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毒/药
“怎么了啊?”正在不远处吃得正香的恺琳跑了过来,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没事。”魏丽嬛摇了摇头,“吃你的去。”
“哎呀,你的手在流血。”恺琳惊讶地抬起魏丽嬛的手,食指正渗出鲜红的血。恺琳低头,帮她吮吸着手指上渗出来的血。
“就那么一点血而已,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嘛。”魏丽嬛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突然,恺琳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猛地将口里的唾液吐了出来:“这是毒/药。”
“别开玩笑了,那是赫连煜的补药来着。”
“我没开玩笑,那是毒/药。”恺琳此时异常地冷静。
“你说什么?”魏丽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凭什么认为那就是毒/药?”
“‘凝寒草’,那是生产于古巫族很古老的一种毒性很强的慢性毒/药,长期服用它可以让人的脑袋迟钝,将寒气散发于人体各处,杀人于无形之中,久而久之,那人便会因为寒气过重而毒发身亡,而且,凝寒草会形成一道膜,覆盖住人体的大脑,使人们的大脑逐渐丧失能力,直至死亡。”
“呵呵,你……你开玩笑的吧?”魏丽嬛开始结巴了。
但巫马恺琳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她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开口道:“这种药,至今为止,只有古巫族的首领和巫师才能研制。也就是说,这个药,是我研制的。”
魏丽嬛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
“原来苏贼威胁我研制此药竟是为了要毒害她的亲生儿子。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女人。”恺琳似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
“知道这药是谁送的吧?”
“苏太后。”魏丽嬛老老实实地回答。
“15年前,苏家拿我古巫族的安危来威胁我父亲去替他们研制此药。父亲无可奈何地替他们研制了10年的‘凝寒草’,那之后,父亲感到愧疚,自废双手,让位于我,以此来向苏家证明自己已无法替他们继续效力。本以为这样苏家就会放弃,没想到苏家却将父亲抓走,以此来挟持我,要挟我继续为他们研制‘凝寒草’,没想到这兜兜转转,□□竟是用在了王爷的身上。”
“为什么?”魏丽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王爷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恺琳摇了摇头:“王爷这般痴呆,都是因为我。”
“是啊,好好的一个美男子就这么被你毁了。”魏丽嬛白了她一眼,原来赫连煜真的是一个喝了十五年慢性毒/药的呆子啊,她终于明白奶娘为何如此慌张了。
“有解救的办法吗?”
“目前还没有找到。”恺琳愧疚地摇了摇头。
“我生平最讨厌那些只会研究毒/药而没有解药的人了。”
“要不先试着不让他再喝‘凝寒草’,看情况如何。我现在就回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你那是废话。”这是毒/药也,她怎么可能还让赫连煜喝!
“那我先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要保密哦。下次再找你决胜负。”巫马恺琳摸了摸油腻腻的嘴,转身朝外走去。
她该不会也是飞回去的吧?魏丽嬛忙跑到外面,果然不见了恺琳的踪影。
现在不是忙着佩服的时候,魏丽嬛忙不迭地跑回卧房内,看到正坐在地上的赫连煜,苦涩地笑了笑,走过去,蹲了下来:“赫连煜,这15年,你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赫连煜忽略掉魏丽嬛的话,抬起他刚画好的一张纸,得意地说道:“娘子,好看吗?”
“丑死了。”魏丽嬛白了他一眼,他却“呵呵”地笑了。看着他灿烂的笑容,魏丽嬛嘴边的笑,却是苦涩的。
夜幕降临了。
魏丽嬛双手托腮,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远在天边的月亮,时不时地皱着眉头,而赫连煜则依旧在一旁写着他的字。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魏丽嬛转头,看向了在一旁的赫连煜,烛光下,他精致的侧脸,深深地倒映在她的眼眸里,那样纯粹、精致,美得让人的窒息,他脸上傻乎乎的笑容却让她心生怜悯。
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啊,为何他的母亲要如此狠心地对他?这其中,又包含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她真的是不理解。她有听说过心狠手辣的武则天为了夺得皇后之位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掐死以陷害其他的嫔妃,但是赫连煜是她的儿子,母凭子贵,她没有必要给他下毒/药啊,赫连煜如果长得聪慧可人,必定会得到皇帝的赏识的,那她不就节节高升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老奴参见王爷、王妃。”
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伴随着那难闻的药味,奶娘用托盘托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精致小碗,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
看着那碗毒/药,魏丽嬛不由地抖了抖,但是她很快镇定了下来,笑着走过去,将那个小碗接了过来:“这里有我伺候着,你就先下去吧。”
“这……”奶娘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魏丽嬛假装杏眼一瞪,“本王妃和王爷的私人事情,奶娘莫不成还要站在这里替本王妃分担?”说完,暧昧地看了赫连煜一眼。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告退。”奶娘吓得忙磕了几个响头,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房门一关上,魏丽嬛端着药碗,走到赫连煜旁边,用手肘捅了捅他:“呆子,想不想喝这个?”
赫连煜忙慌张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嘛。”魏丽嬛笑笑,端着药碗,走到一旁的盆栽那里,手一倾斜,将药汁倒进了盆栽里。
“娘子,你干什么,这样会被母后骂的。”赫连煜慌忙跑了过来。
魏丽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要你不跟别人讲不就没人知道了嘛。你不是不想喝嘛。”
“哦。”赫连煜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了,”魏丽嬛往赫连煜的嘴里塞了颗蜜枣,“睡觉去了。”
“煜儿今晚要抱着娘子睡。”赫连煜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你想的美。”魏丽嬛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忙加快了脚步。
于是乎,她跟赫连煜的约法三章的第一条不知不觉就这么无效了。赫连煜那臭小子半夜三更总是突然说冷啊疼啊什么的,害她不得不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殊不知那只是他一个小小的谎言,想不到一个脑子迟钝的傻子,居然也会撒谎了。是她变笨了,还是那小子变聪明了?
第二天,魏丽嬛和赫连煜用完早膳后,奶娘正在指挥丫鬟们收拾东西,待她们都收拾完毕欲要退下去的时候,魏丽嬛叫了一声:“奶娘,你留下来,本王妃有事情要问你。”
“是。”奶娘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王爷,”魏丽嬛笑着转向一旁的赫连煜,“上次你给嬛儿画的那幅画可真是美极了,嬛儿还想再看一次,王爷能亲自去书房去帮嬛儿拿过来吗?”
“好啊。”赫连煜一听到魏丽嬛的赞美,忙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卧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奶娘低着头,等待着魏丽嬛的命令。
“奶娘。”魏丽嬛轻轻地喊了一声。
“老奴在。”
魏丽嬛浅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卷着的手绢,将它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细细的黑乎乎的东西:“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奶娘抬头,看到魏丽嬛手中的那个黑色的凝寒草,顿时脸色一变,却强迫自己镇定地回答道:
“回王妃,这是昨儿个给王爷熬的补药剩下的药渣子。”
“是嘛。”魏丽嬛将它小心翼翼地包了回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怎么闻着老觉得不对劲呢?而且这药本王妃也从来没见过。”
“回王妃,这补药乃名医所开,鲜少是有人知道的。”奶娘的额头上已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是不是叫‘凝寒草’的名药?”
“是……不……回王妃,老奴不知道。”奶娘开始结巴了。
“啪”的一声,魏丽嬛猛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奶娘吓得跪了下来。
“说!为什么要给王爷下毒?”
“王妃饶命,什么毒/药,老奴真的不知道啊。”奶娘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头。
“你不知道?”魏丽嬛冷笑了一声,“既然不知道,那为何如此慌张?”
“王妃饶命啊,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道。”
“凝寒草,生产于古巫部族的一种古老的慢性毒/药,毒性强烈,长期服用可使人变迟钝,寒气渗入体内,达到一定的程度便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毒发身亡。我说的对吗?”魏丽嬛冷笑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
奶娘沉默了,脸色已越发苍白,撑在地上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魏丽嬛的语气缓了缓:“我知道,这药是太后指使你给王爷喝的,你只要告诉我事情的前前后后,我保证不会追究,并且替你保密。”
奶娘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魏丽嬛也安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她给她足够思考的时间。
良久,下面的人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缓缓地抬起了头,悲伤的眼睛直直看向了魏丽嬛:“当了十几年的罪人,老奴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魏丽嬛屏住了呼吸。
“钟离皇后,”奶娘的眼神有些迷离,似是在看着某一个让她记忆深刻的人,“老奴的主人,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