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走出国门第五天

夜深人静之时,楚芃麦听到贯穿脑海的枪击声,大朵大朵血色的花在墙上盛放,像老式床单上的玫瑰一样刺目。

他刹那间从梦中惊醒,心跳得极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系统冷言嘲讽:“我还以为你不害怕呢。”

其实楚芃麦也以为自己不怕来着,没想到还是做噩梦了。

后背湿漉漉的,他有些难受地扯了扯睡衣,抱着软绵绵的枕头轻声推开卧室门,光着脚钻了出去。

走廊里的睡得正香的比奇,听到响动警觉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看清是同伴楚芃麦,又把头埋回自己毛茸茸的身体里。

曾经它还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同伴是来找它的,邀请对方一起睡,现在……哼。

果不其然,楚芃麦踮着脚,轻手轻脚来到它主人的卧室门外,试图开门溜进去。

白皙的手在门上一压,木门便轻悄地打开,露出黑黝黝的缝隙。

楚芃麦伸头进去,正要可怜兮兮地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那种”,却发现性冷淡风的床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他抱着枕头噔噔噔下楼,书房的门缝里果然透着光亮。他抬手敲门,手指还没碰到门板,门就自己打开了。

郑云崖站在门后,挑眉盯着他光溜溜的脚:“怎么不穿鞋?”

脚趾动了动,楚芃麦讪笑:“哈哈哈,我以为这样声音会小一些。”

郑云崖摇摇头,横抱起楚芃麦,把人放到宽敞的写字桌上。这间房子比较小,上下两层,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和书房,楼上是两间卧室、健身房和放杂物的阁楼。

书房里摆放着一排排装满书的书架,除了工作椅,窗前的写字桌是唯一能坐的地方。

楚芃麦晃着小腿和电脑并排坐,他侧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血糊糊的人体内脏袭击了他的眼睛。

“啊啊啊,陛下你大晚上看什么手术直播,你不害怕吗?”他捂着眼睛说。

郑云崖:…………

他不仅晚上看医院内部的手术直播,以前还经常大晚上直播给别人看。

关掉直播,他明白对方在害怕什么,抚过楚芃麦白瓷一般的脸颊,轻笑说:“现在知道害怕了,我看你白天勇敢得很。”

有些后怕的楚芃麦,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颊边修长有力的手,好奇地问:“陛下,白天的事你不害怕吗?”

郑云崖沉默了。怕,怎么会不怕?

但他是第一次上手术台就只有兴奋没有害怕的医生,是水下打捞同伴尸体依然呼吸不乱的潜水员。就连抢救恩师时,他的手都没有抖过……

情绪和行动在他脑子里是互不干扰的存在。

他掐在楚芃麦的脸上捏了捏,平静地问:“你说我怕不怕?”

楚芃麦直视对方的眼睛。

郑云崖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漠然的态度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傲慢,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犹如厌世的王者。

对方不惧怕暴力,不惧怕死亡,但惧怕他会因此受伤。

楚芃麦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对方的爱意从来不在嘴上,但对方的偏爱又是那么明显。

他晃着小腿踢了一下对方的腰,眼睛贼溜溜地说:“要是你害怕得睡不着,我愿意陪你睡一晚上。”

小笨蛋对他可真放心,这是笃定他不会对他做什么?郑云崖气笑了,一把握住对方光滑的脚腕,欺身而上。

他猛兽般叼住楚芃麦红润可口的唇,舔舐、轻咬,舌头长驱直入,像碾碎一片花瓣似的凶狠地喃喃:“我害怕得睡不着?你陪我睡一晚上?我的香香,你真的敢吗?”

手指紧抓在对方的肩膀上,楚芃麦修长的脖颈后仰,身体在对方手指的操纵下微微颤抖,像风中摇曳的风筝。

意乱情迷中,他心想。

人生苦短,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发生,抓住当下不留遗憾才是正理。要是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处男,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哼哼,虽然他香公好龙,但和龙亲密接触久了,他觉得龙可能也没那么吓人了。

快乐到达顶峰之时,他脚背绷得笔直,怀着一种既期待又惧怕的心思,声音颤抖着说出迟来的回答:“你怎么知道我不敢的?我今天勇气一百分!”

说完,衣衫不整的楚芃麦一脚踩在郑云崖肩膀上,把穿着整齐正在清理现场的对方按倒在椅子里,跨坐上去。

以前都是对方服务他,今天他勉为其难地报答回去好了!这将是他的主场,他要进攻进攻再进攻,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被楚芃麦的回答和动作惊呆了三秒钟,郑云崖莫名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面无表情地问:“香香,你刚刚说什么?”

手按在对方青筋暴起的腹肌上,楚芃麦居高临下,气焰嚣张地说:“我说,我要睡你!”

郑云崖:!!!

楚芃麦的体重和力气对他来说就如小孩一般。一贯的忍让是出于爱,出于尊重,当获得对方的首肯……

机会难得,先上车再补票。他们现在所在的州就能同性结婚。

郑云崖一手掐着楚芃麦的腰,一手托着腿直接站起了身,将对方抵在旁边的书架上,迅速反客为主。

楚芃麦:???

什么?我不是才用草叉制裁了坏蛋吗?我新获得的神力呢?

等等,桌上的水杯好像空了。啊啊啊,空了?它怎么现在就空了!不要啊!!!

……

香公和龙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十分美好。恶龙知道自己曾经差点把香公吓死,特意收敛起自己狰狞的一面,极尽温柔地对待这个好龙者,生怕吓到对方,让对方有任何不适,再也不和自己见面。

于是,香公和龙在书房快乐地玩了一会儿,尝到了甜头,和龙告别后依然意犹未尽,甚至有点贪恋下一次和龙玩耍了。

果然,这种事和他想得一样舒服,屁股也还好,就是后背被书架咯得有点疼。楚芃麦懒洋洋地躺在自己的衣服上,一动也不想动,显然还在回味。

在他周围,书散落了一地。精赤着上半身的郑云崖只穿着一条裤子在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表情满足中带着一丝懊恼。

躺着的楚芃麦不爽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后悔了吗?我才不信你没想法,谁家书房有提前准备好的小雨伞和润滑剂啊!”

郑云崖为自己辩解:“我不是!”

他倒不是后悔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后悔两个人的第一次发生在这么不正式的地方。

唔,他得弥补一下才行。在他的观念里,两个人到这一步,是一定要结婚的。

动作小心地给楚芃麦穿上衣服,郑云崖单膝跪下牵住对方的手,掏出衣兜里今天买的绿宝石戒指。

他眼神温柔而真挚,啄吻着对方的无名指说:“香香,我们结婚好不好?定制的戒指还没做好……”

“啊——”楚芃麦被吓死了,他…他…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他还是个宝宝!

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喜欢男孩子。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结婚生子这条路径,只有恋爱、恋爱、恋爱……

婚姻总是给他一种庄重严肃的感觉,他现在只想体验刺激火辣的热恋。

楚芃麦心虚地把手抽回来:“那个,结婚是不是太早了,我还想当几年单身贵族,不是,想谈几年恋爱。”

郑云崖面沉如水,看楚芃麦的眼神像在看渣男。这小混蛋就是馋他的身子,不想负责。

感觉事态不妙,楚芃麦又搬出他的保护伞,委屈巴巴地说:“我才23岁,法定结婚年龄都要22岁!等我再长大几岁,我们再结婚。”

这句话让他上一次逃过一劫,但这一次……他付出了惨不忍睹的代价。

……

可怜的香公上一次和龙玩得非常快乐,体验极佳。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降服这条曾经让他“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的龙。

毕竟他嗑了丹药,洗经伐髓,身体又上一个台阶,再也不是一介凡夫俗子!

但是……呜呜呜,那条龙也嗑丹药了,还是香公亲自喂的。龙的外表看着是没什么区别,还是和以前一样又长又粗还长得狰狞,看着是能吃人的恶龙样。

内里,这条可恶的龙却比以前更有耐心,更难以满足,天界的约束对它也大大降低。

香公不小心触怒它,它就勃然大怒露出了真面目,钻进香公家的房子里大闹一场,死活不离开,精力之旺盛让以精力旺盛出名的香公都直呼受不了。

香公被它欺负得可惨了,又是喊“哥哥”“父皇”“老公”的求饶,对方要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又是割地赔款,把身上的好东西全给出去。

祖传的一对殷红色宝珠送给对方含着做龙珠,塑光滑细腻的白瓷被对方盘得是一道又一道红痕,粉白色的象牙木雕塑也被龙爪玩得不复神采,两座山峰状的和田玉笔架更是令对方爱不释手,握在掌中再也不想还了。

送去最后,香公实在受不了,说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死了,哭着喊着求对方饶过自己。闹尽兴,恶龙才偃旗息鼓回天界去。

正常回到天界,它怎么也得休息会儿才能恢复活力,不知怎么的,现在却活力无限就像不会累似的,一天下凡七八次都和没事龙一样。

于是回去休息没多会儿,它又精神奕奕回来找香公玩耍啦!!!

一天下来,香公已体无完肤,被恶龙折腾得犹如破布娃娃一般,爽得麻木了,清亮的喉咙也哑了,上厕所都得人扶着去。

他绝望地想,这条龙再在他的房子里闹下去,他的房子不是被撑得连门都合不上,就是直接撑坏了变成破屋,必须送去医院修理。

而恶龙……

手指拂过楚芃麦红肿的眼睛,仿佛无事发生的郑云崖坐在床边,戴着平光镜看电子书。

只见他平板上正在浏览的电子书——《实用诊断学》上停留的页面上写着。

射精延迟指患者有正常的性欲和勃起功能,但射精困难而致性交时间延长,难以达到性高潮……

郑云崖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的症状好像不太符合这个疾病。正常来说,处男的第一次应该格外得快,他却完全相反,不太正常。

不过他研究半天,得出结论自己似乎就是单纯的格外持久且恢复极快。只是这个格外实在有点超乎寻常,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然得了什么病……

毕竟,他之前虽然也有些超乎寻常,但显然没现在那么超乎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