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本源力量…

叶非折起初觉得不可思议。

本源力量和修行者息息相关, 甚至是修行者立身之本,他修为已失, 附近哪来能和祸世媲美, 不相上下的本源力量?

但无论叶非折如何不敢相信,他脸上的易容是实打实的去了,而楚佑却依旧好端端站在那儿。

出问题的不是祸世。

是他。

眼见叶非折的易容褪去, 玄渚再蠢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厉声逼问道:

“是哪个别有用心之人派你潜伏到我这里来?”

一想到自己之前和叶非折的一唱一和,被他吹捧到飘飘然的心理,玄渚便懊恼地想一头撞墙。

真是失策!

谁能想到连长老那里的人都可以只是打着个旗号骗人, 不可尽信呢?

他不动声色地往楚佑那边挪了两步,以示亲近。

果然, 好还是美人好。

可信还是美人可信。

哪怕长老那边的人都出了幺蛾子, 美人依然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怎能不叫人动容感动?

楚佑也跟着玄渚步伐,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他杀意浓重到极致, 也无形到极致。

祸世, 本就是最善用煞气, 也最善操纵煞气之人。

杀意也是煞气一种。

因此在玄渚无知无察之中,满天的杀意凝结成无数错乱绷紧的弓弦, 只等搭箭上弓的那一声呼号, 便射落箭雨如飞星流火,取敌首级。

“尊上有所不知…”

叶非折对玄渚的质问极敷衍。

不是叶非折不想给这位妖族至尊一点最后的体面, 而是叶非折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他渐渐从本源力量带给他的震动里, 回味出了一种极荒唐的猜测。

在千岁手中的那把千岁忧…

从密道中赶来的三道众人…

宿不平的刀灵化形…

以及他和千岁之间最没道理可言, 最冥冥莫测的亲近联系。

会不会……千岁忧不是没有随他而来此方世界,只是在此方世界另外一边化了形?

他的千岁忧是那样的神兵利器,如若化形,不逊色于不平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猜测叶非折都觉得荒诞不经得可笑。

叶非折渐渐从刚才的头脑发热中略微冷静了一下。

不可能。

他想。

千岁在魔道待的时间久,和自己前来异世的时间对不上。

时间尚且能够用时空错乱勉强解释,但千岁忧因叶非折而生,守的便是叶非折一颗剑心。

如若千岁一朝化人,他该是什么样的性格,叶非折最清楚。

不可能轻易堕入魔道,也不可能动不动掉眼泪。

何况千岁忧与叶非折虽说相依相成心意相通,但剑终究是外物,达不到本源力量的地步。

他心中漫无目的地转过许多猜想,口中不忘为自己辩解道:“尊上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

“哦?”

玄渚自恃叶非折到自己手中翻不出浪花,要他死要他生都是一句话的事,也不着急着喊打喊杀,于是顺口一问:“说来听听?”

叶非折能有个头的苦衷。

他不过是不希望楚佑为他和玄渚打起来,暴露行踪而已。

反正仙妖魔三族众人很快要来到此地,他到时候向四方宗主求助,玄渚也奈何他不得。

叶非折正了正色,说道:“尊上有所不知,我自小因为长相太过出众,惹来许多麻烦——”

单单是这一句开头,就足以让人脑补出许多情天怨海的苦情剧。

玄渚不愧是能将千岁脑补温柔美人的人物,很快就随着叶非折的话语,发散性想到了许许多苦情、悲惨又凄凉的故事。

令人不觉泪下。

玄渚一边觉得心酸,一边容色稍有缓和:“你是说,你是因为以前的阴影,方才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呔,为什么不跟他早说?

他像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妖尊吗?

他像是那种连自己手下人都护不好的,无能的,以貌取人的妖尊吗?

叶非折:“……”

他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开了一句头,玄渚干脆跳过最要紧的内容,把结尾动机都给他贴心想好了。

不愧是指着祸世认作自家打手的人物。

心够大,够野。

叶非折心情复杂地接下去道:“尊上英明,实在不是我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而是幼时留下的创伤,实在…以前那些嘲笑欺辱打骂倒也罢了,我十八岁时…”

提到这里,叶非折忽地卡住了。

十八岁时还在欺男霸女,把玄山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踩在与他一辈的少年天才被千岁忧打哭的血泪上得意洋洋的叶家少主,实在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人间惨剧。

然而他这突然的无言以对,放在玄渚和楚佑眼里,就是哽咽不成声,再难吐出一个成文言语。

无声胜有声,惨过千千万。

楚佑指尖牵着的杀意满天成网,更凝实,也更锐利。

他想到了自己和叶非折初见时的情景。

叶非折居高临下,背后映着天际晚霞,又好像他本来就是霞光里最点睛的一部分,对自己辟易说了一句无能。

哪怕后来他们矛盾消弭,哪怕后来叶非折成了楚佑毕生中最重要之人,这句话依旧是卡在他心头过不去的一关。

有这句话在,楚佑总会觉得他和叶非折离得很远。

哪怕近在迟尺,也像是隔着一整座各不相关的天下那么远。

原来……是叶非折幼时亦有如此遭遇么?

他看不起自己忍气吞声的懦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所以才会冷言冷语,嘲讽以对?

楚佑的心结慢慢地烟消云散,散成更无往不利,也更杀机深重的杀意成线。

往前的,如逝水不可追,他和叶非折都无法。

往后的,他要叶非折好好的,不留遗憾。

玄渚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叶非折的后续。

他只能按耐住躁动的心思,肃正着脸色问:“到底是何等经历,让你有如此惨痛之回忆?”

自己只是关怀下属过去的遭遇。

对,就是这样。

他只是一个关怀下属的妖尊。

才不是那等满心八卦的闲人!

“是…”

叶非折声音颤了两颤,偏偏他容光生得极美极盛,眉眼之间盛出了举世无双的光耀骄傲,反差之下,更显得可怜极了。

然后,玄渚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位童年遭受深重心理创伤的小可怜下属喊了一声:“师父!”

是对着刚刚赶来的四方宗主喊的。

叶非折一指玄渚,看上去非常委屈:“他欺负我!”

早在看见四方宗主以前,叶非折就想好了说辞的来龙去脉:

“我本来好不容易借机从祸世身边跑出去,想要来找师父,怕祸世再来寻我,干脆借了一副妖族的易容。没想到被妖尊看出端倪,扣在身边,说我心怀不轨。”

逻辑非常融洽,很能自圆其说。

这样一来,四方宗主的新弟子还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可怜。

祸世还是那个不知所踪的凶残祸世。

楚佑还是那个妖尊身边普普通通的……魔修。

大家都能得以保全,楚佑也能暂时地安然无恙。

楚佑默了默,依然未收去手上的杀意丝线。

他知道叶非折是想保全他。

他也知道若是不想引起四方宗主和千岁怀疑,最好早早撤去杀意。

奈何理智总敌不过情感。

祸世劣根太深,执念太重。

叶非折所说的“从祸世身边跑出去”——

哪怕是编的,是真心好意,楚佑也不想听。

他厌烦了这种不得不在仙妖魔三道面前暂且蛰伏,看叶非折和自己之间隔出难以逾越的天壤之差的日子。

“岂有此理?”

四方宗主清修了几百年,养气功夫做到到家,天塌的大事一样不温不火。

但他这次,难得动了一次肝火。

四方宗主本就担惊受怕自己徒弟会不会在祸世手里受委屈,叶非折一说之下,更是激起了他满腔怒意,将预备向祸世发的火倾注到玄渚身上:

“何方宵小,竟敢动我弟子?”

话音未落,剑光既起,如一道贯日白虹,清晰照出萧家家主死灰般的面色,和他额上的每一滴冷汗。

萧家家主还是冒着大无畏的精神,闪身挡在四方宗主的面前,陪笑道:“宗主消气,消气,消气。”

“罪魁祸首死不足惜,但此处是阿姚闺房,她人走了,只留下那么块死地方给我睹物思人,还望宗主成全我最后的念想。”

四方宗主到底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闻言也只能收了剑,暂且歇了怒火。

不太对劲,叶非折想。

萧家家主本是那般贪生怕死之人,又恨不得所有萧姚相关的东西毁他个一干二净才好,怎么会甘愿冒着生死之险,来维护萧姚身前所居的屋子?

除非是屋子本身有让萧家家主不得不护的地方。

局势一时陷入僵持之中,还是晋浮开口打破了这一凝滞场面:“妖尊身边怎会有我魔道之人?”

他问的,正是玄渚旁边的楚佑。

玄渚神色一沉。

美人…

哎,美人他竟然这样的深情厚意,魔道之主区区派个人过来,都要瞒着自己的下属。

玄渚能怎么办呢?

美人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玄渚莫非要不识好歹,不懂消受美人恩,让他们君臣离心?

怎么可能!

就算打死玄渚,他也不可能做这个恶人。

玄渚毅然决然地一口应下来:“不错!这正是本尊的人。”

晋浮:“???”

他悻悻地收了口,心想这一任的妖尊可真是大胆。

敢在千岁这杀星面前光明正大说自己在魔道埋了眼线?

晋浮眼神悲悯得像是看透了一切。

萧渐羽等了又等,始终没有等来他想要的场面。

四方宗主没有对叶非折怒斥妖孽,喊打喊杀。

恰恰相反,叶非折被温愧云和阮秋辞殷勤簇拥着嘘寒问暖,四方宗主在他们三个后面不时点头,温和慈爱得像个老父亲。

千岁也没有对叶非折仇敌相向,分外眼红。

恰恰相反,他被四方宗中人牢牢拦在一丈开外,期盼又殷切的眼神仿佛咬着帕子的怀春少女。

哦不对,眼睛是红了的。

加上千岁眼中摇摇欲坠的泪光,萧渐羽几乎要怀疑这位以狠辣着称的魔道大人,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他终于看不下去,看似无辜又恰到好处地提了一句:“这位可是魔道新尊?闻名已久,如今终能得见。”

若说见到叶非折前,萧渐羽还有两三分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原着剧情,看漏了叶非折这个人。

但见到叶非折后,这两三分的不确定瞬间变成百分百的把握。

如果原着中真有叶非折——

单凭他的外貌描写,自己不可能不记得。

他收敛好自己所有杀机,像是不经意询问道:“说来还未请教过魔尊,为何贵步临我萧府贱地?”

他恨不得疯狂摇晃四方宗主和千岁。

你们睁大眼睛看看!

他一个魔尊,来仙道的临平城,能有什么好事?

你们一个作为仙首,不怕他滥杀无辜,为祸苍生吗?

还有一个作为魔道无冕之主,不怕自己地位不保吗?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萧渐羽以为这一回,十拿九稳。

结果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图穷匕现,兵戎相见的那一刻。

四方宗主斥他:“胡闹!非折是我好端端的门下弟子,怎么成了魔尊?若是下次再平白污人清誉——呵!”

他不同意,就是不平事认主也没有用。

有本事上四方宗抢人,看谁比得过谁。

萧渐羽:“???”

不是,那么大一个不平事,您看不见的吗???

您是怎么斩妖除魔当上的仙首?

千岁语调柔软期盼:“是啊阿折,你看旁人都一清二楚你是我魔道至尊,唯有魔道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归处,不如与我一道回去?”

萧渐羽:“???”

不是,那么大个威胁,你没有察觉的吗???

你身为杀人如麻的魔道杀星,竟然卑微好说话到这个地步???

池空明看到萧渐羽的样子,就想起自己被千岁挖了眼睛时的惨状。

尽管修行之人不同常人,挖了的眼睛还能再长回来,但池空明现在摸着眼睛,还忍不住觉得空落落地作痛。

他摸着眼睛叹息道:“是这个说法,萧道友习惯就好。”

谁爱被挖眼睛谁去搞吧,反正自己肯定是不想再搞叶叶非折了。

晋浮被剥了那么多层神魂后,别说实力了,就连头疼都没完全恢复好。

他摸着额头叹息道:“的确是这个说法,萧道友看开就好。”

谁爱被剥分神谁去吧,反正自己是肯定不想再搞叶非折了。

就连萧家家主,都颇为不赞同地看了萧渐羽一眼:“眼下要紧的事阿姚和祸世之事,其他的,不用太多在意。”

专注搞祸世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搞他叶非折?

是嫌自己活得不够久,死得不够快???

萧渐羽:“???”

他惘然地环顾四周,恍恍惚惚,不知所措。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这些个个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人这样欲盖弥彰,这样委曲求全???

这群人扯皮扯得叶非折都看不过去了。

他出声问道:“师父,妖尊前来此地是因为在萧姚前辈的棺材中发觉密道,追踪来此。师父你们又所来为何?”

“一样,萧姚尸骨无影无踪,想着此地兴许有些线索,因此过来一看,顺便追查祸世的踪迹。”

提起这个,四方宗主微微蹙眉,似有想不通透的地方:“寻不到祸世…倒也罢了,祸世必有其能耐,避人耳目也是应当的。”

“但萧姚尸骨,就算是大费周章挪了萧姚尸骨,对那人又有什么好处?”

“不如推算一番?”

提议推算的,是**宗宗主。

**宗擅长推衍之术,**宗宗主青衣道袍,鹤发苍苍之下,仍是一张年轻面貌,生得形貌飘逸,颇有仙家之态。

四方宗主一想,应道:“也好。”

他一心剑道,从来无心推算之类的术法,便索□□由了**宗主。

萧姚在世时,亦是当世难得的天才人物,在四宗中交游颇广,四宗宗主都拿她当自己后辈看待。

如今萧姚身死,他们自是也看不得萧姚尸骨不知所踪。

**宗主不敢轻忽,取出三枚铜钱,直接用了最古朴的六爻算法。

掷了六次后,他神色不见疏解,反而皱得更深:

“动爻乱飞…是被有心人遮蔽了,看不出来。”

能遮蔽他所算天机的有心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只怕不足一手之数。

这时候,一个纸团从窗外飞了进来,打在萧渐羽额头上。

真是奇了怪了,轻飘飘一张纸揉成的纸团,打得萧渐羽连连后退好几步,额上的冲劲都没缓过来。

“何方宵小在我萧家装神弄鬼?”

他怒喝一声,挥手示意萧家子弟去外头探看,自己展开纸条。

修行之人眼力了得,萧渐羽那么一展,等同把纸条内容暴露在所有人眼睛下。

纸条上潦草写着四个大字,笔锋随墨水糊成一团,看不出写信之人字迹性格:

“就在底下。”

**宗主将这四个字念了出来,下意识握紧自己掌中铜钱:“莫非是说萧姚尸骨,就在底下?”

萧家家主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

难看得一反常态,不像是个痛失爱女的父亲,倒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

关键时候,还是萧渐羽最镇定,挺得住气,撑得住场子。

他出来打圆场道:“先不说此处是阿姚堂姐的居处,不好掘地三尺。就是写这纸条的人,也不知是人是鬼,怀的什么居心,诸位追查未果的事情,到他这里怎么就变得如此轻易?不可轻信。”

接着,萧渐羽转身,安抚萧家家主道:“家主且宽心,我知道家主重视这处居所,不忍让它有所损伤,在场前辈皆是身怀大义之人,是定能体谅家主苦心的。”

他这话,直接将萧家家主的失态,打成了对爱女居所的忧心。

如果在场的有一个执意动手,就是不能理解萧家家主,不身怀大义。

纸条的主人活像在这室内长了眼睛,生了耳朵,萧渐羽刚刚语毕,又有一团纸团打过来。

这次比刚才那次还要用力,硬是把萧渐羽一个化神巅峰打贴在了墙上,狼狈不已,再没了先前的翩翩风度。

萧渐羽痛苦地咳嗽两声,胸腔作痛,竟说不出任何言语。

这见鬼的纸条!

晋浮习以为常,伸手取出陷在萧渐羽胸口的纸条。

虽然晋浮也不知道纸条主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事。

但他早已习惯。

得罪叶非折的,说叶非折坏话的,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下场惨淡。

这…

兴许就是玄学吧。

是得天道厚爱垂青的人。

晋浮揭开纸条,上面赫然四个大字:

“不信就滚。”

“……”

正当众人想不明白是哪位高人作风如此别具一格时,作风别具一格的高人瘫在屋顶上,叹了一口气。

宿不平觉得自己身为一把刀,真是为了叶非折操碎了心。

这明明是不该由他一把刀来承受的沉重。

还有千岁。

嘴上喊打喊杀,撒娇撒痴被谁都厉害,一到要他做点实事的时候,就绣花枕头一包草。

宿不平非常恨铁不成钢。

如果千岁能够争气点,自己就可以瘫在魔宫不用出来,也不用费那么大力气了。

他翻了个身,有很浅淡的笑意。

不过经过这次自己的点醒,想来叶非折应是能寻回自己的修为了。

萧家那点故作玄虚的事,还不够叶非折一刀的。

也是,像他那么傲气,那么信奉一力破十会的人物,没点修为在身怎么行?

自从两张纸条出来,叶非折就一直未言。

那两张纸条像是冲着他来,借着冥冥中的既定因果,将他牵引到命定的未知之地。

叶非折向晋浮道:“给我看看。”

晋浮立马恭敬双手奉上:“您看您看。”

说罢他又眼疾手快地从萧渐羽身上抢了剩下一张,一起奉给叶非折:“还有一张,你也一起看。不成双成对怎么配得上您魔尊的身份?”

打萧渐羽倒霉的那一刻起,晋浮眼中的叶非折,就是自带圣光的。

谁捧谁倒霉的那种圣光。

以后谁说叶非折不配做魔尊,晋浮第一个和他急。

萧渐羽:“???”

他眼神放空地盯了自己胸口一会儿,奄奄问晋浮道:“成双成对,和魔尊身份,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晋浮信誓旦旦,闭着眼睛瞎吹:“成双成对好歹是个好兆头。而且两张还能看一张撕一张,不比一张,多寒酸啊。”

萧渐羽:“???”

原着怎么他妈没说这个反派那么弱智呢???

叶非折将两张纸条合在一起。

有无形之力自纸条中涌出,冲破这座楼的枷锁。

“要去。”

叶非折闭了闭眼睛。

两张纸条在手后,他能显而易见感知到那团本源之力。

自己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