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能玩一次就丢,得玩到满意
两人玩笑似的暧昧对话,在他不疾不徐的语气中结束。
因为他真的转身往浴缸中开始放水了。
少年洗澡很讲究,水中会滴入精油,旁边摆放的是叠好的浴袍,倒着红酒的高脚杯,甚至还摆了一束蔷薇,以及将顶上的灯调试成暧昧的晕黄色。
镜头又晃了,等到再次转过来时,他已经坐赤身坐在水中,慵懒的半仰着头靠在浴池边沿,乌发雪肌的脸旁是妍丽的大簇蔷薇,浴缸里升起的袅袅薄雾萦绕,将他氤氲出冷淡的欲气。
因为角度原因,慈以漾被挡了视线,根本就看不清,只能看见他胸膛往上的肌肤,还有搭在一旁的手臂。
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好似能动情,但又懒得动情的冷淡。
他偏过头,仿佛在透过屏幕清冷又蛊惑地勾着她。
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讲话,慈以漾手一抖,不小心点了挂断。
宿舍里明映也已经挂电话了,灯也熄灭了,对面没有打过来,所以很安静,静得慈以漾听见了自己跳得很响的心跳。
她脑中全是刚才的画面。
长相孤冷矜贵的少年躺在容不下身躯的浴缸里,晕黄的灯随着薄雾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泛着浅浅的一层红痕,望向镜头的神情虚蒙,似陷入在一种黏糊的潮意中。
慈以漾闭上眼,心跳仿佛在来回急匆匆地踱步,从心房到耳蜗,又朝着四肢蔓延,血管热得仿佛疯了。
她拼命压抑凌乱的心跳,强制闭眼不要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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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视屏通话就像是从未有过,后面慈以漾没再给他电话也没有发消息,他也一样没有主动发消息。
早上,慈以漾很突然地接到了师兄的电话。
“慈以漾,你快看网上,有人曝光你了。”
“什么?”慈以漾没听明白。
师兄‘哎’了声,直接转发一条消息给她,“你看这个。”
慈以漾不明所以地打开消息里的链接,入目便是硕大的标题‘京大新闻系曾经被捧的女神,原来是捞女’。
而硕大的标题下面,放的是她军训时的照片。
慈以漾秀眉蹙起,指尖往下划了几下。
前面的几页全是发帖人充满个人情绪的自述和谴责,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子虚乌有的事。
贴子内提及她在和这个发帖人偷偷谈恋爱好几个月,然后发帖人被她骗了十几万,现在她翻脸说不认识他,甚至还找人来打他,其中还有很多杜撰她的谣言。
再往下贴了许多她的照片,但大部分都是偷拍的,看起来没什么可证信,看起来比较真的为附件中那些大量的购买截图,以及赠送礼物的图片、好几页的聊天截图。
图片中对方的头像和网名和她的一模一样。
这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聊天截图,让不少被标题吸引进来的人大肆评论,有好几条的评论已经累积了几万点赞,而发布时间才三个小时。
慈以漾看完后倒是没慌,问还没有挂电话的师兄,“师兄你知道这是谁发的吗?”
里面只有她,没有表明男生是谁,她肯定不认识这人,但她想到了之前好几次,有个叫万伟的男生不仅跟踪了她,还在酒吧和楼梯口里对她说奇怪的话。
这段时间她比较忙,所以没有在意,再加上这个万伟自从在学校楼梯口,被陆烬打过后就没再出现过了,她也就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出现这条热帖,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人,但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里面的那些话虽然在她看来是杜撰,但却有模有样。
师兄道:“不认识,但是听说应该是外语系人。”
顿了顿,又提醒道:“注意保护隐私信息,现在我们系的基本都看见了这条帖子。”
师兄就是学新闻的,自然知道这些爆料中真真假假很难去判别,但他对慈以漾的人品很了解,绝对不会是那这种人。
“谢谢师兄提醒,我知道了。”慈以漾点头,“不是我,我没有做这种事。”
师兄是相信她的,因为还有事忙,安慰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慈以漾原本是打算回宿舍的,担心回去被问便坐在椅子上,找这条晒证据的帖子的不合常理的一处。
本就是假的,她只稍微在那几页的聊天上找,就能找出破绽,她没有加过这个人,更没有聊天记录,主页的ID号都和她的不同,显然是高仿,而且只要有她朋友圈的人都知道,她从不发什么产品的售卖。
唯一棘手的是多数人不了解实情,很多人都被这万伟看似真情实意的话,已经断定为她就是所谓的捞女,甚至还有偏激者,上升区域,上升学校开始抹黑京大的女生都是捞女,一时在这条帖子下发出许多不知道真假的故事大肆批评。
这种言论如蝗虫过境,恶臭至极。
慈以漾刚编辑完还没有发出去,忽然发现之前那条点赞十几万的帖子,无端被删除了。
正当她要点进去看时,京祚元的通话界面忽然弹了出来。
慈以漾指尖顿了片刻,还是接听了。
“网上的事我看了。”电话里传来京祚元温润的声音传来,“那个人不是你。”
开口就说不是她,慈以漾被那些言论影响的心情好转,“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
现在网上已经开始有人说她和很多人谈恋爱圈钱,是个惯犯了,尽管她都不认识那些人,并不妨碍他们无差别地围剿。
京祚元道:“和那人的聊天的人头像虽然是你的,但朋友圈的内容,和聊天的语气都和你不同,明显是有人用你的头像去骗人。”
“先不论用你头像那人诈骗金额高达数十万,还侵犯了你的名誉权,发帖的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原委之前,在网上大肆曝光你的隐私信息,也一样是违法行为,单从表面上来看,一个刑事责任,一个行政处罚或刑事责任。”
“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原来是想问我要不要打官司的。”事情不是慈以漾做的,本来也不慌张,但难免会网上那些不好的舆论影响情绪。
她是真以为京祚元是来安慰自己的,结果上来就是正经的话,她不免笑了。
听她难得俏皮的声音,京祚元松口气,温声和她开玩笑,“那要不要请我,我已经帮你将证据都收集好了。”
慈以漾摇头,“那倒没有要到请金字塔顶尖的律师团队来打官司的时候,你先别出手,组织留你还有大用。”
京祚元莞尔,“好,有需要随时找我,念在认识多年的份上能打骨折。”
慈以漾真心实意地道:“好,有需要我一定第一个找你,不过现在我先去处理这件事了,万一解决不了,我再来找你。”
“好。”他笑了下,遗憾道:“我还以为你现在很需要人呢,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稳重,看来我这英雄救美的时机不对,当然,我也希望没有下次这样的机会。”
慈以漾弯眼笑了笑。
结束短暂的通话,等慈以漾再次点开消息,打算去搜索发帖的人时,却发现网上相关的词条全都变了。
不仅变了,原本发贴的人不仅删除了原帖子,还公开道歉说是认错了人,连道歉的澄清视频都出来了。
虽然视频中的男生头上缠着纱布,慈以漾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就是万伟,不过他现在住在医院里。
道歉的声明一出来,慈以漾就感觉不对。
她特地搜了一下,是在刚刚她和京祚元讲话时,有个男生实名站出来,承认是他用她的头像冒充,然后骗了室友十万,接下来会将钱都还给被骗的人,也会去自首。
事情转变得太快了,她甚至还没开始处理,就结束了。
慈以漾想了想,又重新给京祚元打了个电话。
“怎么,又需要我了?”
“谢谢你,京祚元。”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空气中又有瞬间停了,随后京祚元仿温声提醒道:“你刚才已经谢过了。”
慈以漾真心诚意道:“最后一次。”
“好吧,那这次我就先替下次的我收下,毕竟我还什么都没做,承不起恩情。”他声线温和,语气自然大方。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慈以漾道:“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当面感谢。”
这件事能这么快被澄清,甚至处理得如此完美,只有京祚元能做到,她口头上的感谢似乎显得有点微弱,不够诚意,所以她改天请他吃饭感谢。
“这么客气?”京祚元诧异。
这还是慈以漾第一次主动邀约他。
慈以漾道:“理应的,什么时候有空和我说。”
京祚元讶然后大方地接受,“好,那我好好想想日子,我最近几天还没在京市。”
“好。”慈以漾颔首,她知道京祚元最近很少在京市。
“那我先挂了。”
“嗯,好。”
京祚元刚和慈以漾挂了电话,书房门口便被人敲响了。
“请进。”
“先生,您刚才吩咐的舆情事件已经平息了,制造舆情方与诈骗方均已澄清。”
“这么快?”京祚元闻言诧异地挑了下眉。
在他发现这件事就已经吩咐人去做了,但没想到会这般快,还出了视频澄清。
门口的人也不太确定地道:“嗯,或许是良心发现,我们还没有去处理,他们自己就承认了。”
“良心发现?”京祚元失笑,这世上可没有什么良心发现。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且不会影响到慈以漾,他没多少兴趣,合上文件,“嗯,已经处理完就好,那就将还有之前趁乱造谣的人,也一并处理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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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事件因为处理得当,后续那造谣者退学了,涉嫌欺诈的人也被告了,没有对慈以漾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京市十一月的天一天一变,温度骤然降低,现在已经穿上了薄大衣。
慈以漾有几周没有回庄园了。
这周她来得很突然,阿姨开门看见她先是诧异,随后欢喜地接过她的手里提着的东西,邀她进来。
外面还下着绵绵细雨,雨水落在肌肤上冷得人凉瑟瑟的,进来后大厅的温度刚刚好。
“陆烬呢?”
慈以漾取下贝雷帽放在茶几上,裙摆的颜色稍深,沾了些雨水的眉眼温婉浸透,看人时好似含有剪秋的水纹。
她回来没有给陆烬发消息,应该是这段时间,她都很少联系他。
系院之间本就隔得远,平时碰不上,她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从学校的网上,或者是同学的八卦中。
最近学校的人都很好奇陆烬的身世。
虽然陆兰都要和爸爸结婚了,但她却一直都不知道陆兰是做什么的,陆烬的爸爸是什么人,不过她对了解陆烬的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阿姨道:“没看见小少爷醒来,应该还在房间里。”
庄园其实有很多佣人,但这里只留了一个阿姨,因为陆烬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寻常阿姨也不会主动去找陆烬,不太清楚他的行踪。
慈以漾含了颔首,让阿姨去忙,在大厅坐了会儿就往楼上去了。
上楼后她路过陆烬的房间,发现门是开着的。
里面没有人,不知道陆烬去哪里了,但没关门。
慈以漾站在门口,往空荡荡的房间中打量两眼,提着手里的包。
这是很好的机会。
她犹豫着走进去站在床边,低头打量摆在床头的暖玉质地象牙摆设。
不知道是陆烬什么时候放在上面的,这个摆件是她之前没见过。
很漂亮,旁边还有一块恰好好处的铁标志,能吸附带磁性的东西。
慈以漾抿打开包,将手机后面的摄像头扣下来,贴在象牙上,发现不仅能挡住摄像头,甚至合适得和她那块微小型摄像头差不多大小。
太怪异了,像就是为这个摄像头,而专门打造的。
慈以漾打开摄像头调整方位,正在专心确定好位置,忽然察觉身后有脚步声。
她猛然转过头,看清身后的人后被吓得心脏蓦然一跳。
陆烬站在她身后。
“陆…陆烬。”她忍不住往后退一步,脚后跟抵在床边,心慌下一屁股坐在床上。
陆烬睨了眼她刚才用手碰过的玉象牙,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忽然弯腰拥抱着她紧绷的身子,温柔地附耳问她:“姐姐在找什么吗?”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慈以漾乱跳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而骤然落下。
“没,就是看你之前床边孤零零的,今天却有个象牙的装饰,看一下。”
她生怕他的注意会往象牙上看,双手捧起他的脸,凝眉质问他:“刚才你去哪里了,我进来叫你几声都没声音。”
陆烬侧脸贴在她的掌心,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去拿东西了。”
慈以漾望着眼前乖顺蹭她的少年。
他本就生得极其好,微卷的狼尾发型也很适合这张雄雌模辩的脸,弱化了平日疏离的冷淡,漂亮得像是橱柜中最精美的瓷器。
这张脸长得无论男女,都会无意识给他特殊的优待,所以即使她再讨厌,也还是被惊艳到。
慈以漾视线从他脸上掠过,推开他,自然地站起身往门口走。
“我先回去了,晚上一起吃饭。”
她进来找他,仿佛只是为了来说这句话。
陆烬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门关上,视线才悠悠地落在摆在床头的象牙上。
有好几周没有回房间了,里面和走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其实她没有过度洁癖,会允许阿姨经常来她房间打扫,不管有没有住,床上用品都是三天一换。
慈以漾将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很多东西,坐下来仔细阅读说明书。
大多数都是男性用的,她怕不清楚用途,不小心真的将人弄坏了。
‘玩具’不能只玩一次就丢了,至少得玩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