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杳按亮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才九点出头。

比她想象中的早了一个小时！

还好她进去洗澡之前，把玄关处的鞋子藏好了，客厅的灯也关了。

男人应该不会直接回卧室吧？

宋杳下意识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房子的隔音……还挺好的！

除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明显了点，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就在这时，手机亮起。

陆时序的语音通话打进来。

宋杳眨了眨眼。

她提前开了静音，真是有先见之明。

只是……那人怎么一到家就给她打电话？不先进卧室换件衣服吗？

宋杳静静地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没接电话。

男人也不知怎么了，第二个电话紧接着就进来了。

宋杳很懵。

他好像从来没这样，连着给她打两个电话。

他打一次，她如果没接，他会默认她当时在忙。

就因为如此，他很少让她有被管束，被约束的感觉。

伸手将手机反扣在梳妆台上，宋杳起身，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蹑手蹑脚去开卧室门。

压着门把手，缓慢地把门拉开，她探头。

发现客厅的灯开了。

男人也不知道在哪儿。

宋杳跟做贼似的，踮着脚尖，弓着身子往客厅靠近。

在离茶几还剩十步远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有人坐在背对她这个方向的单人沙发上。

宋杳呼吸一重，突然想起在拍卖场的时候，贺路昀也是差不多这样背对她坐着，她只能看到一颗发丝乌黑的后脑勺。

说实话，那次抱错人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她现在面对和那天差不多的情形，她犹豫了。

拧眉，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宋杳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是陆时序的家，今晚跨年，男人不可能带朋友回来……

她刚哄好自己，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转头。

两人视线对上。

宋杳被惊得炸毛，一口气没喘上来，岔气了，无助地咳嗽出声。

陆时序怔了怔，桃花眼里的寒冰破碎，“杳杳？”

不对，小姑娘不是说，她得在F国过完元旦，才能收拾东西回来？

他吃晚饭的时候是喝了不少酒，自己难道醉到出现幻觉了？

宋杳看男人那虚焦的眼神就知道，他喝酒了，而且像是有点醉了。

意识不那么清明了好啊……宋杳眯了眯眼，掩去眼底的危险暗芒。

“小叔叔。”她直起身子，弯弯的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你要不……先转过去？”

陆时序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醉到出现幻觉了，闻言怔怔地扭过头，顾不及想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话，而不是起身去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幻觉。

宋杳都觉得不可思议。

真那么听话啊。

她现在回房间拿她带过来的工具再冲出来还来得及吗？

她觉得就他现在的反应速度，她完全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想归想，宋杳还是没真的回一趟房间。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也不用偷偷摸摸了，直接三步做两步站到沙发后，抬手捂住男人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宋杳低头，下巴蹭了蹭男人的发顶。

温热柔软的手掌盖在他的眼睛上，视野之中只余黑暗，陆时序下意识眨了眨眼。

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不是错觉。

是有温度的，真人。

他的小姑娘，提前回来了。

“杳杳！”男人笃定。

“恭喜小叔叔，猜对了！”宋杳放开手，绕到他前面，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这是猜对的奖励！”

陆时序抬眸，目光锁定俏生生立在他面前，朝他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

他也笑了开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他怀里。

“欢迎回国。”

炙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带着久别重逢的欢喜。

他也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更进一步，纯情得不像话。

宋杳脸上挂着笑，一手揪着男人胸前的衣服，一手捧住男人的脸，“小叔叔，你喝酒了！”

“嗯，不小心喝得有点多。”陆时序大方承认错误，

“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不然我一定滴酒不沾，待在家里等着欢迎你。”

宋杳眸光微闪，随口附和，“没关系。”

她在看他。

目光从他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滑过那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眼，再到鼻梁，嘴唇。

她很认真，也很专注地扫了一遍这张英俊的脸。

她想，她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认错人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哪怕当初那个包厢里的人，全都是骄傲矜贵、长相各有千秋的世家子。

但他在人群里，最耀眼。

耀眼到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就挪不开了。

说到底，自己当时，算是见色起意。

她觉得他也是。

陆时序只是稍微有点醉，看到宋杳之后，脑袋里的五分醉意更是消褪成了三分。

他能感觉出来，怀里的小姑娘，在盯着他的脸发呆。

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指腹蹭了蹭她微微翘起的唇角。

“一个月没见而已，杳杳这眼神，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宋杳笑意盈盈。她今天的确是重新地认识了一遍他。

她也是心大，竟然一点没怀疑，他和她认识的任何一个贺家人都长得不像。

特别是这双轻佻风流的桃花眼！

“我在看，小叔叔有没有瘦。”

宋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偏偏陆时序真信了，哭笑不得地哄她，“我也不是那种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

宋杳越看那张脸，心里头的小火苗就烧得越旺盛。

她恶从心生，托在他脸侧的手手指并拢，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嘶——”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一眨，委屈地偏开头，“杳杳，疼。”

宋杳装作无辜的样子，“小叔叔有感受到我的力气吗？”

“虽然你最近一个月没出国监督我，但我没偷懒，还是每隔一天有去格斗场的。”

陆时序摸了摸自己被蹂躏过的脸，“杳杳，想向我证明你的努力成果，可以换个地方用力的。”

宋杳被哽了一下。

他的最后那半句话，怎么好像有双重含义？

她轻哼了声，愤愤揉搓那张勾引她误入歧途的脸。

陆时序没想明白为什么，小姑娘今天对他的脸格外粗暴。

他无奈地扣住她的手掌，挽救自己已经被揉得有点麻的脸颊，

“杳杳是什么时候回到北城的？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