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穿在衣服里 只给你看

谢延玉要的几间房都在客栈二楼。

回客栈的一路上。

谢承瑾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也并没有再和她说话, 整个人很安静,走路也无声,一点声响也无。

谢延玉也没有再出声。

但仅仅是走在他旁边,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压抑感, 谢延玉觉得很不自在。

因此, 一到客栈, 她就先上了楼。

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些声响,随后一推开门,就看见——

贺兰危和沈琅打起来了!

像是因为顾及着房间的主人, 所以没有敞开了打, 但即便如此, 屋子里也还是有不少打斗的痕迹,不算特别狼藉,但看起来也还是有那么一些凌乱。

两人谁也没留手, 她推开门的一瞬间,沈琅好像晃了晃神, 紧接着便被贺兰危打中,一下摔到地上。

谢延玉:“……?”

先前她在屋子里的时候, 一点都没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敌意大到了要动手的程度。

没想到她就出去这么一小会,这两人就打起来了。

她站在门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也就是这时候,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是谢承瑾过来了。

对方站定在她身后,离得近,结实的胸膛若有若无贴在她后肩,整个人的身形能将她笼罩住, 她也能若有若无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站在房间门口,对方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

下一秒。

谢延玉感觉他胸口的起伏变剧烈了。

紧接着,就听见一路都没出声的人开口了:“谢延玉。”

声音落在她耳边。

有点说不出的冷感,刀一样。

谢延玉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回过头去。

他高出她不少,这样近的距离,她侧头的时候,额头才将将要蹭过他的下巴,需要抬一点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抬起头,就见到他也正低头看着她。

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唇角微微扯动,像是被气笑了,深黑的眼睛注视着她,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很热闹。”

谢延玉:“……”

*

谢承瑾又走了。

谢延玉看了眼,发现他下楼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但大概率应该就是生气,被气走了。

他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便又将目光挪回来,继续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其实贺兰危还好。

衣服有些乱,但没受什么伤,至少没有外伤。

但沈琅就有些狼狈了。

脸上甚至有巴掌印,可能打架的时候,贺兰危除了下死手,还顺便在出招的间隙扇了他好几耳光。谢延玉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上清仙宫的时候,宗务堂里,贺兰危和李珣打架,两人也是这样,把彼此按在地上扇脸——

原来天之骄子情绪上来,打架也和凡夫俗子差不多。

扯头发,扇耳光。

谢延玉不知怎么,有些想笑。

但很快她又抿了抿唇,将笑意压下去,这样的场合,她不应该笑。

沈琅还伏在地上,有些爬不起来的模样,低着头,手捂着嘴,似乎强令自己不要吐血。

谢延玉问了句:“你还好吗?”

她没有问贺兰危。

她只问了他一个人。

沈琅心跳得有些剧烈,有些受宠若惊,他应了声:“嗯,没事的。”

话音落下。

他便又做出要起身的姿势。

可能是被贺兰危刚才那一下打的,他有些脱力,手肘撑住地面,却好像起不来的模样。须臾,他看见谢延玉脚步一动,往他这边走过来,像是要过来扶他。

但也就在这时候。

又听见贺兰危也闷咳了声。

对方像是突然变得虚弱,身体微微往旁边倒,直接半靠在了墙上,低声道:“谢延玉。”

谢延玉脚步一顿:“嗯?”

贺兰危说:“……来扶我。”

话音一落。

谢延玉又看了沈琅一眼。

似乎在纠结应该先去扶谁。

但明显,沈琅看起来更狼狈,他被贺兰危打得爬都爬不起,甚至是她亲眼看见的。反观贺兰危,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却又做出了虚弱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就像知道她要去扶沈琅,所以非要抢,因此装出虚弱的模样一般。

沈琅捏了下指尖。

他露出十分脆弱的模样:“没关系的,先去扶贺兰公子罢,他看起来也不太好,我没关系的。”

话音落下。

他捂着唇,又咳了两声。

唇角沾上一点血迹,令他看起来更可怜,这副模样,谢延玉要来扶谁不言而喻。他指尖微动,准备在谢延玉过来的时候,将手递给她。

然而手刚伸出来一些,

下一秒,

却看见谢延玉点头,随后脚步一转——

她真的朝着贺兰危的方向走过去了。

于是。

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

谢延玉本身是不准备去扶贺兰危的。

明显沈琅看起来伤得更重。

然而贺兰危话说完后,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心口有一些牵扯感。

站在原地,再仔细看贺兰危——

就看见他一只手攥住衣襟,唇微微张开,有些痛苦地喘息着。

只不过因为他太端着,所以刚才一眼过去,她才没能注意到他的异样。如今再看,就能发现他半垂着的眼睛含了一些泪光,眼尾微微有些泛红,喉结滚动着,稍微仰着头,似乎想要将那些喘息压抑住,但连着喉结,都有些泛红。

不是装的。

是情丝蛊发作了。

因此谢延玉才去扶的贺兰危。

她暂时不想走剧情是一回事,但不能让贺兰危死去,这又是另一回事。

扶起贺兰危的时候,谢承瑾又回来了。

他要了一间新的房间,将钥匙给她,冰凉的钥匙落进掌心,冰了她一下,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谢承瑾刚才下去,是注意到这间房太乱,去要新房间了,分明他很生气的,她以为他是气走了,一时半会都不会再回来。

她与贺兰危沈琅一起过来,其实本身就要了三间房。

但是这时候,钥匙也不知道放到哪去了,因此,她便拿着钥匙,扶着贺兰危去了谢承瑾新要的那间房间。毕竟若要解情丝蛊,总不能在这样一间刚打完架的凌乱房间里。

不过。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扶着贺兰危。

谢承瑾在她身后:“你扶着他做什么?”

谢延玉原本想回头。

但贺兰危似乎察觉到了,他整个人仿佛神智不清一样,像是突然很没有安全感,绝不让她忽略他一点,捏着她的手,又或是呼吸落在她脖颈间,小动作很多,占据了她太多的注意力。

因此她无暇回头,只回答一句:“他情丝蛊发作了。”

话音落下。

身后瞬间安静下来。

*

把贺兰危扶进新要的房间里。

不过短短的一段路程,贺兰危几乎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这样高大的男人,到最后几乎软倒在她身上,只剩下抬抬手的力气,唯独呼吸是滚烫的。

情丝蛊的特性便是这样。

发作后虽然不会立刻爆体而亡,但短短一会,就足够折磨得人全身无力。

谢延玉一松手,他就倒在地面上。

浅色的衣摆曳地,层层叠叠铺开,像一朵漂亮的莲。

但又执拗得要命,即使倒在地上,也伸手拽着她的衣摆,没多少力气,但是不让她走的姿态。视线越过她,他看见她身后的谢承瑾,喘息着,语气仿佛含笑:“谢兄跟进来是做什么,嗯,还不出去吗?”

话音落下。

便见到谢承瑾脸色冰冷到有些骇人的程度了。

但下一秒,

对方还是转身离开了。

贺兰危便又拉了谢延玉一把。

手心温度很烫人,他松开她的裙摆,摸到她的小腿,头抬了抬。

离得太近,这样一抬头,唇便如同无意一般,贴到了她的脚踝处,倘若不是他太高傲,谢延玉真的会以为他是刻意放下身段,在亲吻她的足踝。

隔着罗袜,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

就听见他道:“……帮我。”

谢延玉没动。

但这人好像学乖了,兴许是因为上一次被她关在藏书阁里,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他见到她没动,便抬起泛红的眼睛,喘息着,很可怜地说:“求你。”

谢延玉这才蹲下身来。

离他爆体而亡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会被情/欲折磨得很痛苦。

痛苦到痛不欲生的程度。

谢延玉对他,还是有些坏心的,因此,她并不准备现在就帮他。

她要让他再痛苦一会。

在他脚下像低贱的泥一般挣扎,她喜欢看高高在上的人这样。于是她也只是蹲下了身,没再做别的动作。

但——

下一秒,他手向上爬,拉住了她的手。

他没多少力气了,但还是引着她的手,摸到了他衣襟处。

站在云端的人像坠入红尘里,哪怕动作有些收敛,但还是有一种难言的放/荡感。

比起上次给他解蛊。

除了变乖了一些,好像还有哪里变了。

对方勾着她的手动了动,衣襟就自己开了一些。

谢延玉面无表情。

然而目光向下的时候,视线却顿了下——

他衣衫开了一部分,没有全开,半遮半掩,腰封也松了,露出来劲瘦有力的腰腹。

除了流畅漂亮的肌理,腰腹上竟然有一些银色细碎的光。

仔细看。

她才发现,是细细的腰链。

银色的链子分为好几层,层层叠叠落在腰间,还有些流苏一般的坠子垂落下来。

谢延玉眼睫抖了下。

然后这人便撑起身体,如同无骨的蛇一般抱住她。

这样的动作之下,她的手就顺势落在他的腰腹,触碰到那根腰链,因为之前束在外面的腰封开了,链子失去束缚,她动一下,链子就发出细碎的声响,亦或是他呼吸一下,动一下,哪怕很微小的动作,链子也会响。

谢延玉手都变得僵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兴许链子太晃眼了,她视线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停在腰间。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腰好像变得更细了些,链子挂在腰腹最细的折角处,她脑子瞬间懵了,然后感觉到这人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声线很低:“这链子是解禁咒的时候要戴的,压制灵力,我觉得戴在外面丢人,便穿在了衣服里面,没有让别人看见。”

所以外表仍旧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

温和散漫,有距离感。

但衣服扯开……

他应该在和她解释为什么要戴这链子。

谢延玉钝钝地应声,但却听见他灼热的声线在耳边:“怎么。你好像很喜欢它?”

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原本计划得很好,要看他痛苦,但现在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又听见他有些低的笑声。对方见到她这样,似乎是很愉悦,胸腔微微震动,因为笑起来,身体也在动,链子便也开始响了。

谢延玉碰到他腰腹的肌肤,还有链子的手感。

她有点无措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还不等谢延玉应门。

门就从外面被踢开了,谢延玉瞬间回过神来。

然后就见到谢承瑾进来。

男人去而复返,脸色冰冷,手中拿着一个瓷碗。

碗里是黑色的药汁,他伸手直接将谢延玉扯起来,然后将碗放到了贺兰危面前——

“压制情丝蛊的药,

“喝。”