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戛纳电影节
这是余寻光第二回出国。
事关电影节,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出行。先说星宇工作室那边,一听说有拿奖的可能,康纯也跟着易崇加入了旅法小队。叶兴瑜要坐镇国内, 并未像上回那样陪同。
一路上, 康纯特别激动地畅想:“抛开提名,以往欧洲三大的男女主奖就算给国内的演员,也只有新人得奖的先例。如果今年的奖能落到余寻光手里,可以说是打破惯例。”
余寻光好似一直在创造历史——陡然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康纯转头望向余寻光, 一双眼睛都要眨成星星了。
眼前的可是娱乐圈文大男主!必须崇拜。
女主角覃敏和康纯一同过来。她和凌爽不对付, 翁想想并未把人生拉硬拽进自家公司。《漫长的孤独》杀青后,翁想想征求了覃敏的同意, 把她推荐给了叶兴瑜。这边,覃敏刚跟星宇签了三年的合同, 现在已经是自己人。
再说灵鹿。翁想想因上个月才生产,这会儿正在坐月子,没办法过来。李中桓和王宗伦把刚拍完的《礼物》暂时放下,带着自己的“徒弟”遵循惯例,来戛纳“写生”。
一群人在上飞机时就阵势浩荡,别说一直蹲守余寻光的狗仔,光那些代拍、粉丝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再一对航班, 好家伙,去戛纳的。
「余寻光疑似前往戛纳参加金棕榈电影节」的消息就这么突然冒出来冲上热搜。不仅是薇博,还有其他互联网账号,网友们根据关键词点进去,一翻全是各种人员拍的多角度机场视频。
官方消息晚了两个小时传回国内。等网上还在凭航班猜测时,由凌爽导演, 余寻光主演的电影《漫长的孤独》入围今年戛纳主竞赛单元的新闻便由央视电影频道特别报道。
电影进了主竞赛单元,最佳男主和最佳导演的提名铁定有哇!
一时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余寻光的大粉们一边想着能拿奖固然是好,要是拿不了奖这么大的阵仗闹起来怕是会让不好看的结果更难看。眼瞅着网上那些爱凑热闹的人妄图拉着余寻光“造神”,她们赶紧联系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希望公司能出面控制,不要让舆论发酵。员工们收到消息,尽力反馈,叶兴瑜也嘱咐公关们加以重视,有序下场控评。
营销号们能够接触到的讯息有限,有些自媒体账号为了能拿到一手消息,临时安排了前往戛纳的行程。
今年的电影节里有余寻光这个大流量在,注定不会平静。只要一手消息传的快,光是阅读量和点赞率都能补回高成本。
所有的媒体都有对讯息的追求。余寻光的飞机刚落地时,电影频道的老熟人主持人就来联系,希望能给演员和导演专访。凌爽等接到余寻光之后跟他商量,再和覃敏确认,三人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时间。
这一回来了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相关的工作。除了有“作业”需要的李中桓和王宗伦,康纯过来是替余寻光和覃敏公关和联系造型团队的。易崇和覃敏的经纪人勤勤恳恳地处理后务,小陈还是从生活照顾起,妥帖到位。
导演和演员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工作。除了国内媒体,他们还需要接受国外媒体的采访,还得跟着这边的公关去参加戛纳主办方,甚至一些评委举办的酒会之类。
酒会上有特别多的导演,不分国内国外,一概眼生。余寻光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余寻光。他握着香槟酒杯站在角落还没一会儿,就有接二连三的导演过来递名片。国外导演因语言不通需要翻译,面子和行为上还算克制,只有一位来自日本的导演对余寻光用夸张的语气极尽赞扬,那话密得一度让旁边的覃敏揣测他到底是在对余寻光表达喜爱,还是在阴阳怪气地内涵。
国内的新人导演也来了很多。他们一般都是先递过来一个名片介绍自己,说清楚自己的姓名来历,然后邀请“余老师”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自己的作品,最后表达希望能够有机会合作的愿景之类。
这种酒会具有独特的社交属性,去多了就没意思,但余寻光还是细致地观察着,把见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他的视力虽然被向怀辰治好了,但有沈竟先送的那副眼镜在,余寻光还是没有舍弃不用。他将原有的矫正近视度数的镜片取下,换上了平光镜片。一般人是发现不了他现在的眼镜没有度数的,偏偏有一次凌爽眼尖,也敢直接问:“你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把话说得太清楚。
余寻光只笑笑,也没有解释。
凌爽也没强逼他一定要知道答案,谁还没点小秘密呢?
很快就到了接受电影频道采访的那天。不仅余寻光和覃敏做了造型,凌爽也是往帅里捯饬。他调侃自己,“往些年因为片子不能在国内上,我也能理直气壮地装出一副不在乎任何人眼光的样子。现在要骗国内观众的钱了,我这叫拿出商品应有的卖相。”
覃敏嗤之以鼻,余寻光却为凌爽的“自知之明”举起大拇哥。
现在的娱乐圈哪儿都需要人设,凌爽能拿出一张帅脸招待观众已经很有觉悟了,值得鼓励。
下午,梁田带着自己的团队上门。在酒店门口时他们就提前通知打开了摄像机,然后按安排的那样,由余寻光来开门迎接。
一群人握手寒暄,气氛热烈得宛若老友重逢。
——确实是老朋友。从《群鸦风暴》探班开始,梁田每年都得跟余寻光见一次面,她和三人相对着坐下时,还在提出往后安排一个专访的请求。
凌爽拉了拉自己的外套,开玩笑:“要是电影能拿奖,余寻光铁定答应。”
这句话成功把梁田逗笑,“但是电影能不能拿奖,不是得靠导演的水准吗?凌爽导演对自己这回的片子有没有信心?”
好家伙,本来只是闲聊,现在一句话直接进入主题了。
凌爽不犯怵,特别坦荡地望着梁田说:“事实上,我对我所有的作品都有信心。”
梁田问:“那种自信来自于哪里?是对个人能力的绝对认可吗?”
凌爽沉思一会儿,说:“我认为所有从事文艺行业能自己输出东西的工作者,都会对自己很自信。我相信您也是那样。您在提刚才那个问题时就自信于我绝对会回答,这种底气来自于哪里?是背后的平台,还是你的个人能力?我相信两者皆有。”
梁田没想到凌爽能把话反过来说到她身上来,露出了礼貌的笑意。
凌爽当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他继续道:“所以我觉得自信绝对不是一个带有褒义的词语,相反,它富有能量。只有导演自信了才能够把控全场,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只有演员自信了才能够说服自己,演出能让自己相信也让观众相信的东西。”
梁田问:“你觉得余寻光自信吗?”
凌爽往前坐了坐,失笑,“他不要太自信了。”
镜头这时对准余寻光,余寻光正偏过头看他,很显然他对凌爽如何评价自己非常感兴趣。
凌爽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也没有收敛。他直来直往,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余寻光是一个很有想法,很有智慧的人,他当然也非常有能力。我不说别的,他现在已经做到咱们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角了,他能有这个地位,有观众们捧,也有他自己的本事。我记得我跟小余认识是他拍桐庐村那一年。那个时候他还没火,是刚拍完《与善同行》和《群鸦风暴》对吧?我老婆就是在《与善同行》的剧组上认识他的。我还记得她后来一回来,跟我提起这个师弟开口就是「太有本事,一般的导演是压不住的」。这当然不是说余寻光的性格难搞,而是说他很专业。我相信很多演员都会这么想:你作为一个导演要是不能比他更专业,你凭什么拍我?”
说到这里,凌爽转头看着余寻光笑:“你会不会这样想?”
余寻光眯了眯眼睛,仔细思考,随即点头,“会。”他舔了舔嘴唇,斩钉截铁地说:“不够专业的导演和摄影拍出来的东西,破坏性和伤害性太大了,积累到最后受到伤害的会是观众。所以我觉得一个有能力的演员,都不应该让这种事情发生。”
覃敏也点头,深以为然。
梁田歪了歪头,她忽然发现,跟凌爽在一起的余寻光锐利了很多。
或者说,是凌爽有意在引导余寻光展示他的更多面。
梁田想到凌爽和余寻光的资料,捕捉到刚才凌爽的一句“称谓”,她以此为锚点发问:“二位都是中传的学生,一个导演系,一个表演系。虽然年纪上相差了几岁,但是看起来你们的感情似乎很好。是有在学校里,还是在此之前就认识吗?凌爽导演作为早早出名的导演,余寻光在校时成绩也不错,既然你们投缘,怎么会到现在才开始合作呢?”
凌爽抬起胳膊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有种往事不堪回首,“我之前找过他啊,被他拒了。”
这个大料挖得梁田眼睛一亮,忙问:“因为什么?”
余寻光被她看着,知道是非说出点什么不可了,“因为那时候的艺术理念不太相同吧。”
梁田说:“我知道余老师对剧本是会挑选,是有要求的。”
余寻光点头:“不说剧本精不精彩,首先我的要求就是故事的连续性,其次是作品的立意。”
梁田顺势问:“那之前拒绝是故事性不好,还是立意不好?”
余寻光笑了起来,这让他怎么好回答?
当众揭凌爽的短?
也不适合恰当的时机呀。
他想了想,从另一方面说:“是性格和看法,或者是说,在对严肃电影这方面我们的出发点不同。不是说谁对谁错,而是我们两个人看待事情的方式是背道而驰的,并且我们都坚信着自己的道理没错……刚才师哥说自信不是一个贬义词,我觉得说的挺好。但是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自信过头了的自负和刚愎自用是怎么回事。我们那个时候正处于只相信自己的阶段,都太年轻,看事情的想法也很片面,也都犟,所以没办法说服对方,也不肯说服对方。”
凌爽认真听,听到后面开始发笑,他说:“我跟小余同志待在一块儿的时候,说别的还好,一拉扯到专业上的东西就容易红脸吵架。”
梁田向覃敏确认:“他们这回的电影拍摄期间也吵吗?”
覃敏说:“我也会跟导演吵,这没什么,创作时因理解有差异而争吵是很正常的事。”
凌爽等她说完,接过话说:“但就像余寻光刚才说的,现在我们俩都更加成熟了,所以吵也只是一种为了能出结果的方式,不是那种上升到私人的吵。”
梁田觉得他俩的相处很有意思,里面绝对有能挖掘的地方。她开始把问题抛向余寻光,“这么多年能够成功在一起合作一次,小余开心吗?”
余寻光点头,“演得很痛快。”
没正面回答难道是不开心?
梁田笑得有些坏坏的,“我听人说,凌爽导演在片场会对演员做出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她说完后不带停顿,在余寻光做准备时向覃敏提问:“覃老师是第二次和凌爽导演合作了,覃老师应该更加有发言权。”
覃敏特别实在,“反正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是不会主动去拍凌爽导演的电影的。”
梁田这时才问余寻光:“他有这样对你吗?”
余寻光先瞟了凌爽一眼,在他呲着大牙乐的时候,他说:“凌爽导演有一点好,他对谁都一视同仁。”
梁田再问:“那如果有下回,你还愿意跟凌爽导演再合作吗?”
余寻光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凌爽没绷住,在旁边笑出了声。
场外,小陈翻了个白眼。
能拿捏小余很了不起是吧?还给你爽到了。
梁田真的什么都敢问:“我看网上说,跟凌爽导演合作的演员或多或少都有不愉快,但是你们俩还好。为什么?”
余寻光说:“我是因为,我很确定导演他这么做是为了电影的最终效果。虽然说他的做法与追求的东西和我不一样,但无法否认,我们都是独自存在的个体,而凌爽导演才是剧组的中心。只要是为了戏好,不论过程变得怎么样,我其实都可以接受。”
“在接受的途中你会妥协?”
“我会更加坚持。”
“那这样的话,你们能够拍出互相认可的片子,不是会有些不可思议吗?”
凌爽说:“没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思想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那只是一种感觉。而镜头是能够看到,是能过通过演员的表演给人以情绪上的震撼与共鸣的可视化的东西。所以一旦好的镜头拍出来,甭管你内心是怎么想的,感觉对了就可以。”
梁田似懂未懂,“我大概明白了。”
她打量着余寻光和凌爽,品出了他二人有一种英雄会英雄,惺惺相惜之感。
凌爽来了谈性,自个儿打开话匣子,“你稍微接触一下你就能发现,我师弟这人吧,是像「水」一样的人。”
梁田顺着他的话问:“是说他非常的温婉,温柔吗?”
凌爽做出一个表情,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温柔?他跟温柔沾不上边,他才不是什么柔顺的性格,他的底色很硬的。”
梁田相信专业导演看人的眼光,但她也疑惑,“那你为什么说他像「水」?”
“因为他能包容,他是我见过包容性最强的人。”凌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略有感慨,“他跟任何性格的人都能玩得来,这个不是吹,他跟谁都能来往。不管好的坏的,脏的臭的,他都能包容。当然,我说的包容不是说,他沾上谁就会变成什么样,而是在他接触了这些人之后,他回去了,他把自己一过滤,一捯饬,他还是自己,还是那滩干干净净的水。”
覃敏在一旁认真听着,也不争抢发言。她这时突然庆幸起自己签了叶兴瑜。大家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坊,如果余寻光真是凌爽说的那样,她也会觉得一个圈内的人能做到这样真的不容易。她当然也会思考,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余寻光保持这种初心?绝对会有星宇工作室和叶兴瑜的力量吧。
凌爽还在继续夸,“他当然不是本性这样,说本性太抹杀他在成长中做出的努力了。”
余寻光听着也不害羞,反而认真地纠正,“我觉得你形容的不对,我不想做水,我愿意当石头。”
凌爽挪了一下上身,正对着他问:“为什么呀?”
“水随波逐流,不好,我想扎扎实实的。”这时他的实话。
凌爽舔了舔嘴唇,觉得还有另一种解释,“你这么想,石头经过风吹日晒,会被腐蚀,会破碎。大地经过地壳运动都会桑田变沧海,做水多好?太阳晒化了,升上去,再落下来,你还是那个你。”
余寻光细品,点头,“有道理。”
凌爽的话里已经带着笑意了,“对吧,能接受吧?”
余寻光低着脑袋,甚至有些虚心,“接受。”
凌爽笑意不停,添砖加瓦,“而且水还能做镜子,能够照见他人,照见自我,多好。”
余寻光忍不住笑,“是挺好的。”
凌爽挺了挺胸,“所以你听我的,哥哥不会坑你。”
梁田都看不下去了,“你们每天就这样哄着他玩啊?”
凌爽道:“是不是特好玩?”
梁田只笑,不敢应。
她知道,要是谁真的把余寻光当成什么随意可拿捏的人,那就想错了。
凌爽并不想让别人小看余寻光,所以又连忙补充:“主要是这小子的档期太挤了,你不提前个一两年,不使点手段,怎么能骗到人过来给你当男主角?”
话题终于又回到了电影上。
接下来梁田通过高超的采访功底,让凌爽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余寻光就是我心中的阿金”这句话。
当然,覃敏这边,梁田也没有忽略,后来把问题都集合起来,单独访问了她10分钟。
之后又继续问了一些老生常谈的关于戛纳电影节获奖的问题,梁田还询问了凌爽升级为奶爸的感受,拿到丰富的物料,结束了今天的访谈。
电影频道的后期制作很快。不多时,修剪好的采访视频就混在今年戛纳的颁奖礼上被电影频道独家播放,让网友们看了个痛快。
“凌爽的性格和传闻中相差挺大的,而且长得还挺不赖。翁想想这波没亏啊。”
“感觉他挺好相处的,也有思想,言之有物,跟余寻光的互动也很自然。”
“这俩看起来关系真好啊,感觉也挺了解对方的。”
“有没有可能是在炒cp?”
“呃,谁?凌爽吗?别说人家已婚妇男新任奶爸,哥们儿你要不要去搜搜他骂人的视频?他要会做这种事,娱乐圈真没什么真个性了。”
“不是,我有个问题,凌爽以前的电影也不是没有提名过戛纳,为啥只有这次有官方采访?”
“因为余寻光?”
“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因为以前的电影不能播,这回的能播?”
“楼上分析的感觉最接近正确答案!”
一时间,网上又因为《漫长的孤独》到底能不能在国内上映而争吵起来了。
这段时间,凌爽还有在更新薇博,上面除了一些影展的照片外,就是“电影在日本的发行权卖了”、“在韩国……卖了”、“在……卖了”之类。
网友们急得抓耳挠腮,那么多个地方的发行卖了,内地呢?
终于有一天,一位网友忍受不住直接@凌爽发问:内地到底能不能看您老的电影,给个准话行不?
凌爽回答时还带上了过气颜文字卖萌:啊?我没说过吗?男主都是余寻光了,肯定能上国内院线啊。
确定的消息一出,网上一阵狂欢。
一些现实向电影影迷也坐不住了,这可是凌爽首部没被禁的作品!
一时间,关于“余寻光是过审之神”的外号在江湖上重新流传。
11月8号,终于来到了万众瞩目的金棕榈电影颁奖典礼。红毯上星光闪闪,世界各地的演员们汇集一堂。覃敏不太喜欢展示自己,便没有挑选什么夸张的礼服,走红毯时也只是站在余寻光身边,没有特意去凹造型,吸引镜头之类。
和余寻光上回去东京一样,戛纳电影节的现场也存在英语翻译,但仅仅只是英语翻译。两处颁奖典礼不同的地方真论起来,金棕榈的舞台布景要比东京那边华丽许多。
余寻光分析着两者的差别,仔细听着台上的流程。
眼见要颁最佳男主角了,他收回眼神,往旁边一看,凌爽也是同样的紧张。
见余寻光望过来,凌爽朝他这边靠了靠,小声说:“你知道,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有点亏欠你的意思。如果你能够拿奖……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心里好受,我是觉得你值得。”
好演员不该被埋没,就应该站在世界面前发光发亮。
余寻光注视着他,刚要回复,他就听到台上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漫长的孤独》金!”
余寻光和凌爽当时都有些发懵。还是坐在另一边的覃敏拽着他的袖子扯了扯,二人才反应过来,起身激动相拥。
此时,两个人的手都在抖。
和覃敏也拥抱之后,余寻光穿过人群,在镜头的包围下走上舞台。
他刚从座位里走出来的那两步起得还有些急,后来越靠近舞台,他的体态越稳。
后来,欧洲这边的媒体把他走上台的这十来步路截取出来大加赞扬,说他是“来自古老东方的优雅绅士”。
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现在,“优雅绅士”望着台下,说出自己的获奖感言。
他还记得他答应过易崇和叶兴瑜,如果有一天,他会让世界都知道他们的名字。
“非常感谢我的老板叶兴瑜女士,感谢我的经纪人易崇先生和康纯女士,感谢我的助理陈泰英先生。也感谢我的导演兼编剧凌爽先生。从业十年,遇上阿金,从此体验了孤独的人生,得到了有关灵魂的思考与升华。最后,我想谢谢阿金。我是来自中国的演员余寻光,谢谢大家。”
随后在宣布最佳导演获奖名单的环节,凌爽同样以《漫长的孤独》获奖。
他走上台,因为莫名的原因并不像余寻光那样淡定。当他对着镜头举起奖杯时,他的眼睛里饱含热泪。
他做到了。
以及,他以前确实是走歪了。
还好呀,人生很长,及时回头,自见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