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首轮 First Round
《云中漫步》距离上映只剩不到一个月，查莉和基努的合约也马上就要到期。
随着电影宣传的愈演愈烈，查莉和基努这一对情侣的反而被提到的不多。
公关公司的资深运营对心理学颇有一些研究，你在公开场合上越是对关于恋情的话题讳莫如深，那各类娱乐周刊就越是拼了命地想要报道这件事。
因此在高超的运营技巧之下。查莉·米勒的名字捆绑着基努·里维斯的名气响遍了整个好莱坞。
不过此时的基努·里维斯远没有到达他的事业巅峰，再怎么借力程度也有限。
现下查莉正和整个剧组一起在准备一台电视采访，众人都在焦虑地等待着阿方索·阿雷奥的出现。
不得不说，这群墨西哥人绝了。
迟到——仿佛是西语区的通病。
查莉也闹不明白一个能把自己语言说得又快又利索的民族，怎么做事就这么拖泥带水呢？
“还能再等阿雷奥导演5分钟，再不来的话就只能你们先开始了。”导播急得直在门廊中来来回回走，但却怎么也急不来他的阿方索·阿雷奥。
制片人手里端了一杯咖啡，稳如泰山，想来是接触过不少像阿方索一样的导演。
“到了到了，”一个小助理跑上跑下累得气喘吁吁，“阿雷奥导演在另外一部电梯里。”
导播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请剧组进入直播间，谁料手机突然响了。
“什么？USairways1016号发生了大型空难要立刻转播？坠入树林与住宅，全机可能无人生还？”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刚把心放下的导播直擦汗。
整个直播室的工作人员无奈地给《云中漫步》整个剧组赔起了笑脸，并保证该档直播之后一定在黄金档给回放。
原定半个小时的直播，在各种压缩之下只进行的一刻钟多一点。
结束后查莉盛情邀请基努一起去喝杯咖啡，并且把他们俩之间的事解决一下。
之间的一次约会里，查莉坦诚地把凯瑟琳给她的照片拿到了基努的眼前。
谁能想到一向欢乐脱线的基努，见了这几张照片和蔫儿了一样沉默好半晌。
听完基努的解释查莉才知道，这次寿司店之约根本不是什么双人约会，而是剧组的特技演员在杀青前请两位主演吃的一顿饭。
就是为了感谢两位主演在演出中认真负责的态度，和对他们的关照。
虽然查莉还是认为他们在求这俩拼命的主演给他们留口饭吃。
在查莉意料之外的是，基努说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过后，竟然突然承认自己确实对桑德拉有些超乎寻常的好感。
并且表示“不知道该拿现在这段恋情怎么办”。
连一向自诩说话坦白的查莉都要为他鼓掌了。
那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一拍两散。
只能说基努·里维斯的运气是真的好，除了几乎是为此而来的查莉，大概谁都不能被基努的理由说服。
既然基努·里维斯都如此开诚布公，查莉自然也不会遮遮掩掩。
大方地承认当时是被伊莎贝尔·阿佳妮气昏了头脑，非常需要一段恋爱和丹尼尔·戴-刘易斯撇清关系。
当时的情景又实在是适合确立恋爱关系，于是便和基努糊里糊涂地谈了快半年的恋爱。
不过让查莉没想到的是，他们俩的恋情，对基努和桑德拉·布洛克的关系居然还真有促进作用。友情和爱情这种东西放在一起对比才会显得尤为明显。
此时坐在咖啡厅的查莉和基努表情有些尴尬，估计都恨不得开始就没有这场草草收场的恋爱关系。
还是查莉先开口缓解了一下这诡异的气氛，“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基努。
“是所谓的分手礼物吗？那我大概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礼了。”基努·里维斯有些紧张地接过这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抽开丝带，拿出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装的是个纯银的领带夹，在贴着衬衫的那一面刻了电影名“云中漫步”。
“谢谢，首映礼上我一定会戴这个领带夹的。”基努把眼神从领带夹上移回查莉，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发问，“那么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
“是的。分手快乐，我最好的朋友。”查莉屏住的呼吸放了下来，笑意盈盈地回答基努。
等正式和斯塔凡·阿伦贝里这个感情用事却依旧奸诈的商人签完心之全蚀的合约，基本就是查莉进《萨勒姆的女巫》剧组的时间了。
这一天查莉曾经期待过很久。
要是问一年前的查莉·米勒，她会不有一点儿不愿意进组，查莉一定会觉得那个人疯了。
谁会不想和丹尼尔·戴-刘易斯一起拍戏呢？
嘿，没想到她现在还真不太想。
特别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是和她有过一些不太愉快经历的薇诺娜·瑞德。
简直是双重处刑。
可惜无论查莉心里怎么想，进组的这一天还是到了。
查莉坐在化妆间任凭造型师的摆弄，一动也不敢动。
她们一行“群众演员”天不亮就到了这个拥挤的化妆间，被几个脾气不太好的造型师呼来喝去。
在查莉亲眼见证过这几位化妆师的工作量之后，她都不好意思责怪他们的态度。
实在是太多了……她们几个有台词的还好，除去换衣服，其他时候只要坐在座位上等待造型师的安排就行。
但剩下的那些龙套就别提了，到得比查莉他们早不说，有个落脚的地方都算不错的。
时至今日，查莉刚刚体会到了这一行的苦。
“第一场的演员马上过来，我们走一遍。”助理开始催场。
造型师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在查莉的头发上又摆弄了几下。
九个多月的时间够查莉把头发留得长一些了，她索性又染回了金色。
“去吧。”拍拍查莉的背，造型师相当满意自己的成品。
“艾比和牧师先过台词，我来安排一下剩下的几个怎么站。”助理指了指薇诺娜，让她先念着她饰演的角色艾比的台词。
在艾比和牧师激烈的台词争吵中，助理指使起来了剩下的女孩儿。
“凯丽往后走一步，不要在镜头里把女主角挡住。”
新演员总是会产生很多让业内看起来啼笑皆非的失误，这就是剧组都不爱用新演员的原因。
……
“乔安娜站到最前面来。”
助理导演在把查莉饰演的乔安娜安排到最靠近镜头的位置之后，下意识看了看导演的眼色。
查莉太漂亮，他有些担心会压过女主角薇诺娜。
导演给他打了个手势表示OK，让他先回来。
“担心查莉·米勒会抢女主角的风头？”导演看透了助理的心思，“没事，拍薇诺娜的时候查莉那里拧到虚焦了，看不清脸的。”
“那切到牧师的时候还是会拍到啊。”助理导演急了。
“切，这可是好莱坞电影，年轻人谁要看老头子啊？给我盯着查莉·米勒这张脸好好拍。”希特纳导演作为戏剧导演对于好莱坞电影与生俱来的轻视，觉得能让这部电影有个好票房就是对得起他们千里迢迢请他来导了。
看演员那边排得差不多了，希特纳又把助理导演叫了过来，“你喊开机。”，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
摄影那边拧焦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连续两次重来希特纳也不恼。
反而是查莉这边几个没什么经历的演员，被这身衣服热得喘不过气来，心里还隐隐担心是不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好。
终于等到希特纳过来给他们讲戏的时候这段已经拍到五次了，再拖下去怕是上午的进度没法完成。
希特纳发挥了一下舞台剧导演对演技严格的要求，先是好好说了薇诺娜一顿，又把剩下的几个小姑娘也都一个个针对过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动作、小表情啊，不管他会不会出现在镜头里，全部批评一遍。
“就你们这样子，这辈子也别想做个合格的演员了。”
甩手离开的时候吓得好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姑娘泫然欲泣。
让大家休整了几分钟，希特纳下了最后通牒，说回来以后一定要一条就过。
就这一点点时间，查莉还被造型师姐姐叫去补了个妆。
导演训诫的效果还是有点的，回来之后大家状态果然好了很多。
喊完Cut，希特纳独自在监视器前欣赏了一遍“自己的”大作，又回放到有查莉的某一帧，猛地一拍大腿，“哈，我可真是个天才！”
“哦，是吗？”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希特纳身边的丹尼尔·戴-刘易斯，恶趣味地压低了嗓音，“不过你是不是忘记关大监视器了。”
丹尼尔抬手指了指放在一旁面朝整个剧组的监视器，露出了一排牙。
希特纳的整张脸蓦地由欧洲人的白变成了熟透的虾子一般，但还是决定死不在自己这个损友面前承认错误。
手贴着桌子移动到监视器的开关上，“啪”得把它给按熄了。
见查莉的脸消失在大监视器上，丹尼尔·戴-刘易斯满意地点点头，离开希特纳的身旁去准备下一场他的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