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溺

◎打发谁呢?◎

孟秋六月中旬开始正式进入实习阶段。

他们小组的总监是个染红棕色短发的精致女性,约莫三十多岁,走路风风火火,出入办公室总握着一杯咖啡。

小组的工作氛围还算不错,大多数人没有时间忙别的事,加班是常态。

但想法和创意都很有趣。

孟秋隔壁桌的男同事入职才一年,比她大四岁,和她玩笑说:“什么精英,什么白领,都是格子间的纺织工。”

而且和孟秋原来的设想不一样的是。

这里面对的甲方更难搞。

他们更关注市场预算,ROI,投放反馈效率等等,而且大部分客户都不专业,他们会有个人偏好,打回来让改,问哪里需要改动,又说不出所以然,反而还说多做几版供选择,压根不把劳动力当劳动力。

孟秋亲眼见一个案子反复磨了十次,还没通过,最后甲方说,还是第一版好了。

孟秋上手很快,组长看了她的SOP夸了很久,玩笑说:“这悟性,别回去上学了,直接留下来干得了。”

她又点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赖紫铃,再不努力丢脸了啊,。”

赖紫铃娇嗔地嚷嚷道:“组长,知道丢脸还喊我,我不活啦。”

“孟秋什么学历,我什么学历,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赖紫铃是内推进来的,走的什么关系不清楚,进来之后自愿揽了结算内容,走流程发票之类吃力不讨好的活,时间久了意外成为一颗螺丝钉。

孟秋暂时还不用加班,等电梯的时候和赖紫铃碰见了,去的都是B2层。

赖紫铃有点惊讶,“你有车啊?”

“男朋友来接?”

孟秋:“算吧。”

赖紫铃弯弯唇,“我说呢,你也不是本地人,怎么会有车。”

来接她的是司机李叔。

最近赵曦亭不在,他去了香港。

前段时间她听他打电话准备做私募基金,自己搞。

他们给对冲基金分析师的工资是三十万美刀一年,而杠杆率也抬到了3,远高于平均水准。

赵曦亭电话对面操着一口粤语腔,费劲地和他讲普通话,普通话实在吃不消了才露几句英文。

“宁东证券还是得拿下来,对面去年管理的资产370亿,被他们拿走利润又要翻几番。”

他顿了顿又说:“曦亭,你觉得他们创造的90亿美刀净利润是神话吗?我觉得不是。”

赵曦亭笑了两声:“怕什么,在这儿他们玩得过政策?”

赵曦亭出差之前,他们住在裕和庭。

孟秋帮他取保险柜里的卡,摸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那行熟悉的字,立马塞回去。

有点烫手。

塞回去也觉得不对。

孟秋折起来悄悄拿走了。

纸条正是她去年写给他的“生日祝福”。

赵曦亭生日还没到,孟秋提前买了袖扣做生日礼物。

但他似乎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或者他压根没有想起这件事,快到时间了,还在香港待着。

孟秋照常每天和他打视频,她试探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赵曦亭住的香港酒店套房在顶层,对面是维港,孟秋常看到镜头里称得上灯火璀璨的夜晚。

赵曦亭似乎在猜测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一动不动看着屏幕,片刻后,弯了弯唇。

“你想我的话,随时。”

孟秋心跳加速几秒,耳朵红了红。

“想不想啊?”他单手撑着太阳穴,懒懒散散逼问她。

孟秋还是不习惯讲情话,偏偏赵曦亭很爱听。

她软声说:“想的呀。”

赵曦亭温柔应她,“好。”

但孟秋怕耽误他的事。

要是他真的忙,生日下次过也行,他们不差这一次的。

“你不用真跑回来,我就是单纯问问。”

赵曦亭看着屏幕里小羊羔一样怯嫩的脸,白里透粉,似有些害羞。

他循循善诱。

“太懂事了,孟秋,和我谈恋爱不要这么懂事。”

“你想我了,我就来见你。”

“明白没?”

孟秋喉咙泛软,心脏塌下去一小块,他是很好的恋人。

“那你不处理事情了吗?”

赵曦亭不疾不徐地吐字,仿佛一个很耐心的老师。

“见你和处理事情两者不冲突,我在香港更方便和他们沟通,但不代表我回来就会耽误事儿。”

“别操心,嗯?”

他能力强,她知道的。

孟秋没再推拒,乖顺地应了声:“好。”

“如果你真的要回来的话,周六可以吗?”

她故意没说透,选了另一个理由,“工作日我要上班。”

赵曦亭回来时给她带了束玫瑰。

孟秋捧着花还在闻,他已经抬起她下巴霸道地亲过来,下颌线压得低低的。

孟秋捧着花很难动作,只好站着不动,仰着脖子任他亲。

赵曦亭从她唇上退出来,还要继续,孟秋抽空轻声说:“花没放。”

赵曦亭两指抵着她喉咙,轻轻掌控着。

他目光腻在她唇上,很快脸跟上去,哄道:“太久没见你了,让我先亲一会儿。”

赵曦亭吮着吮着变了滋味,吞咽激烈起来,孟秋有几天没和他亲昵,一下受不了,手抵了抵他衬衫扣,示意要中场休息。

赵曦亭唇虽然松开她了,还是靠得她很近,垂眸看她娇气喘息的样子轻笑起来。

“你就这样,嘴别闭。”

他握住她的后脑勺,侧脸吸住她的舌尖,就舔到一点,被牙齿挡住了。

他温柔问:“能再出来点么?”

孟秋有点害羞,闭上眼挪了几毫米。

然而赵曦亭并没有贴上来。

赵曦亭揉揉她后脑勺,混不吝地吐字,“打发谁呢?”

“再出来点儿或者我进去。”

孟秋刚探出来一点,他就含了上来,他似乎不大过瘾,腾出一只手,玫瑰花随手塞进柜子里,把她抱起来。

孟秋脚一空,立马清醒。

“不行不行。”她连忙拒绝。

赵曦亭停是停下了,面朝楼梯,没有放弃的意思。

“下午有事儿?”

孟秋挣了挣,“你先放我下来。”

赵曦亭没肯,垂视怀里的人,“给个理由。”

孟秋纠结了很久,嗫喏道:“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生日了。”

“我生日?”

赵曦亭停顿片刻,像在算时间,看着她眼睛,失笑道:“你钓我回来就为这事儿啊?”

说起来,孟秋本来想给他惊喜的,刚才一亲,她居然稀疏平常地就说出来了。

孟秋微微蹬了下腿,示意他放她下来。

赵曦亭这次照做了。

孟秋去卧室抽屉里拿了袖扣过来,跑上跑下脸有点红。

她踩着拖鞋在他跟前急刹,眼睛亮晶晶地和他玩笑道。

“生日快乐呀,赵先生。”

赵曦亭垂睨她的手,接过袋子,听到她的称谓,再抬起来时眼眸有些危险。

孟秋温笑说:“诶?别这么看我呀。”

“好凶啊,赵曦亭。”

她拿手挡了挡。

赵曦亭故意含笑揉乱她的头发,捏起银色小方盒把玩,似乎大概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浅浅勾了下唇,“破费了,我的女朋友。”

孟秋弯弯眼睛,“没关系,我也在赚钱的。”

孟秋特地问了乔蕤哪个牌子的袖扣质感好,乔蕤给她列了几个。

她没有完全按价格高的选,而根据他的风格,买了简约贵气的款式。

真送到他面前了,孟秋有一丝忐忑,不是怕他不喜欢,而是怕和他不搭配。

赵曦亭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会戴吗?”

意思是让她给他戴上。

孟秋买来之后摆弄过。

是会的。

戴好之后,赵曦亭两只手抱住她,“扣上就是你的了。”

显然她就算到买的是草莓发夹说要当他的袖扣,他也会心甘情愿戴上。

晚餐是孟秋安排的。

赵曦亭没什么偏爱,什么菜系都能吃、

他在香港待这么多天,吃的粤菜和西餐比较多,孟秋就选了偏北方的菜,换换口味。

她自己做自然做不出来。

孟秋也不想为难赵曦亭在生日这天硬尝她半生不熟的手艺。

她联系了他们常吃的厨师好好做了一顿,还让他们准备了一碗生日面。

用餐前,赵曦亭看到了冰箱里的蛋糕,他拿出来,白色的一个。

他懒洋洋靠着桌,看着小姑娘要说法,“怎么回事儿孟秋,一模一样的。”

“打算赔我一个生日啊?”

孟秋有点懊恼,“你怎么拿出来了。”

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说到蛋糕,孟秋原本没想买和去年一样的。

但是想到赵曦亭保险柜里的那张纸条,猜测他可能还介意,就打算按原样给他补过一个。

她抬起睫,用词颇为谨慎,“之前那个蛋糕……你吃了吗?”

赵曦亭拨弄刀叉,眯着眼睛,“想抓你回来吃,结果蛋糕不经等,坏了。”

孟秋拖着拖鞋走过去,“那……今天多吃一点。”

“行啊。”

但最终赵曦亭没吃太多。

关灯吹蜡烛的时候,孟秋笑盈盈地把蛋糕奶油撇在他脸上,赵曦亭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看向她恶劣地笑,“弄我?”

说着他站起来,将纸巾一扔,仿佛要逮她。

孟秋手上还有一块奶油,掌心朝上。

她看着赵曦亭,在他脸上察觉到一丝危险,边往后边讨饶道。

“你怎么这样,过生日都是要抹的。”

赵曦亭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有些危压迫感。

屋子里太暗,孟秋往后退没注意障碍物,被凳子腿绊了一下,膝盖一弯。

赵曦亭大步迈过去,撑住她的手臂,把她捡起来。

小姑娘脸红扑扑的,绊倒的恐慌没缓过来,瞳仁晃着水,呆愣愣看着他。

赵曦亭好笑地沾了她手上的奶油,点了点她鼻尖,宠溺道:“就这么想抹我啊。”

孟秋瓮声说:“想给你体验完整的生日。”

赵曦亭顿了几秒,勾起一抹奶油,往她脸上擦,“我是不是也应该这样?”

孟秋躲了躲,柔声闹他,“不是不是,是涂你脸上,不是涂我。”

赵曦亭看了她好一会儿,孟秋察觉到他的眼神,睫毛颤了颤,安静了下来。

赵曦亭俯身去舔她脸上的蛋糕,裹着她的皮肤,吮了又吮,他将蛋糕涂在她脖子上,锁骨上,还有更过分的地方。

孟秋红着脸,闭眼坐在他腿上,任由他胡来。

赵曦亭滚了滚喉结,将甜味咽下,在她耳边低叹,“今天好乖啊,孟秋。”

孟秋嗓音嫩生生的,有点紧张,也很温柔,“你生日,我想让你开心。”

赵曦亭长指掌着她后脖颈,折过来,强势地看她眼睛,“真的么?”

孟秋点了下头,很轻地“嗯”了声。

赵曦亭用力地在她脖子上一顶,抬起头,唇红得像艳鬼,语气有一丝危险。

“那今夜我不跟你客气了。”

“做点心里准备,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