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八点档的下三滥
对于维赛兄弟二人的事,赵归璞其实不太感兴趣,就像如果你在一场比赛中拿了冠军,就永远也不会想着事后去翻一翻手下败将的过往战绩履历。
除非在此之前他赫赫有名到值得一提。
很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大多数活物在赵先生的眼中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垃圾。
但对吴且的事,他却敏感且小心眼到处处都是雷点。
比如在赵氏花了大价钱正式赞助海龙俱乐部后,某日赵归璞工作结束的早来看一看他花了钱的俱乐部运营情况,他真诚的希望今年至少能够在CBA的四强的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砸了钱买来的队员的名字。
吴且告诉他不可能,因为他花钱买的是U18组别的队员,得过两年才能上CBA——
现在他们的首要目标是青联赛四强,以及接下来和预约的某只NCAA中流队伍友谊训练赛中不要输得太难看。
对这个没了解过的赵先生“……”了下,觉得自己被骗了钱,类似某天早上起床突发奇想想吃个鸡蛋,却被人骗着先买了个养殖场,到地方一看满地只有毛茸茸的鸡仔幼苗。
但表面上未对此大发雷霆,赵先生叠着腿淡定的看着吴且的队伍刚买来的大前锋在他面前表演了个视觉效果还不错的灌篮——虽然在他看来和赵恕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他想不通自己花了一百万花哪去了,毕竟让赵恕上一毛钱不用。
男人顺手拿起一瓶水递给小吴教练,偏过脸,不太含有私人感情的问他:“你是因为他像赵恕才非要闹着俱乐部买来?”
这问题问得坑太大了,吴且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他准备反问男人这个提问的主语是“你”还是“他”还是“赵恕”,等问清楚了他再回答这个问题也不迟——
结果没想到这时候,队伍一个替补小少年直接在旁边给他挖了个更大的坑:“小吴教练,你不是芒果过敏吗?”
赵归璞和吴且停住私聊,双双转过头,看向这个一脸天真的挑事少年。
吴且低下头看了眼刚刚接过来的他未婚夫递过来的电解质水饮料,是上次仅拧开瓶盖就遭受被扔进垃圾桶命运的同款……
上面确实画了好大一个芒果。
他尚未来得及讲话,就听见身旁的男人好脾气的“呀”了声——
赵归璞是个好脾气吗?
他当然不是。
根据吴且对赵归璞其人为数不多的浅薄认知,他表现出好脾气的唯一可能就是他正在发脾气。
赵先生微笑着问那个队员,对你们小吴教练那么了解啊?
那个队员无视了小吴教练快要抽筋的眼角,体现着无知者无畏精神。
“不是的哦,是莱茵·维赛先生来到球馆那次,不知道您还有印象不——他与小吴教练好像是旧时,在您来之前阻止了他喝这个饮料,然后说了小吴教练对芒果过敏的事。”
赵归璞微微弯了弯眼,唇角上扬,说:“哦。”
一边拿走了吴且手里捏着的饮料。
“我只是对芒果皮过敏。”
吴且想伸手把男人递出来又没收的饮料抢回来,一口气喝光,以死明志。
然而男人却只是偏了偏手,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眉眼淡然的说:“别闹。”
吴且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一圈此时此刻男人面部表情,在发现自己看不出什么深刻端倪后,将眼前情况直接归纳入红色警戒范围。
他拿出手机,想要呼叫随便哪个吴文雄的司机甚至吴文雄本人来接他回家——
这件事当然未遂。
吴文雄警告吴且,要和码头筋肉工玩闹可以去找《江城晚报》狗仔,他们对这套流程还蛮熟悉,但是别惹他矜矜业业上班的老爸……
一把年纪了看到同样一把年纪的同龄人和自己的儿子玩情趣,他只想打人。
吴且求救未遂,这天还是不情不愿的爬上了赵先生的车。
……
赵老四又被赵归璞打发去城北某家酒楼打包海鲜粥。
白色宾利停在树荫下,夕阳落入山头,几乎将一切隐蔽得很好,哪怕是不善于用来隐蔽存在感的白车,外人不走近,也几乎发现不了这里还停了辆锃光瓦亮的豪车。
驾驶座已经没有人,但后排的挡板还是依脸皮太薄的黑发年轻人的意思升了起来。
很快他就后悔为这点破事跟赵归璞较劲,因为挡板升起来后,车内的空间更小,这让男人的信息素迅速地占满了整个狭隘的空间。
很快的,吴且就觉得自己被赵归璞的信息素泡透了,那种每一个细胞都被钻个孔,强行注入沉水乌木的木质香,是只有上次被赵恕临时标记才有类似的感觉……
头发被揉的凌乱。
白皙的面颊也为缺氧而染成红晕。
吴且的牛仔裤松松垮垮挂着,垂落的皮带前方金属扣伴随着摇晃不停的撞到赵先生衬衫的扣子发出微妙的金属声。
握在他腰上的大手始终未挪开,那力量支撑着吴且没有丢脸的软倒——
“医疗报告出了吗?”
赵归璞垂着眼,除了呼吸有些急促外,看上去完全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事实上吴且被他烫的几乎想跳起来,大腿被磨得火辣辣的,睫毛湿润一片,脑袋也成了一团浆糊,他晕晕乎乎没忘记回答:“嗯……还没。”
闻言,原本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被磨红的大腿和泅湿一片的深灰色底裤的人这会儿抬起头,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这要是换成蒋尾或者赵恕之流,被他这么看一眼,或许已经夹着尾巴跑出三里地。
但吴且的反映截然不同。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撒谎啊?!”
撑着身下男人的肩膀,黑发年轻人猛地弹跳起来——
忘记自己在车内,他的后脑勺“啪”地一下重重撞到汽车顶,他“额”了声痛呼着软倒下来……
赵归璞非常适时地接住了他。
将他腰都捏出一点儿红色勒痕的大手挪到他的后脑勺,修长的指尖插入柔软的黑发,温柔的揉了揉。
黑发beta顺势窝进男人的怀中。
“公休假啊,医院。”他的鼻尖埋在赵先生的颈窝里,“不信你自己去问。”
赵归璞“嗯”了声,把怀中的人又拉起来,此时后者还在处于后脑勺被撞的懵逼中,乖顺又柔软的被男人抱起来,放到座位前的地毯上。
“张嘴。”赵归璞说。
唇角被顶了顶。
吴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呛到。
沉水乌木的气味原来在某一刻也可以是爆裂的,入侵意味浓重且不讲道理地充数他的鼻腔和灵魂。
男人将不停的咳嗽和打喷嚏的黑发年轻人再度拎起来放到自己怀里,手法很是老道的也让他也得到了应得的快乐。
当感觉到怀中僵硬的身体轰然倒塌似的柔软下来,如一滩烂泥蜷在他怀中,赵归璞食指轻勾,用指节蹭掉怀中人唇边的白色。
依然默不作声。
吴且累得腰都快断了,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不怕死似的抱怨:“你还不如直接进来。”
“……”
赵归璞摇摇头。
“不太行。遵循医嘱。”
“………………我又没病,哪来的‘医嘱‘!”
吴且很是抗拒被人当豆腐似的对待,之前被赵恕临时标记搞得惊天动地,怎么的,当事人都没屁事一样,只是一排两三……
结果把当时的大伯哥、现在他的未婚夫搞出心理阴影了?
这会儿真的是把他捧手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理论上没什么不好,但是正如吴且所说,beta没有发情期,但人类有。
“要不换我上你?”他双眼一亮,很有创意的建议。
S级Alpha闻言,别说震惊,连眼神儿都不带有丝毫的变化,他低低笑了声,调整了下坐姿,不急不慢的替怀中人拉起已经湿漉漉到看不懂的裤子,妥善收好他的宝贝。
“急什么?”赵先生嗓音平稳,“我只是想确保你不会对我的信息素或者体液过敏。”
“有什么好确保的,刚才你捅我喉咙里灌我的时候好像也没见担心你的东西会毒死我——”
“你可能是过敏体质。”
“?”
“对芒果都过敏,蛮少见。”
“……”
好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吴且迷迷糊糊这才隐约想起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拖上赵归璞的车,赵四为什么会被打发去跨城购买一碗无人认为非吃不可的粥……
这人在莫名其妙的事上小心眼得令人发指,他正想指责,这时候被掰着下巴,扭过头,唇上得到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赵归璞抱着他,以明天早餐要不要吃馄饨的语气,通知他明天去第一轮验收一下订婚那天要穿的礼服。
吴且眨眨眼,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正如他的婚期也是报社编辑比他先知道。
他其实无所谓。
但也装模作样的控诉男人过分专横。
赵归璞降下窗户,散一散车内他们胡闹后的浓郁暧昧气息,闻言抬眼扫了他一眼:“这种事有什么好提前商量的?”
“我不要做心理准备?”
“同我结婚要做心理准备?”
“?”
“你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
吴且一秒钟就怂掉了。
“我明天得请个假,打个假条这事总得要做准备吧?”
“嗯。”
“……”
“可以。”
“…………”
……
第二天,吴且一睁眼就收到蒋尾给他发的礼服西装店预约信息,以及地址,附赠今早赵先生的日程安排。
回邮件,见客户A,见客户B,与岳丈老子吴文雄友好会谈,见客户C,以及例行会议。
吴且看着那密集到喝一口水时间都得抓紧的日程安排,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同情谁——
毕竟在他的未婚夫撅着屁股挣钱时,海龙俱乐部也因为他未婚夫撅着屁股挣来的钱,给他批假批的无比爽快。
当赵归璞进入会议室前,抓紧时间给吴且发信息问他要不要共进晚餐时,小吴教练正拿着热拿铁站在冬日阳光下,和一只路过的小金毛玩握手游戏。
玩完小狗直起腰,他又看见在目的地的街对面聚集了一群年轻人。
街边的咖啡厅门口停着一大排摩托车,从复古到街车再到防赛什么车型都有,一群年轻人有男有女,一窝蜂的霸占整间咖啡厅。
吸引吴且注意力的是最外面停的一辆川崎H2R,价格能够买一辆C级行政小轿车的价格的两轮车在阳光下蓬荜生辉——
铁灰色的车身流线完美,点缀品牌特有的代表绿色板块,一名脚踩马靴、穿着短棒球马甲的年轻人跨骑坐在上面,一条腿撑着地,正转头和旁边的人说话。
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全黑的素色摩托车头盔,大概是人刚到没来得及摘下来,这会儿一边和一个大概和他同龄的小姑娘说话,一边接过她递过来的咖啡。
吴且看了一会儿,拿手机隔着街拍了一张,给赵归璞发了去——
也没别的意思。
虽然戴着头盔看都看不清这位摩托佬长啥样,但吴且就是想发给赵归璞看看,意思是:这位英俊年轻的Alpha在我看来颇有故人之姿。
……吴且自认为还挺浪漫的。
就像刚才他摸到一条脑袋上有一戳很硬的呆毛的小金毛,也让他想到赵归璞后颈那些硬硬的发碴,因此也想跟赵归璞分享一下一个意思。
所以他“吧唧”一下,把偷拍的路人照片给男人发了发。
这边,赵氏大楼内,赵先生正开着会。
原本正看着这年头连PPT表格都做不明白还拿他税后年薪百万的高层一肚子火,余光瞥见未婚夫给他发信息,抽空划开看了眼。
结果就看见未婚夫给他发来别的Alpha的偷拍照,问他年轻的时候有没有骑过这种摩托车。
赵归璞不计较他用词难听,什么叫“年轻的时候”。
瞥了眼照片里的那辆H2R,他家车库里就有一辆,总不能是赵恕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赵先生重点看着照片中央,车上坐着的年轻Alpha肩宽腰窄腿挺长,一件短款棒球马甲服看着像那么回事,青春无敌。
赵先生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在让给人添堵的未婚夫赶紧滚蛋和息事宁人间选择了后者,回给他一个“。”……
把“秒回但不太想理你”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边反应很快,回他,这么好看的车上面坐了个普男,白瞎了好车。
这哄人开心的意味过重且笨拙,但不妨碍一只手还停在眉心撑着脑袋的赵先生由阴转晴,嗤笑了声。
光明正大在会议上开小差看手机还笑出声,Alpha的动静让正做PPT报告的人以及一桌子的高层全部悬停一秒看向他——
男人放下手机,淡定的说:“继续。”
脸上又是不见喜怒的模样,这就说明他此刻心情又突然变得不错。
搞得前方念PPT的老哥还以为自己报告做的挺好。
虽然这个PPT外包给了办公室的其他人,做出来的表格水平很是稀烂,但瑕不掩瑜,至少表格统计的财报内容显示,上一季度赵氏欣欣向荣——
赵先生为此挺高兴也再所难免。
他的升职加薪还是挺有希望的。
嘻嘻。
……
吴且按照蒋尾给的地址进了店。
倒不是什么知名的奢侈品大店,但能开在江城中心街区,旁边被一大堆奢侈品三层旗舰店围绕的,自然也不是当初赵恕揣着二千块预算能进的那种精品屋。
一开门店里那股上了年纪的老派味扑面而来,店内铺着实木地板,踩上去有一种厚实的脚感……
门店内成衣样品被穿着在模特身上,从款式到布料倒是很新。
没有招牌,进了店倒是有一些老照片,上方提着字,「从1777年至今」。
吴且真的算了算,居然也有将近五百年。
迎面上来的是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看着挺斯文的年轻beta,脖子上挂着皮尺,手里有一只铅笔,从那金提字下面走出来,跟他说父亲在试衣间等着。
原来是店主兼老裁缝的儿子。
吴且在往里走,视野又开阔起来,店内试衣处灯火通明,那光线与脚下厚重柔软的地毯,让人联想到任何光鲜亮丽的场合。
老裁缝姓冯,戴着厚厚的老花镜站在那,旁边是高出来一些的试衣台,正面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镜,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供人休息的长沙发。
吴且事先对订婚宴礼服的事一无所知,所以款式和样式都是赵归璞定的,如今等冯师傅从后面取了拿出来——
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确实叫人无可挑剔。
精致的配件与一丝不苟的裁剪,完全不输任何超一线大牌的版型,冯裁缝笑眯眯的说,他祖上从更早的封建朝代那会儿就是宫中的司制女官,手艺一代代传承下来,早就是几代人积累的家族生意。
说话期间吴且穿上那礼服,一照镜子也看见自己腰窄腿长,前所未有觉得自己也算是薄肌衣架子……
本来已经满意,觉得很是合身,然而冯裁缝忙里忙外,记下几个还不满意的数据,说要回去改良。
他又根据衬衫的纽扣款式甚至是袖口缝线颜色问吴且的意见,吴且有耐心的一一回复,提出衬衫的扣子款式觉得老气了些,或许可以换掉。
老裁缝喜欢有主见的客人,答应的挺开心,道去把现有的纽扣板拿上来给吴先生选,又开门喊他儿子拿些下午茶给客人。
老裁缝消失在走廊尽头,前方那年轻的裁缝走到店铺另一头,那里还摆着台寻常咖啡店都用不上的昂贵咖啡机。
吴且脱了外套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隐约听见店门声开了又关,他也没有抬头,午后的阳光透过身后落地窗照在他的身上,背后是江城最繁华的中心街区的车水马龙。
外面,小裁缝压低了声音恭敬地同什么人用流利的英语对话。
过了一会儿,吴且听见嘎吱的一声,是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站在走廊尽头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年轻Alpha,还有端着一杯咖啡,看似有些局促的店铺年轻的继承人。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年轻裁缝快步走来,在吴且身边放下用马克杯装好的咖啡。
阵阵浓郁的咖啡香中,他压低了声音:“维赛先生原本是您之后下一位预约客人,方才他说逛至附近无处可去,提前过来,又说同您相识……”
吴且眨眨眼,约过小冯裁缝的肩,看向他身后还站在那的人。
似乎未得允许他便会很规矩地站在那,保持距离。
金灿灿且一丝不苟的金发,一双蕴含流光溢彩,如碧蓝湖泊的瞳眸,阳光照亮空气里漂浮的粉尘中,Alpha英俊得如同从奥林匹斯山脉披光降临的神祇。
吴且并不知道比及塔·维赛出现在这是否是一个纯粹的巧合。
反正对方看上去并不对此感到意外。
“是订婚宴上会穿的礼服吗?”
比及塔歪了歪头,双眼微眯,成为一个温柔的弧度。
“真开心,我比赵先生更先一步看见阿且身着婚服的样子。”
……那是挺晦气了。
吴且放下手机,沉默且警惕的站起来。
可他背后就是最热闹的街区,这人会干什么,能干什么呢?
宽大的落地镜,身后一抹身着浅色正装的身影逐渐由远而近地站在他的身后。
与吴且身上浅灰色的西装相交叠而立,吴且瞥了一眼镜中,只觉得二人无论站得再进,也并不般配。
身后的人身上不带一丝信息素的气味,他们这样的Alpha,总是能把自己的味道收的干干净净,近在咫尺搭在他肩膀的手,手背因为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透着清晰的青蓝色血管。
袖口上,淡淡的木质花香调古龙水味传入鼻腔。
“阿且。”
身后的人嗓音低沉轻缓,如大提琴的尾音调散漫慵懒。
吴且的视线落在轻拍他肩膀的那只手,最终还是掀起眼皮子,问面前的人,这时候出现有何贵干。
比及塔微笑着,相比起弟弟的张扬他总是显得更加内敛与斯文,他说:“不知道呀,可能是想来带你走。”
吴且以面无表情的冷漠作为对他戏谑回答的回应。
外面青天白日,阳光明媚,满大街都是人——
往哪走?
把觉得面前这人开的玩笑很无聊的态度摆在脸上,比及塔又笑了起来,伸手掏了掏外套中的手帕,又不急不慢地弯腰,空着的那边手手指尖,轻轻拨弄黑发年轻人的睫毛:“怎么,不信啊?”
吴且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指。
下一瞬便看见那手帕冲他的口鼻捂来。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大概是因为很难相信八点档那种下三滥的桥段真的敢发生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自己的身上。
——没有什么是维赛兄弟不敢的。
疯子就是疯子。
眼前彻底黑下去前,吴且内心的震惊完全大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