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 剧)全剧 人 物 介 绍吴凤鸣——男。河北省人。久寓北平。四十岁。魁梧多力,貌豪野而菩萨心肠,见义勇为,言则必诺。吴凤羽——男。凤鸣之弟。二十二三岁。亦富热情,但年轻冒失。身高而不甚粗壮。在大学尚未毕业。小马儿——女。年纪与凤羽仿佛。九一八后,流落北平,凤鸣收养之。今年过二十,而仍天真淘气,加以身量短小,故皆以小马儿呼之。董志英——女。为小马儿的乡亲,好友。有聪明,而意志薄弱,往往被人利用。约二十五岁,身高貌美。管一飞——男。四十四五岁。短小精悍,善修饰,会讲话,而口是心非,唯利是图。与吴家兄弟为近邻。章仲箫——男。三十多岁。体硕而无力,嘴硬而心弱。生于北平,虽世代为商,而善依附风雅。好打听消息,且以走漏消息为荣,与董志英,管一飞同院住。田雅禅——二十六七岁。聪明自喜,而误入歧途。面色灰白,有鸦片之瘾。胡继江——男。六十岁左右。贪财好色,吸鸦片,仿佛优于作官及汉奸。手中老拿着一串素珠。李巡长——男。四十岁左右。心地甚好,巧于言语。记 者——男。二十多岁。喜弄文墨而文字欠通。宪兵甲——一个日本鬼子。宪兵乙——也是个日本鬼子。贺客——三五人,有少有长,有男有女,皆无名氏。老 四——管一飞之男仆,卑恭有礼,整洁体面,约三十五岁。兵 士——日本兵二人或四人。群众——越多越好,第四幕中开会时备用。
老舍
(一)此剧系根据萧崇素同志整理的藏族民间故事《青蛙骑手》改编的。在此谨向萧崇素同志致敬致谢!(二)因对西藏古今习俗都不甚熟悉,所以剧中并未强调地方色彩。排演时可以西藏为背景,亦可放在别的地方。人物皆无名,如有必要,可斟酌添上。(三)剧本与萧崇素同志整理的故事在情节上有些出入:1.原故事中,三姐妹都是头人的女儿,剧本中把三姐改为义女,以便更适于嫁给青蛙骑手。2.在原故事里,蛙皮是三姐给烧毁的,剧中改为被头人劫去,好多些冲突。3.最大的改动是故事的结局。原来是青蛙骑手死去,三姐在他的坟前变成一块石头。在故事形成的年代,这样的结局是很自然的。改编时,我把悲剧变为喜剧,青蛙骑手濒死,被三姐救活。4.此外还另有些小的改动,都是为使故事更集中、人物更鲜明些,即不一一说明。(四)剧本全文都是有韵的唱词,没有说白。如嫌太多,可将某些部分唱词改为念白,但希望能够朗诵原来的韵语,勿改为散文,因朗诵韵语可配音乐,气氛较好。(五)青蛙骑手可由二人扮演,前半男中音,后半男高音。前半勾脸,绿面金睛阔口,后半俊扮。
老舍
(三幕话剧)全剧人物佟景铭秘书——五十多岁,胖胖的颇有福相。世家出身,为官多年,毕生事业在争取面子。佟继芬小姐——佟秘书之女。已二十六岁,犹自称十七。婚事未成,心中着急,但面子问题所在,又不能轻率从事。于建峰科长——三十多岁,佟之同事与好友,略带市侩气,深知面子的重要,但决不为面子所牺牲。秦剑超医官——三十二岁,很好的医生,但不大懂面子。欧阳雪小姐——二十二岁,秦医官手下的看护。因容貌的美好,职业的高尚,往往不肯敷衍面子。周明远书记——二十五岁,疑心全人类都轻视他。方心正先生——三十多岁,因乱想发财而破产,虽在极度困苦中,仍努力保持面子。单鸣琴小姐——二十八岁,方心正之妻,对面子问题绝对与丈夫合作。赵勤——三十岁,作工友而忽成小财主,心地很好,而欠精明。徐嫂——佟宅女仆,四川人,操四川土语,似不知世间有面子问题者。
老舍
时间 这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一年——一八九八(光绪二十四年)。所谓戊戌政变就发生在这一年里。端阳节前一二日。变法的上谕已在阴历四月二十三日颁布了。地点 北京城内某胡同,秦宅的书房。
老舍
有不少话剧已改编为各种地方戏。戏曲节目改编为话剧的还不多见。为了继承传统,发扬民族风格,理当这么试验试验。不试验便不易找出困难何在。最近,我试验着把川剧的《荷珠配》改编为话剧。能否上演,演出能否成功,我都不知道。可是,我得到了一点经验之谈,写在这里。一、当我一想作这个试验的时候,就想到:在穿插上,话剧能够更集中,更简炼。我须以此胜过戏曲。这个作到了:川剧的《荷珠配》有十场戏,我给缩减到六场。可是,这里并非没有问题。戏曲中的过场戏颇有作用,它既能极简单地说明情节的变化,而且有时候又能有声有色。比如说:台上有一家人正在逃难,而强盗或敌兵已到,一家人就面朝内立着,强盗或敌兵疾风急浪地上来,又锣鼓喧天地匆匆下去。这一过场交代了情节,且有声有色。话剧无此便利。话剧可以用效果代替过场,但不如过场那样鲜明生动。戏曲能在过场中施展技巧,如疾走的舞步或荡马,甚至摔抢背或吊毛儿,本来没戏,而以技巧博得采声。话剧又无此便利。当然,戏曲中的过场并不都如此,有时候虽看到说明情节的责任,而纤冗无力,只听锣鼓响,不见戏出来。话剧为了集中,能够删减冗弱无力的过场戏,这是一个好处。但不易运用那简单而有力的过场戏,更不能在过场戏中施展技巧,这是一失。一得一失,只能算收支相抵。在改编《荷珠配》时,我只顾到了集中,而没敢冒险利用过场戏。是否应当利用它,和如何利用它,我把这当个问题,放在这里。二、在改编时,我改动了一些情节。我是这么想:川剧的《荷珠配》既然大胆地给老本子加以改动,我为什么不可以再改呢?可是,这是改编呢,还是借题再创造呢?这又是一个问题。在原剧中,金家与黄家俱因荒乱而逃亡,我不愿以这样的外来的因素来推动剧情的发展,所以改为:黄员外来求亲,本来是为夺取金家的产业,而在婚后把金三官与贞凤都赶了出来,霸占了财产。这样,既能显出剧情的有机发展,也增加了大鱼吃小鱼的一层阐明。这个变动不小。更大的变动是荷珠配了赵旺——原剧是她嫁给了状元。这是很大的变动!应该不应该这样变动呢?当然,剧本前后的安排都顺理成章,剧情发展水到渠成,非此不可,改动,即使是很大的改动,也是可以的。可是,一不留神,便会以今说古,把古人所没有的、不能有的思想感情,硬塞进去,就不大对头了。再说,一出戏的情节,往往决定于作者的思路与当时人民的愿望。若是情节大加改动,能不能还保存古人的天真的愿望呢?黄员外吞吃了金三官这条较小的鱼,自古有之,可以讲得通。荷珠配赵旺也是这么妥当吗?我还说不清楚。也当个问题,放在这里吧!三、不知别人如何,我自己有这个习惯:去看戏曲,我总希望听到些好的歌唱,看到演员们的真功夫——最好有些绝技。去看话剧呢,我知道演员既不唱,也不甩发,耍雄鸡翎;我就希望由剧中得到思想上的启发。这并不是说,我轻视戏曲的思想性或话剧的表演技巧,不过是注意之点有些差别而已。可是,在改编戏曲为话剧的过程中,这点差别给我带来不少困难。我是要把一出戏曲改编为话剧。按照上述的习惯,我自然要求自己叫改编的作品有较强的思想性,而不要求演员们走四方步、耍纱帽翅儿。可是,怎么使思想性加强呢?在某一些戏曲节目里,只要把音乐、歌唱、舞蹈,穿插等等组织得很好,就可以成为热热闹闹的戏,思想性不十分强烈也未为不可。(有许多戏曲节目是思想性与艺术性都很高的。)那么,把音乐歌唱等等都删掉,变成话剧,我上哪儿去找更多的思想性来补充呢?凭我的一点点本事,实在难以胜任。若不这样办吧,则既无歌舞,又思想平平无奇,可有可无,改它作甚?若努力这样去作吧,又恐怕改来改去,面貌全非,与戏曲原著无关了,那怎能叫作改编呢?是呀,连写台词也是这么顾此失彼,不知如何是好。我下笔写台词的时候,耳中老有川剧的锣鼓声、帮腔声和歌唱声。我的语言不由地就袭用了旧的话白与唱词。哎呀状元哪!何事惊慌?且住!……不断地来到我的耳中,也就顺手儿落在纸上。于是,台词儿遵古有余,而清新不足。有的地方还是新旧两掺,很不一致。为矫此弊,想用力舍旧取新吧,又怕台词太新,失去戏曲原有的味道。这种台词儿究竟应当怎么写呢?是该全旧,还是应当全新?若是新旧两掺为妙,则新旧语汇的比例怎样才算合适呢?我不知道。若是随便一写,非驴非马,总非上策!人物的形象与动作也有这样的困难:以丑角来说吧,我老想着鼻子上抹着豆腐块儿的人,而想不出把他放在话剧里应是什么样子。戏曲中的丑角,就凭他(或她)的服装、扮相儿,一露面便招笑。话剧中的丑角有此方便吗?若是过多地袭用那老一套,恐怕就成为打折扣的戏曲丑角了——抹豆腐块的人出来,而没有锣鼓,也不歌唱。若从新创造吧,又没把握!抓不到一定的形象,而欲性格鲜明,颇有些困难。最难办的是:在戏曲里,到了时机,演员叫起板来,只要唱得好,戏就往上升,台上一曲高歌,台下点头默赞。话剧可不好办,以大段朗诵诗代替歌唱,偶一为之,未为不可;屡屡如此,恐怕就会失败。改用大段对白,也有危险。如此说来,就非添新东西不可。可是,添什么呢?以川剧《荷珠配》而言,我觉得它的喜剧气氛还不太足,我就从这里下手,使金三官充分地丑化,而且把小姐也变成既胖且蠢,甚至给小生也添点可笑的动作,以便加强喜剧的气氛。这么作对不对,暂且不说。更要紧的是:川剧《荷珠配》是新近修改过的,所以还有某些不成熟的地方。假若是一出已经成熟的戏曲,可怎么办呢?比如说,改编京戏的《打渔杀家》为话剧吧。它的戏剧冲突很强烈,人物性格十分鲜明,场子紧凑,唱腔脍炙人口,行舟与停泊的舞姿又极美好。这怎么改呢?说到这里,恐怕这种改编工作还应是再创造,而不是顺着竿儿爬;那爬不出名堂来。想想看,剥去萧恩、桂英与教师爷等的服装、扮相儿,而且既不唱,也不舞,光把原来的故事架子摆在台上,怎能成为戏呢?戏曲与话剧这两种形式之间有个相当大的距离!据我看,由戏曲改编的话剧,当然要适当地吸收一些戏曲中的好东西,而主要地是要再创造。要不然,改编的话剧就无从胜过原来的老本子。这种工作既要尽到新旧的结合,也要争奇斗胜,各尽所长。千万别放弃自己的长处!不动手,不知困难所在,也就无从克服困难。在事前,我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问题——语言的,人物形象的穿插的……等等。一动手,我招架不住了。这点经验之谈的目的,主要是希望大家指教,以便更好地进行试验,少走弯路。
老舍
(三幕七场话剧)人物 表诸所长——男,三十岁左右,党员,某派出所所长。平海燕——女,二十四岁,团员,民警。刘超云——男,二十多岁,民警。李珍桂——女,四十七八岁,街道上积极分子。王仁利之妻,李天祥的继母,原名王桂珍。李天祥——男,二十七岁,复员军人。王仁利——男,五十来岁,运输工人。王秀竹与王新英的父亲。王仁德——男,四十多岁,仁利之弟,莲花峰人民公社的炊事员。王秀竹——女,二十五岁,工人。王新英——男,二十岁,学生。丁宏——男,二十六岁,工人,秀竹的未婚夫。沈维义——男,十九岁,新英的学友,团员。林三嫂——女,三十岁,与李珍桂同院住。井奶奶——女,八十岁,与李珍桂同院住。于壮——男,二十多岁,民警。唐大哥——男,三十多岁,工人。唐大嫂——女,三十岁,唐大哥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