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炎燚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看着屏幕里飞蹿出去的小可怜炎炎,“自己做错事拉着孩子过来卖艺,也是够了!”

又跟池洲聊了一会儿,时间是真不早,且他也饿,越熬越饿,索性裹着龙猫睡了。

第二天,炎燚上午共有两场戏,一场是跟祖璇的对手戏。

——是剧中主角严陵,将前太子妃闻芷接在昭阳殿的一段。

另外一场是君臣群戏,严陵登基时候。

群戏提前已经排练过几次了,在饰演老皇帝的李江拍完他的戏份之后,炎燚这边上场,很快就结束了。

就是跟祖璇那一段拍得慢一点。

剧中的闻芷,跟前太子还有一个儿子,五岁。

也不知道关敏从哪儿找来的,很漂亮的小娃娃,眼睛像两枚刚从水里捞起来的葡萄一样,漆黑透灵,特别招人喜欢。

关键是,得在心情好不闹的时候。

只要不闹腾,导演说戏他很灵性,眨巴着眼睛,乖得不像话。

可闹起来就不行了。

死轴,还拧巴,也不哭,就坐在一边不动。

谁拉也不行。

也就是这么刚刚好,要拍的时候,不知道被个演员捏了下脸,脾气上来了,死活不合作。

炎燚都准备好了,那娃儿还在那儿。

“是那个,演太子的那位捏了他。”

阮铭在旁边跟炎燚小声说:“那小孩儿长得可爱,他可能也是喜欢,想逗逗他!”

炎燚顺着阮铭指的方向看了一下。

是刚拍完群戏出来,还穿着一身绛紫色朝服的男人,长得也算眉清目秀。

“我好像见过他,跟我一起试镜严陵的那位吧?”炎燚问阮铭,叫什么来着,“林、林啥?”

阮铭:“林永嘉,经验丰富的老演员了。”

阮铭提醒:“也是顷哥给的防备名单之一。”

还是这角色的事儿,郝正倾把跟炎燚竞争过的、后来还一起进组的人都给列了出来,叫阮铭时刻警惕。

林永嘉最早试过严陵,被刷下去之后才试的太子。

当天在不同的办公室,他演过之后就被流芳看中了。

一眼定下来,“嗯,我要的就是他这种感觉!”

现在林永嘉正跟小孩儿道歉,很温和的声音,“对不起呀,小朋友,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认错,你能原谅哥哥吗?”

小孩儿:“哼!”

转头就对着墙。

妈妈很尴尬,揉揉他的脸过去哄他,那娃儿不领情,就像是还没消气,故意跟人作对似的。

妈妈往左他往右,妈妈右他往左。

把他妈妈气得,“你再不听话我把你丢这儿不管了啊!”

炎燚看了半天,实在等不到了,就没说话,自己坐回椅子上。

小孩儿很难哄,其实这也不怪他。

因为炎燚小时候皮肤白,出门没少被人捏,他也很讨厌那种被当猴儿的感觉。

而且,这小孩儿这么小就被送剧组拍戏,也是很辛苦的,就算有点儿脾气,想想也可以体谅。

毕竟在这种地方,大人待一天都精疲力尽的,何况他们?关键他那个妈,现在还凶他,能好才怪了!

“欸……”祖璇在旁边儿,给他丢了枚花生糖。

炎燚现在又不能吃,伸手接住了,就很怪异地看着她,“你拿食物诱惑我,故意的吧?”

祖璇这才想起他正节食,“哦,忘了。啧啧,好不容易从场务那里要来的!”

祖璇:“真不吃啊?”

炎燚把糖扔给阮铭,“不吃!”

祖璇本来是想剥一颗的,但是又得顾着炎燚:还是算了吧!

她把糖放一边儿,“你说,这小孩儿多久能好啊?他就两三天的戏,今天第二天,看着情况怕是又得延期了。”

祖璇:“看着怪可怜的,昨天晚上拍了九点半你知道吗?”

炎燚惊呆,“那么晚?比我还晚啊?”

祖璇:“可不,他跟我住对门儿,我已经吃了夜宵了才听到他回来。”

炎燚变脸:“……说正事儿的时候,请别跟我说夜宵!”

祖璇:……好嘛!

她闭嘴,并在嘴上比划了各拉拉链的动作。

最后,林永嘉没办法了,小孩儿妈妈气得不行,林永嘉赶紧过来求助关敏,“怎么办啊导演,我道歉了不管用了!”

他苦着脸道:“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就是看他可爱,真没想到会这样。”

“这小孩儿在剧组里,本身就是不稳定因素之一,我巴不得能天天有人哄他供他,你还去捏他脸?”

人都等着了,现在拍不了,关敏没有脾气也会被激出一点来。

说了林永嘉两句,冷脸道:“你去一边等着吧。”

他对那小孩儿妈妈也道:“可别动手啊,慢慢哄着,不急!”

别说,这妈要不是看人多,估计要揍他身上了。

炎燚好几次都见他她抬了手,最后又咬牙放下来。

监视器的位置离炎燚不远,刚刚丢花生糖的动静关敏听到了。

他就喊祖璇去,“你的花生糖呢?拿过去试试。”

问的祖璇一愣,“哦,哦哦哦,在这儿呢,这个行吗?”

“不知道。”关敏都要让祖璇尝试了,炎燚实在看不过去,“你昨天给小孩儿糖,他吃了吗?”

关敏:……

关敏回忆:“好像没有!”

“没有吃你还给?”

炎燚将水杯和剧本都给阮铭,“溜猴卖艺还讲个投其所好呢,你专挑人不喜欢的来,能没点儿脾气啊?”

关敏也不知道是从话里听来什么信息了,转头看了下林永嘉。

林永嘉连忙:“对、对不起,是真怪我!”

关敏也是无语,又把目光投向炎燚:“你有办法啊,你去?”

炎燚撇嘴,撸了下虽然看起精致华美,但很累赘且繁重的袖子,“有没有奖励?”

关敏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冷血且无情:“我没有巧克力!”

炎燚:……

炎燚吞了下口水,垂死争取:“那中午多加两片鸡胸肉行不行?”

这是唯一可以吃到的跟肉有关的东西了。

关敏略一斟酌:“这个……你算我答应了吧,不过只有两片!”

炎燚立马弯起眼尾,“成交!”

流芳很不放心,看着炎燚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在一边小声跟关敏道:“他又没孩子,你让他去哄?他那个暴躁脾气上来,万一抱起孩子打了怎么办?”

关敏:“你看他敢?”

流芳:“……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正说话间,炎燚已经走到了那小孩儿身边。

二话不说,示意他妈妈往边儿让让之后,撩起锦袍就从后边儿,跟端尿盆儿一样,把这缩在墙角的小小一团给圈在怀里。

小孩儿似乎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也可能是执拗脾气正上头,拼命晃动着挣扎。

炎燚:“不许动!”

他站起来,凶了小孩儿一声,小孩儿肩膀一颤,还要继续挣扎。

炎燚反手就把他转了过来,“嘘!我可是要带你坐飞机的,你要再动我松手了啊……”

小孩儿瑟瑟缩缩往下看了一眼。

瘪瘪嘴,不敢了。

太高。

炎燚:“这就对了嘛!”

他笑着,一手慢慢地圈在他腋下,一手托在他腿弯那里,“准备好了,叔叔带你飞喽——”

基本上没有几个小男孩儿不喜欢刺激的。

所以炎燚变着法儿举着他跑了一圈,哪儿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生气的?

咯咯咯,笑得不要太清脆了!

当然,飞完了,拍起戏来相当配合。

本来就是很聪明的孩子,关敏指导起他,跟他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拍完了就跑来找炎燚坐飞机。

给的报酬是:偷藏在袖子里的小草莓。

背着关敏,有时候连阮铭也不知道,悄悄往炎燚手里一塞,趴在炎燚耳朵上。

“叔叔,你想吃什么,我下次来给你带!”

炎燚节食到现在,看到或者听到什么食物,眼睛基本上发绿光,他当然不会拒绝。

但是副导演天天儿的在这儿转悠,带太明显的又容易被发现。

便小声道:“两颗草莓就行,没有的话拿其他的,要小一点。”

小朋友点点头,记在心里了。

然后第二天,他戏份杀青,要换年龄稍大一点的小演员了,小朋友就在道别时,给炎燚藏了两块糖醋排骨。

用卫生纸娇滴滴地裹着,“叔叔,这个不大,很小的,就是有点儿凉了!”

炎燚:……

拍完戏,小朋友就走了,炎燚还赠了他一张自己的签名照。

小孩儿天真且可爱,看见照片也不懂,就学着他的样子,也在合照上给留了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儿。

………………

随着拍摄进度的逐步的加快,炎燚的戏份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了。

关敏还是摸了底儿,知道他的实际情况,才让他的戏份主要集中在中后期。

当然,一切因素考虑在列,他对炎燚的要求也愈发严苛起来。

本来严陵这个角色也是十分挑演技的,关敏选择了炎燚,就绝对不会按照一般的标准,只会高压,和更高压。

而在这种强度下,炎燚的节食指标,仅到四月底的时候,短短十三天,就已经接近了。

现在新数据:54.72公斤。

池洲开始跟他视频的时候还没那么明显,到后来再打开,炎燚忙活的时候稍稍一转头,脸颊上几乎没见几两肉了。他就跟关敏联系,问是不是可以停一下?

道:“只要妆发到位,你再借助灯光处理一下,后期实在不行可以加特效,他这样的体重完全可以入镜了,没必要一定要瘦太多!你看他现在的脸,叫他粉丝见了再说你虐待他。”

关敏却丝毫不予通融,“你当初在我这里,半个月瘦十公斤不也做到了吗?为什么一到了他,我就要降低标准?”

“那是我本身就比他重,”池洲跟关敏争辩:“他本来就偏瘦,182的身高才六十公斤,你再让他减掉八公斤,那还是正常人吗?”

池洲是怕他减太过了,等拍完戏再得其他病症。

比如厌食症。

可是关敏只道:“我会看镜头自己调整,现在还不到叫停的时候!”

池洲:“两个多月的拍摄时间,后期控制着慢慢来也可以啊?”

关敏:“不可以。因为往后再减更困难,按照你的计划,达不了标。”

池洲还想说什么,关敏直接不给他机会了,道:“你也差不多行了!咱可说好的啊,你不参与,只指导他拍戏就行,现在来质疑我的标准,我说实话,可是很不满意了啊!况且,他自己都没说过什么,你倒先一肚子怨言来跟我讨价还价。你怎么回事?心里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他?”

一句话把池洲哽得哑口无言了。

挂断电话,白芍还在一边嘲笑他。

道:“被说了吧?我就知道行不通。那是关敏,你现在心疼也白心疼,还是先养好自己的伤吧?”

这几天活动出席的太频繁,到医院复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但骨头也没长多好。

白芍还发愁呢!

池洲却闭上眼都是炎燚尖削的下巴,又翻了下炎燚给他发的微信消息,突然的,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

“他怎么哭都不对我哭了?”

白芍:“哈?”

池洲:“之前吃不到巧克力,还闹一阵儿,现在你看……这都多少天了,没有一句。”

白芍:……

白芍无语,“所以呢,你是想看到什么?看到他哇哇的拉着你,让你带他脱离苦海吗?”

白芍:“还是你想让他自己跑回来,说:‘我不干了,我不拍了’?”

池洲:……

池洲皱了皱眉头,陷入了一种长久的沉默里。

………………

“记得我提醒你的,这一镜,你是要找一个可以控制的人为你所用。你要拉一个同盟,而不交找朋友!”

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在拍完了一段之后,明天凌晨还有一场,关敏要拍完了走一遍戏。

可能时间紧,关敏很难得的,坐下来跟炎燚讲戏,“你是在冷宫长大的人,你没有师傅,唯一支撑你的,是你想要走出去的决心,和你想要活着的信念。懂吗?你必须要拿下他,只有拿下这个人,你才能离你的目标更近一步!”

关敏:“你刚才过的一遍戏,在我看来还不够狠,也不够阴,可以再强化一点。”

讲完了,那边演员就位,关敏就进去了。留炎燚一个人在这儿,说让他自己琢磨琢磨。

今天要拍的一场戏,是严陵在发现值守的禁军副统领,与曾受过一段恩宠的如妃之间的隐秘事之后,借此要挟副统领的故事。

现在,宫殿里正上演颠鸾倒凤的一幕,拍摄已经开始。

很短。他们也都是科班出身的,应该是不会很久。

现在,已经有很多无关的人被请了出来,之后就该炎燚上场了。

炎燚喝了两口水,看着剧本里标注的、新改动的台词,一直在回忆关敏的话。

“不够狠,不够阴……”

他没心思去看那边的情况,只在想:到底要怎么去表现这个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物,才能让人从骨子里害怕?

就给池洲发了消息。

池洲那狗日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了也没回复。

也就二十分钟吧?

场记出来,“炎哥,关导让我问问,您这边好了吗?”

炎燚闭着眼,自我调整了一下,“嗯。”

“那咱们进去?”他又征询了炎燚的意思,见他比了手势,便立即示意化妆师,叫赶紧过来给炎燚补妆。

等收拾好,炎燚进去的时候,那边的满室旖旎刚刚停下。

关敏在监视器前回放,余光瞥见炎燚进来,叫他也过去了。

看别人的船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且炎燚跟这俩人也不熟,仅在最开始的时候,听副导演介绍了一下。

一个饰演副统领白术的,是星娱旗下的艺人,叫叶海晟。

另一个炎燚忘记了名字,只记住了他是丘德影视的人。

因为她跟薛珍妮,和他小姨夫梁建同一个公司,炎燚有印象。

关敏回放了一段,“我说一遍啊你记清楚,大概在这里……”

他指着镜头说,“在这里白术会有一个撕的动作,我会示意你,你等他动作完成,从那里过去……”

然后抬手,又指了下旁边搭建的柱子,上面挂着质地不错的绛红色纱幔。

炎燚瞥了一眼,“嗯。”

“大家都是演员,也别觉得尴尬。”关敏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注拍戏就行,我只要呈现的最终效果,你们做不到今晚可就得一直拍了!”

主要还是炎燚资历浅,在榻上的那两位,多少都接触过,面对镜头还可以放得开。

炎燚没有。关敏想着是:我受了别人的嘱托,一天一个电话的问,就勉强多照顾一点吧!

可等他说完,再去看……好像弄得炎燚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本来脸皮挺厚,进来时还没见有什么波动的,谁知现在见鬼了似的,蹙着眉头,看起很难下手的样子!

关敏疑惑:这是干什么?又不让他上,他在这儿纠结啥啊?

谁不知道,经过几步处理之后,床戏在电影的整体效果上,是要多激烈有多激烈。

可到过现场不一样啊!

炎燚在想的是:他么我还是偷窥的那个,我能不尬吗?

过了三分钟左右,关敏叫灯光师重新调整了一下殿内光线,撤去一部分。问炎燚:“准备好了吗?”

炎燚看了下在榻上坐着的俩人,叹口气,“算好了吧!”

关敏就笑了,转头,“各部门就位……”

拍摄开始。

是夜,万籁归宁的时辰,寂静,且安宁。

仿佛除了隐于黑幕里的点点明辉还在拼命烁动之外,这巍峨宫宇内的一切,都在夜幕渐沉的这一刻里酣眠了。

“吱呀……”

位于宫城西北角,一所不太起眼里凄清偏殿里,与这分宁静不太相符的,闹出了一丝别样的响动。

值夜的宫娥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很沉,恍似再大的动静也惊不醒她。

当然,她也听不到,隐匿在吱呀声中的窸窣低语,是否透光木窗,渗透在这个夜晚。

“嗯……”

破碎的女音绵软至极,糅杂在短促的低喘里。

所以这床幔摇曳的就更加剧烈了。

而伴随着他们动作,绕在偏殿的夜风,就这么钻了空子,调闹着掀起薄纱一角。

满室旖旎。

“嘶啦”!

布帛碎裂,女人紧张的“啊”了一声。

男人便笑了,挑起她的下巴,“又不是第一次,还叫什么啊?”

却不知,他们嬉笑着闹在一起的画面,从开始就尽收他们背后那双、阴沉里隐带着几分兴味的眼睛。

而就在男人抛起那遮羞物,卯足了力气欺身而上的时候,脚步声止。

一纤弱苍白的食指,慢慢地挑起了纱幔……

感觉到来自背后的阴冷,白术动作骤然一停,正要往床下摸。

“你在找它吗?”

低哑男音起,一柄长刀,抵在了他的颈肩。

那本是他随身佩戴,却被他偷欢时仍在地上的。

女人:“啊……”

她惊呼一声,却撞上来人的视线,慌忙捂紧嘴巴去寻找可以蔽体的物件。

“晚了!”严陵语调缓慢道:“已经看过了!”

女人不知如何自处似的,拢起凌乱的衣衫往怀里塞。

“你是谁?”

堪堪回过身来的白术,额上汗液未消,颤抖着问他。

严陵却不答。

他稳了稳握着刀柄的手,注意到白术往褥下伸的手,刀身一倾,“可要想好了,统领大人?”

白刃锋利,只这一下就割破了他的皮。

白术便不敢动了,他喘了一声,“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严陵:“这很重要吗?”

他倾身,摸出那藏在底下的匕首,看白术明明绝望却强装镇定的脸,不禁嗤声笑了。

他道:“白统领,眼光不错啊……”

他说着,换下长刀,尖利的顶端转变方位,落在瑟瑟发抖的女人腿上。

如同攀爬的白蛇一般,带给人无尽的凉意。

女人牙齿打颤,看着从自己身上溢出的殷红,吓得花容失色。

却不敢叫出来,只能死死地捂着嘴将忍。

他怕引来宫里的守卫。

白术却真急了,胸口剧烈起伏,道:“你别碰她!”

他的反应似乎在某一程度上取悦了严陵。

严陵握着刀,果真就不往前送了。

道:“真好。”

“看来,白统领是个惜花的。”

他说着,慢慢地把刀尖从女人腿上移动开,“当然,你更不想让这件事宣扬出去,对吗?”白术紧盯着女人腿上的伤口,强强稳住呼吸,“说罢,想让我做什么?”

严陵:“别急嘛!”

他身子微倾,“我前几天无意发现了一件事,不知统领大人想不想听呢?”

白术感觉后颈的凉意已经深入了脊椎,嘴唇颤动:“什、什么事?你知道什么?”

“还没说,就这么紧张了?”

严陵勾起了唇角,垂目看着白术脸上的情绪变化。

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庶出的女儿闺名。

白术身形一僵,脸上瞬时血色敛尽,变得煞白非常……

“卡!”

那边场记打板,炎燚尽量迅速的回神,放下手中道具。

而还在榻上,未能回魂的一男一女,怔了好一会儿,才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像泄了气的球一般躺了下去。

“我天哪……”

一段是顺利的拍完了,关敏叫了炎燚过去,看脸色也瞧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也不说话,看了下桌上放的笔记,重新回放了一遍。

道:“照这个状态下去,还不错!”

他说着,拿起笔记本,“不过中间还有很多细节得在注意一下。”

旁边有人搬了个凳子,叫炎燚坐下了。

炎燚:“哪儿?”

关敏将镜头回放,“比如这里,我在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严陵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的行为构成。你看,他是没有功夫的人,今天的他是借了个好时机。他要真想杀人,你该想到的是,他只有杀招,是不能留余地的。”

关敏一针见血,“就在这个部分,记住,保持适当警惕。这是副统领,再草包也是武将,所以别靠太近知道吗?”

炎燚瞬间就懂了,“好,知道。”

他回头到外边喝了点儿水,立马调整了一下自己,五分钟之后,再次进入角色。

这一次就拍得更加顺利了,细化了几个部分,又在通过之后补拍了几个特写镜头。

到晚上十一点半,总算是完成当日任务了。

时间紧,也来不及再对戏,关敏直接叫炎燚回酒店。

炎燚这几天每天都饿,但饿了只能喝水,还不能喝多,要不第二天会水肿。

简直痛苦。

他是巴不得早点回,回去收拾了睡觉。

所以卸了妆,他急吼吼地回复着池洲的消息,就去找自己的车。

池洲说他今天最后一天跟组宣传,现在已经躺床上了。

问他拍摄情况:怎么样,顺不顺利?

炎燚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气呼呼的:你半天不回复我消息,现在问个屁啊?

炎燚:我说不顺利你能过来给我开路吗?

炎燚:我说不好你能让我好一下吗?

都不问他人好不好,专门问戏?

炎燚噼里啪啦打完字,拉车门的时候,还在小声嘀咕:“有你这种王八蛋男朋友也真是够了!一点儿都不会谈个短距离的异地恋!”

“呸!”炎燚低头看着屏幕:“你就应该单身,单身一辈子才好,让你祸祸我!狗屁七年八年的,臭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炎燚:“呸呸呸,渣男!”

默默吐槽完,炎燚一挨着座位就顺手地拉上车门。

随着“咯噔”的一声轻响,车里的灯诡异地打开了。

炎燚猛地一下僵了下,转过头,“我操!!”

某个突然冒出来的,池·不知珍惜·臭渣男·洲,相当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面前惊恐瞠目的小兔子。

“说谁不会恋爱?”

炎燚:……

“谁活该单身?”

炎燚:“呃,那个……”

他飞快转动大脑,想狡辩一下。

池洲却不等他,倏地倾身靠近,“谁得到了你不珍惜?”

炎燚:……

他立马无话了,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半晌,“我……”

池洲:“谁渣男?”

炎燚心一跳,躲避的往后仰了仰,“我不是,我说的是……唔!”

“唔唔唔……”

“轻、轻轻轻点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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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肥章哦~

感谢:微微威武 的营养液!

啾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