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顾枳聿带着姜颂禾来到审讯室。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齐祖飞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顾枳聿道。
“嗯。”
姜颂禾刚要来开门进去,顾枳聿嘱托道:“对了,你哥哥让我在门口帮你守着,十分钟后,我会亲自敲门叫你出来。”
“挑着重点说,不要浪费时间。”
姜颂禾小心地问:“那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话,不算在十分钟里面吧。”
“不算,”顾枳聿敲了下姜颂禾的额头,“瞧你斤斤计较的小样儿。”
说完,顾枳聿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递给姜颂禾:“先用着,记住,十分钟,你只有十分钟时间。”
“好。”姜颂禾答应下来,并把手表揣在了怀里。
“还有这个,”顾枳聿从旁边的高处的窗户沿上摸出来一本本子递给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记一记。”
姜颂禾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本小本子,吹嘘道:“我自己有。”
“行,”顾枳聿揉了揉她的头,道,“好好问,今晚你顾哥哥需不需要加班熬夜就看你这一次了。”
“没问题。”姜颂禾保证道。
姜颂禾走进审讯室的时候,审讯室中央正坐着一个人,他体型偏壮,脸上的棱角都被肉感包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顿感。
此时,他正无措地坐在审讯室的桌子后面,双手交叠交互摩挲,用低头掩盖住的眼睛左右晃动着。
姜颂禾先是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才慢慢悠悠地坐到他对面。
注意到有一个人影挡在了自己前面,齐祖飞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姜颂禾略带审视的眸子。
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的姜颂禾目光尖锐,无形中仿佛带了一股参透人心的本事。
齐祖飞想尽量在她面前稳住心神,可是无果,她的目光太平静了,平静到他甚至都有些参不透她来找自己是干什么的。
“你们……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齐祖飞抖着声音回答。
姜颂禾把怀里的手表拿出来摆在桌面上,随后渐渐地淡淡地吐出来两个字:“聊聊。”
“聊什么?”齐祖飞问道。
“聊聊这次案子的事情,”姜颂禾知道自己没时间跟他打哑谜,她道,“赵家四口的杀人案,我们警方已经调查出结果来了。”
“凶手是谁?”齐祖飞深问了句。
“周宗扬,”姜颂禾毫不遮掩地说,“就是赵家媳妇的亲弟弟,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听过,”齐祖飞低着头道,“以前我听过赵家媳妇和赵德清的事情。”
“你都听说过什么事情啊。”姜颂禾追问道。
“啊?”
齐祖飞震惊地抬头“啊”了一声,他原以为眼前这个人来这儿,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跟他八卦起来了。
“你都听说过什么事儿,”姜颂禾重复了一遍,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至于都不知道吧。”
齐祖飞不知道姜颂禾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对上姜颂禾的眸子,一五一十道:“我就听说,当时周家人没有钱,为了给周宗扬还债,就把赵家媳妇卖给赵德清当媳妇去了。”
观察到他神情有所舒展,姜颂禾平静地回应了声:“哦,原来如此。”
“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个吗?”齐祖飞小心翼翼地问。
“对啊,要不呢,”姜颂禾自信地将手架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弓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你觉得我们叫你来是为了问什么的?”
姜颂禾越坦然,齐祖飞越拿捏不准姜颂禾的意思,他错开姜颂禾的目光,说:“没什么,就是突然被叫到警局来,有些心慌。”
“以前没被叫过?”姜颂禾继续问。
齐祖飞对上姜颂禾的目光,肯定地说:“没有。”
“那我需要提醒你一点,”姜颂禾指着齐祖飞的座位,道,“你那个位置是被审讯桌,你现在说得每一句话都能作为呈堂证供,你每次撒谎,都极有可能加重你的量刑。”
“我撒什么谎了?”齐祖飞干笑着回答。
姜颂禾平静道:“你现在就在撒谎。”
“我没有。”齐祖飞尽力狡辩。
姜颂禾平静地说:“看来我说对了,你现在是在极力掩盖。”
本想挣扎着起身的齐祖飞惊得待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姜颂禾道:“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平时最不会撒谎了,所以我的建议是——为了自己少坐几年牢,最好不要给我撒谎。”
见到齐祖飞没有说话,姜颂禾知道自己的话他已经信服住了,她继续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警察办案,有的时候查案呢,不一定只能依靠现场留存的证据或者证人的证词,犯罪嫌疑人的微表情也是查案的关键。”
“就比如刚才我们两个人的对话,我问了你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问你知不知道赵家媳妇和赵德清的事情,你的表现虽然有点心虚,但是我敢肯定,你没有说谎。”
“第二个问题,我问你知道赵家媳妇的什么事儿,虽然你表现的有些吃惊,但是我觉得你也没有说谎。”
“但是第三个问题,我问你你觉得我们叫你来是为了什么目的的时候,你的表情和先前两次完全不一样,很恍惚,说明你说谎了。”
齐祖飞两手交叠相互摩挲着。
姜颂禾瞄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道:“那你还记得当时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吗?”
“你说突然被叫到警局来,有些心慌。”
“既然你的微表情告诉的内容是——你撒谎了,那么这句话有两个可以撒谎的点,第一个是心慌的原因。第二个是心慌。”
“而我通过你的微表情判断,你当时确实有因为撒谎而心慌的元素在,所以这句话一定不是撒谎。”
“那么你可以撒谎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你心慌的原因。”
看着齐祖飞继续摩挲着的双手,姜颂禾继续问:“说吧,你心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是第一次来警局有些紧张。”齐祖飞仰头干笑着回答。
“你还在撒谎。”姜颂禾肯定道。
“我没有。”齐祖飞小声争辩道。
姜颂禾恨得咬牙切齿。
都没底气和她争辩,还撒谎呢!
姜颂禾瞄了眼桌子上的手表表面,已经过去四分钟了。
可她依旧一点进展没有。
她原本想着在齐祖飞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窥探人心的能力,让他因为忌惮自己从而不敢撒谎。
谁知道,这死鸭子嘴真硬啊。
一句实话都撬不出来。
但,好在经过刚才的一番试探,也并非全没作用。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人,根本没什么心机,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
既然不能引导着他说真话,那么通过他的微表情判断他的哪句话是假话也还不错。
仅剩六分钟,姜颂禾没时间跟他墨迹,她直接了当地问:“17号二十二点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过铜锅涮肉店?”
“是。”齐祖飞道。
姜颂禾:“你去那里做什么?”
齐祖飞:“我给那家铜锅涮肉店送了很多年货了,我去那里是去送货。”
“为什么那么晚才去?”姜颂禾继续追问。
“因为白天我爹死了,我忙他的事情了。”齐祖飞平静且快速地回答。
姜颂禾盯着他,表情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许久她从口袋里掏出本子,随便翻看了一下上面自己做好的记录后,道:“17号晚22点到23点期间,你在后院做什么?”
“搬运酒缸,”齐祖飞道,“平时我给送货的时候,都是需要把东西放到既定地点的。”
姜颂禾快速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你在酒窖里没有看到住在里面的赵德清?”
这次齐祖飞沉默住了,姜颂禾缓缓抬起头发出个疑问的声音:“嗯?”
齐祖飞道:“没,没有,我不知道赵德清就在里面。”
姜颂禾的动作倏地停住,她两只胳膊交叠,认真地问:“那么我第一天去你家的走访的时候,你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觉得赵德清已经死了呢。”
“我没有……”齐祖飞有些着急,“我当时……我当时就是……”
“你当时就是什么?”与齐祖飞着急的神态不同,姜颂禾俨然平静得多,她缓缓道,“你继续说,我等着听呢。”
齐祖飞闭上嘴,一声不吭。
姜颂禾缓缓道:“当然,你尽可以撒谎。但是我的能力你是见识过的,你撒谎越多,我对赵德清的案子了解得越通透。”
“你再撒谎几次,说不定,我都可以把这次案子的来龙去脉推理出来了。”
姜颂禾继续在本子上疯狂地写着什么,她道:“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回答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下一个问题,有目击证人称,你曾经在18号凌晨四点左右去过赵家,你有什么想要辩驳的吗?”姜颂禾继续问。
齐祖飞低头沉默着:“这个问题,你们警方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嗯,也就说你是承认你18号凌晨四点的时候去过赵家了?”姜颂禾不放心再次问了一遍。
“是。”齐祖飞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么你有没有亲眼目睹过赵家一家三*口的死亡现场?”姜颂禾追问道。
“有……”齐祖飞颤颤巍巍地回答。
姜颂禾提眸,问了句:“你被吓到跌倒过?”
齐祖飞立刻震惊地抬头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姜颂禾自信地扬了扬眉毛:“基操。”
“什么?”齐祖飞试探性地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继续,”姜颂禾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继续问,“既然你当天目击过案发现场,那么,你在第一次见到我们警方的时候,为什么要撒谎?”
“我害怕你们会把我当成杀人凶手。”齐祖飞小心着说。
姜颂禾抬眸,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把我们警察,想得有多废物?”
齐祖飞沉默不语。
姜颂禾不理会他为什么不搭理自己,她假装翻看着自己的笔记,道:“最后一个问题。”
齐祖飞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这次姜颂禾反倒没那么着急问了,她安抚道:“别那么紧张,我又没杀人又没犯法,你这么警惕我干嘛。在者说,你撒谎,我又不会杀了你。”
“你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齐祖飞询问道。
姜颂禾本就没时间跟他浪费,道:“你前几天的感冒是怎么回事儿?”
齐祖飞心里想了一百种姜颂禾可能会问到的问题,独独没想到她关心的竟是自己的感冒发烧。
见齐祖飞许久没说话,姜颂禾道:“照常说就行,想撒谎也没关系。”
这次,齐祖飞心里彻底没底了,他颤颤巍巍道:“穿得少冻着了。”
“完美。”
姜颂禾不知信了多少,她起身,拿起本子和手表就要想外走。
姜颂禾刚准备离开,齐祖飞就慌了神,他立马叫住她:“等等。”
“干嘛?”姜颂禾停住脚步。
齐祖飞抿着唇,吞吞吐吐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想什么呢,杀人偿命,”姜颂禾扭过身子,道,“我这一本子递上去,原来能判十年有期徒刑的案子,不说死刑,也得无期。”
“不过碍于,你嘴里每句真话,我会尽量给你争取的,放心。”
“你明明什么都没问出来,凭什么凭自己的想象污蔑我?我要告你,我要告你。”齐祖飞挣扎着,可他手腕上的手铐烤得太结实了,他根本移动不了。
姜颂禾自然不怕他告自己。
她都不是个警察,他能告自己什么?
就算告了,她一没职位能丢,二没年纪可追责,他就算捅破天,她也是法律上规定的限制行为能力人。
顶多是冒充警员玩了一次家家,她挨顿骂,姜万湫和邱滢来局里被批评教育几天,这件事情就圆满过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跟一个小孩说这么多,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不是她的。
姜颂禾晃着手里的本子,道:“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表述一下自己的罪行,我不会把你撒谎的事情递交上去。”
“我没有罪行。”齐祖飞别开头,道。
“既然你死倔,那我也没有办法救你,”姜颂禾道,“但是我还是想好心提醒你一句,直接用手勒绳子,手心没少受罪吧,记得给自己上点药,免得感染。”
一句话,齐祖飞身体彻底怔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从刚开始就一直摩挲的双手也不由得愣在原地。
他缓缓挣开右手看到上面细细麻麻的痕迹,心情一瞬间跌倒了谷底。
他原本都想好措辞了,他还想说自己的手上有勒痕是因为自己平时搬运东西磨的,可是谁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根本没有问他这个问题。
反而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一刻,他信了——她什么都知道,她先前问的那些问题,也根本不是为了确定他是凶手,而是用一个一个问题判断出他的杀人轨迹。
她从一开始就十分确定他是凶手,她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确定他是杀害赵德清的凶手,而是判断她是如何杀害赵德清的。
齐祖飞颤颤巍巍地抬头盯着姜颂禾。
这个人……好可怕。
看到齐祖飞有些失神的表情,姜颂禾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道:“还有什么想说的?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给你两分钟,挑重点说。”
齐祖飞不敢问姜颂禾是如何判断出自己的心境的,他害怕得到令他毛骨悚然的答案。
这个人太恐怖了,她的个子小小的,看起来未成年的样子,但是她的每一话,每一个表情,他都有些猜不透她的意图。
她就像一座山,矗立在自己面前,让自己觉得压迫,又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见他许久没说话,姜颂禾开口催促道:“你还有一分三十七秒。”
齐祖飞低下头,道:“赵德清是我杀的。”
姜颂禾眸子一凌:“详细点说。”
齐祖飞:“其实我早就知道赵德清躲在那家店里了,但是碍于前几个月我爹病重,我只能全心全意照顾他,所以哪怕知道赵德清躲在酒窖里,我也没有去找他的麻烦。”
姜颂禾提眸盯着他,像是在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只见齐祖飞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是17号的时候,我爹走了,我当时情绪有些崩溃,所以借着送酒的名头去酒窖见到了赵德清。”
说到这儿,齐祖飞情绪有些激动:“警察同志,你相信我原本我没打算杀他的……”
“我知道,”姜颂禾平静道,“你当初只是打算给自己出口气,所以你用你家的铁锁敲击了赵德清的头部,让他昏了过去。”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不得已你又把他塞进了酒缸里。”
“你怎么……”齐祖飞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转而他又释怀了,好像依照她的能力,她知道一切并不奇怪。
“我先前告诉过你了,我知道所有你所知道的,”姜颂禾重新摆好记录的架势,道,“继续。”
“当时,我刚进地窖,偷酒喝的赵德清就发现了我,不得已,我和他在酒窖里大打了一架,”齐祖飞解释道,“当时我的情绪有点上头,就挥起了铁锁就砸到了赵德清头上。”
“后面就跟你说的一样了,我把他塞进了酒缸里。”
“等一下,”姜颂禾记录的动作倏地停住,她严谨地问道:“你拿锁,你顺手拿的呢,还是你本来就打算用铁锁把赵德清原地打死啊。”
“我顺手拿的,”齐祖飞着急地替自己辩解,“我当时在家的时候就只是想拿个趁手的武器。棍子、铁锹之类的都容易把人打死,我害怕闹出人命,没敢拿,最后就只能拿个趁手的铁锁给自己助威了。”
“你继续。”姜颂禾道。
“我把赵德清塞进酒缸里后,害怕闹大,就匆匆赶回了家,”齐祖飞解释,“我本来想让他在酒窖里自生自灭的,但是我又觉得他罪不该死,于是就在18号凌晨三点左右赶去了酒窖,打算把他放出来。”
“可是谁知道,我刚准备把赵德清捞出来,已经清醒过来的他对着我一通咒骂,还说我爹死得好,”齐祖飞有些害怕地双手颤抖了起来,“我当时情绪又失控了,我都不记得我在做什么了,我只能知道,我当时用绳子勒住了他,他挣扎,最后被我勒死了。”
记录好一切的姜颂禾缓缓抬头,看到齐祖飞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的表情面露惊恐,几行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姜颂禾从自己口袋里掏了一块儿卫生纸递给他:“冷静一点。”
“谢谢。”齐祖飞道谢道。
“然后呢,你把赵德清杀了以后又干了什么?”姜颂禾继续问道。
"我把他杀了以后,我害怕事情败露,就用红布把他彻底关进酒缸里,"齐祖飞道,“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原以为既然没人发现,我自己就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生活。”
“可是我还是内疚了,”齐祖飞缓缓道,“从铜锅涮肉店回家的路上,我由于太过内疚,就顺路去了趟赵家。”
“你去赵家做什么?”姜颂禾追问道。
“我去赵家,本来是打算把赵德清被我杀掉的消息告诉他们的,”齐祖飞道,“可是谁知道,我刚到赵家门口,就看到赵家一家三口都死在了里面。”
“然后,我当时就被吓得瘫软在了哪里,”齐祖飞道,“我当时特别害怕,好不容易扶着墙从赵家院里出来,结果被隔壁邻居看了个正着。”
“不得已,我只能快步跑回了家。这件事过于恐怖,我谁都没敢说,我妈妈也不知道……”
说着齐祖飞激动地祈求道:“这件事,除了你,我真的谁都没有说,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姜颂禾平静地补充,“然后你就由于太过于害怕重烧不起,瘫在床上好几天?”
“对。”齐祖飞没骨气地应声道。
姜颂禾:“行,我知道了,”
姜颂禾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用了11分钟。
超了一分钟,但……不亏。
问到自己想问的,姜颂禾起身道:“我会如实告诉警方的,你放心,你安心在这里等消息吧。”
警方?
齐祖飞震惊道:“你不是警察啊。”
“我告诉你我是了吗?”姜颂禾歪头,疑惑地问。
“我……”齐祖飞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里。
她好像确实没说过。
当时她去他家,说的也是监督员。
姜颂禾解释:“刚才我们讨论的一切,不过是我作为吃瓜群众跟你的闲聊,你不会误会了吧。”
适才,姜颂禾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瞧我!竟然没有提前解释清楚,实在不好意思。”
“放心,看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会在警方那里夸夸你是怎么配合的。”
“我走了,再见。”
姜颂禾刚准备离开,差点被她气死的齐祖飞开口喊住了她:“等等。”
“干嘛?”姜颂禾极为听话地停住脚步。
“你今年多大了?”齐祖飞忍了忍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姜颂禾莞尔一笑,可可爱爱地回了句:“我今年12了,叔叔。”
十二?叔叔?!
齐祖飞觉得自己要被气死在审讯室了。
他刚才!是被一个十二岁小孩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