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路秋焰梦到过虞商, 在两个月前的春天。他以为自己忘了,但田阮问起,那个梦境竟清晰如昨地复现在眼前——

那似乎是个火烧云的傍晚, 天边的霞彩绮丽得如同色调斑斓的油画。

高二1班的教室里,一袭白衣的少年坐在窗边看书。

路秋焰在外打过篮球, 进教室看到窗边的虞商, 蓦地身形一顿, 而后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座位。

虞商放下书,侧脸映着窗外的霞光,深邃的双瞳也染了温度似的, 问:“累不累?”

路秋焰把换下来的球衣往桌洞一塞,“不累。”

“你流汗了。”不知何时,虞商站在他课桌旁, 递给他一只常用的手帕。

现在随身带着手帕的人不多见, 虞商是路秋焰见过的第一个, 他原本觉得婆婆妈妈的, 但时间久了, 他确信虞商是个一本正经的精致男孩。

手帕真丝材质,其实不怎么吸汗,但柔软清凉, 透着冷冷淡淡的气息。

路秋焰拿过来擦了擦汗,不敢看虞商。

虞商却一直看着他。

“看屁啊。”路秋焰忍不住说。

虞商说:“看不到你的屁股。”

“……”

“路秋焰。”

“干嘛?”

天空的霞光忽然铺满教室, 绚烂得如同少年的心事。虞商就站在这奇异的霞光中, 望着他欲言又止。

路秋焰忽然心跳如擂鼓,“你到底想干嘛?”

虞商嗓音沉缓:“之前我吓到你了, 我向你道歉。”

“什么时候?”

“就是你偷袭我的那天早上。”

路秋焰的思绪被拉回那个尴尬的早晨,随即再次置身那个早晨——田阮说, 早上五点是虞商攻击力最薄弱的时候,正好路秋焰想试试虞商的身手如何,那天早上又恰好早起。

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一墙之隔的酒店套房主卧。

路秋焰轻手轻脚,进来几分钟不知道干什么,他就站在床边看虞商的睡容。

虞商为人正经,就连睡觉姿势都一成不变,就那么平静地躺着,一夜过去被子都没怎么乱。路秋焰无处下手,就抓住被子角猛地揭开——

霎时,如同解开封印,虞商身上的擎天柱冲天而起。

路秋焰:“……”

还过什么招,路秋焰立时就被吓退了。

这时虞商警觉地睁开眼睛,深邃的双瞳瞬间锁定了扰他清梦的“凶手”。

路秋焰怔怔地望着他,嘴巴张合:“你……你怎么这样?”

虞商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情况,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路秋焰懵着,“我能做什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

虞商坐在床边,长腿落地,身上的睡衣宽松地挂在肩上,头发也翘起了一缕,和平时严谨高冷的模样判若两人,显出几分慵懒随意来。

路秋焰离他不到一米远,刚要后撤一步,忽而手腕传来箍紧的力度,紧接着整个人被一拽,飞扑到虞商怀中。

虞商攥着他手腕,另一只手接住他窄瘦的腰身,“没事吧?”

路秋焰:“你拽我,还问我有没有事?”

“抱歉。”虞商这么说着,手却没有放开,直接一个用力,路秋焰跨坐在他腿上。

路秋焰仍是不敢看他,“你干嘛?”

虞商比路秋焰高些许,路秋焰坐他腿上,视线刚好平行。他望着路秋焰的眼睛,嗓音淡淡:“你对我做的事,再做一遍。”

“我对你做什么了?”路秋焰质问,他是清白的,根本没对虞商做什么。

那擎天柱,是虞商自己立起来的。

包括现在,形状还那么明显……

虞商面上平静,眼底却有波澜,他捉住路秋焰的手,放在擎天柱上,说:“就是这样。”

路秋焰掌心滚烫,耳根也发起烧来,“我没有……”

“你有。”虞商垂眸看他的手,“我总是做梦,梦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路秋焰忽然想,他现在是不是在虞商的梦里?

既然是梦,做些过分的事也无可厚非。

于是他的手慢慢地动起来,虔诚得像一只抱着树干蹭的松鼠,渐渐的,他得到了上天的甘霖,落下的白果。

路秋焰晃神地看着,却总也瞧不清楚。

谁知虞商的手落下来,正碰着他,轻轻地搓揉着,“我也帮你。”

“……”路秋焰没有拒绝,或者说无力拒绝,他伏在虞商的身上,下巴靠着他宽阔的肩膀,忍得抿住嘴巴,不肯发出声音。

虞商说:“你听到你的呼吸了,很急。”

路秋焰:“……快点。”

混乱的,无序的,充满迷离色彩的梦,在路秋焰醒来后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他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他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做了春梦。

春梦的主角还是他和虞商。

路秋焰一直以为他和虞商最多彼此有好感,谈不上特别喜欢,至少,没有达到恋人的那种喜欢。可是这个梦打破了他的自以为是。

原来他对虞商存着那种心思?

路秋焰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上网查了很多有关事例,才逐渐放下心来。原来梦到和同学做那种事也不是代表喜欢,可能就是青春期的冲动。

两个月后,路秋焰以为自己彻底忘了这个梦,直到田阮问起。

“……”

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透露。不然田阮又要添油加醋,脑补出颠鸾倒凤的大戏。

“没有。”路秋焰冷酷地说,双手插兜走进客栈。

田阮才不信,原书可是写过好几次主角受的春梦,这些春梦就像一个个预告,之后主角攻受全都用实际行动把这些春梦复刻了一遍。

不过田阮也没有多问,路秋焰不想说的事,就是用上老虎钳也撬不开他的嘴。

四人在包厢吃饭,虞商从头到尾没有说什么话,汪玮奇则叽叽喳喳,也只有他配合田阮的吹牛打屁。

吃完饭,汪玮奇继续当田阮的小跟班,对他的平衡车羡慕嫉妒恨:“怎么你到哪里都有交通工具?也太方便了。”

田阮踩着平衡车慢悠悠溜达:“虞先生送我的,你可以让你爸送你。”

汪玮奇:“我爸才不会这么娇惯我,我妈也不会。”

“……”果然每个人都看出虞先生娇惯他了。

平衡车倏然停下,田阮跳下来说:“给你骑十分钟,就当是昨天的赔礼道歉。”

汪玮奇激动得两眼放光:“兄弟,你果然够义气!”

田阮笑着叮嘱:“别撞到游客,骑慢点。”

跟在后面的保镖们心想,夫人说这话是最没有可信度的,一上午风驰电擎的是谁?

汪玮奇快乐地跳上平衡车,三秒后,快乐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田阮:“……汪玮奇!”

汪玮奇嗷嗷叫着翻过身,如同一条黑不溜秋的泥鳅精,在阳光的暴晒下逐渐变成咸鱼干,两眼放空:“我居然还不会骑平衡车,操。”

田阮深有感触:“我第一次骑自行车也是这样的。”

最后还是田阮自己骑着平衡车,在古镇上驰骋,汪玮奇则像只大黑狗跟在后面,需要表演的时候就汪几声,逗得游客们哈哈大笑。

田阮也是很佩服汪玮奇这点:“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是小丈夫没脸没皮。”

汪玮奇:“你在夸我吗?”

“是啊。”

“嘿嘿,那是当然。没有厚脸皮,哪能在德音混。”

“你不用妄自菲薄,虽然你家是暴发户,但你是爆发户,你的爆发力杠杠的。”

汪玮奇难得听明白,美滋滋地问:“我哪种爆发力杠杠的?智慧?金钱?人格魅力?”

田阮:“表演狗汪汪叫的爆发力杠杠的,你应该去演哮天犬。”

汪玮奇:“……真的吗?”

田阮认真地点头。

汪玮奇这就打了狗血似的,“好,附近的剧组在拍戏,我去试镜看看要不要哮天犬。”

田阮和他一起去。

剧组正在古镇西边的湖边取景,拍摄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戏,导演容光焕发,只要过了下午,就再也不用受那位小祖宗的鸟气了。

也不用吃黑暗料理了。

田阮踩着平衡车飞来,高声喊:“导演,我同学想演哮天犬!”

导演正在河边取景最佳位置,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河里。他扭着脖子看来,脸上笑容十分勉强:“什么?”

田阮一指汪玮奇,“我同学想演哮天犬,你看可以吗?”

导演看一眼小祖宗身边的野人,“我们是拍武侠剧,不是神话剧。”

“那改个名字,叫哮地犬。”

汪玮奇还不乐意:“哮地犬没有哮天犬威风。”

田阮:“这叫接地气,总不能在一部武侠剧里安排一个神话角色吧?”

汪玮奇一想也是,勉为其难地答应:“行吧,都是狗就行。”

导演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强烈想要演狗的,不免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位野人……这位同学为什么想演狗?”

汪玮奇深沉地说:“因为,我姓汪,汪汪叫的汪。”

导演嘴角抽了抽,“我也姓汪。”

汪玮奇很激动:“真的吗?那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都是狗狗呢。”

“…………”导演很是怀疑汪玮奇的脑子有问题,再怎么追溯物种起源,人类也是变不了狗的。

田阮点点头:“有道理。”

导演:“那你姓田,五百年前耕田的?”

田阮:“对啊,五百年前我家可能是种花田的。”

“那要是姓路,五百年前就是修大路的?姓虞呢?五百年前是虞美人?”

田阮想象了一下,肯定地说:“没错,虞先生五百年前是虞美人,就长在我的花田里。”

导演懒得跟他们瞎扯,直言道:“我这剧组的群演够多了,狗也有一条,难道你同学要跟一条狗抢饭碗?”

田阮一愣,看着剧组工作人员牵来一条大白狗,指着说:“它是白的,汪玮奇是黑的,正好凑成黑白双狗。”

汪玮奇斗志昂扬:“就是,我可以演黑狗哮地犬,这位狗兄叫什么?”

导演:“包子……”

“它叫包子?太没气势了。”汪玮奇手一挥,说,“给它改名叫宇宙无敌超级好吃包子。”

导演额角一跳,“你要是实在想演它的兄弟,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听从我的指挥,不能瞎演。”

汪玮奇:“导演放心,我保证不瞎演。”

一通操作后,汪玮奇被套上一身黑布衣,临时加戏,和大白狗组队汪汪叫。埃克斯面无表情地吊着威亚落在屋檐下,对着坐在湖边的黑白双狗说:“叫你们主人出来。”

汪玮奇和大白狗同时扭过狗头,张嘴就凶狠地咬过去。埃克斯拿着扇子击打汪玮奇的狗头,大白狗则摇着尾巴去叫主人出来。

一个刀疤脸从屋里出来,嗓音冷冰冰:“严瓦尔,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打我的哮地犬,这笔生意是不想做了吗?”

埃克斯:“是他追着我咬!”

汪玮奇:“汪汪汪!汪汪汪!”

田阮拍手:“演得真好!”

汪玮奇更来劲,蹲在埃克斯身边上蹿下跳地胡乱咬着,埃克斯拿扇子抵挡他的攻击,汪玮奇汪的一声扑上去——

埃克斯脚下一绊,稳住时汪玮奇恰好咬住了他……的老二。

汪玮奇:“?”

埃克斯:“…………”

田阮:“…………”

导演:“…………”

剧组全体人员和近千人游客,集体失声。

汪玮奇吐出来,蹲在埃克斯腿前,“呸呸,什么东西又硬又软。”

埃克斯石化了。

田阮:“人怎么能闯出这么大的祸呢?”

汪玮奇不明所以地看看周遭,“还演不演了?”

导演颤声:“你、你知道你咬到什么了吗?”

“什么啊?”

“……”没人敢说。

小助理扑上去:“x哥!”

埃克斯面色惨白,耳根火烧,双目失神:“一世英名……扫地了。啊!!”

一个螺旋腿踢去,汪玮奇飞出零点五米。

汪玮奇捂着自己的裤子,满脸铁青,“你不讲武德!踢我唧唧!”

不知谁说:“你还咬人家唧唧了呢。”

汪玮奇:“???”

田阮默默启动脚下的“风火轮”,飞一般跑了,“啊,啊啊啊……”

十分钟后,田阮老老实实站在虞商和路秋焰面前。

虞商深呼吸,语气尽量平静:“才半小时不见,你又闯下了滔天大祸,哪吒在你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田阮辩解:“不是我,是汪玮奇。”

“不是你,他能去演狗?”

“……我只是提个建议,他自己跑去剧组的。”

路秋焰站田阮这边,“大吉大利,汪玮奇自己想吃鸡,没人拦着他。”

虞商抬手捏着挺拔的山根,为自己顺气,“不拦着,就是助纣为虐,这个道理也不懂?”

田阮:“汪玮奇有梦想,有追求,作为同学朋友,当然要支持他。”

“支持他去演狗?”

“……”

路秋焰:“有人当鸡,有人当鸭,有人当狗,也正常。”

虞商:“路秋焰你再为他说一句话,扣学分。”

田阮眨巴眼睛提议:“我们让虞先生来评评理,看谁是对的。”

虞商冷声:“你就仗着我爸宠你吧,迟早有一天给你宠坏了。”

路秋焰看一眼满脸愧疚的田阮,出声道:“与其在这里怪罪田阮,不如想想怎么补救。”

虞商抬脚就去剧组所在的方向,并通知学生会其他主干成员,商讨此次对汪玮奇的处置。

“那田阮呢?”奚钦在那头笑得不行。

虞商:“严格来说,也不是他的错。”

奚钦丝毫不意外,“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剧组清场,在博物馆的场地上进行三堂会审。

会审的官员除了老师导演,还有学生会。而被审问的人,就是汪玮奇。

田阮作为重要证人参与此次三堂会审。

汪玮奇站在大太阳底下,他已经从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明白发生了什么,头脑空白直至此处。

田阮同情地叫了他两声,也没回应。

埃克斯一脸痛苦地坐在一边,当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谢堂燕忽然一板子拍在桌上,犹如惊堂木:“大胆汪玮奇!轻薄良家妇男,咬人唧唧,还不从实招来?”

汪玮奇宛如得了老年痴呆,愣愣地望着他的老师同学们,“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吧?”

田阮抹去眼下不存在的泪水,“看把这孩子吓的,太可怜了。”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对导演、对埃克斯说:“我替我的学生向贵方道歉,你们受惊了。这孩子向来脑子缺根筋,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

导演勉强笑笑:“我倒是没事,就是xx……”

埃克斯亦强颜欢笑:“我不会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就算他喜欢我,对我想入非非……”

“我才没有对你想入非非!”汪玮奇忽然大叫,眼泪鼻涕唰地一起流了下来,“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喜欢美女!大波美女!”

“……”

谢堂燕蹙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汪玮奇:“呜哇哇谢堂燕你好漂亮,我喜欢你!”

谢堂燕:“……”

汪玮奇:“我喜欢所有漂亮的女生,就是不喜欢男人!”

南淮橘跳出来:“你昨天还说,你喜欢海朝!所以你就是个男女通吃的变……”

海朝一把将南淮橘抓了回去。

汪玮奇嚎啕大哭滚在地上,一圈一圈地翻滚着,从学生会的脚边翻到田阮这边,再翻到埃克斯脚边。

埃克斯见状脸色发青。

汪玮奇一对上埃克斯的眼睛,顿时哭得更厉害了:“我才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埃克斯:“……”

老师们不忍直视,只能一味叫着汪玮奇的名字。学生会试图控制汪玮奇,汪玮奇偏要滚得像一只球,绕了博物馆前的场地一圈又一圈,谁也抓不住他。

田阮不禁夸赞:“就这速度,比平衡车还快。”

汪玮奇耳朵一动,听到了,泣极而喜地问:“真的吗?”

田阮点头。

汪玮奇瞬间滚得更快了,创飞所有想抓住他的人。

众人:“……”

汪玮奇滚着滚着,连同干坐着的埃克斯一起创飞,“啊哈哈!你们谁也别想抓住俺老猪!”

路秋焰惊叹:“他这又演上猪八戒了?”

田阮也是服气的:“我就是看到他有演戏的天赋,才推荐他去演的。你看,他滚得多快乐。”

“是啊。”

两人望汪兴叹。

虞商扶额,在汪玮奇滚来时一脚踩住,才制止了这场闹剧。

汪玮奇还要作妖,猛地被虞商那双寒意涔涔的眼睛震慑,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说:“对不起,老师同学们,剧组全体成员,特别是xy,我不是故意咬……呸呸,不是故意轻薄你的。请你原谅我。”

埃克斯摔了那一跤,也灰头土脸的,演戏好如他,此时也难以演下去了,白眼翻上天说:“我当然原谅你了,说实话,你咬得我还挺爽。”

汪玮奇闻言大惊失色。

埃克斯很满意他的这种反应,总算顺气了些,“呵呵,你还想咬的话,今晚可以到我房间。”

汪玮奇噔噔后退,吓得脸上的灰簌簌地往下掉,黢黑的脸皮泛起紫红的光泽,就像中毒了。

田阮震惊地看着埃克斯,再看看行将昏厥的汪玮奇,说不出任何的话。

众人的表情,都和田阮差不多。

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严xx会说出的话?

汪玮奇两眼一翻,终于吓晕过去。

埃克斯出于本能职业操守,一把抱住了他,“……”

下一秒,他松手,汪玮奇咚的摔在地上。

田阮给汪玮奇掐了五分钟人中,手指都掐酸了,终于把汪玮奇救回来。

汪玮奇睁开眼,人中是鲜明的月牙印,刺眼的阳光让他回神,“我怎么还在这里?救护车呢?”

田阮:“你都醒了,就不要浪费钱叫救护车了。”

汪玮奇:“……我有钱!我要叫救护车,我要去医院!我受到了惊吓!!”

田阮安慰道:“你放心,老师都不怪你,学生会综合考虑之下,就扣了你一分学分。剧组也走了,导演说,有生之年不要再见面了。”

汪玮奇愤愤地坐起来:“我呸,我还不想看到他们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等下个剧组,再去演哮天犬。大不了让我爸投资一个,我有钱,任性!”

田阮拧开冰镇的矿泉水喂他喝,“来,喝点水。”

汪玮奇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浓眉大眼瞄到田阮俊秀的面庞,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脑子一抽说:“就算我喜欢男的,也只会喜欢你这样的。”

田阮一顿,把矿泉水瓶举起来,对准汪玮奇的脑袋倒下去。

“啊,好冰~”汪玮奇娇声说。

田阮把矿泉水瓶丢他身上,站起来说:“清醒了就自己回去吧。”

汪玮奇伸出尔康手:“兄弟,你不陪我一起吗?”

田阮看着他,“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你的嘴巴咬过埃克斯的唧唧。”

汪玮奇如坠冰窖,七月的天,却让他咔嚓冰冻起来,不愿回想的一幕重现脑海,让他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田阮挥挥小手,“我可能要过完整个暑假才会忘记这一幕,暑假后见。”

“什么?”

“老师们决定将你分到另一组,在另一个古镇发光发热。”

汪玮奇:“我不要和你分开!”

田阮已经头也不回踩着平衡车走了。

一个学生会成员留下照看,面色复杂上前说:“同学,我送你回酒店。”

汪玮奇刚要怒声怒气,一看是个小美女,瞬间堆起笑脸:“好啊,谢谢学妹。”

女生亮出拳头自我介绍:“我是高一三班的,学过跆拳道,对咬过别人唧唧、皮肤又黑的男生不感兴趣呢。”

“……”

田阮踩着平衡车出了古镇,找到保时捷,一脸乖巧地坐了进去,“虞先生,我今天没有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