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商扶砚担心小黑小白的身体, 没敢和他们聊太久。嘱托他们俩好好休息就顶着两道忧心忡忡的目光离开了。

他哼着小曲回了房,卿玉融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抬眸:“回来了?和朋友聊得开心吗?”

“嗯。”商扶砚乖乖点点头,十分自觉跨坐在师尊腿上, “他们醒了, 我很开心。”

卿玉融被他这份乖觉取悦到了, 扣住他膝窝将他整个人往前拽了拽, 腰封上的配饰相撞发出一声脆响:“他们后续打算干什么?”

“要回万蛇宫吗?”

小黑小白自然是没有必要待在卿宅一步不出, 且他们俩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蛇宫向老宫主汇报他的近况, 若长时间不归,爹爹和长老都会担心。

“嗯。”商扶砚点点头,“等他们好一些,师尊就放他们出去吧。”

“好。”

商扶砚晃荡两下垂落的腿,泄力趴在白衣仙长胸膛, 问道:“师尊,你是因为喜欢我, 才不介意我的身份吗?”

卿玉融手掌掩去他大半张脸,爱怜抚摸,淡声道:“你的身份是什么需要介意的身份吗?”

商扶砚从他掌心抬头,露出兽瞳和细尖的牙:“我是蛇哦, 是万蛇宫的蛇哦, 我还是未来的宫主哦。”他把蛇咬得很重,像是刻意在强调自己作为蛇妖一族的凶狠本性。

“呵。”

卿玉融轻笑一声, 两指并拢摸上他的牙齿, 指腹刻意用力滑出血珠。冒出的珠子迅速凝聚成娟娟细流, 顺着指尖往下坠。

他手收的晚,一滴血滴在了商扶砚的下巴滚向玉石般的长颈,留下蜿蜒的红痕, 像是洁白的玉石生了血色裂缝,硬生生将澄澈的少年染上了一丝诡异的美感。

商扶砚吓了一跳,瞳孔拉成细长的一条,“腾”地坐起身:“师尊你没事吧?!”

他抓住卿玉融的手低头吹气:“疼不疼?”

温热的气流拂过指尖,卿玉融手指动了动,认真凝着他的脸道:“若是阿彩不慎伤了人比谁都着急,师尊怎么可能介意你的身份。”

商扶砚一愣。

卿玉融摸出帕子擦去他脖颈上的血,又把染血的手帕递给他:“帮师尊擦擦。”

少年小脸紧绷,小心翼翼接过帕子包裹住师尊受伤的手。好半晌才出声,嗓音像焖着的麦芽糖,闷闷的又带着点委屈撒娇的甜腻:“可他们都怕我。”

浓密的长睫在脸颊投掷一抹淡影:“很多人都怕我的。”

万蛇宫虽销声匿迹已百年之久,但相关传闻却一点没少,一直是修真界闻之变色的存在。他入不周山的五年,那些诋毁惧怕的言论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哪怕那日在沧澜塔,他抽出噬灵蛇鞭是为了救人,依旧被捆上了仙绳。就连和他一样,从未作恶小黑小白也不能幸免。

再次翻出那天的记忆商扶砚还是觉得委屈难过,那一幕幕都好似在说他五年的努力是个笑话。

“阿彩。”卿玉融抚过他的眼睫,他虽不愿在商扶砚面前提起别人,但到底是舍不得他难过的,“想想在沧澜塔的那日,你的其他同门是什么反应。”

“其他同门……”

商扶砚道:“岳师弟和小周师姐一直挡在我前面,还有……韩玄。”他与韩玄多年竞争,关系说一句水火不相容也不为过,但那日他却为了自己头一次忤逆了沧澜仙尊。

卿玉融道:“他们畏惧的万蛇宫是传闻中屠杀修士五百的万蛇宫,但若是你顶上了万蛇宫的名头,他们不会害怕你。”

“你于他们而言,只是师兄、师弟、同门。”

他俯身吻了吻商扶砚的唇:“于我而言,你只是我的阿彩。”

商扶砚眼底漫上一抹水红,眼皮一阖就滚出一串晶莹。他仰着脑袋任人亲,手也圈上的白衣仙尊的脖颈:“那这五年,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到,对吗?”

“嗯。很厉害。”卿玉融顿了顿,神情覆上一层阴霾,语气也淡漠,“……很多同门都很喜欢你。”

“……”怎么突然又生气了,师尊真的有点难懂。

商扶砚圈住他的脖颈,手臂用力屁股往前坐了坐:“师尊,你靠过来,我亲亲你。”

卿玉融托住他,五指稍稍用力捏了捏,激的人浑身一哆嗦:“阿彩,你也会这么对别人么。”

商扶砚实在过于好骗,像一张白纸,轻而易举就能被染上别的色彩。这才不过短短几日,就从靠近都能脸红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仅自然而然坐在他腿上,现在竟还能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这次轮回,白隐已然失去了威胁。可卿玉融心里那头困兽还在嘶吼着,片刻都不得安宁。他太害怕再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变数了,若是,若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小徒儿被别的什么人指染了他该如何?

是不是在他人之前将少年完全染成他的颜色就好了呢?

打上抹不去的、属于卿玉融的标记。

商扶砚歪歪头:“师尊?”

卿玉融倏地回神。

商扶砚双腿上抬轻轻夹了一下他的腰:“你怎么了?我当然不会这么对别人。”

他两掌撑在卿玉融胸口,无意识地塌下腰靠近,背脊自腰间连成流畅的曲弧,下陷的弧度像是能盛一捧春水。方才哭过了,他的眼眶还有些红,水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不亲吗?师尊。”

“蹭”地一下,卿玉融心尖烧了把暗火,用力闭了闭眼,也灭不掉瞳孔深处跃动的火苗。他两指掐住商扶砚的下巴,凶狠地覆上柔软的唇瓣。

“唔。”商扶砚溢出一声咽呜,哪怕掠夺的人此刻像一只恶兽,他还是乖巧地张开了唇任人索取。

他被亲的身体发软,两人又是一前一后倾倒着,为了不掉下去他只能用腿圈住仙尊的腰,大腿肉挤出丰腴的曲线,整个人如海上的人抱住浮木一样紧紧缠着师尊。

卿玉融喘的厉害,贴着唇面用气音道:“阿彩,帮师尊解衣服。”

他不敢松手:“要,要掉下去的。”

“乖,不会,师尊抱着你。”

商扶砚颤颤巍巍伸出手,去解问月仙尊缠在腰上的繁琐束缚,玉佩吊穗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解的差不多后卿玉融还是没放过那两瓣被他蹂躏的不像样子唇,一边吻一边把他抱起来往里屋走。

“阿彩,你抱紧一点。”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松开了手,商扶砚一惊,慌慌张张手脚并用缠住他。他手忙脚乱的一通还没忘记和人接吻,委委屈屈贴着师尊的唇。

卿玉融闷笑出声,去解他的腰绳。自打他把人带来卿宅后,衣食住行都由他一手操办,先前用作腰饰的蛇鞭被他收了起来,给少年换上了同他一对的玉佩。

形状相嵌合的双鱼玉佩被主人遗弃在地无人问津,只余穿堂风而过将一蓝一红的穗子穿插、交织。

*

商扶砚迷迷瞪瞪睁开眼,撑着胳膊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失了支撑滑了下来。少年如新生的嫩笋的肌肤缀满了交错的红梅,腰侧还印着清晰可见的指痕。

“师尊。”他嗓子很哑,冲着来人唤了一声,张开胳膊,“我饿。”

卿玉融给他套上了里衣,伸手抱起他往外走:“带你吃饭。”

又道:“今早,你的朋友说想见你。”

商扶砚人还迷糊着,趴在他肩头随口道:“师尊抱我去。”

这是他潜意识的认知,做完这种事后,他是不用下地走路的。就和师尊一拍腿他不能坐凳子、必须要坐师尊腿上一样,已经成了一个诡异的习惯。

卿玉融没说破,哄孩子似地拍拍他的背:“好。”

“谢谢师……”

等等,去干嘛?

商扶砚乍然惊醒,猛地睁开眼,一个用力蹬了下来,脚一软好悬倒了下去:“不用了!谢谢师尊!我自己去就好。”

他慌慌张张拽下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往外跑:“我去去就回来吃东西!”

卿玉融看着他的背影,吞下了唇边的话。

……

如果有时光倒流术法,商扶砚一定会倒流在他出房门前,起码他至少不能、不应该披着师尊的外袍就跑了出来。哪怕他单单穿着里衣出门,也会比眼下的情况好上百倍。

他咬着牙愤懑不满,定然是平时披师尊的外袍披多了,他才没发觉半点异常!

“殿下,你……”小黑欲言又止,眼睛蓄着浓浓的不解。

殿下这是何意?顶着被咬破的嘴唇、穿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衣物就冲了过来,这是在用身体语言表达他如今和那位问月仙尊的进展吗?

小白嘴角抽了抽:“宫主殿下,这,这种事还是要先和老宫主知会一声吧?”

商扶砚垂着脑袋恨不得钻进地里:“我知晓。”

两人幽幽叹了口气,不约而同想起了人间广为流传话本。大小姐背着老爷和男人私奔,等蒙在鼓里的老爷回过神,捧在手心的小姐已然和人生米煮成熟饭。徒留老爷无能狂怒。

若是老宫主知晓此事,指不定如何发作。毕竟少宫主殿下只离宫短短五年,活了千岁的老宫主就在宫中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浑身刺挠。若是他知晓,殿下和人跑了,有可能再也不回去……

两人打了个寒颤。

小**:“殿下,我们二人准备回宫了。”

商扶砚抬头:“这么快?”

“嗯。”小白接道,“如今已经距我们平时回宫汇报的日子晚了许多,再不耽搁下去恐怕让老宫主和长老担心。”

商扶砚道:“好吧…不过你们还要来找我哦。”他认真嘱托,“不送灵币也要来找我哦。”

“好。”小黑揉了揉他的头,“会的。”

他们可是奉命在外时刻看着殿下的,而且这次若是汇报了此事,老宫主怕是更操心,让他们从五日一汇报改成每天回宫报道也说不定。

三人结伴往外走,卿玉融在门口等着,短暂解开了笼罩在卿宅上方的灵力罩。

“那,”商扶砚揪着他们的衣角,“那你们路上小心哦,别被发现了……”

“不会的,殿下放心。”

“殿下照顾好自己。”

商扶砚“嗯”了声,一双莹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看。

卿玉融抬手结印,重新布下灵力罩:“很舍不得?”

“也不是,只是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受过伤,我很担心。”

商扶砚收回目光,白净的小脸飞着两抹淡淡的粉,软着声:“还有,我拿错衣服了,师尊怎么都不提醒我。”

卿玉融眼尾弯下一抹细微的弧,对他张开胳膊,商扶砚就抱住他的脖颈圈在他的身上。卿玉融拖住他的屁股,抱着他往回走,淡淡道:

“师尊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