵砚直接开门见山,举起另一节的蜡烛问他:“你这蜡烛里为何会有迷烟?”

店小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惊慌道:“贵人,这个小的确实不知,客栈的蜡烛都是掌柜的统一在外头采买的,就放在库房内,小的就随手拿了一支。”

赵砚又问他:“这库房谁能进去?”

店小二:“库房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掌柜和店里的伙计都能进去。”

这就难办了,这客栈少说也有二十几人,总不能每一个都抓来审问。不说问不出结果,还会打扫惊蛇。

赵砚问完就回档,把刚才的问题都刷掉,朝店小二道:“去弄些好的放菜来,尽量丰盛些。”说着递了一锭银子过去。

店小二双眼发亮,应了一声立刻就出去了。

戎护卫几人不解,刚要发问,赵砚就道:“店小二就不必问了,大家吃饱喝足,按原计划行事,今夜在客栈外蹲守。”

几人应是,各自往自己的屋子去,轮流休息片刻后,临近子夜就悄无声息出了屋子,隐在暗处,将客栈团团围住。

赵砚将他四哥丢给了小路子和两个兵卒照顾,自己也同白九一起去蹲点。

周遭寂静,风动影斜。正是好眠的时候,几人丝毫不敢犯困,目光灼灼的四处查看。

临近丑时,街上一个人也无,东侧民房的矮墙内终于翻出了几人,手里各自提着个大木桶,往客栈四周浇火油。浇完火油后,拿出火折子就准备点燃。

隐在暗处的几人同时出手,在火折子即将掉落的那一刻,将人擒住。

这几个黑衣人反应也很瞬速,很快便交起手来。

隐在暗处的其余黑衣人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赵砚几个起落,跳到了黑衣人翻出来的民房内,民房早一个人也无。

再出来,打算放火的四个黑衣人也已经

咬舌自尽了。

面罩摘下,皆是陌生脸孔,身上也没任何身份铭牌。

这帮黑衣人,动作还真是快。

赵砚再次回档,这次不等黑衣人出现,他就掐着点带着人直奔黑衣人翻出来的民房。民房内依旧只有四个准备泼火油的黑衣人,其余人依旧没有踪迹。

几人沿着民房一路搜寻,也未看到任何人,从抓住的四个黑衣人嘴里也问不出任何信息。

看来这群黑衣人谨慎,是分开行动的。只等这边着了火,剩余的黑衣人才会出现。

他略有些失望,让白九将那四个黑衣人扭送了官府,交代官府的人务必把人完好的送回玉京。

白九回来后,众人已经聚集在了四皇子的屋子里。赵砚肃声道:“还有大批的黑衣人没出现,他们既来了,肯定会继续行动。这几日大家都警醒些,等四哥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水路返京。”

众人应是,躺在榻上的四皇子突然出声:“怎得要走水路,走陆路也无妨,正好引蛇出洞。”

赵砚没好气道:“我是怕你腿真断了!”若不是他能回档,四哥这腿只怕今后只能拄拐。

四皇子见他有些恼,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之后几日,一切平静,仿佛那晚的意外从未发生。

赵砚怕再有变故,特意制作了些火药以备不时之需。

五日后,几人退房,柜台的店小二还乐呵呵同他们打招呼。

几人直接去了柏城渡口,乘了燕记的船一路北上。春光明媚,天气好得过分。

四皇子日日坐着轮椅在甲板上钓鱼,心情甚好的同赵砚道:“这燕大家真是人才,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人也大方,送钱又送物资,还将玉印给了你。下次他来玉京,你也同我说说,我请他吃饭。”

赵砚奇怪的瞧着他四哥: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太子哥哥的身份?

船行了半个月,众人再次上岸改道陆路往玉京去。

白九:“此地快到安阳平城,再行两日,应该能赶上大军,我们就安全了。”

这次赵砚和四皇子共乘一辆马车,几人出了城,行了几里路。前面官道渐窄,两边山高险阻,怪石林立。远远瞧去,仿若光从中间穿过,前后一线天。

白九提醒众人:“注意一些。”

几人瞬速观察四周,经过峡谷时时刻警醒。

轰隆隆,两边山体滚下巨石。高山之上,各自站着两排黑衣人。

赵砚冷笑:还真是不死心,这次定要将这伙黑衣人一网打尽。

巨石落下前,时间回档。

几人又回到马车出城时,赵砚喝停马车,下来,同几人耳语几句。几人惊讶,却什么也没说,按照他的吩咐快速行动。

四皇子依旧坐在马车内,两个兵卒、小路子和车将军护在马车左右,继续前行。

赵砚、白九和玄一、玄二,则各自带了火药从小路往一线天走。离山脚下还有一段距离,四人分开往两边山上去。行至半山坡,很快便发现了隐藏在两边山体上的黑衣人。

两帮人马也没打草惊蛇,在下山的毕竟之路处都埋上了炸药。

然后几人就隐在暗处仔细观察这群黑衣人,企图找出他们中的首领。

不多时,马车远远驶了过来,黑衣人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了:“大人,人数好像不对!”

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黑衣人拧眉:“少了几人?”

这一开口,赵砚和白九同时看向那被称作大人的黑衣人:很好,终于冒头了。

先前开口的黑衣人眯眼探头往山下看,迟疑开口:“少了三人……”

黑衣人首领闻言,跟着探头往下看。就在他身体倾斜出来的一瞬间,一根细藤条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他的脖梗,将人直接拖拽了出来。

几乎是黑衣人惊呼的同时,玄一、玄二和白九都动了。手上的利刃快如闪电,杀进了黑衣人中。

两边山上乱成一团,原本要驶进一线天的马车突然停下来不走了。马车帘子掀开,里面的人探出头来,往山上看。

山石滚落,山上不断传来爆破声。

四皇子蹙眉吩咐:“戎州、车虎,你们二人快去帮忙。”

二人皆不动,为难道:“四殿下,七殿下吩咐,我们只管护好您,旁的不用管。”

四皇子皮笑肉不笑:“你们倒是听小七的话……”

两人皆是一顿,一时间都不知他什么意思。这是在损他们还是在夸他们?

但在军营以及一路行来,不都是听七殿下的安排吗?

两人还来不及细细琢磨,山腰又是一阵巨响。小路子探出头来,担忧的往山上看,催促道:“四殿下这有奴才和其余两人照顾就够了。戎护卫和车将军,你们快去帮我们殿下。”

车虎和戎护卫在小路子和四皇子的逼视下,无法,只得下马,分头往两边山上去。车虎行至左边半山腰就见地面到处都是大坑,黑衣人已经死了一大片,剩余的黑衣人被追击往山顶去。

远远瞧见赵砚和白九的身影,他连忙加快步子往山上爬。不过片刻,就爬到了山顶。

山顶之上,横七竖八躺着了七八个黑衣人,只余下一个黑衣人,脖子上还套着被砍断的树藤,惊慌的一步步往悬崖边上退。

他大喊一声冲了过去,黑衣人吓了一跳,直接一跳踩空摔下了悬崖。

赵砚手上藤条甩出,及时捆住了黑衣人,将人拉了上来,顺带直接卸掉了对方的下巴。随后才转头,横了他一眼,冷声问:“让你在下面守着我四哥,你跑上来做什么?”还差点把他们要抓的人给吓死了。

车虎无辜挠头:“是四殿下硬要卑职上山……”说着,他就将怒气发泄在了地上不断挣扎的黑衣人身上,用力拍了对方脑袋一下,喝道:“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哪来的宵小,竟敢三番两次截杀两位殿下!”

赵砚和白九的注意力果然重新回到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剧烈挣扎,眼瞳里全是惊惧。

车虎大手用力一扯,直接就将他的面罩给扯了下来。他仔细端详地上面如死灰的人,咦了一声:“这人怎么瞧着这么面熟?”

他只是觉得面熟,但赵砚和白九却是认得此人的。

这人时常进宫,和他们也打过多年的交道,赫然是二皇子身边的贴身侍从寒松。

两人都默了默,这时的车虎总算反应过来,大惊小怪道:“这不是二皇子身边的那个侍从……”

他话还没说完,赵砚转身就往山下走。

“哎,七殿下!”车虎还要说,就被白九捅了一下腰际,提醒道:“好了,没瞧见殿下不高兴,嚷嚷什么,还不快将人扛下山!”

“扛下山?”车虎也不高兴了:“这孙子还要扛下去?”

见白九也走了,他只得呸了一声,一掌把人劈晕,然后扛着下山了。

他们达到山脚下时,戎护卫、玄一、玄二也同时下了山。

三人瞧见车虎肩上扛着的人时,也十分讶异。但瞧赵砚脸色不好,也不敢说什么。

车虎把人放到自己马背之上,然后翻身上马,其余人跟着上马,继续前行。

四皇子掀开马车帘子,往车虎那边看,待赵砚上了马车,才问:“是二哥手下的人?”

赵砚点头:“是二哥的贴身侍从寒松。”

四皇子讶异:“二哥不是中卒了?我出发去平叛时,他不是还躺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赵砚:“你也说了,是你出发前。这都一年了,现在他如何谁也不知道。”

四皇子挑眉:“那你打算如何?”

赵砚:“不如何,把人带回京,如实禀告给父皇便是。是他动的手,还是温妃娘娘动的手,都让父皇去查!”

二哥一直以为姚

侧妃的事,是他捅到父皇面前去的。

若想趁机杀他,也说得通。

只是他们兄弟,缘何走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