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思你
茹珍下班回到家, 家里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敲开女儿的房门给她送了杯牛奶, 盯着她脸看了会儿, 想明白了:“你脸怎么肿了?”
“啊?有吗?”苏依蛮已经用头发尽量在遮了,以为会蒙混过去,“可能最近有点儿上火吧, 我吃了好多麻辣小龙虾。”
“知道自己容易上火还吃辣的。以后少吃点儿。咱家里就你一个人喜欢吃辣,也不知道是随谁了。”茹珍说了几句, 摇着头走了。
苏依蛮等门关上, 跑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脸。张延凯打了她几个巴掌, 她皮肤薄,容易留印子, 回家以后冰敷了很久才让指印消下去。现在还有些肿, 她不想以这副面貌去见谢叛,找出很久不用的化妆品上了层粉底, 薄薄扑了层粉,腮红也用上。鼓着脸想了会儿, 既然都到这种程度了, 干脆连眼妆也画了吧。
她平时总见茹珍化妆,久而久之就看会了, 化出来的效果还挺好, 她自己看着感觉挺美的,就是不知道谢叛觉得怎么样。
时间快到茹珍给她规定的门禁时间,她决定偷偷溜出家。等客厅里灯都关了, 蹑手蹑脚从自己房间出来,像在做贼。
谢叛在楼下等她, 斜靠车边在点一根烟。照明灯笼罩下来,鸭舌帽檐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打出一半阴影,另一半陷在光里,从苏依蛮的角度能看到他吐烟圈时微微张开的唇。
他身上每一处都是造物主的偏爱。
苏依蛮的眼睛得到享受,还想把这一刻永远地记录下来,不经大脑思索手就先一步拿出了手机,对着谢叛拍了张照。
谢叛咬着烟抬头,看见了她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手机,邪邪一笑:“偷拍我呢?”
“不是。”苏依蛮总会下意识否认自己的情愫,因为怕释放出的情愫太多会留不住男人的心,“我在拍你的车。”
谢叛听她说下去。
“我觉得你这辆车挺好看的。”她装成认真欣赏豪车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
谢叛闲闲抄起双臂:“那你说说我这辆车是什么牌子?”
“……”苏依蛮还真没对车有过研究,她只大致知道谢叛的车很贵,很豪,但不知道他每次开过来的具体都是哪个牌子的哪个车型,而且因为谢叛只钟爱黑色,不管哪辆车都只有这一个颜色,有些外形相近的苏依蛮甚至都分不出来是两辆车。
“这是……”她想了很久,决定猜一把,“迈巴赫?”
她所知道的豪车品牌不多,迈巴赫是其中一个,就随口说了。看谢叛的表情看不出来说的对还是不对,她怀疑自己了:“我猜错了?”
但其实她说对了,只是她过早地自我坦白。谢叛发现这女孩是真缺心眼儿,跟他认识的很多女生都不一样,她太天真,也太傻了,她连自己男朋友每次来接她开的是什么车都没有研究过,也并不在意。她就只在意他。
“嗯,猜错了。”谢叛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傻瓜,上车。”
苏依蛮想去医院,这几个小时里她总会想起谢叛肩臂上的伤。那些人手里都拿了棍子或是匕首一类的兵器,谢叛赤手空拳地跟他们打。她不敢想要是警察来得晚了几分钟会怎么办,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敢想。
察觉到车子并没有往医院的方向开,她不乐意了:“谢叛,我们要去医院。”
“我说了只是一点儿小伤,不用去。”
“可伤口明明很深。”
“血已经止住了,没事儿。”
“谢叛……”
“我去买药。”
谢叛把车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买了些消毒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和医用纱布。
他依旧把苏依蛮带到了他个人在住的位于长安街的悦辰中心公寓。刚在外面光线昏暗,他没怎么注意。进了屋灯一开,苏依蛮的美丽再也无可躲藏。
她以前没化过妆,没办法,底子太好,年纪又小,皮肤嫩得能掐出水。眼睛很大,圆滚滚的一双杏子眼,天生卷翘的睫毛纤长浓密。
本身就不差的人,稍微化化妆,效果格外让人惊艳,像是一颗长到正好的水蜜桃,粉嫩粉嫩的,看得人心痒。
这有点儿奇怪,明明一开始认识她,他觉得这女孩也就那样,不丑但是也算不上出色。
怎么现在越看越觉得她顺眼?
苏依蛮被盯得有点儿不自在,习惯性摸摸耳朵后的那片皮肤:“怎么了吗?”
谢叛低俯身看她:“你藏得挺深。”
“啊?”
谢叛没解释,扣着她后脑亲了下来。他总这样莫名其妙开始亲人,没什么预兆以及原因,兴致来得挺让人摸不着头脑。苏依蛮想到昨天他带她来这里,两个人没说几句话,没做什么事,就光做-爱。她担心会出现跟昨天一样的情况,艰难地在他攻势下嗫嚅出几个字:“谢叛,你要换药。”
“不用。”换药哪有干她重要。
“你真的要换药,今天那几个警察就是给你简单包扎了一下,说你最好去医院看看,我都听见了。”苏依蛮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妥协,用尽全力躲着他,“你先换药。”
“先做。”谢叛的呼吸重了。
“先换药!”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要求,“不然我不要。必须换完药再……再内个……”
谢叛停了。他很少听她说不要,乍一听还挺入耳。
他把装着药的袋子扔茶几,上衣脱了扔一边,再看苏依蛮,她果然又开始脸红,就算两个人上过床,彼此早熟悉过对方的身体,她也还是拘谨得像跟他第一次见面,现在是一个陌生人在她面前赤裸着上半身。
谢叛往沙发里坐下,拆了肩臂上的纱布,消毒药水拆开直接往伤口上倒。药水刺激伤口,但他没皱过一下眉。
苏依蛮把东西拿过来:“我帮你吧。”她从袋子里找棉签,在一堆药品里意外还翻出了一盒避孕套,明白了谢叛把她带过来的主要目的,耳朵就红了。
把避孕套放回去,拿棉签蘸了碘伏。她以为自己能做好,可视线接触到谢叛胳膊上的伤,她看见伤口很深,皮肉翻着,手就怎么都动不了了。她不敢碰他,怕他的伤口会疼。
平时她手上割一个很小的口子都会疼很久,不敢想象谢叛是怎么忍下来的。他受伤后连一声都没有吭,而且还在跟那么多人打架。
如果不是她冲动地跑过去找人,谢叛就不会经历这些。
谢叛开了灌啤酒往杯子里倒,一扭头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服了,啤酒放回去:“哭什么?”
“我没有。”苏依蛮强压着心疼给他消毒、上药、包扎,没发现自己在这个过程里掉了眼泪。她是真见不得他受伤。
谢叛自己没什么感觉,他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打架是常有的事。特别是他太能招惹姑娘,看不惯他的男的就更多了,打个架挂个彩这都不叫事儿。别的女孩看他跟人打架会犯花痴,叽叽喳喳地夸他帅。苏依蛮可好,哭起来了。
她就没按常理出过牌。
谢叛这下是一点儿喝酒的心思都没了,指腹在她眼角轻擦:“没哭是吧?”
“我……”苏依蛮哭得都有点儿抽了,说话语无伦次,“你……谢叛,你还是去医院吧。”
“就这么点儿伤?”
“明明就很严重。”
“行了,别大惊小怪了。”谢叛抽纸巾给她擦眼泪,“哭完没有?”
苏依蛮怕自己哭得他烦,强行憋住,点点头:“嗯。”
结果谢叛握住她的脸亲过来,他是惦记着刚才没做完的事:“那继续。”
他欲望太强,受伤了也不耽误,就非得把她从里到外都揉搓一遍。两个人从发生实质性关系到现在,连续三天时间里他一天也没闲着,见了面的主要目的就是睡她。之前每次苏依蛮都不说什么,怕打扰他兴致,自己也确实乐在其中。可现在不行,他身上有伤。
手撑着他肩膀试着往外推:“谢叛,你要休息,不能剧烈运动。”
“这算什么剧烈运动?”
“可你每次……”苏依蛮这个受摧残的当事人最有发言权,“都很剧烈……”
谢叛闷在她脖颈里笑,温香软玉在怀,说话就有点儿荤素不忌了:“还不是因为你太甜了。”
“……”
“我没办法控制。”他不许她挣扎。
她还没准备好,眼角就湿了。
仔细想想,这三天里每次刚开始时她都会不适应,谢叛太急了,总是亲没几下就会进入正题。
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也看了些闲书,书里写一场和谐的性-爱离不开耐心的前戏,可在那个夏天,谢叛一次前戏也没给她做过。她还给他找理由,认为他是刚刚得到她,所以心急也情有可原,急迫反而证明了他太想要她了。
但后来跟他分手,苏依蛮回忆这场不长但也不算多短的恋爱,发现不仅仅是刚开始,而是在整个恋爱期间,谢叛从没有在乎过她会不会疼,每次他都在乎他自己的感受多一点儿,所以会急迫,会不想给她做前戏。他那时候不懂爱,不缺爱,不需要爱,不知道自己爱她。
胳膊上的伤丝毫没影响谢叛的动作,他还是有点儿暴戾,有点儿凶。资本又实在过于强悍,每一下都能抵达苏依蛮身体以及灵魂的最深处,她毫无意外又高了,牙齿发痒地寻找到他的锁骨,发着抖咬他,又在他亲过来时咬他的唇。她太想咬他了,后来明白这种情绪叫做生理性喜欢。
后来她想,谢叛那时应该不喜欢她,只喜欢她的身体。而她很喜欢谢叛,心理包括生理都喜欢。
她今天的妆化得太好看,头发也香香的。穿一件不过膝的裙子,腿上的桃花胎记娇艳如初,吸引谢叛如一个虔诚的信徒般俯首去吻。
苏依蛮在心里算,已经连续三天了,他每天都需要,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情侣刚开始时都这么频繁。
不过她还挺喜欢。
痛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