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荒凉
陶稚的反应让傅司珩觉得意外。
明明已经被欺负到眼尾泛红, 喘不上气,还偏着脸想要躲开的程度了,现在却又主动将自己送上来。
傅司珩宽大的手掌贴在陶稚的后背,指腹的茧磨得他身体向前着想躲, 却在停顿了一瞬后, 再次贴傅司珩贴得更紧。
这么努力吗?
傅司珩内心涌起满足的快.感。
这样的画面实在令人舒适。
漂亮纤细的小男生, 双手拽着他胸前的衣服, 努力地想要离得更近, 整个人几乎快要趴进他的怀里。
也就是木椅有扶手, 限制了的动作。不然傅司珩合理怀疑, 陶稚可能还会用双腿夹住他的腰,让自己坐得更紧,不留出一丁点儿的缝隙。
这种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贴在他身上的坐姿, 短裙肯定会被蹭上去吧。再用柔嫩的, 大腿内侧的肌肤,蹭着他的腰。
吃着陶稚的嘴唇也阻挡不了脑海里发散的思维。
傅司珩被画面刺激得呼吸更加沉重。
灼热滚烫的呼吸, 让陶稚忍不住脑袋向后扬, 又被傅司珩拉过来继续亲。
傅司珩手上忍不住加重了力气。
现在这样也不错。
陶稚努力挺着身体靠近,上半身倾斜, 腰很自然地便向下塌去, 被棕色小短裙包裹着的臀部微微翘起。
傅司珩摸他的背, 塌下去的细腰弧度非常明显,让老男人手指反复地在这个位置流连。
傅司珩倒是摸爽了, 但陶稚真的招架不来。
他哪里体验过这种感觉。
长着厚茧的手指不停在敏.感的腰部磨着, 被欺负得狠了也说不出制止的话。
他只会求饶,再在男人的手掌下颤颤巍巍地发抖。
让人更想要欺负。
多可怜。
把这么乖巧可怜的男生送到他手上,傅铮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陶稚是不是有点太听傅铮的话了?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被亲了也不反抗,还主动上了……想到这里,傅司珩皱了下眉,心头泛起不悦。
但看到陶稚可怜的小表情时,傅司珩又觉得他应该是有苦衷的。
因为没人能和傅铮那个蠢货相处得来。
他先前清理傅铮的那群小弟时,拿钱砸他们,一个个跑得比什么都快,大有一股终于忍到头的架势,让人看得想笑。
压根没人能真正受得了傅铮的脾气。
又蠢又坏,想一出是一出,有脑无浆。
陶稚这么可爱聪明,没道理会和傅铮相处得好。
他肯定有苦衷。
傅司珩想到可怜小室友的不容易,终于大发慈悲地愿意放过他了。
……
也没有完全放过。
他只从陶稚嘴里退出,没再继续吃他的舌头欺负他。可陶稚被亲到失了神,一时之间还有些收不回去,红艳艳的舌尖露出一点儿。
傅司珩眸光暗了暗,又含住了他的唇肉。
喜欢欺负小笨蛋,当然是小笨蛋的错。
傅司珩含着他,陶稚嘴唇舌根都在发麻,尤其下唇,更是肿到艳红,傅司珩亲够了,才终于放过他,转而用手指揉搓着颊边微鼓的那块软肉。
当然,另一只手也不会闲着,手指顺着背脊向下即将探入裙边时,陶稚好似猛然清醒过来,忽然从傅司珩的膝盖上慌乱地下来了。
“我我我我……”
傅司珩这次没阻止他。
年近三十岁的老男人,在被陶稚撩拨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时,此时终于有了些许餍足的感觉。
他让陶稚从他膝盖上离开,只是在他快要跌倒的时候,起身想要去扶,却被陶稚躲开。
陶稚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现在这种情况,明明大脑一片空白了,但高素质的大学生却依旧保持着礼貌,没有马上跑掉,而是看着傅司珩喘气,眼睛湿漉漉的:“我、我……”
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大脑空空如也。
傅司珩不着急也不催他。
没摔倒就行。
“今、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好一会儿,陶稚的大脑才恢复运转。
没有质问,没有生气,可怜的小桃子只是抿着被亲到红肿的嘴唇喘着气,细弱地请求:“傅哥,我可以先回去睡觉吗?”
“可以。”
但是——
傅司珩刚开口,陶稚跟松了一口气似的转身就走,速度快到跟身后仿佛有野兽追他一样,再不跑就会被马上吃掉。
他压根没给傅司珩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动作又快又急地跑掉,直接出去,闷头钻进了自己房间的被窝里。
被窝鼓起一个弧度,陶稚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好、好可怕。
差点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真的那样了,他的秘密肯定也会暴露吧。想到这样,陶稚觉得后怕,脖颈上泛起了一丝冷意。
还好。
还好他聪明,急中生智想到了这个好办法,没让傅司珩继续往下摸。
可是后面他该怎么办啊。
今天被亲是怎么回事,以后还会被亲吗?
陶稚现在咬着被角,找不到答案,只觉得内心一片荒凉。
-
翌日。
今天还是去滑雪。
卫煜在群里面喊他们,说早上十点出发,其他人没有意见,纷纷回复收到,就只有陶稚没有吭声,过了几分钟后加了卫煜的好友,和他私聊说昨天玩累了,今天不想去。
卫煜倒不觉得意外。
滑雪本来就挺耗体力,傅司珩昨天带着人高强度玩了一天,第二天不累才怪。
啧,说起来,傅司珩真是没有分寸啊。
明明知道,怎么还带着人疯玩?卫煜不解,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去群里翻傅司珩的回复。
没有。
卫煜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
继而,他又想到了傅司珩那个去世的爹。
傅司珩家里的情况还挺复杂,他爹妈是老夫少妻,35岁才娶了刚大学毕业的妻子,次年有个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傅司珩。
封建又古板的老男人,压根没有“老来得子”的喜悦,只希望傅司珩能够成熟到撑起整个傅家,将来他年纪大了,也能成为他母亲和弟弟的依靠,因此从小到大,他对傅司珩的教育一直都很严苛。
希望他克己复礼,持身以正,找个优秀的,家世相当的女人结婚。
结果现在……
皇帝,你儿子是gay,谈起恋爱不仅心机还上头。
皇帝,你另一个儿子好像也离gay不远了。
卫煜摇着脑袋啧啧两声,把旁边路过的沈心媛看得满脑袋问号,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
陶稚回完卫煜的信息后又钻回到了被窝里,没过多久他又就收到了傅铮的信息。
傅铮甩过来一个问号,陶稚晚了几秒回答,傅铮问他,还不起床。
陶稚就把对卫煜说的话,又对傅铮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傅铮没有回复,陶稚也不想管他,手机一扔,再次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过去。
眼一睁一闭,就是被亲到窒息的感觉,嘴巴还有点痛。
大半夜的,陶稚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红肿的嘴巴。
破皮了。
心情更加复杂。
他一个直男,被另一个直男亲到嘴唇破皮,另一个直男还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亲的是直男……陶稚被自己绕得茫然又混乱,脑瓜子晕乎乎的。还有,他昨天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复盘起昨天的事情,陶稚很清楚自己明明没有喝醉,但后面的一些行为却有点不像他。
没想到酒壮怂人胆是真正意义上的壮胆。
陶稚懊恼,混乱,不安。他今天谁都不想见,只想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裹得紧紧的。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陶稚愣了愣,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不知道谁会来找自己。
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枕头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陶稚去看。
傅铮:【开门。】
傅铮:【我知道你在房间里。】
“……”
原来是傅铮。
陶稚松了一口气,连忙掀开被子出来。
其他人应该都会滑雪场了,这会儿别墅里应该没人,陶稚懒得戴假发,就这样直接去开门。
门被打开,傅铮看见穿着睡衣的陶稚本稚出现在他眼前,棉质的小兔睡衣,扣子系得歪歪扭扭的,一边长一边短……这也就算了。
竟然顶上的两颗扣子都没有系,露出了白皙的的锁骨和修长的颈线,还有,头发也睡到翘起来,有种乱糟糟的可爱。
平时住在宿舍里,陶稚比他醒来要早得多,傅铮从来没有见过他刚睡醒的模样,这突然一下,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怎么有种乱七八糟的可爱?
靠。
他为什么要夸陶稚可爱。
傅铮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上来了,明明看到眼睛都不想转动,还要故意说陶稚:“躲房间里干什么,今天不出去玩了?”
“嗯。”陶稚没精打采地点头。
他手扶在门把手上,整个人蔫蔫的,不像骗人,也没了昨天的那股兴奋劲:“我跟你说过了呀,今天有点累,想睡觉。”
“哦。”傅铮面无表情:“现在知道累了,昨天玩到那么晚回来不知道累。搞得跟我平时亏待了你一样,从来不准你出去玩,所以跟着傅司珩到处跑,玩到不知道回来。”
傅铮现在对陶稚充满怨气,来来回回地将这件事从昨天说到今天,想到就觉得生气,还故意去扯陶稚左边的脸颊:“你还当我是老板吗?”
“……”
“有的呀,有的……”陶稚跟他求饶。
“有什么有。”傅铮不听,扯着扯着,就变成用指腹揉搓着他的脸颊了。
这个动作有点熟悉,陶稚愣了愣,突然想起昨天傅司珩喊着他嘴唇的时候,手就是这样,跟傅铮一模一样地揉他的脸。
回想起来,陶稚就莫名地发抖,还觉得嘴巴很麻……陶稚想躲,傅铮不让他躲。
手指捏他的脸,掌心则是托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摆明不放过他的样子,故意面无表情:“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进展。”
傅铮强调:“跟傅司珩待了一整个白天,你有什么进展,说出来给我听听。”
陶稚:“……”
这让他怎么说啊。
他的进展是昨天被亲到差点死掉,嘴巴破皮,还没有药膏可以涂。
好可怜的。
而且他还为了守护他和傅铮共同的秘密,主动迎合和傅司珩。
不然被发现了真相,两人都会被揍到流鼻血。
他逃不掉,傅铮一样逃不掉。
他真的牺牲很大。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光是回想,都会觉得心跳加速,脚趾乱抠。
他一个直男,怎么被另一个直男给亲了呢……
陶稚也是个笨的。
能想到摸手臂,坐大腿之类的勾引人的办法,愣是没顺着往下想过。
坐到了,然后呢。
勾引到了,接下来呢。
被赶鸭子上架答应傅铮,走一步看一步,只想着从傅铮口袋里捞钱,压根没思考后面的事情。
陶稚沮丧地垂下脑袋。
又被傅铮抬起来。
“干嘛呀。”陶稚伸手去弄傅铮的手,想让他松开自己。
傅铮不松,依旧面无表情地看他。
陶稚一秒老实:“可是我真的有认真在完成……”
“行了,没有就没有,撒什么谎。”其实傅铮昨天晚上就已经劝好了自己,但他管不了自己这张嘴,一见到陶稚,情绪就乱了,非得刺他两句。
刺了,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又堵得慌。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不过就是年纪小,贪玩,再以前没有旅游过,第一次滑雪泡温泉,玩疯了,没有准时回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一直逮着他说。
虽然有点不爽。
傅铮觉得陶稚就算想玩,也应该找他才对。
但念在陶稚是初犯,暂时原谅他了。
再说,这一个学期来,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给他做事,放个假也没问题,别人上班都有年假。
就当是年底带他出来旅游了。
不给他压力,带他玩,还给他六万块。
他对陶稚够好了吧?
傅铮想通了,说话语气好转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后重新开口:“明天后天都不用去找傅司珩,我带你去滑雪。”
“教你高山滑雪,去什么新手区,没意思。”
啊?
陶稚抬头,仰着脑袋。
“真的吗?”只听到了前半段。
“嗯。”傅铮回复后半段。
“今天好好休息。”
明天打起精神跟他走。
“好啊好啊。”陶稚心情好转不少。不蔫了,眼睛亮着,连连点头。
“嗯。”傅铮很冷酷地应声。
应完,他打算让陶稚好好休息,手指不情不愿地从他脸上松开。
陶稚对他笑,颊侧的小梨涡陷进去,正打算关门——
“你嘴巴怎么了?”傅铮这个眼瞎的,在快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发现陶稚的嘴唇有点不对劲。
正中间的位置,那一小块的唇色比周边都深。他刚刚专注捏脸,没有发现这点。现在看见了,往前凑了凑,发现是破皮:“你——”
怎么还能自己把嘴巴咬成这样?
“没没没没什么!”陶稚一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真的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平时没什么脾气的老实人,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掰着傅铮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又把他往门外推:“总之我现在要休息了!有什么事等我休息完再说吧!”
“砰”地一声,陶稚关上门。
完全不给傅铮面子。
傅铮:“?”
不得了了啊现在。
他真是把陶稚惯坏到认不清大小王乐,还敢直接关门。傅铮对着门磨牙,但想到刚才陶稚蔫不吧唧的样子,又放弃了跟他计较。
算了,谁让他是个心地好的老板兼室友呢。
暂时放过这个笨桃子吧。
后面再找他算账。
……
陶稚心跳加速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见傅铮没有要踹门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跟脱力似的倒在床上。
终于。
应付走了傅铮,陶稚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这次埋了只有三分钟,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三声。
“?”陶稚从被子里爬出来。
又怎么了。
不是说了让他休息吗,怎么老是来敲门。
陶稚有点不满,却又不敢对老板生气发火,只好窝窝囊囊地爬起来去开门。
怕再次被负责问起嘴巴的事情,他这次只开了一点点的小门缝,露出一只眼睛,从门后看——
门外站着傅司珩。
他单手插兜,抬着手臂,屈指做敲门的动作。
门打开后,他的动作滞在空中。
没动。
两人目光骤然对视。
陶稚张了张嘴,只一瞬,迅速关上门。
动作快得傅司珩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是他!
是不是没有戴假发!
陶稚慌乱摸着自己的脑袋,被吓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