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显露本事 这一日,岳知语出去……

这一日, 岳知语出去跟好友吃酒,因为儿子出息,他最近自然备受吹捧。酒足饭饱后往家走, 竟被一游方道人拦住, 那道人端的是仙人之姿。

他主动给岳知语相面,本来岳知语不信的,奈何对方说的头头是道,竟还都说中了,由不得不郑重。随着交谈的深入,他的酒意顿时去了大半。

他还说岳知语还有一幼子, 虽是养子,可前世是亲子。但是小儿子命格贵重, 他这个父亲怕是有些压不住。

若是以后不想再被仙人偷去, 必得将小儿子藏住了,易容改变面相, 方能迷惑住四方的仙人, 平安无虞的长大。

岳知语回家后,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就说嘛,他跟于行就是前世的父子, 果然被那道人说着了, 他现在是全信了那道人的话, 可怎么易容,这可真是难倒他了。

于是第二天, 他将于行叫到身边, 看着他满是稚气的脸上,眉如墨画,那一双乌黑发亮、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能说会道的小嘴巴。若是生起气来,小嘴一撅,能挂上一壶油瓶。

这么俊秀逼人,真是长得随了他。其实客观的说,岳知语长相也是上天恩赐的好长相,自来长得俊秀的人都相似,而长得丑的人~则各有各的丑。

这五官无一不精,要改哪一处好呢,真是哪儿哪儿都下不去手。岳知语拿着林氏的胭脂盒子,狠了狠心,对着于行的小脸蛋子就是一顿造。于行就乖乖的站在那里配合着他爹,以为他爹要跟他玩什么游戏呢,咯咯的笑个不停。

待岳知语涂抹完,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效果他这个亲爹都快不认识了,更何况各路的神仙呢!抹完脸就带着于行去跟林氏邀功去。

林氏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今日她要做几道拿手菜,岳展好不容易归家,除去来回路上的时间,在家停留的时间着实有限。他最爱吃她做的菜,所以这几日她得空了就去后厨做点。

这不,今日她用两斤梅花肉馅加藕做了八个红烧狮子头。用提前调好的料汁熬了一个多时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氏打开锅盖,一股扑鼻的肉香萦绕鼻间,看着色泽红润、鲜香软糯的狮子头,显然已经入味了。

她将狮子头摆在盘中,摆上青菜,再浇上汤汁,一道美味的红烧狮子头就做好了。看着眼前色香味十足的菜,林氏正满意自己的作品呢,那头从后厨门口就溜进来一个扎着朝天小辫的幼童。

他似闻着味般一溜烟儿跑到后厨,围着那厨台打转,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冒着热气的菜,馋的淌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两只小手巴着厨台的边,抬头急急的道,“娘,我吃,我要吃,我现在就要吃狮子头。”

林氏眼角瞥到那扎着朝天辫的小童,面上的笑意更深了,真是随他爹,是个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

可他抬头望向她时,林氏面上一僵,手里的筷子被惊得没拿住了,啪嗒掉落在地。

见站在后厨门口的相公,她指着于行的小脸问道,“这是谁给他画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相公我了。除了我,谁有这妙笔。”

“确实是妙笔啊!画的跟个猴屁股似的。你们这是要出去跳大神?”

岳知语被林氏好一顿噎,讪讪的道,“昨晚上不跟你说了吗?那道士说非得是改了面相,才能把于行留住了,你看我改的,保管不管大仙小仙,大鬼小鬼都认不出来。”

“虽然~但是~这也太丑了,我好好的孩子,让你这一通画,不仅仙鬼敬而远之,就是外面那些小孩都会被吓哭了。”

正说着呢,只听身后传来吧唧吧唧的吃饭声,两人回身望去,就见于行把着厨台,踮着脚尖,将盘子拉到自己嘴边,就着盘子边就埋头吃起来。

他们注意到时,那最边上的狮子头已经被他啃了一半了。他吃得满嘴流油,小脸又被他爹画得通红,此刻吃得狼吞虎咽,林氏见此噗嗤笑了出来。

于行吃着吃着听到他娘在笑,吃的间隙回头还对着他娘笑了一下,这一笑更像极了个脱了毛的猴儿了,林氏直接被他逗得笑得前仰后合~~

待于行吃完了整整一个,他娘才牵起他的小手去洗脸。现在的脸可跟开了染坊一样,除了脸上的胭脂色,小嘴唇上都放着晶莹的油光,跟涂了唇脂一样。

待走到洗手盆边,于行抬眼就看到面前竖着的铜镜,把自己吓了一跳,他的脸这是怎么了?他左瞅瞅,右看看,小脸一脸惊异又好奇。老圭也没画过这么花哨的妆容,他爹可真有才。

他娘细心的用湿毛巾一遍遍给他擦拭,一边擦还一边抱怨,“你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易容~易出了个猴儿屁股。”

换了两遍水才堪堪洗出莹白的小脸来。

“易容?”他想起老圭前几天的交代,眼珠子一转,对他娘道,

“娘,这有何难,不过是在脸上画几笔嘛!我自己就会。”

林氏半是嗔怒的戳了一下的额头道,“你毛还没长齐呢,也不怕说大话让大风吹闪了舌头。”

“娘,你怎么还不信孩儿呢!你等着!”说着撒丫子就往他娘的主卧跑去。

没十息的功夫就窜回来了,可能是跑得太快了,小娃回来的时候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林氏低头见他小手里还握着她的眉笔,心里腹诽:这爷俩~~这是要将自己的梳妆盒子一气儿造完的节奏哟~~

小娃喘匀了气儿才自信道,“娘,我这就画给你看。”说完就对着铜镜真画起来了。别说这架势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不像是个假把式。

就像于行说的那样,真的只是刷刷几笔,镜中的小孩摸样就变了许多,峰眉变平眉,大眼变成了长眼。林氏有点不可置信,一把把于行转过身来,可不是嘛!变了好多哟~~~

“你这跟谁学的?”她立刻警觉的问道。

“也不是学的,就是看老圭捏泥人,娘你不知道,老圭捏的泥人跟真的一样,我见他就是用笔在泥人脸上勾画几笔,就成了。我刚刚也依葫芦画瓢这样画的。”

“就看看就会了?”林氏目露惊讶。

看着于行点头如捣蒜,他儿子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哟,那老圭的手艺倒是让他儿子偷师了去。

站在一旁的岳知语也是惊讶的不行,他看于行画的那个叫简单,真的是寥寥几笔,再无一丝点缀,就大变样了,怎么到他这里就画成了个钟馗。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不过他又安慰自己,没事,他儿子肯定不一般,毕竟道士都说他儿子于行命格贵重,那是一般人吗?所以输给儿子不丢人~

不管怎么说,因为于行小露了一手易容的本事,遮掩容貌的问题解决了,本事也过了明路,也算圆满。

也得亏于行遮掩的早,自从岳展衣锦还乡,家里的客人肉眼可见的多了,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媒婆子更是来了一波接一波。

这个也可以理解,只要眼睛不瞎的,都晓得这状元郎的前程不小,那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可不就被勾的心思活跃起来。

毕竟一进门就是从六品的官夫人呢,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亲事,若是成了~想想都让人兴奋的睡不着觉。如今岳展在这群人眼里可不就是一块美味的大肉。

林氏呢,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的疲于应对,闺秀太多,都快挑花眼儿了~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呀!

另一边岳承霄省亲结束就要去蜀地走马上任了。但是妻子卢初静却不想随行。

其实打从相公就任的诏书下达,她知道是去蜀地当县令,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卢初静的认知里,蜀地是蛮夷之地,荒凉,地理环境又恶劣,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想而知道路何其难走,地形何其险峻。她还听人说那里瘴气丛生。说是去当官,跟流放也差不多了。

卢初静母亲卢夫人知道女婿高中同进士后,自是高兴不已。不过相公卢秉文面上却没有多喜悦,直言他觉得以女婿的本事,入二甲应该也不是难事。不管相公怎么想,她反而觉得甭管是同进士还是进士,先考中了再说。有个官身总比没有官身好。

可是一听金科状元就是相公之前介绍的被自己否了的青年之后,也是后悔不迭。可惜没有后悔药。

再听说女婿是要去蜀地当县令,以她对小女儿的了解,小女儿未必肯跟着去。她还得从旁看顾一二。待去到女婿家后见着女儿,一问果然让自己猜中了。

她看女小儿执迷不悟,心里着急的要命,她怎生了这么糊涂的女儿啊,怎么就有人亲手将相公推远了呢!

她苦口婆心道,“静儿,你是承霄妻子,你怎能不与他同去呢?就像当年你爹来济阳县当县令,我不是一样跟来了吗?还有你姐姐也随姐夫远在蕲州,夫妻本是一体,你怎能不陪着他?”

谁知那边小女儿听了反而觉得更有理了,“娘,你来的是哪里,是桐江府济阳县,好歹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姐姐虽远嫁蕲州,但是公公在蕲州当刺史,天高皇帝远,跟个土皇帝似的,她自然吃不了什么苦。

我相公去的那是哪里,那是穷山恶水的蜀地,做的又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你让我去?你还是不是我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