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她忍无可忍道:“对,就是记下了。人家温柔又善解人意,我记住他的名字不是很正常么……”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堵住了唇瓣。

他的膝盖分开她的裙摆,强硬地挤进了她的双膝之间。

他吻得又急又凶,啃咬着她的唇瓣,吞吃着她的气息。

云笙近乎喘不过气,她不断地向后仰想要躲避,他跟着她的动作追上去。

她刚有一瞬喘息的功夫,很快便被他按住后脑勺,二人的唇瓣交缠,摩挲。

云笙终于忍不住了,趁他情迷时,狠狠推开了他。

她揉着自己红肿的唇,愤愤盯着他:“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她将衾被掀开,整理好衣裳,边准备起身就走。

可是没等她下去,身后传来细微的,喑哑的哽咽声。

温热的水珠一颗一颗坠在她的手背上。

云笙彻底愣住了。

哭……哭了?

不会吧,她、她也没有多用力啊,怎么哭了?

云笙诧异地转过头。

沈竹漪眼尾红得像滴血,湿润的眼睫垂下来,呼吸急促,脖颈上的一条青筋突起。

“为什么要提起别的男人?”他盯着她,半晌,失声道,“你是想逼死我么?”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说完这话,几颗眼泪又啪嗒啪嗒坠落进床褥中。

云笙哑然,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心跳得莫名厉害。

这样的他,竟然更好看了。

这般想着,她心生几分愧疚,试探性地抹了抹他脸上的泪:“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喘息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看向她,柔软的睫毛垂坠下来。

云笙有些心疼,伸手抱住了他。

他的泪水坠在她的颈窝处,蜿蜒流向她的心口,烫得云笙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怔愣片刻,才颤抖地伸出手,轻抚过他的背脊。

少年的皮肉匀称而薄,脊背笔直,蝴蝶骨如同清晰地山脊一般起伏。

云笙安抚着他:“我都忘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真的,我发誓!”

沈竹漪没说话,他雪白的下颌枕在云笙的肩上,湿润的睫毛在眨眼时刮过云笙的肌肤。

云笙心里软得不像话:“不生气了,抬起头来,我看看……”

大雨为他眼尾濯出一片艳丽的红,湿润的睫毛柔和了他五官的精致锋芒,反而显得出一种薄而秀敛的美丽。

这种漂亮易碎的感觉,令云笙再度心跳加速。

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眼泪,可颤抖的手还是难掩她心中那莫名的兴奋。

是不是和沈竹漪待久了,她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

在下一瞬,她和沈竹漪对视了。

他乌黑的瞳仁被洗濯得更加明亮,如白日的焰火一般,仿佛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

云笙被他盯得心虚极了,赶忙抱住他,她仰起头亲在他的下颌上,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

她放开他后道:“亲一下就好了,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扣着后脑勺再度按了回去。

沈竹漪扣着她的后脑勺,含吻她的唇舌,舔着、吮着,紊乱的气息在唇齿之间缠绕。

云笙尝到了他的泪水,她双手尚缠在他的腰上,她被他亲得有些迷糊,又不好意思再推开他。

她只得安抚地用舌去勾着他的,又被他报复性地用力含住不放。

外头的风吹起薄纱床帏,云笙看见他们的身影倒映在妆奁的镜面上。

因为要低头,他的脊背高高拱起来,少年的身躯近乎将她都罩了进去。

透过镜子,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是能看见他下颌线,因为用力含吮她,而清晰地起伏,分明的线条像是有极其的张力的弓弦,绷直,再收紧成一个利落的转角弧度。

侧过头时,他直挺的鼻抵着她的脸,脖颈处的一根青筋颤动着,喉结也跟着滚动地吞咽着。

搂着她的力道大得近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中。

无论如何,都丝毫看不出方才流泪的脆弱模样。

不知过去多久,云笙无力地倒在榻上喘着气。

沈竹漪抹去她唇边的水渍,然后紧紧地贴着她,眷恋一般嗅着她的气息,在她颈窝处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气息。

片刻后,沈竹漪取出一对金嵌宝石的耳坠。

这耳坠上有的宝石流苏与金玉相撞时,会发出悦耳的清脆音。

宝石的光泽明华流转,一看便价值不菲。

云笙道:“我耳环多得都戴不过来了,干嘛还送我新的。”

沈竹漪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自然而然给她戴上。

他缓声道:“我喜欢看你戴。”

喜欢看她仰着头颤抖时,耳坠上的流苏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簌簌相撞。

一下又一下,越发清脆,越发地急促,上头凌乱的流苏与玉石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云笙只觉得那揉搓她耳坠的指腹越来越重,她抬眼,被他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

他滚烫的指腹自她的耳垂摸向缀着的流苏,“以后每日都送你新的,好不好?”

云笙道:“随便你。”

“但是现在我饿了。”

沈竹漪吻了吻她的眉心,起身用发带束起发:“想吃什么?”

“荷叶鸡,烧鸡,小鸡炖蘑菇。”

自从云笙在院子外养了鸡,她一日三餐都是鸡。

“还没吃腻?”

云笙摇摇头。

她想着能省则省。反正只要是沈竹漪做的,都很好吃。

他能将一种东西变着花样做,根本吃不腻。

在沈竹漪准备午膳的时候,云笙便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里有一个紫藤秋千,云笙就坐在这上边。

午后的阳光自头顶斑驳的叶缝漏进来,暖洋洋的。

一旁的池塘中,几尾红鲤倏然掠过。

云笙荡着秋千,秋千跃起时,入目的是一片淡紫月白相见的花穗,微风吹拂而过,花叶簌簌而落,像是瀑布一般倾泻流淌,光影透过花叶的缝隙在她身上跳跃,她身上的罗裙也似这紫藤花一般揉开。

荡了一会,云笙开始画符。

淡紫色的花瓣掉落在书页中,被云笙用来当做书签。

画得累了,她就趴在阑干上喂鱼食。

朱红的鱼食掉落在池塘的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就被鱼群抢夺干净。

这时候,已经有烟霭裹着荷叶的清香顺着厨房飘过来。

云笙闻着香味,有些忍不住了,她小跑去厨房,想着给沈竹漪打打下手。

沈竹漪从不让她碰砧板和刀具,她非要做些什么,他便让她把碗筷拿去院内添饭,等着吃饭就行。

云笙将饭添好,放在院内的木桌上。

沈竹漪将层叠的荷叶解开时,油润的琥珀色酱汁顺着荷叶汩汩流淌。

云笙迫不及待尝了一口,荷叶的清香萦绕在唇齿之间,鸡肉嫩滑,入口即化。

她很快便吃了干净,小口喝起汤来。

鸡汤更是鲜香醇厚,云笙喝了两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暖洋洋的热意蔓延全身。

院内的鸟雀轻啼,鱼儿嬉戏。

沈竹漪收拾完碗筷,用流水洗了手,朝着她缓步走过来。

云笙也朝他张开双臂:“休息一会,晚上去集市,我的符纸没有了,买一些朱砂,再买点需要的东西。”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

云笙和沈竹漪恰好从集市赶回到了府邸。

云笙手上持着买的糖画,才发现院子进门的低洼处有很深的积水。

云笙刚准备跨过去,便被沈竹漪拦腰抱了起来。

云笙很配合地搂住他,近乎挂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手持着伞柄,一手要搂着她,此时此刻,对他做什么都无法反抗。

于是云笙用头蹭着他的下颌,手也不老实,探进沈竹漪的衣襟去摸他锁骨的凹陷。

他身上的气味真的很好闻。

头发好闻,衣裳好闻,覆在骨头上的皮肉像是白雪,透着一股幽冷的香气。

云笙没忍住咬了一下他的喉骨。

就这样乐此不疲地玩了一路,总算从小院内走到了屋檐下。

“唰”得一声,沈竹漪收了伞。

屋檐漏下的雨水沿着他的下颌坠落,再猛地滴到她的脖颈上。

云笙蓦地一惊。

沈竹漪抱着她进了屋,他沾着雨水的冰冷手指拂过她的下巴。

“湿了么?”他问。

在问这句话前,云笙身上没有一块被雨水弄湿的地方。

反观他的肩颈和袖摆处都因雨水洇湿了一大片。

云笙低声道:“你换一件衣服吧。”

沈竹漪不置可否,抱着她去了桌案边。

桌上放置着砚台和笔墨还有云笙的一些符书。

他将云笙也放在了桌上。

云笙坐在桌上后,他顺势靠在了椅背上,桌面稍稍高一些,二人的视线恰好平齐。

他跨坐着,微微敞开两条腿,被雨水洇湿的布料紧紧贴附着他的身体,显得两条腿更加修长笔直,甚至将那处的轮廓也勾勒得更加明显可怖。

然后,沈竹漪便将衣襟扯松了。

云笙一怔。

接下来,是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沈竹漪解开了腰间的蹀躞。

蹀躞掉落在地,上头的铃铛碰撞发出清晰的响声。

他身上的衣衫褪下,宽阔的肩背,收束的腰身,尚未干透的雨水顺着他腰腹的肌肉线条滑落,最后没入那个轮廓之中。

云笙咽了口口水。

沈竹漪将她的裙摆往上推,罗裙堆叠在一起,像是紫藤花,少女白皙的腿压在漆黑的桌上,刺目的分明。

“坐下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