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

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和孙如清交好的练习生听见之后自然为他雀跃, 和他关系不好的练习生可能会有所失望。

由于他的人缘不错，因此练习室响起了欢呼声。

“好耶。”

“我就知道没啥大问题的。”

“现在不必担心了吧，今天舞台又不错, 可以说是完美。”

孙如清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有很多人来关心自己探听情况。

“我真的吓死了。”文圣一是真的希望他好，如果上次二公不是他，他觉得自己也不会走到三公, 在他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 “早上听到医闹, 说是闹上了热搜, 全都在报道，这么关键的时候，就怕你会分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觉得这种事应该经常发生吧。”

“对。”事情解决，徐松灵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说，“其实做生意吗，尤其是开医馆、诊所什么的, 肯定会遇到问题，很多病人他不会遵医嘱, 也是关心则乱, 本来好好调解没关系, 因为你名气大, 所以被放上网, 就显得很严重。”

穆宁点点头：“好多人不了解情况就会跟风。”

蔡唐之前是网红, 知道流量的作用, 也经常被人盯着, 他有经验：“我觉得究其原因还是你最近有点红, 所以一点小事都被放大，被审判。”

“我知道。”孙如清在考验中成长，享受名利的同时就会有多大的难关需要自己跨过去，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顺风又顺水的人生，“这是没办法的事，我心态还稳。”

“稳。”贾知凡是打心底佩服他，“稳得可怕，要是我，上台之前我手就在抖了。”

徐松灵同意他的说法：“没错，还得是你。”

“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太一样，我从小就跟着我姥爷。”孙如清也不是生来就强大，他也和其他人不同，这一世，上一世，加起来虽然也没活多少年，总比他们这些青少年时期就进公司只知道训练的小孩心态好，“见得多了，就自然比较镇定。“

“是。”文圣一完全放松下来，“我们确实经历得少，是吧。”

“我还行吧。”蔡唐摇摇头，“我不是正规练习生，我是上过培训班，大学的时候网络红起来，然后才来节目的。”

舞台结束，还是总决赛前的最后一次公演，大家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说，孙如清也喜欢聊天。

从聊天中也得到了重要信息。

孙如清：“在总决赛之前要把所有的正片内容和物料放出去，有很长的缓冲时间，会放假，你们打算出去玩啊。”

“玩肯定是玩不了了。”穆宁叹了一口气，“我是那种事情不结束，根本就玩不了的性格，有件事卡在我心里，放不开手脚。”

徐松灵举手：“我肯定会大玩特玩的，我的任务结束了，就等着三顺淘汰，我要出去大吃特吃，把这么久没吃过的东西都补回来，我要上网，我要睡懒觉，我要当一个废物。”

文圣一：“加一。”

“淘汰了，就回公司吧。”贾知凡有点惆怅，“玩也玩几天，还不知道未来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吗，兄弟。”徐松灵揽住他的肩膀，“别急嘛，累了这么久你不休息，担忧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不如开心点。”

“就是。”文圣一自洽得很好，“我之前也是你一样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们都要向蘑菇头殿下学习。”

“我。”孙如清不时看看隋嘉轩手机上的帖子内容，“向我学什么。”

蔡唐脱口而出：“抽象。”

文圣一伸出一根手指：“不止不止，抽象因人而异，就算我们几个躲在被窝里连夜背梗都比不上他天生的抽象天赋。”

徐松灵笑得猛锤他：“哈哈哈。”

穆宁想不到：“那你说要学他的什么。”

文圣一也是亲身经历者，所以非常能够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当然是要学习他面对难搞的事会随时发疯的性格，遇事不详，第一步先发疯，别人就祸害不到你，真的。”

“哈哈哈。”徐松灵受不了了，笑得肚子疼，“是的，发疯确实非常有用。”

孙如清认为这话说得没错，频频点头，比起懦弱的变成一个木头人，或者是束手无措，发疯是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人在疯癫的时候战斗力特别高。

文圣一声音变小了点：“我之前是很内耗的人，自从经历过二公之后我发现，有些事不能内耗，自己要勇敢站出来，不然永远没有办法解决。”

发疯，蔡唐盯着他，看着他。

很难想象一个长相偏于高岭之花类型的人性格抽象还疯，尤其是他对事又认真负责。

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孙如清注意到他的眼神：“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有。”蔡唐突然灵机一动，玩起了土味情话，“有一点帅气。”

孙如清咧开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不是。”蔡唐忽然对他的探索欲望很强，”我真的没有碰见你这种有点分裂性格的人，真的，你太抽象了，还神经兮兮，但是这次合作，我感觉你又是一个很严肃正派还正经的人，人怎么可能身上出现这么矛盾的气质。”

“你别说。”穆宁仔细一想确实是，“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说。”姚垚后采结束，回来刚好听到他们聊天，“你们觉得他是I人还是E人。”

“那还用说。”徐松灵自信回答，“超级E人，他要不是E人，我等会儿把这里的椅子都啃了。”

孙如清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是I人，现在啃吧。”

徐松灵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他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真调皮，是真的吗，别骗我。”

“不知道，没测，怎么样样都好。”孙如请无所谓，“过了，聊点别的，要是能出去的话，回家好像也。”

还真有点想回家，离得也不太远，回家一趟挺好的。

姚垚：“我也想回家。”

“都想回家。”穆宁说，“谁不想回家吃妈妈做的饭，我妈做得可好吃了，我感觉要是回一趟家，我得胖五斤，不行，不能回去，再坚持一下，总决赛你们的家人都会来吧。”

“肯定啊，难得的机会，拖家带口来。”蔡唐想到一件超级大事，“我估计节目组肯定在联系他们了，录制VCR，我希望他们不要乱说话。”

“说到这个。”姚垚眼珠一转，“你姥爷，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期待他。”

“哈哈哈。”徐松灵全程笑个没停，“不好意思，我想到你们打电话，太搞笑了，请继续保持下去，不是，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你姥爷该不会又说些，总决赛可是直播，效果绝对炸裂。”

孙如清看向所有人，肩膀一耸：“谁知道呢。”

全场人的焦点都在他身上，韩珉宣手脚发寒，他感觉自己堕入了深渊。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人走进构建的迷局之中还沾沾自喜，为的就是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珉宣脑子一团乱，他强迫让自己安定下来，他也听不进去外界的话，他开始从头捋这件事。

孙如清一直都很稳，闹退赛练习也没拉下，他刚刚还说自己从小经历得也很多，今天上台之前是热锅上的蚂蚁，上台后还有空对自己笑，全程都表现得很好，没有出一丝错误。

下台后打了个电话突然就没事了，所以昨天晚上是演的，演出暴怒的情绪，让他兴奋以为终于做了大事，从而产生喜悦得胜利感。

其实一切都在孙如清的掌握之中，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瞬间，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韩珉宣想任何事情都打不倒他，那么，区区一个小小的排名下降，闹出退赛，还有翻墙逃跑也都是假的。

太可怕了，这个人，满肚子心计，完全走在所有练习生的前面，不，连节目组还有导演都玩不过他。

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喊：“《异种》组，后采了，快点。”

聊天暂停，所有人跟着工作人员去后采间。

韩珉宣坐在位置上不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其他事。

穆宁叫了他好几声，直接上手把他薅起来：“走了。”

韩珉宣回过神，起身的时候发现腿都是软的。

“快来，大家快过来。”隋嘉轩放大声音，“有当地的媒体去采访了，孙如清的姥爷直接在直播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告诉大家，有理有据，还有监控，我看这回，这些人怎么造谣，怎么黑。”

“我看看。”

“直播回应，太刚了吧。”

“谁说不回应就是心虚，这不是来了吗？”

正好无聊，所有人都围过去看热闹。

隋嘉轩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方便大家听，也方便有心之人能听到。

有理有据，韩珉宣听见这句话，脚步一顿。

七十岁的姥爷，在他心里是需要被照顾的对象，脑子肯定会迷糊，面对突发事件肯定会打得措手不及。

怎么还会直播回应。

“你姥爷。”李广白会心一笑，主动提起，“姜的还是老的辣。”

孙如清往后看，欣赏着有人世界崩塌的表情：“他虽然年纪大，但是一生只做一件事，遇上的问题数不胜数，关于病情的事对他来说不算事，但是被放在网络上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我确实比较担心。”

“很多键盘侠说话很难听。”徐松灵说，“上次你们打电话，看上去姥爷是个冲浪达人，他看到网络上那些评论肯定不好受。”

“嗯。”孙如清点点头，其实这件事完全不用担心，老人家的心理素质比他还稳，隔着网线的骂声完全伤不到他，“麻烦你们为我担心了，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尽管找我。”

“哪有，都是朋友。”贾知凡觉得他太客气，“没什么的。”

贾知凡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韩珉宣，昨天他们三个可聊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才知道他家里出了事，所以他猜测医闹事件绝对跟韩珉宣有关。

“还真是。”蔡唐有点委婉，“我爸吧，他是长途货车司机，腰非常不好，找到好多家医院都不行，或许你姥爷。”

“行啊，约个时间啊。”有生意，孙如清自然接下。

蔡唐露出笑容，他现在就想打电话把老爸送到他姥爷那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孙如清目视前方，却注意着后方的一举一动，做了那么多烦人的事，该怎么反击回去呢。

比起身体的伤害，他一向奉承的是精神伤害威力更大。

不是，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韩珉宣完全不认同，能教育出孙如清这样金刚不入的人，他的姥爷绝对比他还强。

年老者经历了那么多的岁月变化，绝对非常强悍。

所以，他所有的一切根本撼动不了这两人，说不定遇见这件重大事件，两人觉得有意思呢。

后悔，韩珉宣感觉自己走火入魔了，为什么关注他和他作对，根本原因还是始于嫉妒，也怕他抢走自己独一无二的位置。

没有办法，他必须那么做。

说话间，七人来到了后采室。

由于这次演出非常顺利，队员之前表面上相处也非常和谐，工作人员就算想搞事也很难搞。

工作人员：“今天有五个舞台，除《异种》之外，你们最喜欢的舞台是？”

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孙如清也诚恳回答：“《再见布林》。”

“哦。”工作人员说，“我们采访了很多学员，选择《再见布林》的人很少，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歌呢。”

“因为适合一个人住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面听，适合在大雪纷飞的寂静夜晚听，适合在空气清新下着雨的公园里听，适合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听，还，我很喜欢带着孤独标签的歌。”

众人一惊。

了解一个人可以从动作、神态、语言来了解，在当下语言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就是疯又有点癫，当他选择一个不符合自己气质的歌，所以其他人会惊奇，好像又了解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实在是一个多面性的人，让人不断地产生探索欲望。

孙如清自认为自己是个极致热闹又极致安静的人，适应能力强，也弹性有余，在熟悉的领域里放松，面对不熟悉的领域也可以紧张地开始探索，并为之努力想要做到最好。

“我还以为你喜欢。”了解他的工作人员会根据他的发言，调整方向，以便帮助观众更深层次的了解他们喜欢的练习生，“《Sunday》还有《Safe Disdance》这样比较躁一点的歌，比较符合你平时的作风。”

“没有啊。”孙如清摇头，思考间，他有了主意，“你们理解错误了，我是一个非常安静和内敛的人。”

“安静。”工作人员仔细回忆了从初舞台到现在他的一切行为，高调，那可是相当的高调，“内敛，你吗？”

孙如清反问：“你知道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我们应该不知道吧，你们几个知道吗？”

穆宁摇摇头：“我们这一周都是在练习，好像真的没有聊过这个话题，是吧。”

要说认识，穆宁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太认识他。

“嗯。”李广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的兴趣爱好，“我也不太清楚。”

“行。”孙如清在一众期待的眼神之中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空地上躺了下去，“我的兴趣爱好就是假装自己是抢救室的理查德，这样什么都不用干，躺着就能上班。”

后采间的所有人统一抬头向上看，好像有乌鸦飞过。

他们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好吧，抽象达人又开始抽象了。

“说到底《再见布林》，更适合。”简单的表演一番，孙如清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桌上赞助饮品飞了过去，银针刚好卡在里面，“一个人逃亡的时候面对众多杀手时飞针的时候听。”

淡淡的歌配上淡淡的心情，绝配。

所有人都没有跟上他的速度，呆呆地望着那瓶饮料。

他居然有这么强的技能，一针命中。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

更抽象了。

“哇。”徐松灵开了眼，“太厉害了吧，好准，我上回抓蛇的时候就没看到，现在。”

“小意思。”孙如清拿起那瓶饮料，“是不是有点装。”

“还好吧。”工作人员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敬佩，这是一个普通人该拥有的能力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对，扯远了，好，你喜欢《再见布林》。”

工作人员差点偏了方向，回到正题上。

“韩珉宣，你呢。”

没有人回答。

工作人员又喊了一声：“韩珉宣。”

韩珉宣直冒冷汗，昨天晚上，刚刚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对着自己这样做。

这是恐吓。

韩珉宣僵硬扭头发现他正对着自己笑。

是不是舞台结束，孙如清要开始采取对他的报复行动。

刚刚的飞针，只是一个警告。

上次二公，那几个人砸了他的乌龟，脸直接过敏变成猪头，至今花笙和汪思奥都怕他怕得要死。

韩珉宣的脑子里被各种事物充斥，下一次还能不能得到第一，他认为自己得不到了。

要是得不到第一，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孙如清手臂一伸，隔着两个位置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叫你呢。”

韩珉宣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中，下意识扭过头，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他腾得一下站起来，眼神飘忽，额头上还出了一层汗，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别，你别过来，不是。”

工作人员：“你怎么了。”

韩珉宣疯狂摇头，结巴了起来：“我，我，我，我有点。”

孙如清把针拔出来，对着旁边桌子上的饮料又是一飞，一击必中。

韩珉宣身体僵住，绝对又是一个笑里藏刀的警告：“我有点不舒服，我，我，我想想啊，我其他喜欢的舞台是《你的谎言是最动听的告白》。”

胡乱说了一个，他根本没心情去应付后采，他的心都在那根针上。

孙如清一般是能偷懒就偷懒，这次却罕见接了他的话：“这首歌我也喜欢。”

韩珉宣看见他手上那么尖的针捂住脖子，一针就可以毙命，杀人的事肯定不能做，谁知道他那么古怪和疯癫的人能做出多么折磨人的事。

他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阴沉的变态。

一直到采访结束，韩珉宣都战战兢兢，一出后采室的门仿佛更可怕了。

回去，晚上，他会不会单独找自己算账，他看上去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们是最后一组，后采结束就得赶去集合，还有票数没有揭晓，孙如清边走边唱歌，哼的也是《再见布林》的曲调。

韩珉宣听见这歌就头疼，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飞针的场面，简直就是催命歌，不敢听，又不敢让他别唱，只能受着。

“一起唱啊。”孙如清鼓动其他人。

当其他五个人跟着他一起哼的时候，韩珉宣真的要崩溃了，呼吸加快，头疼欲裂，脑中还在想象他说的话。

荒无人烟的森林里。

大雪纷飞的寂静夜晚。

湿漉漉的公园里。

还有一个人的被窝里。

怎么想都是行凶现场。

韩珉宣挠着脖子，他还不如昨天晚上直接上门开始发脾气，或许直接把自己拉到没人的房间揍他一顿，这样也有个痛快。

而不是现在慢慢腐蚀和瓦解他的心。

走到集合地点，导师还没来，孙如清停止唱歌，直接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你怎么回事啊，从舞台上下来就无精打采，生病了吗，我给你看看。”

韩珉宣汗毛直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我，我能有什么事啊。”

孙如清切换成柔和的语气：“可是你看上去真的很不对劲诶，一直在走神。”

“是啊。”穆宁也察觉到了，关心地问，“刚刚在采访的时候，老师问你几遍，你才有反应，怎么了嘛，有事跟我们说，你脸色真的不好，如果真是生病，他帮你看看真的要好一点，不然遭罪。”

“是的，可不是开玩笑的。”蔡唐说，“我们每天都这么紧绷，一旦生病很难好，总决赛还是直播，状态不好很要命。”

贾知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精准打击到某个人，还目睹到了某个人的飞针场景，可不得吓到。

之前他们还在聊天说，遇到问题，要学会像孙如清一样发疯。

这会儿，涉及家人，还是相依为命的姥爷，孙如清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没有。”韩珉宣拒绝这些人虚情假意的关心，“我就是累了而已，我太累了，你们也知道整个三公我状态并不好，不用太关心我，老师来了。”

他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没办法。

孙如清可没放过他：“实在不行的话，一定要找我，或者，我去找你吧，都在一栋楼里，方便得很。”

“不。”韩珉宣牵强一笑，“我是真的没事，不耽误你的时间，我有事会找工作人员的，也会找医生，你好好休息。”

孙如清没再说话，现在知道怂了，有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投票结果，不知道这一回票数能有多少。

“不知不觉就到三公了，最后一次公演了。”林天意看着下面练习生说，“票数现在在我的手上，我知道大家已经等不及了，但是我们还是得一个一个来，第一个是第一个出场的《Safe Disdance》看看谁是第一名，可以拿到十万的奖励票。”

孙如清抬头看向大屏幕，很容易猜，一般都是组内人气最高的练习生拿。

《Safe Disdance》是央吉。

《Sunday》是沈子寒。

《再见布林》是德吉。

《你的谎言是最动听的告白》是阿米尔。

结果都在意料之中，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舞台，在面对这么多人气选手，孙如清在想C位的自己是否能打败他们能拿到第一名。

“最后一首歌《异种》。”全员最关注也是竞争最大的舞台，林天意的语气颇为激动，“到底是谁能拿到第一名呢。”

所有人看向屏幕的眼神都带着期盼。

林天意：“广告之后精彩继续。”

练习生的情绪就这样断了下来。

不过，他们不是观众，不需要等待广告时间，录制继续。

大屏幕翻动，《异种》投票结果出现。

从徐松灵开始。

享受舞台，徐松灵对自己能拿到多少票都无所谓，可毕竟是自己的作品，肯定想多拿一点：“88票，可以，数字很好，我很喜欢。”

他知道肯定不会很多，不是个位数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落幕了，闯荡结束了。

徐松灵对着镜头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出道。

下一个就是自己，贾知凡心跳得非常快，在看到64的数字时，心跳得更快，然后又很快慢下来。

蔡唐在心里祈祷，还有点不敢看。

215票。

说实话不是很多，心情有点低落。

应该的，蔡唐知道自己排名很好，可前面人气确实是断层的存在，不知道那三个人打得有多厉害。

207票。

穆宁鼓掌的同时，呼出一口气，可以的，只要舞台效果好，自己表现得好，粉丝满意就行，只要网上投票高，奖励票对他来说无所谓。

接下来的三人之争才是重头戏。

到底谁才能拿到第一，是所有人都关心的点。

能做的都做了，孙如清想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满意，他紧盯着屏幕，下一个出来的是韩珉宣。

韩珉宣死死咬着牙，第一绝对要保住，要在专业领域战胜他，不然人生毫无希望。

只要能拿到第一，底气自然就在，选秀节目还得看实力，不然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也自然就没有自尊。

463票。

“哇，好高啊。”

“不愧是一直保持第一的，就是这么稳定。”

听到其他人的羡慕之声，韩珉宣又有了一点信心。

463票，脑子疯狂运转，看着其他人的票数开始做数学题，可是心中越慌张越着急，冷静不下来的话无法算术。

他不知道他的票是危险还是安全，李广白超过自己就行，孙如清一定要比自己低。

孙如清早就算好了，现场一共两千名观众，也许会有人弃票，前面仨人的票数加起来是574再加上他的463，也就是1037。

无论下面他和李广白的票数是多少，他绝对是拿不了第一。

李广白比较淡定，看到自己的票数是451的时候也仅是点了点头。

就差自己的票没出来，根据以往的经历，弃票不会很多，孙如清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票数。

看来有人要崩溃了。

看到他的票比自己低韩珉宣没有松懈下来，他想的是李广白的票数越高，那么孙如清的票数越低，如果李广白比自己低，那么孙如清很大概率比自己高。

不可以。

脑子里有无数个数字在动，韩珉宣想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好让自己安心，却怎么也算不出来。

500票。

最害怕的结局还是来了。

他怎么能比自己高呢，韩珉宣想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是第一，没有人能超过自己，现场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他陷入了自我的意识牢笼中。

拼性格拼不过，也不如他有综艺感，在自己最自信的舞台上还丢了分。

为什么？

韩珉宣搞不明白。

不算惊喜，也算是个惊喜，能拿到第一，也就说明他驾驭住了C位，孙如清就知道这么多天的夜不可能是白熬的。

自信被碾压，最在乎的东西被人夺走，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孙如清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反击的手段呢。

“这次居然不是韩珉宣第一。”

“会不会三顺的时候孙如清也会冲到第一。”

“说不准哦，韩珉宣粉丝多，但是孙如清吸粉能力太强，也正是活跃的时候，我觉得上一次他掉了那么多，这一次冲到第一。”

“拭目以待咯。”

刺耳的话涌入耳朵里，韩珉宣脑子越发混乱，第一，满脑子想的都是第一。

“好，五组票数都出来了，拿到第一的练习生得到十万的奖励票，恭喜。”林天意说，“那么就还剩导师内部投票的第一，现在揭晓。”

林天意也不知道其他导师的投票情况，带着期待的心情看向大屏幕。

“恭喜，《异种》组得到二十票，全员获得五万的奖励票。”

镜头也给到《异种》组全员。

比起票数，得到导师的认可，好像更重要。

票数宣布完毕，全员解散。

“辛苦了。”录制结束，林天意也准备下班，“和前面一样，宿舍食堂好吃的，等待大家。”

“林老师真好，林老师真棒。”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吃一回了。”

“可不是，怕胖前两次没敢吃太多，反正都要淘汰了，也无所谓，我要吃很多，汉堡薯条披萨，通通进我的胃里。”

“哈哈，一样。”

徐松灵说：“五万票也不知道对我们有用没用。”

“谁知道呢。”贾知凡觉得还是不抱希望的话，“管他有没有用，虽然参加不了总决赛还是有点遗憾的，但是我现在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好累啊，好累啊。”

累，太累了。

孙如清迈着高兴的步伐跟着朋友一起走出去。

“反正该死的三公结束了，我们也猴子出花果山了，明天也有录制任务，今天要不熬个通宵。”沈子寒提了一个完美的提议，“谁先睡觉谁是狗。”

“我可不玩啊。”孙如清没那个兴趣，“熬夜，你知道危害有多大吗，你还想不想。”

沈子寒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咳嗽提醒说：“这种事在宿舍说说得了，大庭广众之下，我承受不了。”

“心虚。”孙如清懒懒散散走着，“我又没说什么。”

“你是没说。”沈子寒真的怕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小剧场录制，你也没说，但是我那个的事就被扒出来了，我的老脸都没了，呜呜呜。”

“哎哟。”孙如清心情还不错，“又不是治不好，而且只是推测，又没有证据。”

沈子寒：“但是我已经社死了，之前很多人想到我会联想到油腻的ending pose，但是之后他们一谈到我就会说，那个阳痿男，我又不是，对吧。”

“是，放宽心，只要你看得开，后面这也是营销的点。”孙如清顺着他的话说。

沈子寒：“啧啧，你别说，你还别说。”

孙如清：“我问你们，他们说在总决赛之前有假期，可以离开，你们怎么计划的。”

“计划。”终于可以出去透口气，姜川柏真的有蛮多想法，“等我们回宿舍，边吃边计划吧。”

隋嘉轩早一步在门口等着他们，汇报着情况：“终于出来了，我看你去后采了，没看你姥爷的直播，我跟你说，我看得那叫津津有味，一个澄清汇报会，直接变成了你姥爷的脱口秀现场，他太有意思了，现在脱口秀挺火的，姥爷很适合上，绝对燃爆全场。”

“正常。”孙如清早有预料，“你变成他的粉丝了。”

“对啊。”隋嘉轩一想到接下来要说那个词就想笑，“等会儿，等我缓缓，你知道你姥爷叫自己什么吗？”

孙如清接了一句：“什么。”

隋嘉轩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哈哈哈，他叫，他叫自己老蘑菇，蘑菇干，风干蘑菇，哈哈哈哈。”

一想到那个场面，隋嘉轩笑得停不下来。

孙如清双说抱胸，脑袋左右摇晃问他们：“好笑吗？”

“有一点。”李广白扑哧一声笑出来，一想到有个可能和孙如清长得很像的老人家叫自己老蘑菇，场面确实有点好笑。

“我也觉得。”沈子寒大笑起来，“怎么会叫自己蘑菇干啊，哈哈哈哈。”

姜川柏也是嘴角翘起：“有一点风趣幽默了。”

温航被他们感染，不由自主笑起来：“只是有一点吗？”

“还没完。”隋嘉轩直接锤了自己肚子一拳，才让自己勉强停下来，“姥爷说，他曾经也是一朵水灵灵的小蘑菇，但是自从学了医之后，水分就被榨干了，就变成了蘑菇干，后来年纪越来越大，就更干，他还说蘑菇越干越香，所以他比你这多朵小蘑菇要聪明厉害。”

“哈哈哈。”

隋嘉轩笑得简直要倒地：“这还不是很搞笑，更搞笑的在后面，不行了，我说不出来，你等会儿直接去大巴车上看，不得了了，我感觉姥爷会火，看直播的人很多，肯定好多人截取片段发上网，现在姥爷抽象也上了热搜。”

“原来后面那么多。”温航只是看了前面的澄清部分，“我也想看。”

“难怪啊难怪。”姜川柏算是有预料，“你们打电话那里就已经锋芒毕露，现在更是脱颖而出，采访你一下你现在的心情。”

孙如清面带微笑：“我当然是，我骄傲，我自豪，我们蘑菇家族就是这么厉害。”

上了大巴，孙如清先是看了眼澄清热搜下面的评论，真相大白就好。

好像比起真相，大部分人都被姥爷的语言艺术和抽象的行为吸引了注意力，还有一小部分人在夸颜值。

隋嘉轩看到截图也化身成夸夸团：“哇，现在孙如清姥爷真帅都上了热搜，你们蘑菇家族还真是天生互联网圣体，哈哈，确定不是孙如清老时候，话说你们爷孙长得也太像了吧。”

“你都说了是爷孙了。”孙如清看着他略显无语，他点进一条视频，姥爷的声音冒出来。

“对，我很忙，要多赚点钱，毕竟七十岁正是闯的年纪，小蘑菇能不能成为富二代就靠我这个风干蘑菇了。”

“哈哈哈。”隋嘉轩根本看不住，一听声音就想笑，“就是这个，差点没把我笑死，太有梗了。”

孙如清心里还是很美的，以上说明姥爷一直在关心自己。

还真有点想他。

每点进去一个视频，隋嘉轩都笑得坐都坐不住，孙如清怕他笑岔气，直接关了放进自己口袋里：“等你不笑了，我再还给你。”

“啊。”隋嘉轩还有点可惜，也没办法，“好吧。”

距离宿舍还有点距离，孙如清看了眼窗外之后视线转回来，三公虽然结束了，但有些事还没结束。

他起身走到前面空座位上。

韩珉宣闭着眼休息，几乎在他入座的瞬间，他就感知出来了这人是谁，他不敢睁开眼，假装睡着了。

孙如清目视前方：“我知道你没睡。”

韩珉宣假装没听见，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可他的气息实在太强，好煎熬，最后还是抵抗不住睁开了眼，声音沙哑：“有什么事吗？”

“没有。”孙如清扭过头，开始哼唱《再见布林》，“就是无聊，来吓一吓你。”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再见布林》来咯。

韩珉宣（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唱了，求你别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