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珍稀鱼类繁育中心。楚芃麦和郑云崖跟着繁育中心的工作人员绕过蓝色的玻璃窗，走上半空中长长的栈道。

栈道下方是一个一个圆形的水池，饲养着体型各异、年龄不一的中华鲟和长江鲟。

它们呈纺锤形，体表覆盖着五行坚硬的骨板。吻部长而尖，如利剑一般。尾鳍为不对称的歪形尾，这是它们拥有1.5亿年历史，是水中活化石的证明。

楚芃麦望着鱼池里密密麻麻的鱼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直以为，中华鲟一次产出16万枚卵，但孵化率特别低才致使它们成为珍稀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它们生产孵化都挺顺利的。

工作人员的话则直接印证了楚芃麦的猜测。他带着楚芃麦两人顺着楼梯来到下面的鱼池边，介绍说。

“中华鲟是长江里的鱼王，寿命最长可达四十年，它们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海里，只有到繁殖期才会顺着长江溯河洄游到产卵地产卵，幼鱼孵化后又顺流而下回到海中。”

“几十年前这种鱼还挺常见，我小时候在江边玩水偶尔都能捞到幼鱼。但随着长江上建起越来越多的水电站，阻隔了鲟鱼洄游的道路，它们无法回到产卵地产卵，野外种群数就越来越少。”

工作人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们目前已经有七八年没能检测到自然产卵的中华鲟和长江鲟了。无法人工养殖的白鲟甚至已正式宣布灭绝。”

坐在圆形水池边缘的砌台上，楚芃麦安慰说：“一定会有检测到的一天！”

嘻嘻，他很快就让中华鲟在野外随时随地生、生、生。

“没错，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工作人员眼睛亮了起来，看水中的鱼儿就像看自己珍爱的事业，又像在看自己心爱的子女。

“大部分水电站的鱼道修建工程已经提上议程，我们也攻克了技术难关，每年都往长江中投放数百万尾的鱼苗，长江中迟早会有它们自然繁衍的身影。”

系统：！！！

楚芃麦：！！！

什么，数百万鱼苗？？？？？？？

这种鱼真的有失去生育能力的存在吗？楚芃麦咽了口口水，问：“这……中华鲟有没有生育困难的个体？比如基因有问题导致无法生育的，或者因环境污染失去生育能力的。”

工作人员挠挠头：“我们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顶多就是生育能力弱的一次只产几万枚卵，生育能力强的一次产十几万枚卵。”

楚芃麦：……

国一没错，但生育能力过分强大，这叫他如何是好。

“不过，长江水体环境的恶化倒是让中华鲟面临雌雄比例失调的境遇。我们捞上来的十几尾鱼里绝大部分都是雌鱼，只能找出一条雄鱼。现在进行人工繁殖，我们几个繁育所都是共用雄鱼。”工作人员见楚芃麦表情可怜巴巴的，又补充说道。

楚芃麦：！！！

雌雄比例失调好啊！失调之后搅基的鱼肯定多，他就喜欢搅基鱼！！！

他抿住唇，仰起头屏住呼吸问：“那……有没有迷恋同性无法自拔的中华鲟？”

工作人员看楚芃麦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但想到这是领导安排过来参观的人，听说还捐了一笔钱……

他硬着头皮回答：“额……鱼类都是体外受精，没有交配行为，我们也看不出来它们迷恋不迷恋。

“而且硬骨鱼的性别受自身激素和外界环境影响，如果有一条中华鲟迷恋上同性，它或许会让自己变性吧，哈哈哈哈。”

系统：…………

楚芃麦：…………

啊啊啊，鱼类太可怕了！搅基都无法阻止它们繁殖后代的脚步！！！

既然这样，只能不要脸的欺负老到生不动的老鱼了。

他抬起拳头，清了清嗓子说：“那年纪太大的失去生育能力的总该有吧？”

这个问题不需要工作人员，郑云崖就能帮他解答：“与哺乳动物的生殖系统程序性退化不同，鱼类的生殖细胞可持续分化补充，使其保持基础生殖能力直至死亡。”

系统：！！！！！！

楚芃麦：！！！！！！

啊啊啊，他想找一条无法生育的中华鲟怎么就那么难啊！！！

扶住濒临晕倒的楚芃麦，郑云崖想到他们农场那些无法生育但离奇生育成功的动物，又明白了些什么。

他捏捏对方软乎乎的脸蛋说：“但和鸟类一样，鱼类随着年龄增加同样面临性腺衰退、生殖能力下降的情况。少部分会因为疾病或者环境压力彻底失去生育能力，比如鸡弟。”

“你刚刚差点吓死我！”楚芃麦狠狠瞪了自己男朋友一眼，抓住对方放在自己脸颊边的手像小狗一样咬了一口。

糊了对方一手口水，他想到工作人员介绍中华鲟最多可以活四十年，便兴致勃勃地问对方：“繁育中心有三四十岁的中华鲟吗？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一看？”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但这个年龄阶段的中华鲟我们也很少，十分珍贵。”

“嗯嗯，十分珍贵，我们更要见识一下了。”楚芃麦眼珠一转，拉着郑云崖紧跟工作人员向旁边另一栋建筑走去。

就算没办法从繁育中心获得年老的丧失生育能力的中华鲟，他还可以偷偷去长江口蹲一条，打申请带走……

带走……带走……

楚芃麦望着面前4米多长的中华鲟标本，感觉自己怎么样都很难带走。唔，别说带走，找到都不容易。

这也太太太大了吧！！！

离开长江珍稀鱼类繁育中心时，他泪眼汪汪的握着工作人员的手：“同志！你们如果捞到失去生育能力的中华鲟，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没有的话，我会死的！”

工作人员笑容尴尬：“一定，一定。”

十几天后，楚芃麦还真收到了长江珍稀鱼类繁育中心打来的电话。他惊喜地问：“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不育个体了吗？”

“那倒没有。”工作人员欣喜地说，“楚先生，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实验室终于突破人工诱导雌核发育技术，现在不需要雄鱼，只有雌鱼也能繁殖了！”

楚芃麦彻底心如死灰：…………

他在脑海中疯狂大叫：“系统，你输了！亏你还是生子系统，连鱼都比不过！！！”

电话那边，工作人员丝毫没有觉察到这边的悲伤，还在乐呵呵地说：“下次我们放鱼苗，楚先生你一定要亲自过来看一看。”

作为赞助商的楚芃麦眼中含泪：“一定，一定。”

晚上，郑云崖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一口花里胡哨绘制着比格图案的棺材？

他凑近一看，里面躺着他的男朋友楚芃麦。

躺在棺材里，楚芃麦正在纠结要不要彻底清除手机和电脑里的收藏和浏览记录。

如果他死了，这样可以有效防止他再死一次。但如果他没死，那他黄色的心将饥渴而死！

思绪万千，闭着眼的他忽然听到头顶传来自己郑云崖的声音：“香香，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楚芃麦睁开眼说：“我在想，等我死后我的墓碑能做成流麻的吗？我想要金闪闪的流麻。”

郑云崖：……

观音菩萨的kpi这么高吗？他男朋友都要精神错乱了。

他把人从棺材里横抱出来，无语地说：“中华鲟、长江鲟、白鲟三种鱼，砸钱仔细找总能找到你想要的个体。”

楚芃麦双手搂着郑云崖的脖子，一脸悲伤：“一胎16万宝，16万个都不是我的宝，太让人难过了。”

要是能从天而降几十对国家一级保护搅基鸟就好了！一次生六枚蛋，三个月生一窝，三年也能达标了！！！

郑云崖：…………

……

结束繁育中心之旅没多久，楚芃麦也要开学了。他和郑云崖一起返回首都，居住在华国农业大学和首都XX医院之间的一套顶楼大平层，开始校外同居生活。

新房子过于高端，高端得楚芃麦有点难以接受。270度的落地窗能整座城市收入眼底。各种功能的房间一应俱全，超大私人露台还配备了泳池和精致园林。

他拽了拽自己男朋友的衣角说：“我能改造一下这个房子吗？”

这方面郑云崖无所谓，漫不经心地说：“你随意。”

唔……好像也不能太随意。

第二天楚芃麦就找人来把露台富有设计感的园林给挖了，计划改成菜园。

“这边花台种葱、姜、蒜、小香菜，大香菜……”

“这几棵树换成臭菜树、大叶臭椒、木奶果……”

“那边种番茄、树番茄、小米椒、折耳根……”

站在指挥全场的楚芃麦身后，郑云崖欲言又止。改成这样真的合适吗？

楚芃麦忽然转身：“你有什么意见吗？我都没有把泳池改成鱼塘。”

忍人郑云崖：“没有，常住的地方舒适为主。”

或许他以后游泳的时候，可以欣赏到楚芃麦种菜的英姿。当然更可能是楚芃麦种菜的时候，顺便观赏他游泳……

楚芃麦扑到他怀里，笑嘻嘻地说：“你提前算好的对不对？房子都提前准备好了。怪不得那么积极地哄着我考华国农业大学，现在你回医院，我们依然在同一个城市，还能同居。”

早有预谋的郑云崖不自在地看向泳池：“难道你想异地恋吗？”

楚芃麦歪头：“要是必须异地，那也只能那样了。”

在男朋友脸上掐了一把，郑云崖面无表情冷哼，他可不接受。

收拾好新家，九月正式开学，楚芃麦办理报道后开始了他又一次美好的校园生活。

开学第一天，他正在去办外住手续，就牵着比奇遇到了师兄秦冠英。

指着耳朵大大的比奇，秦冠英意外地说：“师弟，没想到你还是个忍人！它是你儿子吗？”

比奇怎么可能是他儿子！楚芃麦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说：“当然不是，我们是同类，它是我兄弟。我男朋友才是它爸爸。”

比奇认同地点头：“werwerwer！”

秦冠英：？？？？？？

他的第一反应是，你们两人一狗之间的关系可真混乱啊！而第二反应是……

“啊啊啊啊啊！师弟，你竟然有男朋友！！！”

“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办手续。”楚芃麦扔下一个炸弹就要溜走，走之前顺便问了一句，“对了，师兄，我们导师的项目实验室和试验田在什么地方？”

还没回神的秦冠英呆愣地回答：“我们有三个实验基地，一个在新省塔克拉玛干沙漠，一个在闽省海滨，还有一个在中东。”

楚芃麦：？？？？？？

完了，说不定不仅要异地恋，还有可能要异国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