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鲜血刀柄上握着一只手。
钟薏呼吸发紧:“你……你不信陆院判?你找的那几个太医还亲自给我把的脉——”
“陆明章。”
卫昭轻声打断她。
“我倒是好奇,漪漪怎么说服那老东西,替你合起伙来骗我的?”
钟薏头皮一紧,心跳开始加速。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藏得那么好,连话都没说几句,只不过一个夜晚而已……他怎么就知道了?
“你不愿与我共枕,竟宁愿下药,假装有身孕。”
他的声音仍旧温和,甚至听不出一点情绪起伏。
可正因如此,钟薏耳边反而“嗡”地一声。
下一瞬,金链猛地一紧,她脚腕一扯,整个人被他严丝合缝地拥在身前。
卫昭眼底一片阴鸷,像是在审视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你吃药,编谎,连同别人一起拖下水。”
“漪漪为了避我,倒真是煞费苦心。”
“那么怕我碰你?”
他忽而将她的腿架得更高,裙摆一寸寸如被剥落的花瓣,滑到她的手臂。
白嫩的膝弯暴露在他掌心,他低头看了一眼,像是在看一件属于他的珍宝。
“为什么?”
“你到底有多不愿?”
话音未落,他俯身弓腰,重重吻住她。
舌尖蜿蜒,像是要从血肉里逼问出满意的答案,绞缠着最柔软的角落。
钟薏吃痛挣扎,指尖抓着床榻边沿,却被他牢牢钳着双腿。
她怒极反笑,声音颤抖得变了音:“对,我就是不愿意跟你睡觉,我连被你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她额角还带着汗,朝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我就是故意的。”
卫昭唇角的笑意逐寸龟裂,唇角勉强维持着弧度。
“故意的……”
他低声重复,压住胸口即将翻涌而出的怒意。
“原来你说愿意留下,说不会走,都只是做给我看的。”
“是又怎么样?”
他的声音贴着她,湿湿沉沉地传到她耳边。
“钟薏,你真恶毒。”
下一瞬——
两条雪白的腿被强行扯高,膝弯处勒出被他握着的浅浅红痕,身下的金链哗啦作响。
脸颊、脖子,一寸寸盖上潮红,被热意层层吞没。
钟薏抵靠着床头的软枕,挣扎不脱,嘴上开始骂他。
触碰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一般,意识被舌头一起卷走。
她的呼吸越来越乱,盯着帐顶的花纹,眼神在失焦的边缘。
他低低喘着,一边亲咬一边吮吸,不肯放过任何一处。
“你以为吃点药就能
躲过我?”
他抬起头,唇角沾着她的气息,眼神漆黑一片,“漪漪,你能骗我,却骗不了这副身体。”
他收回钳制住她的一只手。
钟薏刚松一口气。
下一刻,手和舌尖一道重新覆上来。
像是并行的两把刀刃,不带丝毫喘息地,一点点将她所有防线剥开。
“滚啊啊!!”
她崩溃般地尖叫,猛然抬脚去踹他,踹在肩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可男人纹丝不动,像根本没有痛觉,只一昧地埋在裙下。
他是故意的。
故意像是想把她从活生生撬开,又或者把她的魂魄一并吸出来。
直到她双眼开始彻底涣散,像是岸边缺水的鱼儿,开始大口喘着气时。
他终于起身。
墨色朝服从颈至襟口湿透了一大片,贴在身上,湿痕格外明显,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一点光也没有,只有一股病态的、快要压不住的癫意。
钟薏瘫软在榻上,胸口起伏剧烈,快要被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逼疯。
他顶着这一身狼狈凑近,薄唇和下颌沾着未干的水光。
指腹揉上她唇角,那处因她忍耐啃咬而鲜红欲滴,他盯着她的唇:“怎么出来的全是水?”
“不是不要我吗?怎么这么红了?怎么还在发热?”
“到底要不要?”
钟薏闭上眼,猛地将头偏开,没有力气再跟他争吵。
他的鼻息落在她颈边,舌尖轻慢地舔过那片薄汗。
“嗯?”
她在压抑,颤抖,卫昭却越发兴奋。
他嗅到了她皮肤下的点点战栗和羞耻,唇越发贴着她耳尖,“都湿成这样了,还在装。”
“骗我说怀了孩子,就为了躲我一夜——”
他手落下去,翻开来看。
“它可比你老实多了。”
她肩膀顿了一下,呼吸几乎屏住。
卫昭收回手,却又滑到昨夜才碰过的地方。
“漪漪真是煞费苦心,旁的孕妇是什么反应,你也一样不落。”
快感与痛意交杂,像根尖细的银针,不偏不倚地刺进神经最深处。
钟薏整个人僵在那里,连指尖都在发颤。
她快要忍不住了。
尖叫还是呕吐,又或者杀了他,不知道哪一个情绪更加强烈,在血液里横冲直撞,快要从喉咙冲出来。
她恨不得咬断他的舌头。
可那只手掌依旧不紧不慢地覆着,掌心湿热。
一下、一下。
钟薏死死绷着身子,强迫自己不去感觉。
肌肤却像烧着了似的,随着那一下一下的揉压,胀痛、滚热,从皮□□上来,将她彻底吞没。
他终于收回了手。
极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在耳边响起,她看不见他在做什么。
她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钟薏缓了缓,忍住勃发的怒气,冷声道:“我想小解。”
她决定主动后退一步,“你不能一直这样关着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是——”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俯下身来。
他太有经验,加上准备充足,对准得极其顺利。
沉沉的人影将她整个人笼在怀里,像是把她吞吃一般。
“但是,”他接住她的尾音,贴在她唇边,“但是什么?”
下面的话被一道哽在嗓子里。
“你又想讲道理了,漪漪?”
卫昭含着笑,“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讲道理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他像是在给她缓冲的时间,无比缓慢。
吃得太过于饱胀。
钟薏再次开始挣扎。
今日与他的每一寸亲密,都早已超过了她下定决心后可以忍耐的底线,更何况是现在——
她无法再忍了。
可他不放过。
卫昭一手扣着她的腿,一手钳着她的腰,仅是轻轻一动,便将她所有的反抗生生压下去。
锦被下的金链在她脚踝上震颤不止,反复剐蹭着她最后的尊严。
钟薏闭上眼,整个人被拉扯至裂隙边缘,只差一口气就会崩断。
她声音颤着,断断续续:“你……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嗯?”
卫昭还在她颈窝舔着,声线懒懒的,像是没听懂她的话,“知道什么?”
“你还装!!”
她一把把他的头推开,咬着牙吼出来。
“你知道我恢复记忆了对不对?你一直知道的对不对!”
钟薏瞪着他,眼眶一寸寸红起来,像是要在他脸上挖出答案。
卫昭终于停了动作。
他垂眸盯着她,额发垂下,半边脸上还带着她的指痕。
“恢复了?”
他轻轻反问,语气温柔得像春日微风,“那你现在,是不是更该留在我身边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毫无逻辑,像在陈述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明明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姿势,钟薏却像是被丢入冰窖。
她看着他毫无悔意的脸,气得发抖:“我跳江逃你,差点死在你手上......你觉得我会想留下?”
“卫昭!你到底哪里来的脸?”
“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了会放过我!你答应了的!!”
“为什么我一睁眼又是在你预设好的牢笼里面?为什么你又要装作不认识我,再一次靠近我、骗我、让我爱上你?!”
“结果呢?”
“你忍不住了吧?你又忍不住露出这种恶心的样子来囚禁我——”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说啊!!”
一声高过一声,近乎歇斯底里。
这段时日一直憋在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终于撕开一道口子,全部倾泻掷在他那张可恶的脸上。
卫昭静静听着她吼完,神色平静得可怕。
他没说话,只是俯下身,再次吻住她。
吻带着撕咬的怒意与执拗,仿佛她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罪证,要一口口吞回去才甘心。
钟薏被吻得几乎窒息,整个人抵在榻上,后退无门,猛地咬住他的唇。
血腥气蔓延开来。
卫昭唇角被她咬出一大块伤口,血液汩汩涌出。
他唇角慢慢扬起一点弧度。
“……漪漪。”
他的声音轻轻,“我若不装作不认识你,你会再靠近我吗?”
“我若不想方设法让你爱上我,你是不是这辈子永远不会和我有交集了?”
他眼里没有半丝笑意,“是,我是说过放你走。”
“可我后悔了不行吗?”
“我本来就不正常啊,漪漪。”他温柔地贴近她,把自己的血一点点地抹在她唇上,“我是疯子。疯子怎么会守诺?”
他说着,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眼角的泪痕。
“我就这副德性,”他笑,“可我真的很爱你。”
“哪怕你再恨我,也别再想逃。”
“再逃一次,我就杀了你。”
钟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人渣!混账!”
“你做了这些事,你居然还敢说爱我?!我爱狗都不会爱你!”
卫昭怔了一下,笑容慢慢收起来,眸光暗下去。
他伸手掐住她脸,冷冷质问:“昨夜不是你说最爱我的吗?”
他声音一下阴森起来。
“是,我不配。”
“可你已经是我的了。”
卫昭冷笑。
他将她的手扣起,贴在颈侧吻痕上。
“这里是我的痕迹。”
他握住她脚腕那圈金锁。
“脚踝戴着我的锁。”
他手掌贴在起伏不平的腹部上摩挲。
“/——”
卫昭甜蜜地笑开,语调又温柔下来,“漪漪不是一直说想要个孩子吗?”
他轻声哄着,“那我们养一个。”
“我不吃避子药了,你也不能走,我们一起把它养大,好不好?”
他说着,抱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收紧,像是要将她整个揉碎,塞进骨髓里,彻底留住。
恐惧席卷而来。
钟薏浑身发寒,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口口声声说想要孩子,不过是换了个更冠冕堂皇的理由,想把她锁得更紧一点。
将一把新打好的锁架在她脖子上。
她挣扎得更用力,因着过于滑,一时竟真让她跪爬着挣脱了出去。
金链骤然绷紧,她脚踝一歪,险些摔倒。
卫昭滑了出去,半撑着身子,静静看着她那副拼命爬走的模样。
她爬得急,发尾贴着后颈,被他吻红的地方还发着亮,水意盈盈,艳得荒唐,不加掩饰。
钟薏脚腕被牵制住,没有办法往外逃,只能挣向床榻最中央。
还未走几步,身后金链的声音响起。
哗啦。
卫昭一手扣着那条金链,慢悠悠地往回拉。
一寸寸拉回去。
膝盖磕在榻面上,衾被是软的,却无半点缓解她此刻的羞辱。
卫昭伸手拿过一只软枕,垫在她腰下,俯身咬着她的耳垂笑:“这样漪漪就能给我留一个
孩子了。”
他沉迷在她的不自觉反应里,吻着她后颈。
钟薏摸到他垫在腰下的枕头。
她声音冷了下来,“我问你。”
卫昭没停,唇舌仍缠在她胸口:“什么?”
“我爹娘,是不是你赶走的。”
“还有翠云。”
空气一瞬静了。
卫昭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身形微顿。
仅仅半息,他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在她肩头咬了一口:“漪漪身边只能有我,自然是我赶走的了。”
说得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笑。
钟薏却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她早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可当这些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像炫耀、又像是邀宠地落进她耳中时,那种无法克制的愤怒像无数只毒虫爬出来,疯狂啃噬着她的理智。
这般明目张胆,连个借口都懒得编。
原本。
她真的可以活在在他编织的梦境里,家庭和睦父母宠爱,不问过去,不问是非,稀里糊涂地跟他过完这一辈子的。
可他偏不。
他偏要亲手斩断她所有的退路,割断她所有与这个世道的联系,要她一无所有。
像豢养牲畜那样,圈养一个会喘气、会哭、会挣扎,只能爱他的玩物。
他真该死!
钟薏猛地一扯,将他埋在自己胸口的头抬起。
唇瓣覆了上去。
这一吻没有任何前兆,像暴雨来临前的电光,一瞬乍现。
卫昭怔住了。
他呼吸猛地停住,眼底一圈黑光晕开,贪欲与痴迷在一瞬间同时泛滥开来。
她太主动了。
主动得不像她。
唇齿碾压,像吻,又像咬,带着撕扯,舌尖故意缠着他,再若有若无地后退,诱他陷进去。
卫昭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等她发出轻哼声时,才将舌缓缓滑进去,舔过齿尖、上腭,再缠上她的舌。
“……漪漪……”
她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对——
可她吻得更深,湿热的唇舌紧紧缠上来,带着甜意的呻吟顺着齿缝涌出,要将他刚萌生的疑念封住。
软得几乎要融化在他唇边。
卫昭贪婪地迎上去,舔舐她的唇角。
唇舌灼热,掌心开始冒汗。他试图捧住她的脸,可指节在颤抖。
吻像是压抑已久的潮水,终于找到决口,狂涌进来,把她吞没。
她却愈发主动地迎上去,红艳艳的舌尖像一尾小鱼,从唇缝中探出,殷切地缠住他。
她在引诱他——
舌是软的,带着甜丝丝的湿意,是她主动伸出来,主动将自己送进他口中的。
这一点认知让他呼吸愈发紊乱,再也无法控制地往深处咬去,舔她的齿尖、搅她的舌,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吃干净。
他几乎以为她是爱他了。
太乖了,乖得不像她。
“慢点......”
她半敛着眸子睨他,语气嗔怒。
卫昭对上她的眼。
她乌黑湿漉的睫毛垂着,唇角因过度的亲吻而泛红。
胸口在颤,双腿在颤,像是高台之上的圣女被拽落尘埃,裙摆落了一地,狼狈地被他困在怀中,再也飞升不得。
他低低地笑了声,继续缠上去。
她欣然回吻他,黏腻、缱绻、急切,引他坠入深渊。
下一瞬——
“噗嗤。”
一声极轻的、破开皮肉的声音,从响亮的水声中毫无征兆地响起。
两人俱是一顿。
卫昭胸口一凉。
他垂下头,看见那柄短匕,没入自己胸膛。
血一线一线地从伤口涌出,滴在她雪白丰润的胸口上,滴滴答答。
温热,暗红,带腥。
刀柄上握着一只手。
那只手白皙、纤细,刚刚还摸着他的脸颊,拉着他同她亲吻。
在发抖,却握得极紧,更往下进了一寸。
他深吸一口气,顺着向上看去。
“……漪漪?”
钟薏盯着他,整个人神情空白,像是耗尽了所有气力。
她和他对视,扯了扯嘴角。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