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陈最往远处走了走,躲在一根木桩后观察着那家店,黑漆漆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情绪,除了老板和两个伙计外,还有两个负责看守的保镖,这两人是修者,两人腰间都有配剑,陈最也瞧不出他们是什么级别,但现在自己处在这个修炼等级里最低的级别,属于刚入门。
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两个人。
他一边观察着一边思考着可实行方案,偶尔视线落在那个对自己说浑话的胖老板身上,眼底迸发出一些冷意。
隐身的望千湫瞧着柱子后,露出半颗脑袋的他的人偶。
和在自己面前时完全不一样,在自己面前时是撒娇的坏心眼的猫咪,会装作不经意的张开爪爪,你以为他是在伸懒腰,并不,他是在向你展示他粉嫩的肉垫来勾引你,偶尔夹着嗓子叫上一声,心里想的都是,你也肯定为我着迷吧。
但在外,他的人偶却是另一幅状态,蓄势待发浑身透出生人勿近的冷漠,谨慎中潜藏着极高的危险性。
对望千湫来说,各有各的迷人。
而后他把视线放在另外两个在陈最身边不远的修者身上,这两人时不时的瞧上陈最一眼,明显是在观察跟踪他。
他的人偶不至于有什么结怨的人,如果有,就是他的那几位师弟,他们也的确能做出派人来暗害最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两人见最长相出众,想把他抓走卖了或者是成为自己的玩物。
他重新看向陈最。
失策。
他下山时,应该再给他施个幻颜术,让所有瞧见他的人看见的都是一张普通的脸,不像现在只遮了他眉心的印记。
但望千湫很快又否了自己这个念头,这时风正好吹动陈最的发梢,一缕乌黑长发轻柔的刮到他的眼前,被他抬手捋了下去。
这样的一张脸若是遮挡了又实在可惜。
这个世界并没有颜控这个词汇,但望千湫很明显是陈最的颜控,还没意识到自己爱死了陈最的那张脸,将其视为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跟随而来的墨星辰在更远的位置,这里人来人往并不是那两人下手的好时机,不过那个人偶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陈最坐在那根木柱后,手撑在腿上托着下巴,瞧着在脑袋顶上亮起的成排的灯笼,灯笼的光将他的脸映成了暖色调。
又惊艳了某位不愿意暴露姓名的望某某。
热闹一直到后半夜才歇了,家家开始关门闭店,陈最瞧着那两个伙计和老板都离开,只剩下那两个修者。
陈最也站了起来,还拍了拍屁股,扫了扫灰。
他没有去店而是跟上了那个老板,老板和伙计向一个方向走去,嘴里还闲聊着今天的客人,白天的时候他们对来客是热情又讨好,现在嘴里不是骂这个就是损那个。
那老板还记得陈最:“今天失策了,我应该把那个长得好看的穷光蛋留下来。”
“老板您留他干什么?”
“没听说您好这一口啊。”
老板给说话那人脑袋一下子:“胡说什么,我是留他给我揽客,他往我那门口一站,那得多招人啊。”
不愧是当老板的,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
那俩伙计嘿嘿笑着:“我们往那儿一站不也挺招人。”
老板:“嗯,是挺招人,挺招人烦。”
陈最蒙上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胖老板身后,长腿一甩,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起码飞出去两米远,这还是陈最没用全力的情况下。
他爱修炼。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这样的世界谈情说爱多无趣,他一定会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修炼上。
实力强悍后,那还不是想爱谁爱谁。
胖老板砸到地上诶呦着,那两个伙计惊呼了一声,一个往爬不起来的老板那边跑,一个去看陈最,紧张又害怕的:“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
陈最向老板走去。
那伙计犹豫了一瞬还是壮起胆子去拦陈最,不过还没到陈最跟前,陈最也没动,他就自己向后扑倒去,扑出去老远。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被什么内力所伤。
倒地后还说了句:“不许你伤害老板。”
傲天:【比你都会演。】
傲天:【褒义。】
陈最没有理会那个伙计,去到刚被扶起的老板身前,老板吓的下巴颏的肉都直颤颤:“你不要乱来,这苇渡城可是有法度的!我……”
陈最一把扯开挡在他身前的伙计,对方也是个成年男性,在他手里和小鸡仔似的被他丢去一旁。
他可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向来是旁人欺他一分,他就要十分,百分的还回去。
要凶。
要狠。
要让别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这是他小时候能活下来,自己摸索出来的道理。
老板咽了下口水,向后退去。
陈最一拳就向他面门打了过去,流着鼻血倒地的老板看向那个被丢开的伙计:“快回去叫人!”
陈最无声勾起唇角。
任由着那个伙计跑了回去,又踢了老板好几脚,确定那个伙计已经无法再听到老板的吩咐这才放过老板。
转身跑进了旁边那条街。
跟着他的那两位修者并没着急出手,有些好奇他打算做什么,杀他不过是一剑的事,既然要取了他的性命,便让他完成想做的事情。
也算是慈悲。
那位伙计跑回店里大呼小叫的喊着人,两个保镖原本是想分一个出去的。
伙计跑的满头是汗:“那人很厉害,一个不行的,老板的命要紧啊!”
他这么一说,两位保镖也不再说其它,让他留下看店,两人则是御剑而行,转瞬没了身影。
伙计坐在门口缓着气,消着汗。
过了一会儿后身前缓缓出现一双脚,他抬眼,好半天才把那双腿看到头,直到脑袋都仰起来,这才看清。
看清后傻了眼,瞠目结舌。
陈最向他伸出手。
伙计:又要被丢了……
伙计再次被陈最丢了出去,陈最去到店里,站定在关着天马的笼子前。
傲天:【你不是喜欢那个蝙蝠?】
陈最没回答他,只是不大着急的砍断笼子的锁链,慢慢悠悠的把天马从笼子里牵了出来,来到店门口。
那两位修者也看明白他绕这么大一圈,原来就是想偷异兽。
还真是……浪费了他们的慈悲。
两人出现在店门前的街上,挡住了刚从店里走出来的陈最,还没等他们说出惯用的开场,陈最已经牵着天马跑到了他们身前。
将手里的锁链交到其中一人手里,高呼:“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们了。”
他这番作为让两人愣住。
陈最已经转身就跑。
他们下意识就要动手将人留住,但却有剑风率先向他二人袭击过来,他们只能暂时放弃攻击陈最,转身防护,就瞧见视线尽头,那两个保镖去而复返。
被他们架着的老板还在大喊:“小贼!敢偷本大爷的东西还敢揍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为杀陈最而来的两位修者:小贼?他们?
其中一人开口解释:“我们不是……”
老板:“我都听见了!给我打!”
被胖揍了一顿的老板已经开启了暴走状态。
两伙人就这样打了起来,来杀陈最的人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应该说接这种活儿的人哪一个是好脾性的。
陈最在远处瞧着,跟着自己的那两人他早就注意到了,作为一名雇佣兵他对跟踪和被跟踪这件事都非常熟悉。
店里的那两位保镖故意把战场往远处带,以免店铺遭殃。
一个伙计搀扶着老板,一个伙计把天马牵了回去,在那四位修者打到了远处天上去时陈最重新翻墙入院。
和把天马牵回去,也就是被他丢了两次的那个伙计撞了个正着。
对方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自己撞鬼了。
陈最刚抬手,他就自己把自己往旁边一丢。
陈最:……
陈最这次砍断了关着蝙蝠的笼子,蝙蝠懒洋洋的睁开赤红色的眼睛,一人一兽对上视线。
那蝙蝠忽然抬起头向陈最靠近,同时张嘴发出恫吓的声音。
气势惊人。
但陈最纹丝未动。
蝙蝠停止喊叫盯着陈最看了看,在陈最砍了锁在他脖颈上的锁链后,配合的从笼子里走了出来。
那个把自己丢了的伙计已经滚去了门口:“老板!那小贼又来了!”
老板震惊回头,漫天星辰的夜空下,他店里仅有一只的玄蝠张开双翼飞上了高空,而在它的背上站着那个将自己揍了一顿的小贼。
老板气的心口都在疼。
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喊那两个修者回来,他缓缓站起身,死死盯着那小贼,那小贼也十分猖狂的在垂眸看他。
在他将要看不清对方时,对方居然胆大包天的,挑衅地摘下了面罩。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让他念念不忘的脸,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浅笑,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芸芸众生皆为玩物。
老板脑袋一阵晕眩,站不稳的晃了下。
玄蝠带着陈最向远处飞去。
留下老板歇斯底里的咆哮:“把人叫回来!给我抓住他!”
人可不是他想叫就能叫回来的,来刺杀陈最的两人被打出了火气,现在是要你死我活的架势。
望千湫瞧着飞远的,玄蝠背上那肆意风流的身影。
轻笑一声。
杀人还要诛心。
真是一个小坏蛋。
在另一个方向的墨星辰皱着眉头,谁找的人,这么废物。
原本下山是要来除掉陈最的流飞云,此刻在一处酒家醉到酣然大睡,还说着梦话:“小师弟你好香啊——”
——
那两个要暗杀陈最的人挂了彩,沉着脸的向一座客栈走去。
这一仗最终还是没有拼出个生死,被这城里的治安组给拦了下来,那要暗杀的对象也潇洒的没了踪影。
他们也只能先向雇主回报消息。
两人上了楼,敲响房门。
等待着好消息的孟长青一看两人这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没办成。
他挺意外的,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无法修炼的人偶,即使有大师兄的灵元鞭,这两人也绝对能在挨几鞭子的情况下杀死他。
这两人也觉得丢脸没有实话实说,只说:“他找了帮手。”
孟长青:“那可知他现在在哪里?”
两人沉默。
孟长青真是想骂一句废物,但是他忍住了,只是结束了和他们的合作。
那两人自觉没脸,只灰溜溜地走了。
房间只剩下自己后,孟长青重重拍了下桌子:“废物!”
早知如此,还不如他自己亲自动手。
房门被再次推开,听见声音的孟长青不耐烦地转头看去:“谁……”
剩下的话没了动静,他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恐慌取代了他脸上的不耐,动作僵硬地转过身。
望千湫从门外走进来。
孟长青就向后退了一步。
望千湫再向里走了一步,已经明白自己暴露的孟长青直接向望千湫跪了下去。
“大师兄。”
以额叩地,无比尊敬。
望千湫一挥手,身后的门关上。
他在距离孟长青两步远的位置停下,垂眸瞧着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师弟,他自认为看在同门的份上已经很容忍他们了,容忍了他们的心思没有揭穿,留了脸面。
果然人善被人欺。
看来正是自己一味的纵容,才会让他敢对自己的人偶动手。
“我的人偶非门派弟子,我不同你讲门规,我给你同我一战的机会。”
“师弟不敢。”
孟长青的身体伏的更低了,几乎完全贴在了地面上。
“即使你不回手。”
望千湫说着手里出现一条鞭子,是他用秘银模仿蝎尾制作而成,一条鞭子,算上中间链接的可伸缩环扣一共一百五十三节,精致非凡。
和给陈最的灵元鞭专伤灵元不同,这条鞭子抽在人身上,那就是实打实的身体伤害。
他垂眸瞧着跪在地上的孟长青,语气依旧平静:“我依旧会动手。”
话音落下的同时手中的鞭子也抽了过去,这一下就让孟长青的后背多了一条皮开肉绽的伤口。
孟长青身体一抖。
衣裳被抽破,血水不断从伤口流出。
望千湫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将这件事轻轻放下。
“起来。”
“回手。”
孟长青:“师弟不敢。”
又是一鞭,在孟长青的背后形成了一个X,伤口交合的地方肉都要烂了。
“不敢。”
“伤我人偶,你有什么不敢的。”
望千湫丝毫没有要留情的意思,要不是自己跟着,要不是他的人偶聪明。
虽然最身上有防御链,但这不代表对他有杀心的人无罪。
“是师弟的错,求师兄原谅!”孟长青完全升不起一点狡辩的心思,几百年了,大师兄的性子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时候越辩解越惨。
又一鞭。
汗水自孟长青的发丝间掉落,血也在他身下形成一滩,虽然只有三鞭,但鞭子的每一个环扣在抽下去时都会张开,扣进肉里,在离开时带走一块皮肉。
孟长青的后背已经惨不忍睹,伤处最深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骨头。
三鞭后望千湫收了鞭子。
“从今以后,但凡他有个闪失,只要真凶未明,这笔账我就会算在你身上。”
孟长青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一双红了的眼情绪复杂的瞧着望千湫。
这根本不是威胁。
这是一种对那个人偶的保护,不但让自己以后不敢对他动手,还要防着别人对他动手,保护他。
大师兄对他的这份心……
太过了。
“大师兄!”
“他只是个人偶啊!”
“我才是你活生生的师弟!”
承受了鞭刑的孟长青因为察觉到望千湫的这份心,装不下去了。
他膝行着,蹭过自己的血向望千湫爬去,想要抱住他的腿,想要求得他哪怕一点点的怜爱。
“大师兄,你难道真的爱他吗!”
望千湫瞳孔轻颤。
一挥手,袖子被灵力充盈将孟长青扇飞。
“放肆!”
孟长青撞上墙壁吐了口血出来,他捂着心口看向望千湫,看清楚他脸上的怒容,一向就连生气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大师兄,居然如此明显的动怒了。
这在他看来就是被拆穿的恼羞成怒。
而这个现实有猜测是一回事,证实又是一回事,他无法接受。
他可以爱墨星辰,爱流飞云,爱羽鸿,爱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他怎么可以去爱一个人偶!
这个最擅虚与委蛇,推别人出去的二师兄此刻却是倔强又固执。
他咆哮着:“他就是个人偶!”
“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偶,大师兄难道要和他谈爱吗!大师兄要成为这世间的笑话吗!”
望千湫瞧着歇斯底里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表情恢复如常。
“愚昧。”
他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向门口走去。
孟长青见他要走又慌了,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大师兄,我错了……”
他伸手去抓,明明已经要碰上望千湫,眼前的人却是使用了术法凭空消失了。
抓了个空的孟长青咚一声扑倒在地,狼狈至极。
“我错了,我再也不伤害他了……”
“大师兄,你再看看我吧……”
倒在地上的人动作缓慢的将自己团成一团,止不住的哭着,眼泪流个不停,背后伤口的血也流个不停。
“他只是个人偶啊……”
——
陈最摸着玄蝠的背部,有很短很短的绒毛,骨头很结实。
有了它,这赶路的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他们飞出了城池。
傲天:【干的漂亮!】
陈最:【谢谢夸奖。】
轰隆隆——
下起了雨。
玄蝠从空中落下,头向下一埋,翅膀向里一收将自己遮挡住,完全不管陈最的死活。
淋着雨的陈最瞧了瞧它,这关系还得好好处啊。
四周都是树,他也不能跑到树下躲雨,于是在玄蝠旁边坐下。
浇吧。
洗洗更干净。
傲天:【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它十分投入的唱着。
陈最:【这好听。】
傲天立马就停下来了:【真的?】
陈最:【当然是真的了,就是这么好听的歌声随随便便就唱就会显得很便宜,我建议还是留在重要的时刻唱。】
傲天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那我先不唱了。】
陈最:呼……
刚结束这个要命歌声的问题,脑袋上的雨忽然没了。
陈最疑惑,雨停了?
可是眼前明明还有不断掉落连成线的雨水。
他仰头,倒是看不到有雨水从头上掉下来,向头上摸去,什么都没摸到,但雨就是到他头上后就没了。
陈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鬼?
仙侠背景有鬼也是正常的。
陈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猜想感到害怕,如果愿意为他遮雨,那也肯定是好鬼。
但是——
陈最转动眼珠,一个鬼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对他好,会对他好的,在这个世界就只有……
陈最低头,唇角勾起。
原来是跟着来了。
他做出一副虽然不明白,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顺其自然的样子,往玄蝠的身上一靠,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在他旁边,隐身的望千湫为他撑着一把伞骨垂着线穗的油纸伞。
不但隔了雨,就连吹过来的,夹杂着雨水湿气的风都被隔绝了。
他偏头,瞧着他的人偶,脑海里回想着孟长青的那些话。
孟长青这个一脑袋腌臜事的家伙,这是他的人偶,他自然要对他好。
脑袋里只有情情爱爱,他和他的人偶才不是那种简单的关系。
连这都不懂就敢大放厥词。
雨逐渐下的缠绵。
那把伞一直没有离开陈最的头顶,望千湫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陈最的脸。
偶尔眉头微微蹙起。
都怪孟长青的那些胡话,害他总是会想他这个聪明的人偶——明白什么是爱吗?
天亮时雨才停。
陈最睁开眼,因为知道谁在身旁所以他很安心的睡着了。
此刻还有些模糊,余光里恍惚出现一截青色衣摆又瞬间消失。
这是守了自己一晚。
心中一暖。
他站起身,转向望千湫那边,虽然他什么都看不懂,但是凭借着记忆中望千湫在自己身旁时的高度。
头低下了些。
然后,撅嘴向前亲了下。
“叭。”
这声响,让玄蝠睁开了眼睛,玄蝠那双赤红色的眸子可以瞧见望千湫模糊的身影,青衫白玉簪,手里还垂了一把滴水的伞,两唇相贴一瞬,望千秋手里的伞晃了下,伞尖的水珠掉的愈发急了。
陈最抬起头。
伸了个懒腰,上了玄蝠的背,拍了拍:“走了。”
玄蝠把视线从望千湫的身上收回来,它还从未见过脸那般红的人族。
陈最都走了好一会儿,望千湫才转眼向空中看去。
这个没有心脏全是心眼的人偶。
这是知道自己跟着他了。
但他也不能破了自己的隐身术揭穿自己,不能揭穿就等同于没有发现。
望千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