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斯卡娅在老地方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神父,她不软不硬地刺了对方一句：“神父阁下的时间观念未免有些过于淡薄了。”

“与你不同，我要等义兄和御主都休眠了才能出来。”

高扬斯卡娅咬牙,她十分确信自己从神父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炫耀。

可恶,我也想跟在御主身边！

不，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适合兽生存的地方只能是山林,而非狭小的笼子，哪怕兽甘愿套上枷锁留下。

御主也不该被套上以“人类”为名的束缚,美其名曰必要的牺牲。

所以,我要把御主带回远离人类的净土。

言峰绮礼嘴角略微上扬，又在高扬斯卡娅刺人的视线中收了回去。

“你留下力量找我来,有事吗？”言峰绮礼也不跟高扬斯卡娅客套，当谁不知道谁啊。

“如果没有要事,我就回去了，万一被义兄和御主发现可不行。”

这家伙！够气人！

高扬斯卡娅微微抬起下巴：“那件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很遗憾，由于一直是与义兄同行，我并未找到机会。”言峰绮礼摊手，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显得理直气壮。

可恶可恶！

高扬斯卡娅忿忿地盯着对方：“不要忘了我们商议好的目的！”

“不会忘的。”言峰绮礼垂下眼,肃穆而庄重,“御主，藤丸立香，他会得到他应有的未来。”

“没忘就行。对了,那个叫莱克斯·卢瑟的,最近可能要搞一些幺蛾子。”高扬斯卡娅扔给言峰绮礼一把钥匙,“哝,你要的东西,都在老地方。”

“如果顺手的话，帮他一把。”

言峰绮礼挑眉：“你已经选好了棋子？”

“怎么可能。”高扬斯卡娅嗤之以鼻，“顺手调、教的玩具罢了，多少能派上点用场。”

“最近这个世界进展如何？”

“恶念在增长，按照涨幅推算，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言峰绮礼道，“放心，御主没发现，地球意识应该也没有。”

“这个地球啊，对于人类的了解还是不够。不然那盖亚识又怎么会对人类失望，阿赖耶识又怎会与盖亚识针锋相对。”

“人类的恶我比你清楚。”作为在通古斯大爆炸中死去的动物和土地的痛楚融合而成的概念个体，本体就是通古斯卡禁猎区本身的高扬斯卡娅，她的存在就是人类恶的体现。

她烦躁地挥挥手：“事情交代完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如果御主这边有什么动向，记得通知一声。”

言峰绮礼颔首。

很快，高扬斯卡娅就消失了，一如她来时，无声无息，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言峰绮礼迅速给自己刷了几层净化术，拐到不远处的中华街，寻了家没关门的饭店打包了份麻婆豆腐，特地交待自己要特辣版。

在老板诧异的目光中，言峰绮礼面不改色在店内走动，甚至在厨房门口逗留了好一会儿。

中餐馆老板：这家伙怕不是个哈皮？

特辣版麻婆豆腐在本国之外的销量向来成谜，甚至一度有被传成是大冒险惩罚的谣言。

而且，不少中式菜品重油重盐，厨师又喜欢大火煎炒，厨房门口油烟颇重，很少会有人主动在那里停留。

难不成是小偷？中餐馆老板瞅瞅言峰绮礼一身板正的神父装，看着也不像啊。

言峰绮礼向来不会理会其他无关人士，拿了麻婆豆腐就走。

回到暂住的教堂，果然，一点亮光从虚掩的门缝中透了出来。

推开门，天草四郎捧着书坐在凳子上，抬眼问：“回来了？怎么那么晚还要出门？”

言峰绮礼举起手里的麻婆豆腐：“去买这个，很久没吃到了。”

“义兄你不喜欢辛辣的味道。”

天草四郎放下书，仔仔细细打量言峰绮礼。

衣服上隐约传来中餐馆特有的烟火气，看来是在中餐馆待了挺久。最近的中华街离教堂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晚上可没有的士能打，一路用跑的？

呼吸确实比平时急促了些。

天草四郎还是给言峰绮礼上了层净化，确定没有任何反应后，才放下戒备。

“抱歉，是我紧张过度了。”天草四郎脸带歉意，“因为机神的出现，我担心有人会对御主不利。”

言峰绮礼摇摇头：“义兄你的担忧是正常的。”

绮礼没问题的话，那我的预感又是因为什么？

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天草看了看时间，劝告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绮礼你吃完记得开窗通风。”

言峰绮礼目送天草四郎回了自己的小室，才关上门，开始大口大口吃起麻婆豆腐。

吃完，洗漱，休息，一切都很正常。

捏着窃听器的天草四郎皱眉，难不成我预感错了？有问题的不是绮礼？

大都会的重建工作稳步进行着，由于资金着实富裕，斯塔克也帮忙联系了纽约的建筑队伍，加上大都会本就有的熟手们，新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有时超人也会用他的能力帮忙加快进度。

在神父们的安抚下，即使有并非教徒的，市民们心态也平稳了不少，当然，也有拿到了足额赔偿金的原因。

伊什塔尔清点着自己快要被搬空的小金库，眼泪都要掉下来。

而远坂凛，看着自己清零的账户已经石化了。

杰森颇为同情地拍拍远坂凛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没钱买下一批宝石了……再怎么跟商家的女儿打好关系，对方也不可能把宝石白送给我的……”远坂凛整个人跟游魂一样，眼中没了高光。

“一点都没有了？”杰森想了想，掏出自己的卡，“我这还有点，你先应急。”

“只是目前没有了。”远坂凛怅然托着下巴，没接，“放心啦，你学姐我还没有真破产，我不可能把远坂家的产业卖掉的。”

“作为传承几代的魔术家族，远坂家掌握不少魔术专利的，每年都有产出。”

“这次是我攒的小金库没了……我没法买更多高档宝石而已。”

虽然现在能用投影魔术，投影些能存在几分钟的宝石，但也只能在打架时候用用。平时放在身上的，那些有特殊效果的宝石可没办法用投影。

嘴上说是而已，但远坂凛的表情可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看上去恨不得把阿弗洛狄特生吃了。

阿尔弗雷德慢悠悠路过晒太阳的两人，手里拿着修剪枝叶的大剪刀。

杰森三两步跟了上去：“阿福，我来帮你。”

人高马大的杰森按照阿尔弗雷德的指挥，修剪灌木和树枝。

“最近家中草木长势很好呢。”阿尔弗雷德感叹，“大概是它们也对韦恩家能和谐生活而开心吧。”

“那株树苗我之前还以为它要死了，移种过来可费了不少心思，没想到如今长得越来越好。”

远坂凛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培育珍惜花草，能换钱吗？”

“当然能啊。”杰森接话，“富豪们的喜好向来千奇百怪。”

远坂凛看看花园，又看看阿福，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韦恩家要吗？”

杰森和阿福不明所以。

远坂凛拍拍自己：“伊什塔尔啊！”

“除了爱与美之神，伊什塔尔还是丰收之神，胜利之神呢。”

“所以最近韦恩集团收益上涨也有伊什塔尔的功劳啊。”提姆突然冒出来，吓了远坂凛一跳。

“我说为什么，近期针对韦恩集团的商业战争，对手都半路就凉凉。”

“原来是胜利女神的庇佑。”

听到提姆的恭维，远坂凛骄傲地挺了挺胸。

“但迦勒底的御主不是不让女神现身吗？”杰森皱眉，难道女神还是出现了？

远坂凛摆摆手：“女神不出现，但作为依凭的我在啊，权能这种东西，哪怕换了身体也是存在的。”

是我们小看了神明。杰森和提姆对视一眼。

“既然韦恩的收益有女神的功劳，那请不要拒绝我将一部分收入作为祭品上供给女神。”

听了提姆这话，远坂凛双眼一亮：我、我可以拿吗？

伊什塔尔意识忍不住上浮了一点点：“都给我吗？”

远坂凛疯狂摇头：“刚刚不是我说的！”

“如果真要给我，可以换成宝石吗？”

瞭望塔，超人再次在会议中昏睡了过去。

被唤醒后，同伴们一道道关切的目光看得超人有些不好意思。

“超人，你最近经常犯困。”闪电侠凑到超人身边，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超人晃了晃脑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大家，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蝙蝠侠露在面具外的嘴唇紧紧抿着，不赞同的目光直直看向超人。

“你不该逞强的，超人。”

“要不要去检查一下？”神奇女侠提出建议。

“不。”超人很快否定，快得让人觉得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其实……”超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我最近天天做梦。”

“我梦到我杀了毁灭日……但毁灭日却成了露易丝，大都会也在露易丝死亡的同时被夷为平地。然后、然后我统治了世界。”

超人开口就是爆炸，听傻了一众队友。

“还有吗？”蝙蝠侠手指轻敲桌面，把同伴们从震惊中拉回来，“一个梦不会把你吓成这样。”

超人看向闪电侠：“另一个梦，是卢瑟杀了闪电侠。”

闪电侠指指自己：我？被卢瑟杀了？

“然后，正义联盟成了正义领主，我把全世界罪犯的脑前额叶都烧了，再次统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