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黄玫瑰的花语

从日本回来后,赵归璞近日似乎真的蛮闲。

平日人都见不到一面的,赵恕出院当天居然是赵氏掌权人亲自来接,搞得赵恕受宠若惊,戏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昨晚当哥哥的去把孙家的夜店砸了个遍这件事,赵恕略有耳闻。

听说连砸四家店,最后孙弥海本人亲自出现了,赔着笑脸给赵归璞道歉——

要说孙弥海吧,倒不是真有多怕赵归璞,是他这种人,从烂泥巴堆里爬出来的,根子里就相当能屈能伸……

眼下猝不及防被人砸了场子一下子没想着应对的办法,那直接道歉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毕竟尊严不值一毛八角,被砸的都是真金白银。

雀哥和那天在后巷里动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揪出来了,先横着被送医院,医院里还有无数执法者等着他们出院就直接拷走。

这事儿至此就算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也许当晚赵恕的照片就已经像通缉令似的发到了大街小巷每一个黄毛的手上,上面还有一行备注:五星危险人物,以后看到了绕道走。

打着绷带,赵氏小公子在护工的搀扶下慢悠悠上了白色宾利的后座,刚坐稳,看了眼今天奇怪地坐到前排副驾驶去的哥哥,还以为他嫌弃自己,都不想跟他一起坐后排。

赵恕老老实实,屁股刚坐稳便先开口承诺以后会老实点。

前方,赵归璞不置可否,想来是对他的承诺没有兴趣也没有信心。

宾利缓缓驶出医院,终于离开了那间单调的病房,赵恕舒服的往后靠了靠。

人一放松就想着整事,赵恕从后视镜里观察了板着脸喜怒不辨的哥哥,主动开口跟他闲聊:““为什么不说话?你今天来接我不是为了趁着伤还在继续训话吗?”

“没有那么多话要同你讲。”

赵归璞的声音听上去很无情。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愿意讲这些说出口自己都觉得真情实感上了年纪的废话?”

赵恕摸了摸鼻子“噢”了声。

此时,赵归璞大概是嫌他烦,不想听他聒噪,随手打开了车内的音乐。

密集度鼓点前奏响起,耳膜毫无准备地炸裂,与商务车内饰完全不相符合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充数狭小的空间时,赵恕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

视线落在前排年纪更成熟的Alpha的侧脸,难为赵先生此时直视前方,眉眼淡定,哪怕是女声唱腔起时,那黑嗓唱法给赵恕又惊了一惊——

赵归璞看上去就像聋了似的,对此炸裂音乐毫无反应。

赵恕伸手把音乐关小了些,震惊的以为他哥变异:“你最近喜欢听这种?”

赵归璞长腿交叠,声音平静:“你四叔调的音乐,我哪知道。”

被点名的四叔淡定握着方向盘,闻言完全不反驳,甚至还点点头:“蛮提神。”

赵恕:“……”

赵恕耐着性子听了一分钟左右,其中用了半分钟来适应车内画风突变,剩下半分钟他越听越不对,总觉得这音乐实在是很耳熟。

过了会儿他一拍大腿,顾不上还没好透的胳膊因此又伤口一阵痛痒:“我靠,这不是张庚辛他那个男朋友的乐队的歌吗?!前段时间天天搁张庚辛的场子里驻场来着,我都听过几次——四叔你居然喜欢这?要不要我帮你搞签名啊?”

赵氏小公子坐起来了些,很是兴奋的扒着驾驶座的头靠问开车的中年Beta。

在他盛情邀请中,四叔明显沉默了下,趁着红绿灯挂了个空挡,然后转头去看赵归璞——

若是赵恕能够观察仔细些,就能发现他人狠话不多的四叔此时此刻眼中闪烁着不知所措,以及对名誉扫地的担忧。

可惜赵恕什么都没发现,他还在震惊难道这个破乐队比他想象中要红上许多,居然真的有夜场外的人平时通勤也要听他们的歌……

赵归璞接过了话题,非常自然的看似闲聊:“张庚辛新找的男朋友也是搞音乐的?”

“对啊,是这个乐团的鼓手。”赵恕指着车内音响,“叫兰因。”

赵归璞显得兴致缺缺:“嗯。这个乐队的主唱还挺——”

“特别”两个字尚未说出口。

赵恕:“兰因还是吴且的前男友。”

赵归璞:“……”

赵归璞:“?”

赵归璞:“什么?”

赵恕淡定的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归璞:“张庚辛找了个Alpha?”

赵恕:“不是,兰因是个Omega啊。”

赵归璞:“……”

他奔唯一答案A的解题思路来的。

结果被告知这题是多选题。

赵归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伸手忍无可忍的切掉音乐换成广播电视台,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报道今日交通情况,车内一下子显得宁静又祥和。

交叠的腿放了下来,,年长些的Alpha瞥了眼后视镜,不知道还有多少离谱的信息量在等着自己。

他不得不开口主动问赵恕:“这乐队主唱是不是个女Alpha?”

“是。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理英吧,长得蛮好看的,很猛,当年和张庚辛为了吴且的事差点撕巴起来——哥,你对她感兴趣啊?不太行吧,撇开她也是个Alpha不说,她好凶。”

赵归璞抬手揉了揉眉心,花了几十秒理清从赵恕嘴巴里说出来后显得更加复杂的关系。

“我对Alpha不感兴趣。”

他先辟谣。

然后问。

“张庚辛又是怎么回事?”

“噢,因为兰因和吴且分手之后还是一天天的恨不得挂在吴且脖子上吃奶,和张庚辛吵架也喜欢把他搬出来说事……张庚辛屡次听的耳朵起茧,最终为这事破防了呗,两人不太熟悉那会儿就总找茬想教训吴且——”

赵恕停顿了下。

“但现在好了,现在张庚辛都习惯了,也接受了自己就是不如吴且的事实,终于不瞎闹腾了。”

语气理直气壮,赵氏小公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结论里夹带私货严重。

“那跟这女Alpha又有什么关系,她也喜欢阿且?怎么还能为了他跟张庚辛杠上了?”

“理英是跟吴且关系挺好,所以总护着他,倒不是喜欢他……理英有自己的Omega啊,就珠宝大王徐家那个徐慈心,喏,两人在一起蛮久了,感情很稳定。”

后排少年Alpha语落,赵归璞放在腿上的指尖敲了敲。

当前方红灯倒计时数秒,赵归璞心想,嗯,误会他了。

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这件事应当怎么处理,昨天把人摁在洗手间旁边放话的人是他,说的话自然不算好听。

当时说完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一来这事儿轮不到他管,二来当时吴且看上去好像是觉得荒谬……

也挺生气的。

没想到还是个误会。

赵归璞很少觉得事情棘手且迫在眉急需要他认真处理,最麻烦的是,这种事他并没有过往经验可以参考……

过去他一直都是动手不动口的。

没想到唯一一次没动手动口,还把人给冤枉个透顶。

交通台里主持人的广播腔突然变得枯燥又乏味,赵归璞想不通三条街之外堵车和他有什么关系,再次抬手,这一次,他直接关掉了车内音响。

“赵恕,问你个问题。”

“啊?”

“你觉得当一个人认识到自己有做错事,哪怕道歉对象身份很尴尬,是不是也该老老实实道歉?”

赵恕沉默了几秒,用充满警惕地声音问:“怎么?我这几天道歉次数还不够多吗,都快照三餐来了。”

赵归璞点点头。

不是认同赵恕说的行为,而是觉得跟傻子请教这种问题他也是越活越回去的挺傻逼。

……

赵归璞决定正式道歉。

为此,赵先生琢磨了一晚上的措辞,如何体面又得体,礼貌又分寸,要真诚也要够简短,措辞还不能过分老派。

这比商业报告难。

以至于赵先生第二天上班的路上难得没有再抱着平板电脑看报表。

一邮箱的邮件也任由其堆积。

蒋秘书满脸惶恐地提醒老板您一会儿还有早会呢邮件准备什么时候看呢关键时刻咱可不兴突然拖延症啊最近那么忙晚上还拖累全公司陪您加班……

磕磕巴巴讲了一堆,发现老板光盯着手机,面无表情的,明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蒋尾喊:“老板?”

赵归璞头也不抬:“听到了。再聒噪多一句你就下车。”

蒋尾:“……”

行。

也是用上霸总专用经典癫公台词了。

距离“他要有一点儿闪失我就要你们的命”就差出现一个“他”。

最后在拐进公司地下车库,借着那几秒的黑暗,赵归璞勉强将满意的信息发了出去。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当周遭逐渐因为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恢复亮度,蒋秘书不得了地发现——

就这十几秒的功夫,他的老板好像又换了个气场。

从刚才的低气压变成现在……难以言喻。

赵归璞微微侧过身,看着他。

蒋秘书:“?”

咋的,我也没说话了,还是觉得我话太多了想把我扔出去?

都到地方了扔也行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捏,我可以自己坐普通员工电梯上去。

蒋尾在心中小剧场丰富,打好了算盘一会儿要在秘书群里818老板的反常行为,就在这时,他听见赵归璞突然开口问:“如果微信给人发消息显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是什么意思?”

蒋秘书:“被拉黑了呗。”

赵归璞:“……”

“也可能是没信号没发出去……”

蒋秘书看看手机,嗯,满格5G(A)。

“但咱们这地库信号也覆盖得挺好。”

赵归璞又没说话了。

作为有问必答的全面秘书,蒋尾还在嘚吧嘚,努力做的比AI问答还全面,他说,如果是拉黑了的话系统会有提示的,没有提示的话应该还是信号问题,手机的问题找不着具体原因这边一般建议重启……

赵归璞把头摆正,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感叹号后面确实是有一排小字的——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赵归璞:“……”

赵归璞:“没事。应该是拉黑了。”

蒋尾:“嗯嗯,有提示的话那确实——”

等下。

蒋尾:“您被谁拉黑了吗?”

赵归璞收起手机,让他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秘密少才能够长命百岁。

……

赵归璞在午餐之后又把一样的话试图给吴且发了一遍,得到的还是感叹号。

接下来是晚餐,睡前,第二天。

再得到第六个感叹号时,赵归璞把这段他精雕细琢道歉信放到了备忘录里,时不时有空闲就打开备忘录复制黏贴,给那个小金毛头像发一发。

虽然结局并没有意外都是红色感叹号告终。

赵归璞考虑过当面道歉,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如果非两人其中一人刻意,他和吴且几乎不太见得着面。

他甚至干出在某个周日突然问一起开会的吴文雄要当日原本没说要的文件这种事,结果送文件来的是他们家的女佣。

就这样过了大概七八天,这一天,已经返校两日的赵恕偶然在饭桌上提起,全国联赛准备开始了,首战队伍不算厉害,准备让医院再出个评估,情况允许的话他想上至少半场。

说是秋季赛,实则此时全国大部分地区尤其是东北已经入冬,初雪早就下过了,也就江城这种南方连绵不绝地下着雨,温度也是直线下降。

其实首战赵恕打定主意要上的。

跟赵归璞提什么医院评估不过是他闯了祸后短期内需要好好做人的表态——

好在赵归璞没说什么。

甚至在比赛当日,赵先生反常的出现在了观众席。

这事搞得还挺轰动的,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观众席坐下时,观众就不知道该看谁了,看台上一阵骚动。

当时吴且正拎着赵恕的胳膊看他手上的缝合,原本是担心他有没有崩线的可能,但是很显然S级Alpha的愈合能力都像是怪物一样。

隐约听见动静,黑发Beta条件反射抬头瞥了一眼,正巧对视上趴在栏杆边低头往下望的男人——

此时赵恕的胳膊还以一种滑稽的姿势拎在吴且手上,而赵恕也没准备闲着,就着这样举着胳膊的姿势,胳膊落下来,大手压在小吴老师背上,“噗”地顺势给了他一个爱的抱抱。

猝不及防被拥进结实的胸膛怀抱。

小吴老师的视线就被少年Alpha宽阔的肩膀遮住了,同时耳尖捕捉到看台上看的骚动,从“看到赵家那位出现”,变成了“啊啊啊啊”和“啧啧啧”。

赵恕笑眯了眼:“我们已经有CP粉了。”

吴且绕开他的伤口位置,推开他,冷静道:“我就没见过不BE的磕CP……你今天只能上二十分钟,胳膊上的伤在结疤,注意避免肢体碰撞——”

赵恕“哦哦”应着,伸出手,然后把洗干净的白色护腕塞给吴且。

吴且接过了顺手给他套上。

期间余光再次扫过头上的观众席,原本靠在栏杆上往下看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

比赛理所当然的赢了。

经过合训的红铁中学在面对了十几天的宜城附高和帝都十二中后,再面对赛区内的普通学校就像高中生回去做小学的鸡兔同笼。

赢得轻轻松松,甚至到了后半场,为了保留实力,孙迷把主力替换下来了一半。

终场哨声响起时,大家都很开心,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甚至搞合影留念,庆祝赛季第一日开门红。

吴且被夹在中间,被学生们拉着各种拍照,好不容易从一堆汗津津、臭烘烘的少年中间解脱,这时候余光瞥见选手通道那边,赵归璞的那个Omega秘书推着个小推车从天而降——

小推车是保洁阿姨同款,不同的是推车上放的不是小桶抹布而是很多束、一卡车、铺天盖地的花束。

黑色卡纸与黄色丝带系好的黄色香槟玫瑰是赵先生赠予少年们开门红的礼物,玫瑰花香瞬间冲散了萦绕在鼻尖的汗水混杂信息素的味道……

篮球队一半的Alpha这辈子没收到过花当场“哇”了起来,纷纷表示礼貌感谢时,蒋尾捧着花,亲自分发给孙迷和吴且,说赵先生说了,教练组功不可没,所以大家都有。

吴且抱着那束黄玫瑰,指尖弹了弹娇艳欲滴的细嫩花瓣。

轻笑了声。

……

赵恕比赛结束就被赵归璞带来的专业医疗团队拎去做检测,赵氏小公子的金贵展示得酣畅淋漓,谁也没准备藏着掖着。

休息室中有最先一批回来的队员。

吴且打开自己的储物柜,伸手把随身的运动包拽出来,准备换鞋——

因为热身的时候为了保持队员的手感,他也会上场帮忙做一下热身搭子,用王佳佳的话来说,五分钟的小吴老师陪练后,开始比赛的十分钟内都会觉得对手的动作变得很慢。

弯腰脱掉篮球鞋换上普通球鞋,放在长椅上的玫瑰秩序在散发着很有存在感的花香。

吴且身后,少年们在闲聊。

“这花太好看了,插我家是不是会有点浪费啊……啧,送给依玲怎么样?”

是王佳佳在问陆嘉宁。

依玲是他最新拥有的女朋友,一年级的一个女性Beta,长得很好看,学习也很拔尖,认识王佳佳是因为上次月考交换教室考试,她坐在王佳佳旁边。

然后身为一年级的小姑娘告诉二年级的王佳佳一道物理题选错了答案。

吴且听过这个故事,感慨小朋友们的纯爱的同时劝王佳佳不要再到处宣扬自己的爱情故事,浪漫掩饰下,本质上这算考试作弊。

王佳佳闭嘴的同时时常感慨小吴老师油盐不进。

而此时此刻,王佳佳滔滔不绝想要借花献佛的计划,油盐不进的小吴老师穿好鞋站起来,立起鞋尖踢了踢,转过身说:“黄色玫瑰的花语是‘关于那件我们心知肚明的事,我很抱歉‘。”

王佳佳:“?”

吴且:“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女朋友的事吗,要给她送这个?”

王佳佳:“……”

王佳佳:“没有哇?!!!!”

吴且面无表情:“那就别送。”

陆嘉宁:“那赵先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吗?”

吴且还是面无表情。

王佳佳已经开麦了:“这条在赵先生身上不适用吧……你能想象那位送花还上网查一查玫瑰花的花语这些有的没的再精挑细选下单的场景吗,救命!我们谁啊,也是让赵先生为我们上网查花语的存在了?!”

陆嘉宁打了个寒颤,觉得王佳佳讲得好有道理。

转而又想问小吴老师为什么知道捏,国外回来的人都那么讲究浪漫吗,又不是在法国留学。

一转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小吴老师已经不见了。

……

赵恕是最晚回到休息室的,此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还剩几个人在休息室里闲聊。

赵归璞跟在他身后,一进屋就被休息室中充数的汗味和毛崽子们身上的信息素味熏得蹙眉。

王佳佳嘻嘻哈哈地建议赵先生搬个椅子坐在门外,空气可能会稍微好闻一点。

赵归璞不置可否,倒是没有真的嫌弃到坐到门外边去,自顾自找了个角落的长椅坐下了,目光扫视一圈休息室,然后慢吞吞定格在某个已经关上的储物柜上。

不远处,赵恕站在自己的柜子前,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王佳佳:“吴且呢?”

他最近就是这样,跟小吴老师的挂件似的,跟得紧,也盯得紧。

王佳佳“哦”了声:“已经回去了,刚才还在休息室,‘嗖‘地一下人就没了,我还以为被外星人绑架哩——打电话给他问他上哪去了,小吴老师说最近在减肥,今天没开车,早点骑车走……”

赵恕随手把汗湿的队服塞进运动包里,抓过湿毛巾擦擦汗,套上卫衣。

目光落在了休息室柜子中间的长椅上,孤零零的被遗弃在那的一束黄玫瑰花。

王佳佳又“哦”了声:“小吴老师说骑车不方便拿,就不要了……”

他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个惶恐的表情,回过头很抱歉的看着赵归璞:“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他应该是走时候忘记拿,他走得蛮着急的——”

从始至终,赵先生的脸上并不能看出太多的情绪变化。

无论是对休息室中信息素浓郁复杂到让人生理不适,还是自己送出的心意被随意遗落抛弃在长椅之上。

男人只是和善的微笑着,温和道,没关系的,他方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