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温隐鹤的演技太好,萧决一瞬间还以为他真的失忆了。
等萧决想起这是在演戏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陆淮烬。
陆淮烬给了他一个十分微妙的眼神,嘴角轻勾的弧度似笑非笑,甚至有点蔫儿坏,一看这事儿就跟他脱不了干系。
萧决:“……”
不知道这两个小情侣又在玩什么小游戏,总之他配合就是了。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回应,温隐鹤就像回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掌撑着头,皱着眉头抱歉道:“我想起来了,是我过去的称号……不好意思,刚才说胡话了。”
“无碍。”萧决眸光钦佩地望了他一眼,心道好会演,也好爱演,不愧是影帝。
弹幕们的问号已经快把屏幕淹没了,每个人的心中都万分不安。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很快眼花缭乱到他们的脑子转不过来的程度了。
又十年过去,五十岁。
温隐鹤和陆淮烬的鬓角已经完全花白,连原本墨色的黑发也夹杂了一半的白丝,如同坠落了几片雪花似的。
他们的眼角有了细纹,皮肤不再像年轻时那般舒展娇嫩,连白皙的手背都泛起了褶皱,像是被揉皱的纸,再也无法平展开。
然而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眸中的爱意却没有丝毫消减,反而经过岁月的沉淀,变得更浓更深,深藏于深邃的眸底。
如同一坛久酿的酒,在打开之前,谁也不知道它有多么醇香浓厚。
温隐鹤舞完一套与十年前别无二致的剑法,却是倚在树上微微喘息。
落叶飘在了他的肩头,陆淮烬放下书卷,笑着起身帮他拂去:“似乎比当年慢了半拍。”
温隐鹤一听,浑身一僵,顿时紧张地攥住陆淮烬的手,委屈地问道:“你会嫌弃我吗?”
陆淮烬故作苦恼地思索,将温隐鹤的心脏高高吊起,眼神也越来越可怜,这才轻点下巴,勾着戏谑的唇角,慢悠悠地回答道:
“这个问题的话……不如今晚在床上回答你,让你亲身感受一下我究竟嫌不嫌弃你?”
下一秒,只见一个头发都白了的大男人,竟是当众羞红了脸,耳根子都烧起来,惹得陆淮烬欢笑不已,眼角的皱痕愈加明显。
温隐鹤即使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对爱人的调戏和逗弄也依然招架不住分毫。
他想,等到他们两人真的到了五十岁的时候,他们的相处,应该与此时别无二致吧。
一个逗趣,一个脸红。
听了几十年的情话,怎么都听不腻,看了几十年的面孔,怎么都看不够,被逗了几十年的心脏,依旧会一次次地加速、害羞。
他想,他一定会如此落败一辈子。
两人正你侬我侬时,萧决从导演组那里拿到了自己的台词任务,再一次跨进熟悉的别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温隐鹤。
“你还记得……澜雪仙尊是谁吗?”
这一回,温隐鹤连愣怔都没有,只是略显迷茫地轻轻蹙了蹙眉,一副对此完全无知的模样:
“澜雪仙尊是谁?听起来,似乎像是传闻中的修真人士?”
弹幕们满屏的“卧槽”,已经完全看懵了。
萧决明知道这是在演戏,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禁舔了一下嘴唇,按照任务,指了一下温隐鹤手中已有了锈迹的剑,问道:
“那这是什么?”
温隐鹤一脸疑惑地举剑绕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只觉得今日的萧兄十分古怪,轻笑道:“这不就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吗?”
萧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控制不住地再次望向陆淮烬。
陆淮烬笑意比十年前更深,眸子微眯,削薄的唇轻启,语调低缓而意味深长:
“萧兄,你的面容……倒是十年如一日的俊美无俦,似是没有一丝变化呢。”
此话一出,萧决便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他都不用出场了。
临走时,萧决忍不住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两个都这么会演。
也是给陆总开辟副业了。
【啊……等等等等……我好像隐约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仙尊对修真界的记忆好像越来越少了,他好像以为自己是一个凡人!】
【卧槽卧槽卧槽!谁还记得上元节当晚,两人分别之后,魔尊突然对着这栋宅子施的法!所以那法术其实施加在了仙尊身上!】
【魔尊是不是很羡慕凡人的生活,所以想体验以凡人的身份和仙尊度过一生啊,怎么有点虐虐的(泪目)】
确实如弹幕所想。
又十年过去,六十岁。
温隐鹤重归于一头白发,却再不是清俊出尘、翩翩君子的郎君模样。
他的身骨依然挺拔,但到底被岁月的重量压下些许,沉了肩,折了腰,不复当年的轻盈矫健。
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皮肤松垮了下来,眼窝愈加深邃,眼瞳越清亮得惊人,依然可以清晰窥见他年轻俊美的样貌。
温隐鹤的骨相太优越了,即使老了,也是一个老帅哥、老美人。
岁月没有将他搓磨得深沉沧桑,反而像是清泉一般,一遍遍地洗刷着他眸中的浊气。
时至今日,他顶着一张苍老的脸,却拥有一双在爱中浸泡着老去的干净透亮的眼眸。
比孩童要深邃,又比成年人要清澈,带着一种温润又沉浸的力量,一看就过得很幸福、很美满。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身旁另一位主角。
这是陆淮烬第一次尝试白发,在化妆的时候就隐约有些不安。
虽然他此生从来都没自卑过,也不会幼稚地觉得自己扮点丑,温隐鹤就不爱他了。
但他这么年轻就要在爱人面前展露老态,难免会担心影响自己在爱人心中英俊迷人的形象。
然而等他从化妆室走出来,看到了温隐鹤望向他的眼神,陆淮烬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淮烬,你好美……”温隐鹤第一时间来到了陆淮烬的身前,没有给他一丝别扭的机会,便已然捧起了他的脸,轻轻吻在了他唇角的皱纹上。
就仿佛他们还陷入年轻时的热恋中一般。
这一吻,仿佛直接穿透了他苍老的皮囊,吻在了陆淮烬的灵魂上,让他躁动不安的心,瞬息恢复一片温暖安心的静谧。
陆淮烬的眸光微闪,唇角被温隐鹤亲吻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冒着烫烫的热气,难得不自在。
他又不是没照过镜子,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一副什么模样。
他自己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可是他望进温隐鹤灼烫的眼眸,却根本挑不出丝毫虚假,只觉得脸上愈发臊得慌。
没人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清楚地知晓,温隐鹤是一个多么不会说谎、多么真心纯挚的人。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会这么形容一个老头子了……”陆淮烬脸上浮着薄红,抬着下巴,矜傲地掐了掐温隐鹤瘦削优美的下巴,嘴角愉悦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希望等我八九十的时候,你对着我这张脸还能说得出口这种话。”
温隐鹤很快便用行动证实了自己的心意。
七十岁。
陆淮烬耳背了,为了能读懂温隐鹤的话,特意学了唇语。
某夜惊雷炸响,温隐鹤猝然惊醒,下意识去捂身旁之人的耳朵,反倒把陆淮烬弄醒了。
温隐鹤这才想起来,陆淮烬早就听不到了。
陆淮烬睡眼惺忪地疑惑望着他,窥见窗外划过的闪电才了然。
他凑上去亲了亲温隐鹤皱巴巴的脸,眼眶微微濡湿了。
八十岁。
温隐鹤的眼睛不好了,再舞不了剑了,陆淮烬便成了他的眼。
陆淮烬每天都会为他细细描述街中发生的事。
什么谁家阿狗被谁打了后,天天偷偷跑去他们家晾晒的被子上撒尿。
什么谁家的鹦鹉学摊主吆喝,结果真把对街的顾客招呼来了。
都是琐碎但又有趣的小事,每次都逗得温隐鹤乐不可支。
然而,温隐鹤看不清一切,却唯独有一样事物看得分明,那便是他爱人逐年老去的脸。
澜雪被一条玄铁链紧紧缠住,锈迹斑斑,终日见不到一丝阳光,却也甘之如饴。
他们都在一同老去。
九十岁。
温隐鹤记性不行了,经常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说不出来。
每当他这时,他便本能地“淮烬,淮烬……”地喊,实际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等真把淮烬本人嚷嚷来了,他只是睁着一双如孩童般纯净明亮的眼瞳,痴痴地望着陆淮烬,随后露出一抹如少年般腼腆害羞的笑,说:
“公子,你真美,我想,我或许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陆淮烬明知温隐鹤是在演戏,却还是忍不住猛地捂住了嘴,竭力咽下差点儿泄露出的哽咽,眼眶愈加湿热酸涩。
可能正是因为他知道,温隐鹤这满溢爱意柔情的目光和温柔到骨子里的语气绝对不是演的,而是发自内心,所以才更为震撼与触动。
这是货真价实的老年妆,化妆师的技术很好,虽然因为时间短,无法做得尽善尽美,但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仍然是巨大的。
就好像如今真的已经时过境迁。
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的影帝和陆总一个接着一个地来到了大家的面前一般。
他们正在窥探一对世间再普通不过的爱侣平凡但幸福的一生。
弹幕们一时震撼得说不出话。
好半天,才啊啊呜呜地打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看着他们每次出场都越来越老,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他们的感情一年比一年浓郁,真的觉得特别幸福,但一想到这种幸福正在逐渐逼近死亡,就又心痛得不行呜呜呜呜呜呜】
【马上就要一百岁了……补药啊!能不能活到一千岁一万岁啊!剩下的我都不敢看了QAQ】
一百岁。
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
一张宽大舒适的双人摇椅。
温隐鹤和陆淮烬又穿上了他们初见时一黑一白两件华袍。
温隐鹤为黑,陆淮烬为白。
清风吹拂树叶,斑驳的树影洒落在两人苍老的脸上和相倚的身影上。
陆淮烬分明已经一百岁了,还腻歪地将头亲昵地靠在温隐鹤的肩上。
温隐鹤也宝贝似的将陆淮烬抱在胸前,面颊紧贴着陆淮烬的头,枯瘦的手指温柔细致地梳理着陆淮烬的白发,时不时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温馨得不像话。
不,不是“好似”。
陆淮烬就是他的宝贝。
在他这里当了一辈子的宝贝。
“下辈子……我们还会相遇吗?”陆淮烬干涩嗓音沙哑,带着轻颤,轻得快要碎在风里。
“只要我们走时将手牵紧了,一定会的。”
温隐鹤入戏很深,嗓音低缓而苍老,却是亘古不变的温柔。
陆淮烬听到他的嗓音,恍惚他俩真的已经携手共度了百年,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温隐鹤吻着陆淮烬雪白的发丝,如同在询问今日的天气一般,自然而轻柔地问道:“怕吗?”
陆淮烬呼吸瞬息屏住了,下意识攥紧了温隐鹤的手,随后在温隐鹤温柔的轻拍安抚下,缓缓平静了下来。
他喉结滚动,嘴角勾起一抹如年轻时般自信又张扬的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怕,因为有你陪着我。”
他们对彼此的偏执和占有欲谁也不比谁少。
所以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谁也不可能放任另一个人独自存活于世,独自承受失去挚爱的痛。
他们宁愿一起走。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好,即使不是地球,也无所谓。
温隐鹤便也安心地笑了,用自己干瘦的手掌握紧了陆淮烬同样枯瘦的手背。
这只手曾为他拭过泪、曾与他共执笔、曾与他同舞一柄长剑。
如今它布满沟壑、嶙峋而粗糙,摸起来却一如既往的温暖与心安。
“如果我们谁先闭眼了,记得别先急着走了,一定要先等一等对方,等我们把手牵好了,牵紧了再走,再别弄丢了。”温隐鹤轻声道。
两人的脸上皱纹纵横,腰背佝偻,身形枯瘦,已然老到了生命的尽头。
然而他们的两双眼睛却极亮、极清,没有蒙上一丝岁月的阴翳,唯有广袤蓝天和彼此的身影。
虽然是在演戏,但这一出戏,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他俩任何一个人当做过戏。
他们是真的在经历一场死别。
这些话,也是真心想对彼此说的话。
体温在一点点地流逝,两人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轻,逐渐变得微不可察。
他们依偎得那么紧,一动不动,近乎两棵根系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树,不分彼此。
白发交缠,生生世世,再也分不开。
直播间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才有人恍若回神一般,颤颤巍巍地打字。
【那个……他们好像已经……】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住嘴!!!不要说出那个字!!!我会死的啊啊啊啊啊——】
【虽然知道是演的,但是还是受不了这种画面啊啊啊啊啊啊!!!眼泪瞬间就喷溅出来了呜呜呜呜呜不要刀我啊!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爱嗑糖的小女孩儿而已!QAQ】
【同生共死好哇哈哈哈哈呜呜呜呜!我又哭又笑打滚又闹!夏日清凉饮!来一口裹着蜜糖的甜甜蜜蜜双死刀吧!心痛痛的,很安心~~~】
【该用户已被刀死,勿cue……】
就在弹幕们被刀得神志不清的时候,真正的刀才刚刚上路。
屋外的一声厉喝突然划破了静谧的空气——
“叛徒温隐鹤,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躲在凡间!难怪我们找不到你,堂堂澜雪仙尊竟是成了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缩头乌龟!”
江珩川带着一种修真弟子突然闯入,义正辞严地将庭院团团围住,剑锋直指中间的两人。
弹幕们齐齐一愣,有的专注温隐鹤主播间的人差点都把这号人给忘了。
经过其他弹幕的科普,一些不知情的人是大概了解了江珩川和陶米勒那边的剧本。
江珩川是一个修真界的纨绔子弟,常年流连于花丛中,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男妻陶米勒。
之所以娶他,是因为陶米勒太爱他了。
江珩川在他的一众后宫里挑挑拣拣,觉得这个最听话、脸和活儿都挺不错的,才扶他上位的。
结果他拿到的任务却是,寻找男妻的秘密。
江珩川不知道的是,陶米勒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合欢宗的弟子。
虽说陶米勒在嫁给江珩川之后就改邪归正了,专心为江珩川洗手做羹汤,但过去拥有过的男人可数不胜数,甚至至今都有那么一两个牵扯不清。
陶米勒的任务,就是在江珩川发现真相之前,把过去的一切给藏好了。
没想到陶米勒反其道而行,第一时间向江珩川主动曝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为了表真心,还当着江珩川的面,把过去那些有牵扯的男人一一杀了。
陶米勒的剧本后面,足足写了一整页跟他有过勾结的男人的名单。
他也真有魄力,直接拿着这份名单,亲自带着江珩川一个个杀了过去。
于是,在其他嘉宾们恩恩爱爱的时候,陶米勒这边已经杀疯了,比寂灭魔尊还像魔尊。
比起其他嘉宾的感情本,这边倒像是在玩生死逃亡本。
只不过逃命的是可怜的NPC们。
等他们杀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天了。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两人在最后一个NPC死掉之前,从对方嘴里得知了正道对温隐鹤的通缉令。
除了他们,其他所有嘉宾都收到了整个修真界的号召——
诛杀魔头陆淮烬,及堕魔的仙界叛徒温隐鹤。
其他嘉宾们其实不怎么想参与,这两人在一起谈恋爱谈得好好的,又没惹谁,莫名其妙跑过去把人家杀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正好魔尊忙着谈恋爱,也没空霍乱苍生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但江珩川和陶米勒显然不这么想。
天乾大陆的其他自诩正道的门派们,也显然不这么想。
江珩川和陶米勒一大早就从街头的第一个宅子搜起,一路好不容易才搜到了这里。
整个过程中,纠集的人马也越来越多。
当真如前往除魔卫道的路上似的,让江珩川的虚荣心爆棚,十分上头。
镜头转向温隐鹤和陆淮烬,两人不知何时快速褪去了老年妆,恢复为了两张年轻俊美的脸。
陆淮烬的幻术被打破,面色一片黑沉,瞥向温隐鹤的目光却透露着一丝惶恐不安。
他堂堂寂灭魔尊,连天道都不怕,却唯独害怕看到温隐鹤憎恶怨恨的眼神。
没错,他趁温隐鹤失忆的时候,偷偷对他施了法术,封锁了他对于修真界的记忆,让他渐渐以为自己是一个凡人。
修士的性命漫长,容颜永驻,两人渐老的外貌全是陆淮烬故意为之。
陆淮烬只是想体验一下,与温隐鹤作为一对如凡人般的普通伴侣,共度一生是什么感受。
仅此而已。
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倘若两人不是仙与魔的身份,倘若他们没有身份的鸿沟,他们便能如世间任何一对最平凡不过的恋人一样相爱了?
他抱着如此念头,试着接近了失忆的温隐鹤。
却不想,失忆后的温隐鹤着实给了他一个超出预料的惊喜。
谁能想到,温隐鹤竟会对他一见钟情。
看来抛出魔尊这层皮,他这副容貌,倒是长在了仙尊的审美点上。
人是贪婪的生物,一旦尝到了甜头,只会想要更多。
当陆淮烬回过神时,他已经不管不顾地同温隐鹤拜了堂、成了亲、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如今,这场美梦终究还是结束了,他也是时候该迎来温隐鹤对他的审判了。
陆淮烬甚至不敢去看温隐鹤此刻的表情。
是惊愕?是愤怒?或是厌恶?
无论是哪一种……陆淮烬都不喜欢。
温隐鹤只可以用充满爱的眼神望他,除此之外的哪一种,他都不接受!
就在陆淮烬快要黑化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脸颊上落下了一道轻轻的吻。
陆淮烬一愣,猛地抬头,错愕地望向温隐鹤。
温隐鹤凝视着陆淮烬的眸光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与变化,依旧深情与温柔。
“别怕,你所做的一切,我早就知道了,我是自愿的,无论是成亲,还是共度一生。”
陆淮烬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深意,对面的正道人士已然坐不住了。
“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大魔头!”
江珩川提着剑就兴冲冲地怼了上去。
温隐鹤眸光一凌,伸手低唤。
只听一道尖锐的剑鸣。
澜雪裹挟着森寒剑光自屋内飞出,笔直地落入温隐鹤的掌心。
温隐鹤握紧长剑,身姿矫健而锋利,势如破竹地刺向江珩川,漆黑的衣袍翻飞,眼神满是杀气。
“卧槽?你来真的啊???”江珩川就算知道那剑是假的也吓得不轻,丢下剑就跑。
仙魔大战,一触即发。
而弹幕已经不知道自己傻眼了多少回了。
【???啊?????等一下……仙尊刚刚说什么???早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记忆早就恢复了吗?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又漏掉哪一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