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大G停在林氏旗下的大酒店, 林诉君和江为止一下车就看见了奉林诉野指令前来接人的沈影帝:“哥,江老师,小野在公司开会, 晚点到。”
“菜已经点好了, 请。”
林诉君偏头看向程叙池, 淡声道:“就送到这儿吧。”
“辛苦了, 程二。”
程叙池想说什么, 那两个人手拉手往前走头都没回。沈会词眉梢一挑, 眼中的揶揄不言而喻,意有所指调侃道:“程总,看来还没上桌吃饭的机会啊。”
程叙池冷冷扫他一眼:“你在得意什么?”
沈会词笑而不语,故作无意伸手展示手指上的戒指。
“多谢二位让我抢先了。”
程叙池咬了咬后槽牙,摔上车门转身就走。
再等了会, 林诉野和周观棋也到了。小周少爷还是小林总亲自从周家带过来的人,趴在床上好一副小可怜样子, 见到小林总宛如见到亲人抱着人家的大腿好一顿哭,说他要是再不来自己要被打死在床上了。
他走路一歪一扭,坐也坐不住,搭了两把椅子趴着, 脑袋躺在江为止腿上:“我可听阿野说了, 楚牧那个混蛋竟然趁我不在把你绑走了!”
“看我下次见到他不打——嘶……哎哟喂,痛死我了。”
江为止按住他挥舞的拳头:“消停点吧, 小少爷。”
周观棋哼哼两声, 脑袋埋进柔软的大腿间:“那他有没有欺负你?”
“怎么可能。”
“小止没有被欺负。”林诉君叹了口气, 弯腰给不良于行的周少爷喂了只剥了壳的白灼虾,“倒是你,这次做什么惹你小叔这么生气了?”
周观棋脸颊顶出一抹圆弧, 边嚼边说:“还是君哥对我好,别提他了,提起他我就烦。”
林诉野从碗里抬头:“听说是因为拍了亲密戏?什么样的?把周总气成那样了?”
“这……这就别问了。”
沈会词常年混迹在琴湾,自然是知道些内情的,幽幽道:“坦诚相待那种。”
“咳!”
“我那是为艺术献身,他根本不懂。”周观棋小声嘀咕,“又不是真的,他非得说什么什么……”什么被人顶到了他都不知道,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说这么糙的话也不嫌弃害臊!周小少爷耳朵一红,“别提他了,吃饭吃饭。”
“小止我要吃那个小排,喂我。”
“好。”
四人上次团聚已经快有小半年了,一顿饭边吃边聊消磨了几个小时。吃完这顿接风宴一行人转场去了林家别墅,林诉君这次回来要长住,那只捷克狼犬也带了回来,和原住民暖暖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着谁。
那只狼犬体型太大,瞧着煞是唬人,佣人牵着它的绳子,生怕一个没注意它就扑上去和小林总的宝贝打上一架。
林诉君招招手:“公主。”
凶神恶煞但被唤作公主的狼犬撒丫子跑来围着主人转圈,用脑袋蹭他的小腿。江为止摊手,公主便搭上一只前爪和他握手,他笑笑:“好久不见了,公主。”
江为止蹲下身,把一进院子就吓得不敢出来的团圆放下,小家伙还没公主和暖暖的一条腿高,像是误入了巨人国:“没关系,去玩吧。”
佣人们一人带着一条往小花园走去,几个人进了屋子,从锃亮的落地窗刚好能看见窗外的景象。周观棋趴在沙发上,脑袋下枕了个大抱枕:“你们都养了小狗,我要不要也养一只。”
林诉君摸摸他的头:“你可以养猫。”
“因为同类相斥。”
“什么意思?”周观棋抬眸,眼弧圆润眼瞳清亮。
林诉君笑而不语。
几个人在别墅打起了牌,为了照顾屁股不能落地的周观棋玩的纸牌。玩了几轮江为止玩累了溜去厨房给他们做下午茶,林诉野则换了沈会词上场给他帮厨打奶油。
“怎么样?这些天。”
江为止头发被几只粉色的小卡子别上,低着头搅拌碗里的蛋液:“还行。”
林诉野道:“他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怎么?”江为止勾了勾唇,神态柔和,“若是我说是,小林总是不是又会帮我打掉楚家三个项目?”
林诉野见他这样就知道没出什么事,松了一口气,也开起了玩笑:“只要江老师一声令下,我在所不辞。”
江为止笑出声,撞了撞他的腰:“少贫。”
“不过。”林诉野和他你撞我我撞你撞了几轮,打发奶油的手微顿,“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抢人,抱歉啊小止。”
“我没第一时间发现也没第一时间带你出来。”说道这,林诉野还有些烦闷,他早该知道楚牧是什么样的人的。虽然林楚两家在生意场打得交道不多,但这些年他也没少听说楚牧干得事,若是他真的对江为止余情未了,那便不会善罢甘休。
江为止侧目:“为什么道歉,是我该说谢谢吧。”
“那我们都不要说了。”林诉野说,“反正他不会再有第二次带走你的机会。”
“而且,这遭过后,说不定他便不会再缠着你了。”
江为止也有这个想法,他这次半点没留情,说不定能把楚总一举打退。他随意嗯了声,靠上林诉野的肩膀蹭了蹭,掠过了这一茬:“想吃什么口味的舒芙蕾?”
“草莓。”
*
在林家玩到夜幕低垂,江为止和周观棋才动身离开。本来周小少爷还死赖着不想走,但周南萧亲自过来接人了。西装革履的男人梳着背头,深邃的眉眼一览无余,年岁和性格使然,男人身上半点年轻人的跳脱也无,周身是带着无穷尽压迫感的沉静。
他没下车,车窗半降往外看了一眼。周观棋脸色变了变,不情不愿喊了声:“小叔。”
男人淡淡开口:“和你的朋友说再见,上车。”
周观棋挂着张可怜见的小表情和他们告别:“那我先走了。”没忍住小声嘀咕,“下一次一定要一黎提前来接我。”
“啊。”周观棋恍然一瞬,“说起一黎,为止,他找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他说你下学期是他的老师,他想问你些设计方面的问题。我给了,加不上随你。”
江为止:……
他早就忘记这一茬了,不自然地咳了声:“知道了,再见。”
送走他后江为止也走了,他婉拒了林诉野送他的话,让他在家好好和阔别几个月的哥哥聊天,分开了这么久关系极好的兄弟俩肯定有不少话聊。自己则是从林家车库摸了辆车开走了。
他只住了几天的小别墅一片黑,但没落灰,想来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小林总派人来打扫过了。江为止洗了个澡,覆着面膜躺在床上网购给团圆布置新家。
第一次给小狗置办这些东西,他看什么都想买,购物车塞得满满当当,结账的时候价格到了令人咂舌的六位数。江为止眼睛都没眨就付了款,付完钱后他才后知后觉这是当时楚牧给他的手机,绑的楚牧的卡用的楚牧的钱。
……
用了就用了吧,反正是楚牧的。江为止撕下面膜去浴室洗了把脸,眼睛闭上再一睁,整栋别墅都黑了。
皮鞋敲击瓷砖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格外明显,“咔哒咔哒”,每一下都像踩在人心上,让人不寒而栗。
江为止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不慌不忙摘下头上的猫耳头箍。
在黑暗的寂静中,所有细微的动静都被放大了数倍。房间外的脚步声,压下门把手的吱嘎声,以及……逼近的呼吸声。
又沉又重喘息仿佛就在耳边,裹挟着灼人的体温袭上他的后背。精壮有力的胳膊像缠绕而上的蟒蛇,紧紧圈住了细瘦的腰肢。
江为止没挣扎,没出声,对着黑漆漆的镜子慢悠悠擦拭脸上的水渍。有几缕发丝湿了贴在侧颊,他随意一撩挂在了耳后。
埋在他颈窝的男人动了动,张唇咬住了他的肩头。没太用力,隔着薄薄的睡衣依旧传来了磨人的痛感。
江为止垂眸擦手,缓缓启唇:“希莱尔。”
男人浑身一僵,机械般抬起头。他像是气急了,呼吸都压抑着怒火,膝盖往前一顶挤进了江为止的两腿间,将他完全禁锢在自己怀里,一字一顿道:“江、为、止。”
“啊。”长发男人把洗脸巾扔在水池里,故作恍然,“原来是你啊,楚总。”
楚牧气到肩头都在抖,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把他吃进腹中。让他和自己融和一体,好叫他再也说不出这种伤人的话。
他一手擒住江为止的下巴,一手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按亮。屏幕的幽光照亮了方寸镜面,江为止的面容朦胧,楚牧更是一团厚重的阴影,只能看见眼底惊人的赤红。
那是江为止原本的那部手机,楚牧手指滑动点进了微信界面,联系人赫然躺着一个新联系人:
【江老师,我是段一黎。】
后面还跟着一个卖乖的颜文字。
楚牧咬着牙:“这个小鬼,还有你时时刻刻念叨着的黄毛,江为止,你是不是就是不肯分半点位置给我。”
“我甚至能接受你游走在不同男人身边,这样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他果断拒绝了段一黎的好友申请,松手仍由手机砸向洗手池。又把人抱上洗手台面,两掌死死攥住他的腰肢,仰头看去。
“你给我希望,让我以为我真的有了机会,最后又给我致命一击。”
他低吼着:“允许我靠近的是你,欺骗我的还是你。”
“我难道就一点一点都没有触动到你吗?!就算是一条狗,围着你转了这么久的圈你也会摸一摸吧?!”
因为经常需要照片作为工作参考,江为止的手机设置的永不熄屏,此刻成了整栋别墅唯一的光源。他在昏暗的光中精准卡住楚牧的下巴,耳钉血红的一点忽灭忽然明:“是我要你这么做的吗?”
“嗯?难道不是你一厢情愿?”
白皙的下颌被照亮半截,像山顶的一捧雪。姣好的嘴唇张合,吐出来却尽是捅人心肺的刀子。
楚牧瞳孔颤了颤,掐住他腰肢的手掌青筋疯狂鼓动,喉咙又干又涩:“你怎么这么狠啊,江为止,你怎么这么狠。”
“欺骗我背叛我,还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你好狠的心啊江为止。”
江为止居高临下看着他:“知道我狠还不快滚?又跟狗皮膏药一样凑上来?”他虎口往上抬了抬,逼人抬头,“你上赶着找虐受吗?贱不贱?”
楚牧额角跳了跳,喉结滚动,似妥协又似穷途末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没有半点法子割舍掉你!”
“我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哪怕你一走了之,带走那只狗也没看我一眼我还是爱你!”
“……”江为止指尖收了收,“所以这就是你再一次找过来的原因?”
“哪怕你明知道我还会再骗你?哪怕我还会像之前那样对你?”
楚牧想低头,又不敢忤逆他,只能被他掐着命门,毫无躲避的可能和他视线相对。有那么一瞬楚牧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干净扔在他面前,狼狈又不堪:“……是。”
“所以我恬不知耻再一次黏过来,哪怕你之前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我还是会想着你会不会又不好好吃饭!会不会又不好好睡觉!会不会又生病!”
他吼完喘了几口气,呼吸带着闷喘:“你大爷的……我真是没辙了……”
楚牧身躯逼近几分,和他紧紧相贴:“这么多年,我筹划了这么多年,最后以这么个可笑的姿态收尾。江为止……你知道吗?”
他压着几分躁动的狠戾:“你骗了我转身就走的时候,我恨不得……恨不得把你勒死在我怀里,让你再也跑不开一步。”
“生生世世只能和我纠缠在一起。”
“可……哪怕我现在气得发疯,我还是想着马上十一点了,你该睡觉了。”
江为止没说话,施施然松开了手,楚牧便顺着力道抵在了他的胸口,手掌慢慢往下滑掐住细腻的大腿肉,一寸一寸抵过去,直到身体间再也容不下一丝空气。
“你别想着摆脱我,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早知道你不会给我一丝机会,我从一开始就不装了。”
他气息是烫的,语气却湿冷无比:“把你关在庄园的第一天,我就该直接把你甩在床上。”
“还有那一天,你呆着我怀里要希莱尔,我他/爹的就该*得你什么都想不出来。”
“管你心里装着谁,身上是我就够了。”
他的齿间溢出咯吱声:“反正怎么样你都不会正眼看我。”
一声淡淡地笑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楚牧一愣,僵硬地抬起头,正好在昏沉中捕捉到江为止眼底未散的笑意。
“你敢吗?”
江为止垂眸:“楚牧,你敢忤逆我的意愿吗?”
楚牧被他笑得怦然心动,又被他嘲得怒火中烧。
好半晌才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江为止,我‘恨’死你了。”
恨你欺骗我,恨你背叛我,更恨你让我这么爱你。
爱到丢盔弃甲,爱到颜面尽失,爱到失去自我,爱到卑微如尘,爱到痛彻心扉。
……还是得不到一个机会。
可笑得是哪怕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是会因为江为止一个笑心跳不止,飞蛾扑火般想要靠近。
“江为止。”他红着眼睛重复道:“我‘恨’死你了。”
“恨我?”江为止手掌撑着往后,膝盖抵着宽阔的胸口,和他拉开身距。神情玩味嘲弄,小腿前踢轻触:“楚牧,口口声声说着恨我——”
“那你激动什么。”
“已经抵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