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糖浆搅拌开始起泡,甜得像跳跳糖滋啦滋啦着在舌尖乱跳。

她收不住心脏的咚咚声,在热潮中失去理智终于重新席卷而来。

温宁喘着气,水珠在闷热的夏季应运而生,低低地顺着炙热的肌肤滑落到胸口。

正中靶心。

她忍不住澎湃地任由心跳加速,像是被弹簧反复挤压,心在活蹦乱跳,在踩着弹簧,叫嚣着要出去。

四肢发软,温宁不受控制地任由酥麻在四肢贯穿,她吧唧一下滑落,紧贴着墙,用沾了白色墙灰的手去碰滚烫的脸。

沾了粉尘的手感隔着肌肤也能清晰的感受颗粒粗糙的变化,她用手撑着墙,打不喘息,回味着荒唐的瞬间。

拉开虚掩的车门,落荒而逃,她只需要推开他,然后起身。

宋知聿俨然不服,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刚被惊喜冲昏头脑后,他以为的势在必得成了空气。

没什么经验只会叫的少男突然掌握大局,他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从哪里开始反攻,他把她亲得晕头转向,终于从荒诞中觉醒心里那点泛酸的滋味。

分手后的男人在吻技上大幅度提高,不是成为海王勤加练习,还能是什么。

温宁想着,一股无名怒火席卷全身,她分不出那是什么,只一脚把他狠狠踹了下去。

宋知聿无辜又茫然地看着她,他小口小口喘着气,温宁这时已经拉开车门,跑了。

逃跑并不是罪过。就像那夜一班飞向英国的航班安全落了地,她在不开灯的夜里不停循环播放着那首“分手快乐”。

温宁信誓旦旦要收回所有情绪,化作一颗渺茫的流星奔银河,也料不到两颗截然不同方向的流星还能再撞在一起。

分手并不快乐。

她跌跌撞撞扶着墙,被热油浇过的马路隔着鞋底去灼她的脚底,太阳太刺眼,她睁不开眼,就用手举着挡在眼前。

阴影罩住她的时候,温宁捂着脸,突然心静似水,镇静抬头看向打伞的人。

年纪是个划分线,明明只有一两岁的差距,她却偏偏苛刻自己去纵容、去接纳他,全然不觉他们是平等的。

她病态包容的起始在双方性格天差地别下被短暂的热恋暂时掩盖,一旦深入,矛盾自然爆发。

宋知聿费了很大的劲才想明白一个浅薄的道理,他骄纵的脾气,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实则是加速了矛盾激化。

理智告诫了他,但天性使然,一年单虐自己后,他好不容易给自己一巴掌,却只敢在人落荒而逃时,愣头青似的想了一会,才提着鞋慌慌张张追了上去。

还要带伞,太阳太大,晒伤了还是中暑都不太好。

他远在异乡时病态地模拟着共处的那段时光,不知不觉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宋知聿撑着伞,他在转角处看温宁一点点顺着墙瘫倒坐在地,明明没有眼泪从她眼角滑下,心脏却骤然剧痛。

像是被一刻巨大的手狠狠拽紧。他垂着眼走了过去,走路轻的像猫。

温宁以前最爱拿这个打趣他,并同时蹂躏着他。

伞替遮住了阳光。宋知聿有点生疏、无措地把她罩在自己的伞下,他自动忽略不该提的东西,纯天然无害地轻轻抱住温宁。

就像那天坐在英国航班上,他面无表情,明明已经当着温宁的面发了誓,恼羞成怒地把照片全部寄给她,最后又偷偷跑去死皮赖脸的撤回还没送走的邮件,他抱着照片,哭得稀里哗啦,耳机里还不停循环播放“分手快乐”。

其实他觉得分手一点也不快乐。

他别别扭扭伸出一只手,撑着伞,语调很低,向她试探性求和,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