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视频

傅司珩今天是一时兴起。

他不算是个重.欲的人。

……

在遇到陶稚之前, 他应该不算。

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过任何暧昧关系,也从不搞包.养,一夜.情那套。

单纯就是对这种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

年轻的时候, 他将更多的精力发泄在极限运动上, 沉溺于飙车时肾上腺素上升带来的快.感, 包括自由跳伞时的失重, 拳击的对抗, 冲浪时巨浪吞噬, 那种刺激而又惊险的感觉。

每一项运动, 都可以让他忽视杏事上的需求,享受大脑放空时,将一切交于身体本能去支配的感觉。

毕业之后就更不需要了。

每天忙着开会出差谈合作, 有点空闲还得和公司股东斗智斗勇, 再管教不成器的弟弟,替他处理烂摊子, 哪里还有时间去解决生.理问题。

生意场上难免会有应酬, 可那种刺鼻的脂粉味,黏黏腻腻地掐着嗓子喊人的类型, 明显也不是他的菜。

时间一久, 自然而然会变得冷淡。

早上倒是会有反应, 但健完身洗个澡,基本也就下去了, 傅司珩连自己动手都很少。

因为觉得没有意思。

今天突发奇想, 是因为他看见了手机里陶稚的照片。

当时正好洗完澡。

顺手就做了。

只是弄了很久都没有想要释放,倒是听到陶稚清澈干净的嗓音时,傅司珩莫名地就有了感觉, 手指不自觉加重力气。

“在干嘛。”傅司珩刻意压低的嗓音透过音孔传过去。

“没干嘛啊。”陶稚老实回复:“刚回到房间呢。”

顿了顿,他补充:“坐在床上,和您打电话呢。”

傅司珩:“哦。”

真乖,问什么回答什么。

傅司珩笑了一声,大概都能想象陶稚现在的姿势。

坐在床沿上,柔软的发丝搭在额前,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乖乖的,老老实实的。

不欺负一下可惜了。

想到这里,傅司珩调整了姿势。

他坐在床头,戴上蓝牙耳机,顺手从烟盒里摸出根烟点燃。

“是躺在床上吗?”明明知道陶稚现在正坐着,傅司珩故意说这种话:“穿的什么睡衣?”

啊?

陶稚微怔,连忙否认:“没有呢,我还没有洗澡,准备待会儿再去。”

傅司珩又嗯了声:“我好像给你买过一条吊带睡裙。”

“香槟色的。”

陶稚:“……”

陶稚:“对。”

陶稚对这条睡裙的印象还挺深刻。

那是傅司珩出差的时候,给他寄过来的。

当时只寄了这么一条裙子,其他的全是伴手礼,陶稚拿到就开始犯难。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很老实的小男生。

收到一次礼物,就从里面挑出一件来拍给傅司珩看。

那次完全没得挑,还是好薄,好透的一条香槟色睡裙……这怎么穿啊。

根本穿不了。

那天陶稚趁着傅铮不在宿舍,拿在身上比了比,怎么都下不去手。

最后想了个办法糊弄过去。

他没告诉傅铮,只跟傅司珩说收到了,但最近太忙,没空拍照了,实在不好意思。

傅司珩没说什么,只回了个嗯。

直到下次礼物送过来,陶稚又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按照原本的流程,拍照发给傅司珩。

那是陶稚第一次耍心眼。

傅铮和傅司珩都没有发现,成功让他蒙混过关。

没想到隔了好几个月,傅司珩会忽然提起。

“带回家了吗?”傅司珩接着又问。

他今天说话的声音真的有点奇怪。

这会儿沉到有些许微喘。

陶稚一直想问,但没有机会。

他一直被傅司珩拉着思绪走。

“没有带呀。”说到这种私密的事情,陶稚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小了:“那天夏天的睡衣,现在是冬天啊。”

“冬天怎么能穿吊带睡觉呢……”陶稚说话时抠了抠身下的床单。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他头脑转得挺快的。

“也是。”傅司珩好像是真信了他的借口。

“嗯嗯嗯……”小声地,心虚的声音传过来,尾音是那种渐渐变低,最后消融在空气中的语调,很绵长,音调稍微拖了拖。

傅司珩喉咙里溢出闷哼。

陶稚:“?”

“傅哥,什么声音啊。您在干什么?”从刚刚起他就觉得很奇怪了,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出口。

“在健身。”

傅司珩回答陶稚的话,气息不是很稳,嗓音也泛上了一丝沙哑。

刚刚他顺着想象了一下画面。

陶稚穿着那样的绸缎睡裙,跪坐在他的膝盖上,一边遮掩着睡裙底下属于男性的身体,一边抱着他的脖子,一边倾身上前,主动吻着他。

那条睡裙不是很长,可能会随着陶稚的动作,裙摆被蹭上去,露出圆润的,挺翘的……

而他的手会放在上面。

可能是陶稚主动放上去的,因为担心他往前面摸。

主动将自己的后面送到他的掌心中,然后颤抖着借口,可怜兮兮地说:“傅哥,请您不要这样。”

傅司珩没有特意纠正过陶稚的称呼,因为他觉得陶稚每次说您的时候,都很有意思。

比如,将来可能还会自己掰开,可怜兮兮,忍着羞耻说,请您进去。

傅司珩闭了闭眼,身体忽然变得松懈。

“哦,那您健身,我就不打扰您了。”

啧。

傅司珩喉结微微滚动,嘴中吐出烟雾。

“我要去洗澡了。”陶稚说。

“嗯……”

这下声音又变成了餍足。

听上去懒洋洋的,有点儿散漫。

陶稚看着电话,满脸疑惑。

“那先挂断了?”陶稚问。

“好。”

电话里传来嘟声。

傅司珩坐在床头,又点燃了一根烟。

刚刚发泄过的身体,连不应期都没有,随着脑海里再次描绘出的,陶稚的身体,傅司珩又变得精神。

很有意思。

比极限运动有意思多了。

淡淡的烟雾在空中升起,模糊了傅司珩再次被欲.望支配的眉眼。

下次把想象变成现实。

就等陶稚寒假回来后。

老男人漫不经心地想。

-

陶稚洗完澡就去睡觉了。

时间很早,但身体确实是累的。大脑里那股兴奋劲儿过去之后,靠着枕头,陶稚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时神清气爽,刷牙洗漱之后,就下楼帮着父母干活去了。

陶稚昨天其实不是敷衍傅铮,他回家后是真的很忙。

现在距离春节大概还有两周的时间,陶稚要给家里大扫除,买年货,还有之前说好的,带妹妹去泡一次温泉,去看望高中的班主任,还有同学会。

等等等等,很多事情。基本上每天都很忙。

他真的不能每天都陪傅铮聊天,手机都不常放在身上的。

刚开始陶稚还有点忐忑,傅铮会不会找他麻烦。

但两三天过去,傅铮没有,陶稚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可整体还是觉得挺轻松的,因为傅铮有时候真的,盯他盯得太紧了,会有股窒息到喘不上气的感觉。

陶稚还很疑惑,不知道怎么傅铮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以前不一样的。

陶稚无聊的时候还抽空想了一下,完全找不到头绪,只记得傅铮刚开始搬来宿舍里,除了会使唤他干活外,基本不怎么跟他说话。

还会经常嫌弃他动作慢吞吞的,碍手碍脚,也不经常带他出去。

做错事了还会挨骂,说再也不找他了。

现在就完全的……总是在找他。

睡醒第一件事找他,睡着前还要特意说一声。

经常问他在哪儿,怎么还不回信息。

要不就是信息轰炸。

经常把陶稚搞得晕乎乎的,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现在不找了就好。

很忙的话,他是真的顾不上傅铮。

开学会好点。开学再努力工作。

陶稚这样想,后来他发现了傅铮不找他的原因。

陶稚在傅铮一个朋友发的朋友圈里,看见了傅铮的身影。

拽着张二五八万的脸,出现在了好多场合。

酒吧,KTV,赛车俱乐部。

陶稚顿时明白了。

原来傅铮以前只是因为没有朋友才总是找他的。这不,找到朋友之后,立刻就不黏他啊。

懂了懂了。

想通这点的时候,陶稚觉得很好。

傅铮有了新朋友和他玩。

希望他寒假能玩得开心。

陶稚真的是个超级善良的大学生。

至于他这边。

白天在忙自己的事情,晚上偶尔会敷衍一下傅司珩。

……本意是敷衍来着。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天天晚上都会和傅司珩打电话。

等陶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星期这样了。

“……”

算了,就当是在努力工作维持感情吧。

陶稚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他自己也查了一下,他和傅司珩现在应该属于热恋期的范畴。热恋期想要整天打电话黏在一起很正常,别人谈恋爱都这样。

虽然他自己觉得这不算正常的恋爱,但是傅司珩不这样认为啊。

在他看来就是。

所以目前他的行为,都是正常人的行为。

没办法,只好配合了。

好在每次的电话时间都不算很长,久而久之,陶稚也就习惯了。

今天晚上,陶稚洗完澡后,刚爬上床,就接到傅司珩打来的电话。

陶稚伸手滑动接通,对着手机喊了声傅哥。

傅司珩嗯了一声,发现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怎么有点抖。”

“我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有点冷。”陶稚回答。

南方的冬天虽然虽然不下雪,但寒冷程度和北方感觉不相上下。

那种湿冷的,黏稠的寒风,像是渗进了皮肤钻进骨缝里似的,冻得人直发抖。

不过现在躲进被子里好了很多。

身体的温度渐渐恢复。

傅司珩:“家里没有暖气?”

“南方不装暖气呢。”陶稚拽着被子说。

傅司珩:“也没有空调吗。”

唔。

他房间里倒是有空调,但买了挺久了,感觉吹出来的风有点浑浊,黏黏腻腻的,不喜欢。

“没事,我现在在被子里,没有那么冷了。”陶稚挠了挠鼻尖,把这话岔过去了:“我今天去我高一班主任家了。”

傅司珩:“资助你上学的老师?”

“嗯嗯嗯。”陶稚趴在床上,手肘撑着枕头,对着手机猛猛点头。

傅司珩:“有没有带礼物。”

“带了。”陶稚回答道:“带了礼物,还包了红包。”

“还了高中三年的学费。”

然后免不了被盘查一顿。

老师并没有催陶稚要还钱,当初跟他说的也是等你大学毕业了,找到了好工作,再慢慢还也不着急。

但陶稚今年实在从傅铮手里赚了不少,林林总总地加起来,都十万多了。

这么多钱,他也不好一下全部拿给家里,怕被盘问,父母会担心他在外面干坏事。

陶稚就想着先还个学费再说,没想到还是被盘问了。

当时坐在老师家的沙发上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几乎老底都要被掀光了,被问都是什么兼职,时薪多少,为什么一个学期能攒这么多。

好多问题,陶稚只能半真半假地回答,总不能说是勾引室友他哥来的吧。

反正那个场面挺尴尬的,不过好在被他蒙混过去了。

没想到这回来又来到第三次盘查。

虽然傅司珩跟他们问得都不一样。

“还了学费后,手里还剩钱吗?”

“啊?”陶稚愣了愣:“有、有的。”

去掉花销,再去掉还的钱,手里还有几万呢。

他真的从傅铮手里赚了不少。

傅司珩:“缺钱可以和我说。”

他真的很在意这件事。陶稚只从傅铮那儿赚钱。

傅铮还是钱太多了。

陶稚:“……”

陶稚哦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他本来就觉得挺对不起傅司珩的,要是还骗傅司珩钱的话,陶稚更加良心不安。

他不想回答这句话,想岔开话题,但他那点小心眼,怎么可能瞒得住傅司珩。

傅司珩皱眉,像是平白无故被人灌了十斤醋似的,酸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男朋友不花他的钱,花他弟的钱,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正在交往的关系,将来还会结婚。”傅司珩嗓音淡淡,但每个字都充满着浓浓的占有欲:“我的就是你的。”

“………………”

才、才不会结婚呢。

陶稚又开始抠枕头边了,尴尬得要命,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没开口。

有点招架不住了。

陶稚最害怕对方不停地说话了。

那种自己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的感觉,让他觉得忐忑,尽管傅司珩的语调和凶不沾边,也不像傅铮那样连续说很多句,但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挂电话。

陶稚看了一眼通话时间,这才不到十分钟。

平时他们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

陶稚想了想:“傅哥,我——”

打算睡觉了。

陶稚尝试开口,可惜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傅司珩打断。

“算了,不为难你了。”傅司珩难得好心。

啊?

陶稚张了张嘴。

真的吗——

“能接视频电话吗?”傅司珩淡声询问。

陶稚:“……”

假的。

虽然是两个不相干的话题,但傅司珩的意思,陶稚是明白的。

拒绝花他的钱,所以得“哄哄”他。

这个哄他,就是开视频通话。

自从和傅司珩在一起后,陶稚时常处于这个人有点好,和这个人好像在故意为难他中反复横跳。

“我……”陶稚很为难。

他回家女装假发都没带啊,这怎么能视频呢。

“我不太方便。”陶稚找着借口。

傅司珩:“哪里不方便。”

“……”陶稚说不上来,支支吾吾了好几声。

傅司珩也不催他,就让他支吾。

陶稚:“……”

五分钟过去了,支吾都变得尴尬。

尤其傅司珩不说话,也不挂电话,就听着他在那儿嗯嗯啊啊的,发出无所谓的声音。时间一久,陶稚莫名地觉得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陶稚妥协了。

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用那种毛茸茸的睡衣把脑袋遮住就好了,反正就是个长发短发的区别。

陶稚真的不太擅长拒绝人,尤其是性格强势的人,他会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赶鸭子上架地答应傅铮做这种事。

而且他的运气一直挺好的。

可能是从来没有暴露过给了他勇气,陶稚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跟傅司珩说了一句等会儿,就挂断电话去换睡衣了。

毛茸茸的白粉相间小兔睡衣,还有个兔耳朵帽子,是傅铮上次帮他买的。

陶稚戴起来后,鼓足勇气打开视频。

傅司珩那边接得很快。

镜头里的陶稚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

“呃。”

相比于陶稚这边害怕暴露的忐忑,傅司珩那边则是奔放很多。

他似乎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浴袍的领口敞开。

入目是一片结实的胸膛肌肉。

陶稚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