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当然,只能选择一个好朋友这事对萧宴宁来说并没有那么难选择。
义勇侯府的家教很严格,那是一心把人朝着正人君子的方向培养。
季洛清本人很有自制力对待学习也很用功刻苦,他虽然性格冰冷,但对待有人态度很诚恳,做事一板一眼却又能灵活变通,萧宴宁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交朋友。
他生在这样的年代,有皇子的身份,外祖家又那么强悍,一不小心就容易走歪路。
没办法,出身不能由自己决定,凡事多做点准备肯定没坏处,从小就多交点性格良善为人正值的朋友,那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万一有天他处在劣势,秦家不便开口帮忙辩解时,总得有人帮他说话吧。
只是真要在季洛清和梁靖之间做出选择,萧宴宁肯定会选择梁靖。
一来,他和季洛清是朋友,只是关系没好到只能是彼此的唯一,季洛清对萧宴宁来说是这样,萧宴宁对季洛清来说也一样。
在季洛清心里,萧宴宁肯定比不过季选,同样,在萧宴宁心里,季洛清也比不过梁靖。
谁还对人没个偏爱了,这种事不例外。
二来,撇开其他不说,梁靖在萧宴宁心里本来就不一样。
从见第一次面,因为种种原因,萧宴宁就和梁靖捆在了一起。
萧宴宁更是见证了梁靖从拥有美好的家庭到失去所有,萧宴宁也是个人,哪怕是个感情淡漠的人,可他还是血肉之躯,对没人撑腰的梁靖无形中他就觉得应该承担一份责任。
总不能看着一颗好好的树苗,因为一些原因长成歪脖树吧。
这份责任之重,慢慢深入骨髓。未来大概梁靖只要不做违法乱纪之事,萧宴宁对他的所作所为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眼下这种小孩子带有占有欲的选择问题,在萧宴宁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用过多考虑,答案已有偏向性。
于是萧宴宁看着梁靖,双眉微微上挑眼神真挚:“我为什么要让季洛清喊我哥哥?这世上,除了小五,估摸着也只有你能喊我哥哥了。”他可不是瞎说,宫里除了五公主,他最小,宫外,秦家最小的孩子秦昭都比他大五岁,都是他喊别人哥,没人喊他哥。
其他远一点的亲戚他平日里也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了,大概也没人会对着一个皇子理所当然地喊哥哥。
也就梁靖在他耳边时不时哥哥哥哥地叫着。
梁靖一听这话心里瞬间就高兴起来了,他就知道,萧宴宁和他关系最好,季洛清才抢不走呢。
小孩子的情绪变化很容易在眼中流露出来,就算梁靖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小帅哥,好像都不怎么会笑了。,可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变了,里面一向浓稠的化不开的忧伤、愤恨此时被欢喜之色慢慢覆盖。
整张脸也瞬间变得没那么压抑冷酷了,灵动许多。
萧宴宁看着梁靖这模样心想,如果梁家没有出事,梁靖现在的性格应该和八岁以前没太大区别。他开心时会掐着腰仰头哈哈大笑,可能还会把眼泪笑出来,只不过那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开心的。
梁靖应该还会捉弄萧宴宁,如果得逞,脸上会开心还会得意。
然而梁靖年纪轻轻就经历家庭巨变,后来又差点被摁在克六亲柱子上,人几乎可以说是一夜之间被揠着长大了。
想想就有些难过呢。
只是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着,什么样的情绪都要被压在心底,压抑久了,未来某天也许会突然爆发出来。
这几年经过太多事,有些话别人当面不会说,可眼神会传达,梁靖对人的情绪变化格外敏感。
好比现在,萧宴宁的表情明明和刚才一样,就连眼神都没什么变化,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梁靖眼神古怪地打量着身边之人,似乎想从他身上瞅出一朵花来。
萧宴宁被他看得心底起毛:“怎么了?”
梁靖有些纳闷,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难道是他的错觉。
梁靖摇了摇头:“没什么。”
小孩子,人怪,想法也怪。
萧宴宁也没在这事上纠结,他道:“你想去哪里?我们快走吧,再不去就没时间了。”他要回宫,梁靖要去练武学习,时间流水,得抓紧。
梁靖一听立刻把刚才的错觉放在脑后,现在是和小伙伴溜达的时刻,其他不重要的事不用在意。
萧宴宁是东街能逛南街也能走,一路之上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两人几乎是走一路吃一路。
萧宴宁胃口正常,梁靖平日运动量大,胃口也要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不少。
吃完小混沌,萧宴宁和梁靖还站在玩杂耍的地方看人家演绎胸口碎大石,嘴喷烈火等表演。
随着四周的叫好声,梁靖拍手,萧宴宁也跟着鼓掌。
甭管原理是什么,人家表演出来了,他们这些看客在旁边提供情绪价值,大家一起吆喝着,挺好。
看着表演,往箱子里扔了把铜钱,梁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萧宴宁一个人看这些会觉得无聊,带着梁靖跟带小孩子一样,无聊中就多了一抹新奇。
吃喝玩乐大半天,萧宴宁才决定送梁靖回去。出来时心情很兴奋,回去时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萧宴宁没看梁靖,而是说:“天天呆在家里,骨头都松了,再过几天,咱们去郊外骑马吧。郊外场地大,又没什么人,我们可以比赛。”
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没了。
梁靖忙道:“好啊。”
回梁府的路上,他们还碰到了提着元卤坊香酥鸡的安王萧宴和。
看到安王,梁靖的眼睛顿时一亮,如果说京城梁靖最佩服谁,那就是萧宴和。
萧宴和这些年能在南疆立功,也能去风沙之地守西疆。
萧宴和自己也愿意吃这份边境的苦,一年中有几个月都要到边境走一走。
三年前因为皇帝拒绝公主和亲,还把话说的完全没有余地,西羌屯兵时就是萧宴和在西疆坐镇。
当时在两国都在休养之际,小规模冲突西羌愣是没讨到半分便宜,大规模打仗西羌一时也不敢,最后西羌那边也就没再提开边境、让公主和亲之事。
每毎想到这些事,梁靖的心情就格外激动。
这两年,大齐和西羌间一点交流都没有。
但偶然有关青州城的传闻会在人群里流传,说青州城的老百姓过得一点都不好。
青州城里的大齐人被西羌人当做奴隶一样,非打即骂,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也有想要逃回大齐这边的人,然而一旦被西羌守卫发现就会直接乱箭射死。
大齐这边也会尽量去救那些出逃的人,只是往往还没来得及,人就死了。
守城的大齐将士看到这一幕,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然而未有令,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有些事只能忍着,偶尔抱怨一下,然后就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梁靖对西疆有执念,他早晚会去西疆,所以看到安王,梁靖就忍不住往他身边靠。
安王看到也看到了他们,他先是把提着元卤坊香酥鸡的手背到身后,然后笑了笑。
萧宴宁在一旁感慨,他这三哥从小就好看,现在都在边境摔打了数年,模样似乎更加俊美了。而且前年,安王还娶了礼部尚书徐渊的嫡长女徐锦绣为王妃。
徐锦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她漂亮有学识,徐渊一直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疼着,就想给她找个如意郎君。
结果没成想,徐锦绣在和家人一起去泽华寺上香回来的途中,马车坏在了途中。
恰好遇到了回京的安王,萧宴和顺手帮了把忙。
两人那么见了一面。
后来在京城又因缘巧合两人在其他场合见过几面,交谈过几句。
总而言之,历经了一些事,这亲事就定了下来。
亲事成了之后,据说徐渊在家里痛骂掌上明珠,说她那么多书白读了,找郎君时就知道光看脸。
萧宴和除了那张脸,哪值得她一个礼部尚书家的嫡女去嫁。
在萧宴宁看来,倒不是徐渊看不上他这个三哥,主要是徐渊根本不想和皇家有牵扯。
结果事与愿违,徐渊不想,他三哥有心,最终这亲事还是成了。
为了杜绝外戚专权,太子、王爷选妃时基本上会选那些家世普通的人家。
好比太子妃张氏,父亲是四品宣州府卫指挥佥事,这两年经过慢慢提拔,现在已经是宣州府指挥使了。
康王基于这点,也是选了没什么家庭背景的大理寺少卿之女袁氏。
安王娶的王妃,家世最好。
好在安王一心为朝廷,是太子的支持者,再加上他那身上的异族之血,王妃身世好点也和皇位无关。
据萧宴宁了解,萧宴和对安王妃非常好,他们之间倒是比寻常人多了几分情谊。
他三哥背后的香酥鸡肯定是带回去给安王妃吃的。
害怕萧宴宁嘴馋,就把手背了过去,硬生生当做两个小青年没看到他提的东西。
想到这个,萧宴宁撇了撇嘴,他又不是没闻到,真是小气,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抢三嫂的吃食么。
萧宴宁会不会抢香酥鸡安王不知道,他就知道每次萧宴宁出宫就喜欢到其他王府逛。
上次还把慎王好不容易得来的贡橘给吃了不少。
气的慎王把剩下的都给吃了,结果还给吃上火了,嘴上都起了泡。
哦,慎王就是五皇子萧宴安。
“七弟还没回去呢?”萧宴和说话向来直白,他看了看天,直接问。
萧宴宁:“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着呢,就碰到了三哥你。”
萧宴和心想,那还真巧。
若是隔着以往,他肯定会带着萧宴宁去安王府,只是今天王妃没什么胃口,他带了王妃喜欢吃的香酥鸡,就不打算带萧宴宁回安王府了。
这香酥鸡王府可以派人去买,甚至可以让元卤坊的人送到王府,但他亲手买的,对王妃来说总归不一样,吃起来心情也会不一样。
好东西不够分的时候,兄弟只能先靠边站了。
萧宴宁自然不会那么没眼力劲儿,他道:“那三哥,我先送梁靖回去,下次见。”
萧宴和说了声小心些,目光微动,落在梁靖身上时似有万般情绪,最后他朝梁靖点了点头才离开。
一路上,梁靖都有些沉默。
有些沉默需要自己消化,萧宴宁也没说什么安慰之词,只说过几天来找他玩。
梁靖说会等他一起。
***
回宫的路上,萧宴宁经过三公主萧安玥的公主府时,看到了有人正在从公主府搬东西。
萧宴宁皱了下眉,大齐的驸马,基本上是经礼部选拔、内监和女官考核相貌品性,最终由皇帝钦定。
当驸马者一般需要家族三代清白,身份要普通,成了驸马甭管多有能耐都只能得到个虚职,没有什么实权。
皇帝这几位公主中,大公主就不说了,义勇侯府有名未有实权,她和季洛河举案齐眉,成亲多年,如今有一女一子。
二公主的亲事因为种种原因晚了些,最终选出来的驸马是个才气很高的书生,二驸马对权势没什么向往,平日里就喜欢吟诗作画。
四驸马的父亲是六品兵马副指挥,低级武官,四驸马自身更没啥成就,好在有一副好皮囊,对吃很有研究。
四公主性格泼辣,两人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唯有三公主的婚事是蒋太后直接插手选的。
三驸马刘奇英是富商出身,这富商和裴德妃的母亲有点关系,裴德妃的母亲就是商人出身,算账倒腾钱财很有一手。在通州时,刘家搭着裴德妃的关系攀上了蒋太后,得个什么新鲜物就往蒋太后那里送,很得蒋太后喜欢和看重。
后来蒋太后入京,刘家就把生意重心往京城挪了挪。
刘奇英名声不怎么好,心气儿却颇高,娶妻非要娶高门大户家的女子。
结果一拖再拖,眼瞅着年龄不小了,刘奇英的母亲便求到了蒋太后跟前。
然后经过蒋太后一番考察,刘奇英就成了三驸马。
萧宴宁时常往宫外跑,隐隐有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刘奇英的母亲韩氏为人处世方面非常强势,而且十分溺子。
三公主性格懦弱为人胆怯,在韩氏跟前被狠狠压了一头,据说有时韩氏入公主府如入无人之地。
三公主在儿时有教七皇子说话的情义,萧宴宁还特意找机会问过三公主日子过得怎么样,三公主只低着头说一切还好。
看到公主府前的这一幕,萧宴宁垂下眼。
一个月后,在众妃嫔给蒋太后请安时,蒋太后说近来宫中无事,不如举办个赏宝宴。
说是大家把手上的宝贝都拿出来,闲着没事一起进行赏宝,看看别人家的宝贝,也让别人看看自己家的,愉悦愉悦心情。
范围也不广,就自家人参与就行。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也很赞同。
后宫很长时间没有举行过什么新鲜宴会了,趁着机会活跃活跃气氛也挺好。
萧宴宁听到消息后忙问秦贵妃准备拿什么宝贝去参加赏宝宴。
秦贵妃有些敷衍道:“我想想看。”
谁不知道蒋太后最近得了一件玉佛,说是赏宝,都是过去给蒋太后的玉佛做陪衬。
秦贵妃身为宠妃,自然有不少好宝贝。
不过这次赏宝宴,她的东西既要压得过众妃嫔,又不能比蒋太后出风头,还不能让蒋太后看出来这份心思。这么一来,秦贵妃还真得认真想一想要准备个什么东西。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赏宝宴那天宫里妃嫔、各个王府的王妃、几位公主都带着自家的宝贝来了。
这一景象被画师给画了下来,以供后世瞻仰此时的盛世。
萧宴宁还把自己小宝箱里的金元宝拿出来了两个。
众所周知,金元宝就是他的宝贝。
赏宝宴上,萧宴宁那两个金元宝往那里一放,蒋太后也乐了,她笑道:“你这哪是宝,分明就是财,小财迷。”
萧宴宁年龄大了些,不如儿时说话时那般装作不知,他道:“祖母,元宝,也是宝啊。”
“是是是,元宝是你的宝贝。”蒋太后难得心情好,对着他语气都好了几分。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笑了。
这赏宝赏宝,自然得有东西,才能赏。
先从低妃嫔开始,是比较珍贵的发簪、瓷器等,许贵嫔带着五公主拿出一块小巧的西洋表。
柳贤妃看到捂嘴笑道:“许妹妹平日里看着不显,却是个深藏不漏的主,这西洋玩意儿宫里可没几个人有呢。”
许贵嫔微微一笑:“这是皇上赏赐给五公主的,臣妾今日沾了五公主的福。”
蒋太后:“皇上疼爱五公主,五公主得这些赏赐也是应该。”
许贵嫔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
而五公主乖巧地坐在许贵嫔身边,眼睛溜溜转。
温修容拿的是一块胳膊长的双面绣,文昭仪一看就乐了,她和温修容准备的一样,不过她那双面绣大了不少,落在地上可做屏风。
随后芸妃准备的是东海特有的服饰,因为稀少也的确是宝物。
裴德妃拿出来的是西洋香料,虽不是最突出,但她那香料样数最足,有几样连皇后都没有。
康淑妃准备的是瓷器,做工讲究,非常精美。
柳贤妃是织金孔雀羽妆缎,大家看到那缎面就不由地联想要是做成衣服穿在身上该有多好看。
秦贵妃拿出了白狐皮做成的暖袖、披风。
锦缎易得,白狐不易打,自然十分珍贵,对得起宠冠六宫的名头。
皇后则是碗口大的夜明珠。
据说是采珠人在海里呆了半年才采到这么一颗。
这夜明珠引起了在场小小的震动。
后面小辈更不用说了,东西都比宫里的逊色一点。
当然,无论是公主还是王妃又或者是各宫妃嫔,都是为了给太后那个白玉佛像做陪衬。
蒋太后那座白玉佛像一出,晶莹剔透,莹润有光,众人都赞叹不已。
对比之下,在场的东西仿佛瞬间都失去了光泽。
萧宴宁注意到,在众人围观太后的佛像时,三公主一直站在婆母韩氏身边。
等大家欣赏完,蒋太后看着没什么动静的韩氏笑道:“都说了是赏宝会,你今日就没带什么宝物来?”
韩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她望着蒋太后满面春风道:“民妇的宝贝还是太后亲自给送的,今日太后倒是忘了。”
蒋太后被吊起了好奇心:“哦?你说说看,看我忘了什么。”
韩氏一把拉过三公主笑道:“三公主可不就是民妇家最大的宝物吗?”
这话一出蒋太后笑了,众人也跟着都笑了。
三公主微微抬头望了望众人,慢慢垂下眼,然后在嬉笑中,三公主还亲自为韩氏斟了杯茶。
温修容看到这一幕一愣,渐渐抿起嘴,其他人垂眸、错眼,并未吭声。
蒋太后纵容,韩氏有心,顺手接过茶,还拍了拍三公主的手,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三公主心孝,在家也十分敬重民妇。”
“在家?三公主平日里不是住在公主府吗?”温修容软着气息道:“难不成还需要出府去拜你?”
“这是什么话。”蒋太后脸上的笑淡了些:“三公主有公主府,就不能出府见公婆了?”
温修容脸色微白,她忙起身道:“太后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韩氏也忙道:“民妇秉太后之德,一心向太后学习,见到公主难免忍不住亲近几分。民妇读书不多,说话不知深浅,让贵人误会了。”
温修容本就心怯,被蒋太后一说,心里有些慌,一听这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驳。
三公主嫁给刘家是蒋太后一手促成,蒋太后偏爱刘家。她刚才贸然开口,已是不妥。这样下去,三公主以后要吃大亏。
“瞧这话说的。”正在吃瓜的萧宴宁开口:“你学我祖母做什么?”
一看他开口,秦贵妃的头立刻疼了起来。
自打萧宴宁在围场受了惊吓后,那张嘴就跟抹了毒一样,甭管是谁,他都能阴着脸刺上两句。
最关键的是萧宴宁读书不咋滴,又不会引经据典,很多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是又直白又难听又刺耳。
偏偏皇帝觉得萧宴宁真性情,那是明着偏爱,把他那脾气惯的越发阴晴不定起来。
韩氏见过不少人,但听到这话还是一愣,随即立刻恭声道:“民妇是在学太后德行……”
萧宴宁嗤笑一声:“学习祖母的德行是对的,但学归学,又没让你把自己放在我祖母的位置上。君臣有别,我祖母能做的事,你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