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俩都没主意了?真是稀罕事。”顾枳聿胳膊耷拉在椅子的靠背上,调侃道。

姜颂禾咬着手里的包子,从容不迫地解释了一句:“主要是这个赵德清太混蛋了,他的债主每个人都恨不得当场刮了他。幸好他的尸体先被我们发现了,要是他被凶手扔大街上,现在估计早就被戳成筛子了。”

顾枳聿道:“既然这次案子死的都是赵家人,那我们要不要申请并案调查啊。”

“暂时不用,”姜酩野沉思了片刻道,“我们先按照独立的案子去调查,如果有其他线索可以将这两个案子联系在一块儿,再另说。”

“行。”顾枳聿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姜颂禾一口一口吃着手里的包子,整个过程安静得要命。

“乐栖那边进度怎么样了?”姜酩野问.

“还早呢,”顾枳聿道,“我刚才路过法医室的时候,看到沈乐栖已经抓狂了。”

“对!”林建刚猛地想起来,“乐栖还没吃饭呢。”

顾枳聿拍了下他:“还不赶紧去送,当心挨骂啊。”

“我走了,”说完,林建刚从顾枳聿手里抢过一个包子,“别吃了,法医最重要。”

看着林建刚拿着包子一转眼的功夫跑出了办公室,顾枳聿看了看自己空了的双手,又看了看跑远了的林建刚:“那是我刚拿的。”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顾枳聿脑袋木讷地转了回去,他偏头和旁边的姜颂禾对视一眼。

姜颂禾立马读出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姜颂禾双手捏着包子沿,两只手十分配合地使劲往嘴里塞,就算塞不动了,她都要拿自己的拳头邦邦捶上两下。

姜酩野熟练地往姜颂禾的面前推了一个搪瓷杯,明明是好心,他偏要嘴欠上一句:“吓唬小孩干嘛,当心她真把自己噎死。”

姜颂禾皱眉,嫌弃地斜视着他。

说一句好话,能死啊。

“干嘛这么看着我,”姜酩野看着她,“我说错了吗?你现在不就快把自己噎死了?”

“放心,哥哥再饿,也不会抢小孩子的吃的。”顾枳聿大大方方地安慰说。

见姜颂禾还在盯着自己,姜酩野道:“听见没,没人和你抢吃的。”

姜颂禾不搭理他,努力嚼着嘴里的包子,然后兑着水一口一口地往下咽。

-

在警厅待到晚上十点,法医那边的结论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不得已,姜酩野只能早早地取消了后面的会议,自己单独和顾枳聿待在办公室等结果。

姜酩野本想早早地把姜颂禾赶回家去,可那小孩死倔,无论姜酩野怎么说,她都要待在警厅办公室等结果。

姜酩野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在办公室里爱干啥干啥。

接近晚上十一点了,早就困到不行的姜颂禾直接四仰八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姜酩野单手撑着腮,努力让自己坐稳在椅子上,许是进入到了深度睡眠,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最终受不住差点倒了下去。

也是因为这一下,他直接从睡眠中惊醒,他懵里懵气地眨了眨眼睛。

他带着起床气踹了下,旁边的椅子:“问一下法医那边怎么样了。”

“哦……”

同样差点睡着的顾枳聿赶紧站起身子,他慢悠悠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正准备进门的林建刚。

林建刚当即站住脚,才避免了与顾枳聿身体上的碰撞,他道:“你梦游呢。”

顾枳聿打着哈欠,慵懒道:“酩野让我去鉴定科办公室找你……好在你终于来了,省得我多跑这一趟了。”

“你们怎么困成这样啊,”林建刚有些心疼地说,“我和沈乐栖在法医室忙了一晚上,都没你们这么困。”

“还有更困的,”说着,顾枳聿侧过身子,手指指着不远处平整躺在长排桌子上的姜颂禾,“那小鬼估计都把我们警局的办公桌当成她家大炕了。”

林建刚不怀好意地走近,然后用手戳了戳姜颂禾脸。

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姜颂禾脸上的婴儿肥并未褪进,肉嘟嘟的脸被林建刚一戳,还能陷进去一个深的窝。

感受到有人在戳自己,姜颂禾闭着眼,烦躁地在自己脸旁边挥了下手。

可林建刚哪里会任由她打到自己,在她抬手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啪——”干净利落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原是姜颂禾想要拍掉林建刚捣乱的手,故意重重地呼了一巴掌,结果却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噗嗤——”沉闷一晚上的林建刚终于嗤笑出了声,他憋笑憋得浑身乱颤。

目睹这一切的姜酩野意识清醒了大半,他掐腰“哼笑”了下:“这小鬼下手真够狠的。”

看着姜颂禾立刻被呼得通红的右脸,顾枳聿看热闹般说:“幸好没打到你,否则这通红的巴掌印现在就应该在你身上。”

“刚子,手里的鉴定报告给我看一下。”姜酩野看了眼林建刚手里的白纸,道。

“行,”林建刚顺手递了上去。

姜颂禾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报告,一边说:“沈乐栖回去了吧,这么晚了,让她赶紧回宿舍收拾收拾睡觉吧。”

“早就回去了,”林建刚道,“在她把报告交给我的时候,我就让她回去了。”

姜酩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行。”

自打林建刚从鉴定科回来,几个人的说话声就没有刻意收敛。

可处在三人中间,依旧沉睡的姜颂禾一动未动,甚至根本看不到任何要清醒的迹象,林建刚憋住笑,道:“她呼了自己这么结实的一巴掌,还不醒?睡眠真够可以的啊。”

“小孩子都这样,觉多,”顾枳聿开着玩笑道,“她估计在长身体吧。”

“噗嗤——”林建刚再次笑出声,“那她长得够慢的,我前几天还在路上见到过他们班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上次案子,我们救过的那个,她都比禾禾高出半个头了。”

姜酩野仓促地看了眼林建刚递过来的鉴定报告,道:“她现在估计有意识呢,当心她记恨你们啊,她的心眼比蚂蚁还小。”

“你别吓我们啊姜队,她现在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意识的样子。”林建刚没有丝毫畏惧地说。

姜酩野从鉴定报告上空出一个眼神给姜颂禾,然后又急忙收回去,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报告:“那你就等着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和姜酩野认真看报告的样子不同,顾枳聿选择直接问:“赵德清的死因,沈乐栖和你说了吗?”

“说了,”提到案子,林建刚立马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他道,“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作案工具大概率是个绳子。”

姜酩野看着手上的鉴定报告念叨道:“死者颈部索沟清晰可见,勒痕出可清晰可见细微的材质残留,可判断作案工具属麻绳。”

姜酩野竖着手里的鉴定,对对面的顾枳聿和林建刚问:“那这个麻绳,鉴定科在案发现场有找到吗?”

“有,”林建刚总道,“现场发现的那跟麻绳沈乐栖已经鉴定过了,可以基本确定那跟绳子就是勒死死者的那条。”

“嗯。”姜酩野看不出任何深意地应了声。

“死亡时间呢。”

“18号凌晨三点。”

林建刚刚说完,姜酩野动作倏地停住:“比赵家那一家还早?”

林建刚:“嗯。”

昨天晚上加了班,今天又从早上一直连轴转到晚上十一点,就算是钢铁人身体也很容易吃不消。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此时,姜酩野只觉得自己一阵眼花,鉴定报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块,他却读不懂沈乐栖的意思了。

他捏着鼻梁,一副疲倦的样子。

林建刚体贴道:“姜队,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昨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今天又连轴到现在,你身体吃不消吧。”

姜酩野也不为难自己,他把手里的鉴定报告递给林建刚:“沈乐栖那边还有什么发现?”

“沈乐栖还说,死者的后脑勺的职位上有一块儿出血点,怀疑是重物所伤,但不致命,”林建刚道,“所以她怀疑是凶手先用一个重物把死者敲晕了,然后又用绳子从背后勒死他的。”

“这不对,”躺在桌子上的姜颂禾冷不丁开了口,她有气无力地说,“当时我到现场的时候……现场的打斗痕迹明显……所以凶手应该在……在打斗的过程中用重物敲击了一下死者的头……让他丧失战斗能力,才用绳子从背后勒死他的。”

是先打斗,再敲晕,再勒死。

而不是先敲晕,再打斗,再勒死。

许久没有听到姜颂禾的声音,冷不丁听到她说话,面对面的三个人还一阵惊喜。

尤其是林建刚,他惊喜道:“你真的没睡着啊禾禾。”

这次姜颂禾不吭声了,她紧闭双眼,一副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没有得到回应,林建刚有些怀疑自己了,他看着旁边的顾枳聿道:“这到底醒没醒啊。”

没醒,怎么还说?

醒了,怎么还不睁眼?

“半梦半醒,”顾枳聿仿佛看透了这一切,他解释道,“意思就是说,我们要是讨论案子她就是醒着的。要是我们不讨论案子,讨论她,她就会在心里给我们记上一笔。”

“她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林建刚不理解道,“以前她都是遇事不爽直接冲出来打人的。”

顾枳聿看热闹般说:“估计是困意把她这小小的身子钉在我们这个办公桌上了吧。”

顾枳聿拐着弯说:“别看她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养她跟养条小比格一样,但是在强大的‘乏累’面前,她就是个小孩子。”

“你瞧,”顾枳聿随意拨弄了姜颂禾的头发两下,“这不还没醒嘛。”

林建刚想起刚才姜酩野提过的醒,他小心翼翼地说:“你现在欺负她,就不怕她清醒了捶死你啊。”

顾枳聿胳膊搭在林建刚的肩膀上,他脸蛋凑近,宽慰了道:“活着,就不要考虑濒死的事儿。”

林建刚目光呆滞地侧头盯着他:……

好有道理的样子。

三个人讨论案子一直讨论到凌晨一点,姜酩野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捏着鼻梁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努力一天,相信这个案子就让我们破了。”

“行。”顾枳聿和林建刚拎着自己手里的笔记本起身*。

姜酩野从靠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道:“对了,刚子,明天跟沈乐栖说一声,让她尽快查清楚凶手是用什么敲击的死者的脑袋。”

“行。”林建刚爽快地答应下来。

姜酩野穿好外套,然后拽着姜颂禾的两条腿将她拽到桌子边缘。

姜酩野命令道:“枳聿帮一下。”

两人一人按着姜颂禾的腿,一个人推着姜颂禾的背,让她强行坐起来。

姜酩野转过身子,背对着姜颂禾:“枳聿,把她放我背上。”

顾枳聿配合着将姜颂禾的胳膊搭在姜酩野的肩膀上。

他看玩笑调侃道:“你这哥哥够可以的啊,亲自背回去?”

“你在想什么呢,我家距离警局那么远,我背她回去,我的老命还要不要了?”姜酩野道。

“那你想怎么回去?”顾枳聿好奇着问道。

“今天晚上先借用一下警局的车,回头明天还回来。”姜酩野解释。

顾枳聿自然知道姜酩野的意思,他打着包票道:“放心,王局明天早上问起来,我就说你起了个大早,开着距离的车查案子去了。”

“谢了。”姜酩野客气了句。

“跟我说这些话干嘛?”说着,顾枳聿轻轻撞了下姜酩野的肩膀,“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考虑一下。”

姜酩野停下脚步,沉默着盯着他。

顾枳聿打着包票:“我这弟弟绝对正人君子,不会欺负禾禾的,你放心。”

姜酩野继续恢复了之前的步子,道:“我不是怕你弟欺负我妹,我是怕你弟住我家,一个月还没到,他就让禾禾打死了。”

“瞧你这话说的,禾禾哪里有你说得那么暴力。”顾枳聿干笑着说。

姜酩野长舒一口道:“你不怕就行,我无所谓。”

一听这话,顾枳聿立刻来了斗劲儿:“行,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就找王局给你在警局申请间宿舍去。”

说完,生怕姜酩野反悔,顾枳聿一溜烟跑远了。

看着顾枳聿的背影消失在警厅大楼的大门口转角,姜酩野微微侧头斜视着后背上的姜颂禾。

此时姜颂禾整个人都“挂”在了姜酩野身上,她的脑袋耷拉着从姜酩野的右肩膀上穿过去,脖子则一整个垫在姜酩野的肩膀上,双手则很豪爽地散在姜酩野的胳膊两侧。

从落地的影子上看,还以为姜酩野长了两个脑袋,四条胳膊。

只是那多出来的脑袋有点“死”了,一整个蔫头耷脑地模样。

姜酩野侧头,看着姜颂禾询问道:“喂,你顾枳聿哥哥的弟弟要来我们家住几天,你什么意见?”

“喔喔……”姜颂禾发出一个倦怠的声音。

姜酩野很有默契地跟她解释:“没办法,总不能让人家睡大街吧。”

“喔喔喔……”睡梦中的姜颂禾继续发出蔫蔫的声音。

“我不是想当好人,”姜酩野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耐心地给姜颂禾解释道,“顾枳聿跟我这么多年兄弟了,我总不能这么点忙都不帮吧。”

“喔……”姜颂禾又发出了一个声音。

“听不懂,”姜酩野索性摆烂,“反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和你商量。我跟你说这些呢,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别欺负人家。”

这次姜颂禾直接抗议了,一整个人在姜酩野后背上撞个不停。

姜酩野被她弄得东倒西歪,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你丫睡着了还是喝假酒了?耍酒疯呢。”

感受到后背上的姜颂禾情绪似是冷静了下去,姜酩野继续解释道:“你抗议也没用,最终拍板定下的人是邱女士,不是你。”

“要闹,跟邱女士闹去。”

“而且人家住的是我哪儿屋,又不是住你那屋,我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可抗议的。”

“你注意别欺负人家就行,”

姜酩野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叨叨叨”给姜颂禾耐心解释各种理由。

终于,后背上的人老实了。

姜酩野晃了几下自己的肩膀:“喂!”

姜颂禾没有任何反应。

“喂!”姜酩野又晃了几次。

姜颂禾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喂!我跟你商量事情呢,别装睡啊!”姜酩野又大声喊了一句。

姜颂禾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真睡了?”姜酩野呢喃了句。

“真睡了就算了,醒了以后别怪我没提前把这件事和你说哈。”

最后,姜酩野还是咬牙切齿地吐槽了句:“小鬼,睡死你得了。”

-

翌日,阳光穿过玻璃照到了姜颂禾的脸上。

感受到清晨的纷扰,姜颂禾整个人埋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借着被子里暖和和的温度继续沉沉地睡下去。

姜颂禾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抱膝,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温暖顿时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叮叮叮——”

姜颂禾还没睡安稳几分钟呢,床头柜上的闹铃便响了。

她本想着伸手关掉,可碍于她的胳膊太短了,每次都将将差一截。

姜颂禾烦躁地把被子塞得更结实一些,试图用被子的厚度隔绝掉闹铃的声音。

可她还是低估了传统闹钟的威力,一声声抓耳且尖锐的钢铁撞击的声音穿透被子,一声一声砸进了姜颂禾的耳朵里。

姜颂禾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穿透气了。

她用胳膊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然后用一双满是愤怒的眼神盯着顶上的天花板。

谁发明的起床啊!

被子被她褪去大半,半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瞬间感觉一阵清冷。

姜颂禾幽幽怨怨地看着天花板出神,耳边的尖锐的闹铃声依旧不断。

听着听着,姜颂禾竟然已经习惯了。

可偏偏就在她习惯了以后,睡意也全没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伸长胳膊将床头柜上的闹铃拿下来放在自己手里。

这个年代的闹铃根本没有什么高科技,全都是物理制造的声响。每到闹铃该响的时候,钟表上的两个小铁锤就会不停地敲击,直至人为亲手关掉才行。

姜颂禾原以为现代手机上的闹铃最烦人,没想到这个年代的闹铃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手机上的闹铃可以调成自己喜欢的声音,比如那位歌手的音乐啦,比如哪位影视剧的原声台词啦,再不济,某个喜欢的爱豆的起床叫醒音,也可以。

可偏偏这个年代的闹铃声,是简单粗暴的钢铁物理锤击音!

这跟在她耳边敲一铜锣有啥区别。

哦,也有区别。

就比如铜锣敲一下完事,这闹铃会一直在你耳边敲啊敲啊敲。

姜颂禾拖着疲累的身体从床上站起来。

她已经记不得昨天晚上自己怎么回来的了,她只记得自己太困了就在警局的办公室睡着了。

然后顾枳聿和林建刚那俩人趁着她睡着,巴拉巴拉说了她一晚上坏话。

再然后她就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姜酩野好像问她,要不要和他换房间?

他有病吧,全家就她一间房间朝阳,她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细想着,姜颂禾挪步到了院子。

她拿起摆放在窗台上的杯子,给自己倒好凉水,挤好牙膏后,便进行了正常洗漱。

冬日的水偏冷,姜颂禾用的刷牙水又是在院子放了一晚上的生水,所以姜颂禾刚喝了一口,便觉得自己的牙都要倒了。

她捏紧杯子打了个激灵后,才适应好这个温度。

姜颂禾快速且细致地给自己一通洗漱后,才重新溜进屋子。

果然这个年代的冬天,没有比屋内更舒服的场所了。

哪怕是现在没有烧暖炉的屋子。

屋内的餐桌上,姜万湫和邱滢早早地给姜颂禾摆好了早餐。

是照常的小米粥和油条。

姜颂禾用手试了下小米粥的温度,确定还算温乎后,才将油条一小块一小块撕开放进小米粥里。

姜颂禾还没吃多少呢,姜酩野就从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

他目光呆滞地穿过姜颂禾旁边,然后径直走出屋子。

站在院内的他按照姜颂禾先前做过的流程,重新走了一遍。

姜颂禾偏头透过屋门看着院子里正在忙活的姜酩野,只见他蹲在地上,用刚接出来的冷水一通洗漱。

中途,他还跟姜颂禾一样,被冷水冻得打了个哆嗦。

姜颂禾手里撕油条的动作一停没停。

待到姜酩野洗漱完毕,走进屋子,刚巧对上的姜颂禾的眼睛。

只见她毫无顾忌地对上自己的眸子,平静且毫无波澜。

可姜酩野像是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坏招,他警惕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