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尾巴别担心宝宝,它不会伤到你。……

房门铃声被按响在下一刻。

游夏轻愣两秒,下意识低头看向手机视频的画面,这才想起来对方没开摄像头,什么都看不到。

她有些迟缓地拉好裙子,问:“是你来了吗?”

对面的男人一顿,反问:“你想现在见到我么?”

想现在见他吗?

游夏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

的确,欲念当头,尝过快乐甜头的她难以克制自己不做那些事。她身体里涌动的渴求因子急需得到抒发与排解。

而她试过,她清楚,那种事情如果只靠她自己解决,是办不到的。

所以是的,她想。她想有人来为自己提供帮助。

不过。

她现在想见到的人,希望帮助自己的人,是他吗?

游夏又问了一遍自己。

是在这个短暂走神的间隙,她莫名想起了……

——“叮咚”

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心底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房外门铃又一次响起,她听到手机里的男人在这时提醒她:“先开门,宝宝。”

游夏放下手机,身形有点摇晃地下床,拎了件睡袍外套披上,走去外间玄关处。

出乎她意料的是,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个仿真机器人。

见到游夏出来,机器人先是有模有样地弯腰,跟她打招呼:“晚上好,游小姐。”

游夏懒洋洋挑眉,斜靠在门框看着他。

机器人抬手按动胸口开关,“咔哒”一声,只见他腹部暗匣弹出双开门,升降底托自动从机器人体内延伸出来,上面放着一方迷你玻璃柜箱。

机器人这时候附送介绍:“本产品为全新密封性包装,采用恒温紫外线消毒柜式储藏,隐蔽性与安全性能极佳,请您放心使用,祝您心情愉快。”

游夏伸手接过来,还没忘跟它笑说了句:“谢谢。”

关上门,转身走向卧室的路上,游夏将那方小玻璃箱拎在手里左右转着看了两眼。只是玻璃是磨砂雾面,让她一时有点看不出是什么名堂。

爬上床,游夏盯着眼前的小柜子看。

“这里面是什么?”视频还没挂,她低头问手机那端的男人,“你买给我的吗?”

得到男人懒沉地“嗯”了声:“打开看看,密码是你生日。”

好奇心驱使下,游夏输入密码解锁消毒玻璃柜,从里面拿出一方白色密封盒,盒子打开,只见一条橘色的毛茸茸的物件摆放在里面。

看起来像是一条……狐狸尾巴?

“不是说想补偿我?”男人戏谑勾挑一点尾音。

然后命令:“现在,戴给我看。”

倘若依照游夏往日的乖张脾性,应该是最讨厌别人这种口吻的。她生来骄纵傲慢,决不允许任何人命令她,而她也从不会听从于谁的命令。

可是吧。

可是偏偏这种时候,她竟然并不反感。

或者说,她甚至是有些受用这一套。游夏不懂是因为男人每次的花样与手段从未让她失望过,还是因为对未曾尝试的事物饱含期待的猎奇心。

总而言之,她的态度不是抗拒。

反而是当男人发号施令的这一刻,她发现,因为被刚才突如其来的中断而冷却下的身体,竟然在如此迅速惊人地逐渐恢复热意。

由干至润,不过是他漫不经心的一句教令。

或许是见到画面里的女人迟迟未动,屈历洲低笑着啧声:“怎么,宝宝不愿意?”

还是他太激进了么?

也对,夏夏那么单纯,那么乖,这个东西对她来说确实会有些难接受。

早知道选个别的小玩意儿了。屈历洲想。

“不是,我是在想……”她的眼底有一点思考。

不是,她居然说。

屈历洲几乎只听到这两个字。

这时,游夏伸手拿起盒中这条橘橙色的狐狸尾巴,上手触感无比细腻,尾巴毛发蓬松,柔软,光滑又顺泽,摸起来很温暖,也很舒服。

但让她觉得奇怪的是。

“这个东西怎么戴呢?”游夏把尾巴拿在手里仔细研究着,“也没有什么带子一类的东西可以系在腰上。”

没错,尾巴上什么多余坠饰都没有。

只有。

一个小小的金属头。

看上去冷冰冰的,质地坚硬,光泽度饱满。

“塞进去。”男人在这时开口。

“塞…塞进去?!”游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话没经脑子,张口就问,“这要塞去……哪里…”

问到最后,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下去。

事实上,问到这里时她心中隐约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男人懒倦地戏笑一声:“知道了?”

游夏瞬间涨红了脸,条件反射地抬高声音,反驳他:“当然不知道!”

……才怪。

她已经,有点知道了。

男人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一句话,无情残忍地印证她的猜想。

他说得轻飘随意:

“尾巴戴在哪里,就塞哪里。”

尾巴还能戴在哪里,当然是屁股。

那么,这个东西也应该……

它居然是塞在……!!

霎时,羞赧不堪的臊意轰地一下子烧上来,炽烈热气灼出潋滟春潮般的红温,从后颈一路蔓延向耳根,女人玉一样薄白细嫩的脸颊几乎快被烫熟。

“害羞了?”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愉悦。

“你是个变态吧!”游夏忍不住骂。

屈历洲低哑地笑起来。如果此刻是体贴绅士的“老公”人设,他大概率会用以退为进的惯常手段,说一些“夏夏不想也没关系,不要勉强”这种话术。

但他现在不是。

他是生野风流的情人。

游夏钟意的那款。

所以他只是说:“别担心,宝宝,它不会伤到你。”

“试一下。”他懒腔懒调的嗓音,不算温柔,但够耐心,“我会教你。”

其实,游夏已经在悄悄滴水了。

所以她现在是很难受的。

戴上尾巴的话,就可以让她不那么难受吗?

可以堵住她身体的水分不那么汹涌吗?

可以……止痒吗?

似乎有无数个名为“猎奇与新鲜”的疑问同时在她心底膨胀,发酵,她无法克制不去尝试,她讨厌一成不变的安稳。

她的人生需要刺激,她的心理偏爱挑战。

她迫切追猎那些放纵的事,她热衷于探索。

她渴望身心绝对同频的欣快与欢愉,她贪心不知足的模样与她的丈夫,简直如出一辙。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也许连游夏自己也不记得是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盒内的润.滑.油,拧开瓶盖,撕开封口,挤出蚕豆粒大小的一块在食指指腹,均匀涂抹到尾巴另一端的金属塞头上。

如男人所说,金属塞头看起来是最小码的迷你号,适合新手。

男人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促狭揶揄:“你倒挺熟手。”

“少废话。”游夏不接他的茬。

反复看了眼手中的狐狸尾巴,居然有点迫不及待,问他,“怎么弄,快点教我。”

“啧,求人教学的态度这么恶劣啊,宝宝。”男人依旧不紧不慢。

游夏却等不及了:“到底说不说!”

“来,手机先摆好。”

于是游夏很积极地跑去外间拎了个支架进来,把手机架上去,调高拉杆,自己重新爬上床时,手机镜头向下以俯视的全景角度照向她。

“趴下。”

视频画面里,女人半趴在床上。

“塌腰。”

游夏仰起头,塌下盈盈纤软的腰肢。

“臀部,翘起来。”

她听到指令,脸上又烧红一度。停顿了下,随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骨盆轻摆向后,慢慢撅起来,晾晒出女性所有脆弱点。

不含功利地评价的话,她的臀型秀美,线条丰沃流畅,不过分,又十足靓丽有致。

天生像一颗完美无缺的蜜桃,

不需要过多的健身锻炼,就有别人梦寐以求的腰臀比。

然而,手机那端忽然安静一瞬,视频里的男人迟迟没再开口。

游夏有些奇怪地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半晌,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游夏不自觉羞红着脸瞪他。

“我发现,某个宝宝平时动不动就炸火,床上让她摆姿势,她倒是很听话。”

“……滚蛋。”游夏咬牙,“别逼我在这种时候骂你。”

男人像被她逗乐笑起来,之后,哑声命令:“现在拿起来。”

游夏照做。她一只手抵在床上,支撑住自己上半身的重心,空出另只手拿起狐狸尾巴,捏住金属,尝试着探索这件新事物的用法。

“嗯……”冰冷乍一下碰到皮肤,瞬间激得她剧烈瑟抖,腰窝带动脊骨传出微微痉挛,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在现实空间里,游夏只有一个人。她只能靠自己。她痛苦地轻蹙起眉,弱声浅浅的哼鸣,宛若幼狐呜咽。

“好凉……”她渐渐找准了。

“这点凉都受不住么?”男人嗓线也在紧绷,字词语句里却没半点怜惜,“那你当时是怎么吃下我的,嗯?”

金属塞头的无机制冷感,

男人轻挑话语的野□□气,

被全程观看欣赏的直播画面,

深夜独自在酒店与情人的电话厮混……

方方面面,都是极致禁忌。

好刺激。她好喜欢。

可是另一方面,她还是太弱了,身体脆弱,意志也薄弱。

她高估了自己对这种事情的承受力,更低估了在男人面前,被他眼睁睁目睹的羞耻感受。

还达不到欢愉的定义,她已经把自己在颅内拷打一遍了。

“啊……”过度兴奋让她没控制好手劲儿。

好比栽树,行动永远大于理论。,树木根系抱裹的锥形泥土包,于坑洞一下子没入大半截,因缺乏经验,未预先开垦到位的事实是明显而强烈的,这对小坑来说过于勉强。止不住的战栗逼得肌肤上纷纷立起细小绒毛。

“小心一点宝宝。”她看不见的电话那头屈历洲也跟着皱起眉,扬声器里他声音渗漏两分紧张,没再强硬,略微放软了些逼迫的态度,安抚她,“轻点,别心急伤到自己。”

只是游夏哪里有男人那般强大的自控力。她缺乏控制,缺失耐心,她从不是温柔细致的个性。

更何况当下处于极度无助的她,每个舒张的毛孔都抒发寂寥。

“怎么办,这种事……我还是不太会。”她没忍住,干脆一个用力。

瞬间游夏蹙紧眉尖,尖声惊叫。

男人从视频中传出的呼吸骤然沉下。

不必低头,他的痛感在没命地叫嚣。可这次,屈历洲没有对自己做任何事,他不打算轻易痛快。

在肾上腺素激增的边缘一分一秒延迟,可怕的贪念反而会令他变得更加理智。痛苦会不断提醒,自己有多爱她。

来自身体和灵魂尽头的绝望感越残酷,爱意就越清晰。

再也没有比这种自我体罚更罪恶、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在游夏看不到的镜头这边,男人目光漆黑无度,晦郁的眸尾浸透荤腥的血红色,正死死窥伺着她,眼底充斥的露骨成色近乎将她解剖。

她就那样趴跪在床上,在他眸里。

真丝绸缎睡裙如玉带般冰感光滑,柔软无声地敷缠女人年轻美妙的躯体,也像一滩墨绿色的颜料,鲜明反衬出她腻白嫩软的肌肤底色。

幽晃的顶光丝丝洒下来,渗入她薄透的皮肤体温之下,朦胧描摹着她的身材,为她身体的曼妙曲弧镀上一层光滑的珍珠色泽。

两根极细的墨绿带子勒在她肩骨,纯欲之上添抹不媚俗的性感。女人纤窈绝靓的身段,柔韧度极佳,胸线下压,细腰塌弯而尾椎挺翘起来。

两条白皙长腿弯折撑跪,拉扯出美妙的腰臀线。

她的裙摆上撩,竖起一条橘橙色的赤狐尾巴。

尾巴随她摆晃的弧度轻轻招摇,仿佛真的有生命般,毛发柔软顺滑,尾尖翘动时,极好地勾画出小狐狸娇憨又艳态毕露的模样。

活色生香的画面开始播放声音。

“嗯…好痒……这里…”游夏咬紧下唇。

毛色漂亮的尾巴不时蹭扫着臀后的敏感肤肉,滋生融融撩拨的酥痒,她探过去想用手拨开那条毛茸茸的东西。

反复几次,不但拨不掉,反而将手指挽留在下面。

她不得不向手机那端的男人求助:“……要怎么做?”

得到男人嘶声回答:“缩紧尾巴。”

是对男人潜意识的依赖,才让她此刻选择完全信任他,于是没有多加考虑地,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去那里,猛然用力收缩了下。

“啊!”画面里的她叫声高亢又可怜。

屈历洲眼梢微扬,恶劣得逞似的低笑了出来:“什么感觉,说出来。”

“混蛋…嗯……”游夏浑身都在发抖,“疼…”

“只有疼?”他戏谑逼问。

不,疼的地方还有爽。

游夏蜷跪在那里,脊骨顺沿尾椎泛散难以言喻的麻,双腿震颤不休。腰窝处尤其酸软,仿佛得不到抚慰的迫切,让她感觉现实感被剥离,意识失真。

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含含糊糊地嗫嚅:“可是…可是前面还没……怎么办……”

即使夹紧尾巴。

仍然还有没得到舒缓的地方。

她堕落在刺激与空虚的极端拉扯中,一半游离在爽感的漩涡,一半被迫悬停在索求的渴盼,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但,这就是她想要的那种痛苦。

“你那么聪明,自己想。”男人竟然不肯再为她提供帮助。

游夏必须承认,人就是会在这种时刻被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所控制,从而会绞尽脑汁做出一切讨好自己的举动。

她完全任凭摆布,她开始无师自通。

手指拢握住那根粗实毛绒的尾巴,将尾尖从中间扯到前面来,毫不心疼自己地狠狠擦蹭而过,感官神经骤然像被绞酥,她感觉全身都在融化。

手与尾巴同频一致。

声音也是一致的,越尖锐。

气息越虚弱。

游夏觉得好难捱。

说的话语无伦次,声腔支离破碎,“不行,我…我要怎么……”

她抵达不到想去的地方。

尾巴只是一件装饰,它可爱又柔软。

太过于柔软。

她的体力也在消耗透支,从枕头上摔下来,半蜷着身体撑不起来。

“跪好。”男人骤然冷声。

“你可以的。”

“别偷懒,宝宝。”

电话连线的收尾两端,游夏被他音质撩耳的声线钓住,像被下蛊,强行逼迫自己撑住,她必须想一个办法。

她重新艰难地跪起来,双手握住尾巴尖,在不够温柔的频率中,会让她独身一人的空落感更加清晰。

她像只真正的小兽夹着尾巴,恨不得把尾尖更贴合肚皮一些,痛苦的感觉处处开花,却在百花齐放的前一秒,她快速松手放开,攥着自己的尾巴轻抽了下。

她的五感瞬间席来一场狂风卷地,眼前和身子开出姹紫嫣红。

尖叫的下一刻,充涌而来的充盈又失落的感觉让她险些哭出来,整个人侧身瘫软在床上,全身汗如雨下,像是她的某一组成部分在哭,连脚趾都用力蜷缩起来。

由里到外地,变成一副琳琅的画。

屈历洲满意地低笑出来,拇指温柔至极地抚过视频画面里她尾巴的位置。

眼前天旋地转的闪白,让游夏感觉意识模糊。

过了好一会儿,当她恍恍惚惚地稍微醒过神,才在混乱思绪里剥分一点清醒出来,想起手机上跟那个男人的视频好像还没挂断。

只是男人很长时间内都没再讲话。

游夏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已经挂断了视频,她想去拿手机,又实在软到连抬手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斜躺在那里,背对着手机喊他:“喂。”

而后听到男人低懒浮佻的笑意,从手机上传出:“缓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疲倦地问。

夏夏有多聪明,有多机警。

分明声音里还带有高潮后慵懒的餍足,连声音都喊哑了。可理智回归的第一时间,就立刻记起来要质问他。

只是这种问题,从来不会难住阴郁狡诈的男人。

“你的背景里有环仕金江国际独有的标志性挂钟。况且……我也一直在关注你,宝宝。”

屈历洲散漫不经地吐字,谎言经他唇舌揉化,变得如此游刃有余,“就像在港岛酒店泳池,你该不会以为,我出现在那里只是巧合吧?”

为了让谎言听起来自然,就不能仅限于她问他答。

还要懂得象征性地反问。

比如,“今晚的房间是他帮你定的么?”

“你认识他吗?”不料游夏又将问题反抛回去。

屈历洲故意笑问:“谁?”

游夏这次回答得没有犹豫,干脆利落:“我老公。”

“你认识我老公吗?”

否则,上次他为什么要在电话里说屈历洲坏话?

男人的懒沉腔调豔靡至极,听起来像是心情更加愉快了,四两拨千斤地说:“宝宝,不要低估你在这个圈子里的知名度。”

“能做你老公的男人,影响力也不会太差。”

“所以你很了解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记得我的生日,连我住的房间你在视频里扫一眼,就能精准认出是环仕旗下产业的标志。”

“你甚至了解我老公的个人信息。”

游夏依然躺在那里,背对着他,声音是倦怠,语气却落有稀微嘲意,“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她这才撑起身子,问:“为什么不肯露脸?”

她趴在床上,歪头眯起眼睛,睨向手机视频上只有自己的画面,又逼问:“为什么连名字都不敢告诉我?”

“一天到晚神秘兮兮的。”她扯起唇,嗤讽,

“你,瞒我什么呢?”

男人又在笑,低音声线出挑,微微变调中甚至透出一丝崩坏的兴奋:

“宝宝好奇我?”

他缓缓地说:

“那就,把我找出来。”

/

玩归玩,游夏也没有耽误工作。按照原计划,隔天她带着小赵,全天候高速旋转,把剩余的二十多家施工团队都筛查过一遍,效率堪称极致。

他们带着工作资料连夜返回厦京。

幸好连在后面的是周末,两个牛马都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她这时候才觉得,选择暂住环仕旗舰酒店,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地理位置极优,方便她在周五深夜,能一脚油门从机场回到泰晤士套房,倒头就睡。

连轴转忙于重新筛选合作方,她已经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蒙头睡到周六下午,她才发现屈历洲昨晚又没有回来。

难不成又在忙工作?

[17:30]

游夏看到时间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差点忘了,今晚和岑卓约见在餐厅,她请客。

需要一起讨论考察资料,初步筛选几家符合要求的厂商。

想到这里她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小赵,毕竟小赵跟着她辛苦出差两天,总归要一起请人家吃顿便饭。

小赵一口应下,凑齐今晚的三人局。

许久没在周末有出门的饭局了,她睡饱有了精神,在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里洗澡,面部清洁、敷面膜,快速化好一个淡妆。

衣帽间散乱无章,平时所有常穿的衣服都被她翻出来,乱七八糟的四处堆放。

从里面扯出一条剪裁精致的抹胸低领吊带长裙,简约的酒红色,没有繁复花纹赘饰,只在低弧的宽U形领口做了微妙的堆叠设计,令女性姣好傲人的雪白若隐若现。

腰身精准掐细,完美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长发在她不怎么细腻的操作下,卷出一头慵懒随性的波浪卷儿。

穿两泵TF的LostCherry,她整个人散发出霸道浓烈的糖渍樱桃味,其中若隐若现的玫瑰香调,增添了甜蜜而不做作、不沉闷的层次感。

不戴首饰不背包,是来自周六夜晚的松弛。

正当她纤指拎起车钥匙,出门往电梯处走时,手机呼入来电,是小叔游聿行。

“小叔。”

高级酒店不存在信号缺失的情况,她摁亮楼层,接起电话。

小叔几乎不会主动联系她,尤其是在周末,所以可能是工作上的急事。

游聿行开门见山,但却是为另一件事:“你和屈历洲在一起么?”

“屈历洲?”游夏卡顿一下,转了转眼睛回答说,“现在没在一起,怎么了?”

她特地强调是“现在”,暗示暂时没在一起,免得小叔怀疑夫妻俩连周末都不一起过。

游聿行告诉她:“联系不上他。”

“怎么会?他应该是在忙吧。”游夏没往心里去。

前天她在津城联系屈历洲的时候,他手机也打不通,她根本没多想。

“你们平时不联系么?”

游聿行还是那副寡冷的态度,说出的问句却让游夏紧张起来,

游夏赶紧应付:“怎……怎么会,只是这两天我们都挺忙。”

还不忘把锅甩到屈历洲身上:“我的工作安排很合理,主要是他忙。”

她还添油加醋地告状:“昨晚他都没回来和我一起睡。”

游聿行没探究他们夫妻私事,只说:“嗯,昨晚到现在,一整天联系不到他人。”

“你能找到他,就让他回电我。”

说完他就挂了。

游夏呆呆地看了会儿手机,才后知后觉开始担心屈历洲。

屈历洲现在人在哪里?怎么会突然失去音讯呢?

刚才在泰晤士套房,应该从露台看一眼对面,看看他办公室有没有亮灯,就能确认他在不在公司了。

算了,亲自去找一趟,看见他就让他回电给小叔,也不费事。

电梯停在酒店一楼,她快步从内部连接的通道前往环仕公司办公楼。

路上顺便给屈历洲打了几个电话,果然都是忙线状态。

环仕前台看见是总裁夫人来访,第一时间呼入顶层秘书处。

等待期间的茶水还没有沾唇,总助禹景就一路小跑着过来迎接。

禹景有三十好几岁了,从毕业实习开始追随少年屈历洲做助理,跟着混了十年,如今屈历洲已经28岁,他也早已成家立业,孩子都满地打酱油了。

他无疑是屈历洲的左膀右臂,也是全公司离老板最近的员工。

一见到游夏,他慌不迭地迎上来:“夫人,您终于来了。”

今天游夏不是以工作身份来的,总助也是以屈历洲为主位,叫她夫人也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屈历洲身边的能人从来万事从容,游夏对禹景有所耳闻,怎么看都觉得他不该是慌张的人。

这个句式,除非是屈历洲出了什么事。

“你们屈总在不在?怎么联系不上他。”游夏放下茶杯。

“屈总就在办公室,但他说……暂时不接待任何客人。”禹景对游夏的到来,表现得既欣喜又为难。

“哦,我不算客人。”游夏一点也不耗心思地问,

“他在干嘛?有这么忙?”

禹景欲言又止:“他目前倒是没在忙,就是……”

“那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虽然这里的‘电话’指的是小叔游聿行的电话,但游夏拧着秀眉质问的样子,活像个强势的妻子。

看禹景几番沉默的样子,她心急:“说呀,话说一半怎么回事。”

禹景只好告诉她:“屈总不让跟您说。”

游夏真是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门道。

“算了,你让开,我自己上去看。”她把披肩的长发往后撩,径直往电梯走。

禹景磨蹭了一下,这才连忙追上去,语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引着游夏往总裁电梯方向去:“夫人这边请,我为您刷卡。”

游夏抱臂站在屈历洲的专用电梯,感觉有点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狐疑地看了眼禹景,对方只一味地眼观鼻鼻观心,她也看不出怪异之处。

她倒要看看,屈历洲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电梯直达顶层,游夏三两步跨入办公室,禹景小心地跟在她身后,用触控打开柔光灯。

办公区空空荡荡,游夏环视一圈:“人呢?”

禹景毕恭毕敬指向里间的套室:“屈总在里面休息。”

游夏没有犹豫直接上去拧复古门把手,却顶不动,她回头命令禹景:“你开门。”

禹景站在远处,赶紧摇摇头:“这是屈总的私人休息间,我们没有钥匙,也不能进入。”

什么私人不私人的。

游夏听言抬起拳头邦邦就是捶门,声响巨大。

许久没开门,她都不耐烦了,用更大的力气敲响门板,这声音在安静办公室里显得格外轰动。

她咬牙:“最好别是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直接捉奸在床……”

话音尾声淹没在轻悄开启的门缝。

一道苍白的人影徐徐展露在她眼前。

“夏夏?你怎么来了?”短短几个字,催动屈历洲几度咳喘。

游夏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愣了。

男人只穿了件纯白长袖T恤,领口略松垮,露出一截精雕细琢的锁骨,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不见血色,泛青的血管都清晰可辨。

平素精致得体的发型,柔顺地搭落下来。额发被虚汗浸湿,几缕黏在光洁的额角,更衬出他面颊潮红异常,添得凌乱病气。

眉睫无力低垂,投下深重浓密阴影,随略显急促的呼吸微微抖动。

面庞如雪里残红,脆弱又刺目,整个人冷白圣洁得宛若一尊神塑。

“你生病了?”游夏半是惊讶半是肯定。

屈历洲病了的样子,竟然全然没了以往矜然风雅气质,只剩下摇摇欲坠的干净单薄。

他几乎站不住,单手撑在门框上支住身躯,勉强笑笑:“抱歉,不想让你担心的。”

即便是病得昏沉,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礼教,先和她道歉。

他的嘴唇被高热烘得深红,失了往日莹润,变得过分干燥,唇瓣微微张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音。

他缓慢而欣赏地打量她,眼睑半阖微笑询问,眸底压下一些暗淡低郁的侵略性:

“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有约么?”

“嗯。”游夏潦草答了声,问他,“你什么时候生病的?去过医院了吗?没去的话让禹景送你去。”

“我没事…只是有点着凉,睡一觉就好。”他带着咳嗽说着话,手不经意地抵撑着额头,佯作极力忍耐痛苦的表情。

“夏夏你有约的话,就快去…咳……别因为我耽误计划。”

他难以抑制咳嗽时,就用手背挡在唇边,尽量压抑音量。

游夏把他上上下下扫量一遍。

抬手用指背试他额头温度,“嗯……还行不是很烫。”

她多年来都是一个人成长,在国外留学更是只能靠自己照顾自己,以她的生活经验来说,屈历洲生病可能只是症状强烈些,应该没什么大事。

而且他这么大人了,还有助理,应该不用她操心。

于是她没有多想,转告道:“那我先走了,你好些记得回电给我小叔。”

说完她就帮屈历洲带上门,转身就走。

“我……”

屈历洲最后惹人垂怜的表情瞬间崩裂,却被游夏果断地关在门后。

游夏多留了一会儿,但只是在外间嘱咐禹景:“你是他助理,你多关注一下他的健康状况,不行硬拖也要把他拖进医院。”

禹景看着自家老板被果断抛弃,目瞪口呆指着自己:“我吗?”

他就差喊出心声:我只是助理,而你是老婆啊,他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啊!

游夏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哦对了,你记得先回游总那边,说屈历洲没事,晚点会回复他。”

“夫人?”禹景追着游夏,“您真就这么走了啊……”

在游夏敷衍的嗯嗯声中,她摁亮电梯的同时,里间休息室同时传出“哐啷”一声清晰的巨响。

类似重物落地的声音,紧跟着还有什么东西被带倒的连串砸响声。

这次连禹景都惊了:“糟了,屈总别真出事儿——”

没想到刚才一只脚踏入电梯的游夏,比禹景反应速度更快。

她全然没了刚才的懒散,拔腿闪身飞奔,像阵风似的冲回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