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先下手为强 岳展心下大惊,这女人……
岳展心下大惊, 这女人怎么会在自己怀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看到那女人的侧脸,不是春鸢是哪个!
“你怎么在这里?出去!”岳展面上立刻冷若冰霜。
他确实怜香惜玉,可从来都只怜惜妻子怀孕辛苦, 对于别的女人他可生不出半点惜玉的心思。
春鸢一听, 身子先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她本就巴着岳展的身体,闻言更是状似无意的贴的更紧了。
只见她双眸含泪,面上一脸无辜,抬头委屈的小声哭诉道,“爷~刚刚是夫人派奴婢来伺候您的, 奴婢刚要给您搓背,却被您一把拉了进来, 奴婢还摔了个趔趄, 您瞧,奴婢这都磕青了~”她指了指自己丰腴的双峰。
本着非礼勿视, 岳展立刻把眼睛挪到一边, 见春鸢不出来,他只好跨出来快速的披上衣服,再泡下去, 他有多少嘴都说不清了。
他今晚上为了解乏确实喝了一壶酒, 不过以他的酒量, 这点酒只是毛毛雨,醉不倒他。
她说的这些若是真是他做的, 他怎么半点印象都无, 再说他即便喝醉了也不至于糊涂到拉个女人进来跟自己一起洗澡。
见岳展面上丁点儿好脸色都没有,又挣脱了自己独自出了浴桶,春鸢心里暗恨他不上套, 她抓着浴桶边缘声泪俱下的哭诉道,“爷~奴婢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奴婢这下清白也没有了,以后出去如何嫁人呢!”
岳展面上冷静自持,说的话更是冰冷至极,“你不是签了卖身契了吗?以后生死都是府里的人,能出去嫁人还得得主母恩赐,你想的有点远了。”
他虽然白日不在家里,但是他眼睛也不瞎,自那次春鸢救了江冉后,她对这个叫春鸢的丫头就不一般了。毕竟有柳枝、渔歌几个婢女比照着。
这段时日下来,春鸢在她们面前跟半个主子似的,也指使着婢女们干这干那。虽然让人有些诟病,但是她到底也争气,跟在江冉背后学了些本事,也分担了不少活计,而且后院毕竟是江冉主事,所以他思虑再三,到底没插言。
娘子待她不薄,可她竟算计到他头上了,他再不出手别人该当他是冤大头了。
春鸢万没想到老爷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她被他的话噎的哭声都顿住了。
反应过来又梨花带雨的说道,“非是奴婢有什么非分之想,是夫人怜惜奴婢,说过等过个几年就放了奴婢的奴婢的奴籍。可如今奴婢跟爷有了这肌肤之亲,以后就是爷的人了,自不会再想着出府的事,会老实在爷身边好生伺候爷~”
岳展没想到这春鸢一心要攀附,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一般人羞也羞煞了,早就躲到哪个旮旯里去了,可她倒好,这会儿跟他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硬往上贴呢!
他穿好外裳望向窗外,此时夜幕漆黑如墨,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我从前只有你们夫人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们夫人一个,莫说我们今儿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就是发生了什么,我也只有这一句话。”
说完他斜睨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善的道,“你现在不出去,是想让我叫人来将你叉出去吗?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留脸面。”
见她还是不为所动,他扬声道,“来~”还没说出第二个字,浴桶里的少女就刷的一声站起来,焦急的一叠声的唤道,“老爷~老爷~,您莫叫人进来,奴婢这就出来~这就出来~”
眼看着老爷要动真格儿的,真要喊人进来将她叉出去她也不用活了。她一边出声止住,一边笨拙的手脚并用的爬出浴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等她爬出浴桶,捡起地上自己的外衫,披上推门就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岳展看到对方麻溜儿逃窜的背影,心想这个丫鬟心大了,亏得江冉对她那样好。想到江冉如今身怀有孕,这种事若是到她耳朵里,别气坏了就不值当的了。想着找个机会随便寻个错处将对方打发出去了事,这种心大的丫鬟可留不得了。
见春鸢走了,他叫来洪涛让他悄悄查查有什么古怪,他自来警觉,再累也不会睡的那么死,若是往常,春鸢一靠近的时候就被发现,岂容她近身?再说他的五感异于常人,那廉价呛人的香粉味他怎会一无所觉?其中必有蹊跷。
等洪涛查出来上报给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果然跟他猜的没错,这洗澡水是加了料的。
还是一个护卫见春鸢当天下午鬼鬼祟祟的将什么东西倒进后院的花丛里。待春鸢走了,他过来查看了一下,发现就是一些草渣,也就没在意。晚上洪管家询问的时候他想起来,就引着洪管家去到春鸢倒草渣的地方。
洪涛将那草渣收集起来,找了相熟的大夫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那大夫是个行医三十年的老行家了。一看那草渣就道出了这是纳追草。这种草只产在本地一小片区域,因而熟悉的人不多。
此草无色无味,但是用它熬出的水喝下去人没一会儿就能昏睡过去,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就是牛生吃了此草,都困的不能爬起来犁地。若是将熬出来的水倒入洗澡水中,虽然药效减轻,但是也会随着毛孔的打开,吸收一些,若是熬的汁水够浓,效果甚至不比喝下去差。
知晓了个中缘由,岳展恍然大悟。原来是一着不慎,竟着了一个小女子的道了,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得亏他醒的早,不然真是要出事了,先不说能不能善了,也膈应自己不是。
被这一出弄得,岳展晚上睡意全无,既然睡不着索性就去书房办公,这夜书房的灯一直燃到后没半夜才熄灭。
却说春鸢狼狈的跑回寝室,不巧渔歌前脚刚趿拉着鞋子从厨房回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块蒸糕在啃的正香哩~
也不是在主家晚上不让吃饱,是她打小被卖,中间辗转卖了好几家,最后才落入萃春楼。从伺候云玖儿姐姐起晚上才捞着吃顿饱饭。
没跟云玖儿姐姐前,夜里经常饿醒,做梦都是在吃饭。后来即便能吃饱了也落下个毛病:睡觉前不吃点东西就睡不踏实。
夫人知道后,不仅没有责难她,反而叮嘱后厨,日常的小食多做一些,剩下的留给渔歌夜里当零嘴。
第一日吃着吃着小食,渔歌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同样做活的小姐妹问怎么了,渔歌说夫人是好人,跟云玖儿姐姐一样好。她又想云玖儿姐姐了,当年云玖儿姐姐也是日日给她留着一碟点心,她是下人本是没有这个优待的。
渔歌此时看春鸢这副鬼样子,蒸糕都忘了啃,就举在嘴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渔歌哪里出身,她在窑子里待了多年,虽然没出过台子,可在那地方见过、听过的多了去了,她别的见识跟人比不了,这方面懂的可不老少。
见春鸢此时虽然披着外裳,里面的薄衫却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内里跟裸着一样,这大晚上的,这是会哪个野鸳鸯去了?
不会是相中了哪个护卫吧,毕竟如今府里的护卫都是老爷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功夫了得,长相还甚为俊朗,仪表堂堂,关键大多数都是单身汉。她也就只敢偷瞄一眼,没想到春鸢真人不露相,直接下手了了。这一步比她在萃春楼里的姐姐们都生猛。
好容易回过神来,渔歌用蒸糕堵住嘴,这种事情嘛~露水鸳鸯一场,毕竟还没落定呢,事关女儿家的声誉,她就当做一回善事,不往外传了~
渔歌为春鸢想,可春鸢今日碰了钉子本就心情不好,又被渔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待换下衣服来,正看到渔歌已经窝在床上吃起蒸糕来了。往日见了她权当她是空气,毕竟勾栏院里出来的玩意儿还指望她多讲究了。
不过今儿看她吃东西,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禁出声轻斥道,“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府里都快被你吃穷了。”
“哎~我吃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的真宽~”
被她这样一说,好像是刺啦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无论如何也入不得爷的院子,她面上强自说道,“就是吃我家大米了,你再这样犯口舌,以后晚饭后的零嘴都给你停了。”
一听这个,渔歌也不干了,这春鸢自从救了夫人后派头越来越大,如今看着隐隐要超过夫人了,当真耍得一手好威风哟~“我的零嘴是夫人恩准的,看把你能耐的,说停就要给我停,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夫人呢!”
见渔歌不信她做的到,仿佛为了证明似的,她赌气道,“你不信你就给我等着,看我会不会给你停了。”春鸢昂起下巴,一副看不起渔歌的模样。
渔歌也不惯着她,“那我就等着了,最好明天给我停了,好叫我看看你的本事。”她在萃春楼学会一个道理,吵架的时候千万不能认怂,但凡你怂了,对方以后就会可着劲儿的欺负你,人善被人欺,她看上去不好欺负才能保护自己。
春鸢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狠,等着吧,等她当了主子,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再卖回窑子里去,卖去那最下等的暗娼,浑身臭汗的马夫走卒去消遣的地方。那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渔歌可没想到两个人不过拌个嘴,春鸢竟歹毒的想将她卖去暗娼子,更不会想到,春鸢比她想象中的还生猛,竟然将手伸向了老爷,想直接拉老爷下水,若是她猜到,高低要跟夫人透个信。
第二天春鸢面上有些恹恹的,没了往日的风风火火,细细看去黑眼圈有些深,想是昨夜没睡好。
都说一孕傻三年,作为女主人的陈江冉如今身子笨重,精神不济,只以为春鸢是没休息好,哪里留意到她昨晚的小动作。
岳展白日忙,中午大多数都不回家吃饭。陈江冉吃了饭就觉得身上困乏的很,身边不需要人伺候,她让下人都下去了,自己则侧卧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此时午后的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像回到儿时,在母亲的怀抱里~
她贪恋此时的感觉,可正当她沉浸其中时,一道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她此刻的宁静美好,戳破了她的幻觉,她不由蹙眉,睁眼看向那声音的来处,是春鸢~
春鸢一看夫人睁眼了,立马走来,在离着她两米的位置站定,然后突然跪下来。
陈江冉有些莫名其妙,家里的规矩除非犯了大错,从来不让丫鬟随便下跪。
“春鸢,你这是~”还没等她说完,就见春鸢未语泪水先流~
“夫人,奴婢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儿,奴婢该死~求您责罚~”说着咚咚咚的就磕了几下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说着从贵妃椅上坐起,要去扶她,奈何她执拗的跪在那里。陈江冉见她非要如此,又问道,“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春鸢静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咬着涂抹的枫叶红的唇脂道,“夫人,昨儿夜里老爷洗澡晚了,奴婢本想去问问需不需要添热水,谁知老爷让奴婢搓背,奴婢想着这也是奴婢的本分,就照做了,可是~可是,爷将奴拉到水里去了~”
说着就低低的呜咽起来,看她这个样子,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
“后来呢~”陈江冉语气出奇的平静,没有春鸢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她双手攥着衣角小声说道,“后来爷就~爷说自夫人怀孕后他忍的辛苦,需要奴婢疏解一二~还有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件事情万不能让夫人知晓,夫人正怀着身孕,等夫人生产后再做主让奴婢做妾。可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能欺瞒您。自然据实以告。”
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这位主子,那样子可怜又无辜。
“那你有什么想法?”
“奴婢从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夫人待奴婢这样好,奴婢自然要为夫人肝脑涂地。奴婢听着爷的意思是认定了夫人您善妒,明明您是最大方~最明事理的人。不应该在爷的心里留下瑕疵。”春鸢一边剖白自己,一边循循善诱,像是为对方打算。
“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她面上似是有些动摇。
“奴婢不过据实以报,怎敢替夫人决断?”
“不妨事,你说来听听~”
春鸢这才继续道,“不若~夫人在此之前展现自己大度的一面,让爷对您的印象有所改观。”
“哦?怎样展现大度呢,让我想想~不如在爷开口之前,我主动替爷纳你为妾?”陈江冉恍然大悟道。“这个办法好像也可行,爷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忍的辛苦了~坊间不是最近都传爷是“妻管严”吗?也该让爷出去有个官老爷的样儿是吧~况且我也不是那善妒~不能容人的人,你说呢?”她面上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
春鸢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的秀眉慢慢展开,面若桃花的表着忠心,“夫人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奴婢虽然出身低微但是主子需要奴婢分忧的时候,奴婢自然责无旁贷。这样奴婢也能一直陪在夫人身边,永远效忠夫人。”
她不确定昨儿晚上的事爷会不会跟夫人说,如果说了自己就留不得了,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让夫人直接做主纳了她,毕竟纳妾的事情自来是主母置办~爷就是知道了,他那么尊重夫人应该说不出个不字来~况且这样名正言顺往嘴里投食儿,她就不信他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